第二十一章 鳩羽殘心粉

白幽蘭在白心柔耳邊說的是:“白心柔,收起你楚楚可憐的那套。對了,你去上香認識的男人,還有那個男人送你荷包的事情,你以為沒有人知道麽!你覺得,若是被其他人知道,會有何種後果?”

聞言,白心柔臉色急變,震驚的看著白幽蘭,這次她是真的有些慌了!

不可能,她怎麽會知道?!沒有人知道的!連父親母親都不知道,她怎麽可能知道?

看著白心柔得反應,白幽蘭冷笑一聲,看來,自己猜的沒有錯!

白幽蘭記得,有次白心柔去寺廟為父母祈福回來後,換洗的衣物中加了一隻男人的荷包,後來白心柔神情緊張的跑到衣物房,悄悄取走了荷包。

在那之後,白幽蘭還曾偶然間看見,白心柔經常失神的盯著那個荷包,不知道在想什麽。

現在想來,白心柔那滿是羞澀,又飽含無限欣喜的樣子,多半是因為情郎的關係了!

白幽蘭本來隻是猜測,但是白心柔得神色大變,反而讓白幽蘭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沒有錯!

“嗬嗬,姐姐不要緊張。妹妹本來也不確定的,不過這下知道了,果然是姐姐的,情郎!”

說完,不理睬白心柔得又驚又怒,徑自帶著莫風等人跨入了丞相府的大門!

礙於白幽蘭現在王妃的身份,丞相等人不敢在眾人麵前胡來,隻好做出低眉順眼的樣子跟在白幽蘭身後,來到了客廳。

白博寧看向了一直跟在旁邊寸步不離的莫風,笑著說道:“一路過來,辛苦幾位了。下官這就安排地方讓幾位大人休息。”轉頭衝門外喊道:“來人!”

立即,有一名家丁走到了莫風的跟前:“莫大人,小人帶您幾位大人下去休息。”

莫風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白博寧也不禁微微變了一下臉色,莫風再怎麽著也不過是一個侍衛,而他堂堂北唐國丞相,如此說辭已算是客氣,沒想到此人這般的不識抬舉!

白幽蘭將每個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下了然:這是打算趕走旁人,開始收拾我這個不聽話的女兒了?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任人欺淩的白幽蘭麽!

“莫風,你先下去,本王妃要和父親母親好好敘敘舊!”白幽蘭絲毫不擔心莫風會不聽她的話,既然洛銘軒派他來,自然早已吩咐好。

隨著莫風從客廳中走了出去,當屋裏隻剩下丞相夫婦、白心柔和白幽蘭之後,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就降至了冰點。

一時間,屋裏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隻有白幽蘭一人悠然自得的品著茶。

“好茶!”白幽蘭讚道。

她這一句話也仿佛激活了這些人一般,陳氏站起身來,幾步就到了白幽蘭跟前,抬手向白幽蘭麵上摑去!

“砰!”

“啊……”陳氏痛叫連連。

原來,就在陳氏的手落下來的一瞬間,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的白幽蘭,抬手就將手中的茶杯直接擲了過去,正正的砸中陳氏的手腕,順帶還潑了她一臉的茶水!

“母親!”

“夫人!”

白博寧和白心柔同時驚呼。

之前還在想著,這白幽蘭隻是在莫風麵前裝腔作勢,這下子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四人,是他們收拾白幽蘭的時候了,豈料……

白心柔見母親被打,怒極,也是一巴掌扇了下來!

白幽蘭一把攥住白心柔揮過來的手臂,用力一拉,再借由白心柔自己的力度,直接將她擋了回去。

並未想到白幽蘭會回手,沒有站穩的白心柔踉蹌了幾步,重重的摔在了一旁!

看到白心柔也被白幽蘭打倒,白博寧氣的拍案而起,而他那一掌的力度,竟讓那張堅硬無比的漢白玉桌麵,出現了條條裂痕!

白幽蘭皺眉看著他,印象中的白博寧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但是沒有深厚的內力,怎麽可能拍碎這桌麵?

“放肆!”白博寧的怒吼打斷了白幽蘭的沉思,“你竟然敢對你母親與姐姐動手!”

“動手了又怎樣!難道要我白白的挨人打嗎!白博寧,別以為我還會繼續收你們欺負!”

白心柔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這些年來,丞相府供你衣食住行,何曾虧待過你半點,而現在又讓你嫁入了景王府,錦衣玉食,多少女子羨慕的生活?你怎麽能不思父母對你的養育之恩,反而口口聲聲汙蔑我們欺負於你!”

白幽蘭聞言頓時冷笑,白心柔啊白心柔,真是無愧於你白蓮花的表象,真是會顛倒是非黑白,幾句話就將平日的欺負與虧欠,說成了恩情!

“真是好大的恩情啊!既然嫁入景王府如此令人羨慕,白心柔你自己為何不嫁?你,還有你們心知肚明!這些事情,計較下去也毫無意義,今天就一句話,我要帶走我娘親!”

