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同居
颯颯颯，疾風如湍急的河流肆意穿梭於世外桃園的翠綠之間，湖麵上也迫於巨大的氣流壓力狂泛著波紋。不多時，三架直升機停駐在了悠然齋的不遠處，一位有著古典美的女孩立於齋門口，及腰墨緞，膚如凝脂，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上柳眉鳳目、俏鼻薄唇，加之一襲白裳，在這青山綠水之間竟有種說不出的仙靈飄渺。季然在早上接到電話後就一直在門前侯著了，她翹首以盼，期待著那個身影的出現。
“舅媽！”當季然在下機的人中辨別出那抹熟悉的身影時立即飛奔至前。
“季然啊。”
“好久不見啊，舅媽。近來可安好？”季然高興得問道。
“好，好，好得不得了。你呢？”舅媽微笑著，溫柔的語氣中充滿了溺愛。
“嗯，季然自然是好。這位是？”
“啊，他是我的外甥叫安迪，名義上也算是你的哥哥。”
“唔……”安迪在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原來----我穿越了。”當看到古中國風味十足的季然時，他神誌飄忽地說道。
“嘻……舅媽，你這個外甥好有意思。”潺潺溪水般靈動的聲音飄進了安迪的耳朵裏，他如夢初醒。
“不是夢嗎？我真的穿越啦？哎呀！”在安迪瞪大雙眼驚喜之餘，後腦勺忽然被什麽東西猛摳了一下，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自上方傳來。
“清醒一點，安迪，給我看仔細了，這可是現代。”安迪這才發現自己被眼前的貴婦一直夾在臂彎裏：什麽情況？他掙紮了下，連忙推開了貴婦，當他的腳底板接觸到地麵的一刹那。
“WOW！泥土？我的鞋呢？這什麽鬼地方？”
“這裏是私人領地……”貴婦笑著說道，當安迪看到貴婦微笑的麵龐和溫柔的聲線，頓時臉部鐵青。
“發生什麽事啦？你怎麽能用這種聲音說話的？還有這閃閃發亮的聖母瑪利亞般的微笑……噗哧~哈哈哈哈哈……太不適合你了……哈哈哈哈……”
“你的鞋應該是在乘坐直升機時不小心弄掉了吧。”貴婦繼續微笑著說道，聲音微顫，麵部因為強忍怒意而發生了扭曲，但隻有一瞬間就還原了。安迪聽完，立刻止住了笑意，仿佛這句話勾起了他痛苦的回憶，隻見他忽然咆哮了起來。
“乘坐？我隻記得被你抓出窗戶後，趴在了幾百米上空的繩梯上，然後……”後麵發生的事情似乎更難以啟齒，他頓了頓又接著說，“然後就不記得了。我也不管這是什麽地方，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麽嗎？我敬愛的姑~~媽~~。”在說到後半句時安迪的怒氣有所壓製，顯然是顧忌著眼前的這位姑媽。
“那你說，我在做什麽啊？”貴婦一臉明知故問依舊微笑著。
“你……”安迪正要發作，腰上的帶子突然一鬆，浴袍一散，霎時春光外泄。
“啊！”季然驚叫的同時，及時用兩隻手捂住了雙眼，然而貴婦卻在一旁悠然自得的欣賞了起來。
“哦？發育得不錯嘛。”
“嘖。”安迪沒有絲毫尷尬，好像對於這種事情早已習以為常。他看了看季然，仿佛她的反應才是最不正常的：真是個奇怪的女人。貴婦突然覺得在季然麵前這樣說似乎不太好，而後把話鋒一轉“咳咳……季然你先進屋吧，我馬上就來。”季然把捂在臉上的手指叉開一條縫，看著微笑的嬸嬸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家裏走去。貴婦望著季然遠去的背影眼神突然變得迷離，就好像透過季然看著另一個人的感覺，這一切都被安迪收入了眼底。
接著他又低頭撇了一眼地上沾染了泥水的浴帶，並沒有彎腰撿起，隻是把浴衣的對襟部分往身上重新裹住。
“給你。”貴婦遞給安迪一部紅色手機。
“幹嘛？要我報警啊？”
“如果你覺得有用的話。”
“嘖~那給我幹嘛？”
“打給你的經紀人啊。”
安迪一把搶過手機，撥出了號碼。
“喂？”
“嗚嗚嗚嗚……”在聽到安迪的聲音，電話那頭發出了巨大的哭泣聲。
“喬……喬？”
“安……安迪……迪？”
“你沒事吧，喬？”
“這……這是……我想……問……問你的！”
“好了好了，看你這泣不成聲的。過……”這時，貴婦衝安迪伸出了三根手指，“嘖~過三天我就回來。別擔心，那我掛了。”他沉默了片刻之後歎了口氣，好像想通了什麽，把目光轉向了貴婦。
“說吧，把我虜過來究竟什麽事？”貴婦聞言嘴角上提。
“讓我們進屋再說吧。”說完貴婦轉頭一瞥，後麵的為首的一名男子立刻會意得點了點頭，帶著其餘幾名黑衣男子立即訓練有素地登上了機艙。
當二人抬腳準備進門時，貴婦突然一手擋住了安迪的去路。
“怎麽了？”安迪不明所以得問道。
