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 表白
昨日，季風家，舞會開始前。
“現在可以說了吧。”季風跟隨父親走到了一個房間內。
“那我就單刀直入了。”風父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轉身坐在了一張沙發椅上，又接著說道，“一句話，我要你明天開始，追求季然。”
“蛤？我沒聽錯吧。”季風顯得有些意外。
雖然隱約覺察出了原因，但他還是想從他父親的口中確定答案。
“你沒有聽錯，我的孩子。我的意思很明確，你一定要追到季然，並且讓她答應嫁給你。”
下午放學。
阿~~~~~嚏~~~~一個巨噴嚏！
“喂喂，季風，別在關鍵的時候你就裝感冒吧。”
“滾蛋，你才裝呢。”季風連忙揉了揉鼻端，同時用胳膊搗了搗身後正推著他的死黨。
“大哥，風哥，您倒是給力啊，這眼看人都快離開教室了。”
“去去去，我還沒想好呢。”
教室裏，隻剩下季然和畢靜，她們都不約而同得整理著東西。由於上次的事情，兩人的關係一直都是冷戰狀態。雖然以前也沒有很要好，但‘說上幾句話’的程度還夠得著。現如今卻是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一籌莫展！
季風和他的幾個死黨正藏於教室的門邊上，在死黨們的一再勸說下，也不見季風有所行動，便都猜測季風是羞於人前表白，殊不知這其中另有隱情。
我的天啊，還真不是個表白的最佳時機。話說畢靜這家夥怎麽還不走啊，平時的話早該離校了。真，礙，事！！！
暗自腹誹後，季風突然看出了端倪。隻見他‘呼啦’一聲拉開門就走了進去。
死黨們見狀紛紛鬆了口氣。
“這小子，不聲不響的，終於跨出了第一步。”
“是呀是呀。”
“加油啊，風！”
“噓，要告白了，別吵！”
在死黨們的期待中，季風大步流星得向季然走去，就在與畢靜擦身而過時，他看到了畢靜異樣的眼神。
啪~
在大家驚愕的表情中，季風一把抓住了畢靜的胳膊。一句“跟我來”之後，就消失在大家的視野中。
“好家夥，這是唱的哪一出？”
“不知道啊。”
“或者臨時改變方向，追畢靜了？”
“笨蛋，怎麽可能~~~”
季然倒是‘處變不驚’，依舊慢條斯理得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在放好最後一本書後，也轉身走出了教室。
“放手，你幹嘛？你要帶我去哪裏？”看到季風的反應，畢靜隻剩莫名其妙。“放手！你聽到沒有？好，你不放是吧。”
畢靜一副‘你等著’的表情，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剛播下3號鍵，就被人大力得搶了過去。
“還給我，你到底想幹嘛？”
“我想幹嘛？我看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畢靜有些心虛得逃離了季風的視線。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麽？”
“……”
“說，為什麽偷聽？為什麽放學不走？”
“走不走是我的自由！偷聽？我偷聽什麽了？你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不明所以，我要走了，沒空陪你玩。”說話的同時她還掙開了季風的手，一把奪回手機，剛一轉身就聽見身後射來的警告。
“我不知道你跟她到底有什麽關係，或者令尊跟她有什麽關係，隻是，你不能因為這種事情而做出傷害他人的行為。那是不會被允許，甚至是不會被原諒的，不僅是我，還有你的父親，或者是----畢宿。”
聽到‘畢宿’兩個字，畢靜先是一驚，而後恢複正色，“畢宿？真是好笑，這跟他有什麽關係？”
“嗬嗬，關係的話，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好歹我們也是從幼稚園就認識的，有些事情不必講得太明白吧。”
“……哼。”
看著畢靜憤然走掉的背影，季風露出了罕有的嚴肅。
“出來吧。”
話音落地，在他身後的不遠處，就走出來一個人影，黑發黑眼，正是畢宿。
“都聽見了？”
畢宿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沒什麽要說的嗎？”
“沒有。”
“你難道不擔心季然嗎？剛才上完你的課，我在走廊就看到畢靜居然仇視著她，那種眼神是個隱患。”
“哦？這就是你故意把她帶到這裏，然後又故意說給我聽的事？”
“你……”看到畢宿的不以為然，季風頓時氣結，他平和了一下情緒又接著道，“我知道畢靜喜歡的一直都是你，所以你說的話，她多少都會聽一點。”
“我可不這麽認為，她喜歡的不是威廉嗎？這可是公司上下都知道的事。”
“別人這麽說，你也這麽說嗎？還不是因為你以前拒絕過她，恐怕她也是為了報複你，才明目張膽得四處散播喜歡安迪•威廉姆斯的謠言，女孩子嘛，都要麵子！而且你們已經有婚約了，不是嗎？”
季風說的話，似乎勾起了畢宿一連串的回憶。他沉默了半晌，始終沒有讓話題繼續。微風拂過，一片新葉居然落了下來，明明是春天，卻已注定它即將枯萎的命運。
季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家的，當跨進家門聽到下人熟悉的問候後，他才回過神來。接下來要麵對的，大概就是他父母親的詢問吧。
他在不大不小得歎了口氣後，突然挺胸抬頭，似是想通了，堅定了什麽一般，雙眼裏透出的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澄淨的光澤。
“你再說一次。”風父的怒吼聲足以穿透天花板。
“無論多少次，我還是那個答案----我不會追求季然的。”季風毅然得說道。
“你個不孝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多好的機會，你居然就放棄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她的嗎？”像是責罵，又略帶疼惜。
是啊~我喜歡她，在小的時候，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在看到那抹純粹微笑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她，但是……
季風彎了彎嘴角，一種有別以往的氣息開始在他的身旁縈繞，讓他看上去成熟許多。
“嗬，我知道，你們一直都覬覦大太公的‘悠然齋’，以前是，現在也是。可惜，且不說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娶到季然。就算有，我也不會娶一個不愛我的人為妻。”
是呀，他確定，他一早就確定她不愛他，即使沒有安迪她也不會愛上他。
聽到孩子居然衝自己說出這番話，風父有些惱怒，下一秒張口就要發作。季風卻對這一切視若無睹，竟自顧自得繼續說道。
“爸爸媽媽，”這一聲稱呼顯然有用，頓時就讓風父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我有多久沒有這樣叫過你們了？兒子我從昨天開始就已成年，我隻想說我是個男人，未來----得我說了算！”
語氣是柔和的，帶著些許的漫不經心，但是言辭卻是鏗鏘的，如同蒲葦看似柔，實則韌。在父母的壓力下，季風終於顯示出了人生的第一次‘強韌’。
麵對兒子突如其來的成長，似乎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風父結起的眉心突然舒展開來，他猶如得到了比悠然齋更寶貴的東西，接著千言萬語都歸於拍在季風肩膀上的動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