“老爺,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有話慢慢說啊!”陳氏好像被白幽蘭的強硬態度給嚇到了,忽然之間一改剛才的暴怒,換上了一副疼愛的表情,“小蘭這孩子一定是在景王府被嚇壞了,待臣妾仔細的問問她。”

陳氏和顏悅色的問著白幽蘭:“小蘭,在景王府可還習慣,翠柳伺候的可還用心。要是那丫頭有半點憊懶,你和母親說,母親一定好好教訓她。”

這是從被自己的改變而受到的刺激中恢複過來了嗎?白幽蘭心內冷嘲,多麽溫柔賢惠的丞相夫人!以前的自己,不就是被她這幅偽善的表象,給欺騙的死死的,誤以為她對自己和娘親多番照顧,對她感恩戴德!

可惜,她能欺騙得了以前的白幽蘭,卻騙不了現在的自己!

“嗬,真是可笑之極!一個小小的丫鬟,居然勞丞相夫人如此的惦念,翠柳要是在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

白幽蘭故意說的翠柳好像已經死了一般,就是在觀察白博寧等人的反應。

“什麽?”白心柔失聲叫了出來。那翠柳可是母親花費很大心力,親自調教出來的,所以才會派她,監視替嫁入景王府的白幽蘭,怎麽才三日的時間就已經死了?

“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小蘭身邊豈不是沒有貼心之人伺候,這可如何是好?”陳氏隻是稍稍愣了一下,立即關切焦急的說道:“當初妾身也曾說過,隻有翠柳陪嫁過去,太過委屈了小蘭這孩子。如今,翠柳不在了,要不還是讓翠桐翠雨跟去吧,老爺……”

“不必!”白幽蘭斷然打斷,還妄想著繼續監視她不成,真是癡人說夢!

這陳氏提到的翠桐翠雨,白幽蘭一點也不陌生。她們二人是陳氏默認的,專門“伺候”娘親和白幽蘭的,一直以來沒少欺負白幽蘭,更加沒少折辱娘親!

白幽蘭皺眉,白博寧自從怒吼了那一聲之後,一直一語不發,而這陳氏像是個超級演員一般,明明沒有觀眾還在這裏一直演戲,他們究竟想做什麽?

緩兵之計,拖延時間嗎?

“我要帶走我娘親!”白幽蘭一字一頓的說道:“誰再敢阻攔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哼!”白博寧終於出聲:“凝露是本相府中的下人,本相不發話,她哪裏也別想去!”

“既是如此,丞相大人就且試一試!”

伴隨著白幽蘭擲地有聲的話音落地,房間裏瞬間響起了幾聲痛苦的呻吟!

這幾道痛苦的叫聲,來自於陳氏和白心柔,她們在驀然間,感覺身上傳來一陣陣奇癢難耐的感覺,那仿佛一根羽毛輕輕的,在她們的心裏搔著的奇癢,讓她們難以自控的叫了出來,就連白博寧都差一點點呻吟出聲,好在他的定力足夠,才壓下了即將衝出口的叫聲!

也顧不得是否雅觀,陳氏的雙手快速的在身上撓著,試圖緩解那種瘙癢的感覺,在這一刻簡直恨不得多生出幾雙手來!

隻是,奇癢剛剛淡下去,身上就傳來一片火辣辣的痛意,伴隨著再次重新席卷上來的奇癢!既癢且痛!

“啪啪”兩聲,白博寧當機立斷,點了陳氏和白心柔的昏睡穴,見她們在睡夢中猶自痛苦的皺眉,亂動著,白博寧變了臉色。

“你對她們做了什麽?”

“笑話!”白幽蘭嗤笑,“這裏是丞相府的客廳,茶葉是丞相府下人沏的,花卉是丞相府下人擺上去的,與本王妃有何幹!不過呢……”

“不過什麽?”

中了鳩羽殘心粉還能支撐這麽久,要不是白博寧是自己的敵人,白幽蘭簡直想要鼓掌稱讚了!

“不過,本王妃倒是在景王府一本醫書孤本上,見過相似的病狀描寫,也許有解法也說不定呢。”

“哼!”白博寧冷哼,他怎麽可能反受白幽蘭的威脅,怎麽可能乖乖就範!他頓時拂袖而去

不到半刻鍾的時間,丞相府裏就來了一名禦醫。隻是,他診斷不出陳氏她們是患了何病,更別提治療了,隻得先開出一些緩解瘙癢的藥物。

不料,湯藥喝下之後,陳氏她們的症狀非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愈發的嚴重。身上被撓破了數處,道道紅痕滲著血絲,看上去很是恐怖!

丞相府一片忙亂,白幽蘭卻顯得很悠然,抽空在丞相府裏賞了賞花,看見了不少的奇花異草。隻是現在,這些奇花異草已經屬於白幽蘭了。在丞相府一片忙亂中,白幽蘭吩咐莫風將這些奇花異草搬回了景王府紫羅閣。

不過,在丞相府裏閑逛,也隻是白幽蘭做出的表象而已,她真正的目的是要去看看娘親,隻是還沒有走到娘親的居所,就讓丞相府的人給攔了下來。

正準備吩咐莫風硬闖,白博寧就黑著臉色又來到了白幽蘭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