貴婦自上而下得打量了安迪一番，目光最後停在了他那雙髒兮兮的腳上，再順帶望了望門前台階上一列清晰的泥巴腳印，她擰著眉頭用另一隻手的食指卡在唇邊吹了個口哨。不一會兒，從直升機上下來了剛剛為首的那名男子，隻見他迅速得來到了貴婦的麵前，畢恭畢敬微欠行禮。
“夫人，請指示。”
“把你的鞋子脫下來給他。”男子輕微扼首，立即脫下了皮鞋。而後貴婦擺了擺手，那男子又風一般得走回了機艙。安迪一邊看著男子回去腳踩泥濘的背影，一邊穿上了鞋子。
“真是個冷酷的女人。”安迪略帶嘲諷地說道。
“哦？謝謝誇獎。”貴婦不以為然，一改在季然麵前親善的形象。
在跨過膝蓋高的門檻之前，安迪還特地抬頭望了一眼門上懸掛的有些褪色的牌匾，口中低念著：“悠，然，齋。”當他跟隨著貴婦進入到了這座古宅裏，心中頓時衍生出回到了古代的想法。高樓門台，假山飛簷，雕鏤畫棟，無一不在顯示著這座古宅昔日的輝煌。
“wow，姑媽，這座古宅應該很有年頭了吧？！”
“是呀，據說有600多年的曆史了呢。”
“wow，好大一個古董。”在聽到安迪真誠的讚歎聲，貴婦嘴角不由得勾了個弧度，思緒一下飄到了更遠的地方。
“真是好大一個古董呢！”一個年方二十，金發碧眼的女孩望著周圍的一切不由得驚歎道。
“喜歡嗎？”女孩身後的男子寵溺地說道，看著女孩的眼神格外溫柔。
“喜歡啊。”
“那我們一直住在這裏吧。”
“嗯，嗬嗬。”女孩點頭報以微笑。
……
“姑媽？姑媽？”安迪的聲音把貴婦一下拉回了現實。
“啊？”
“姑媽，你怎麽了？”看著眼前這位女王般的人物，突然站定原地，兩眼呆滯，安迪有些不解。
“沒什麽。”貴婦勉強地扯了下嘴角並快速地向前衝了幾步，似乎想要極力掩飾眼眸裏那抹來不及逝去的淡淡哀傷。安迪環顧四周，思肘了片刻就跟了上去。
顯然貴婦對於這裏的一切很是熟悉，七左八拐地就令二人來到了會客廳。季然早已沏好了茶水置與桌前，頭綰流水髻，身著白綢衣，立於廳內的她就如同自畫中款款而來的顏如玉。
“舅媽，快點過來坐。”看到貴婦，季然微笑著首先迎了上去。“這是你最喜歡的碧螺春喔！”又連忙遞上了一杯茶水。
“我就知道我們家季然最乖巧。”貴婦笑著打開杯蓋撩了撩熱氣聞著茶香，對著杯沿輕酌，一口茶液，沁人肺腑，齒頰留香。
“你的手藝還是那麽得好。”
“嗬嗬，舅媽喜歡就好，季然有好多好多話想跟您聊呢。”
“是嗎？說來舅媽聽聽。”
“那從什麽地方開始說呢？啊，就從三年前您走了以後開始吧。”
“好啊！嗬嗬。”
看著眼前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安迪不免有些火大：三……三年前？喂喂，當我是死人呐？！沒見我一直站在門口嗎？難道讓我過來的目的就是看你們親人團聚的？
“咳咳咳……”幾聲清嗓之音，打破了滿廳歡聚的氣氛。坐於案前的兩位美女立即停止了交談，同時看向安迪，眼神直冒殺氣。迫於二人的氣場，安迪一下變成了隻弱小的小狗，頓時後背冷汗直滲：看來我得找個好點的借口，不然我絕對會屍骨無存的。暗想過後，安迪試探地開了口。
“呃……那個，請問我能換件衣服嗎？”
“嗯，我這就給你找一件去。”季然跟貴婦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起身朝內屋走去，安迪吹了一下額前因冷汗微濕的劉海：好險。
“小子，反應挺快的嘛。”貴婦立刻恢複了女王般的神態，端起跟前的茶水輕酌起來。
“謝了，被你誇我可一點都不高興。”安迪邊說邊坐在了貴婦的旁邊，拿起桌邊的茶杯欣賞。
“對了，這個給你。”
“什麽東西？”安迪放下手上把玩的茶杯，拿起貴婦手中的文件低頭翻閱起來。
“有趣！這算什麽？交易？”安迪臉上一抹玩味的表情。
“可以這麽說，那麽你答應了？”貴婦不慌不忙地又輕酌了一口香茶。
安迪低著的腦袋並沒有抬起，隻是眼珠朝貴婦直視了一會兒後幹脆得回答道。
“成交。”
“那簽字吧。”貴婦放下茶杯置於一旁，從口袋掏出一隻筆遞給了安迪，兩人迅速得在合同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就在他們在做交易的同時，屏風後麵的季然早已站定許久。當二人簽字完成時，季然默默地回到了角落。
“舅媽。”她故意喊出聲音，讓他們有所準備，再很適時宜得走了出來，倉促中看見了他們人手一份得收起了合同書。季然當作沒看見，扯了個笑容走上前去。
“那我去換衣服了！”安迪接過衣服正準備去後堂換。
“不急，我還有話要說。”
貴婦讓安迪和季然坐在了她的對麵，然後表情嚴肅地繼續說道。
“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就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