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發燒

連日來的緊張拍攝,演員們都出現了瀕臨死亡的負贅感。此刻工作人員們正在收拾場地,而作為主角的安迪早已開著跑車不知去向。

叮鈴鈴~

“喂,喬,有什麽事嗎?”

“你怎麽不和我打個招呼就走了?”

“有跟你說啊,隻是你‘很忙’沒聽見吧。”喬立刻回想起剛才在廁所時,安迪好像是說了什麽,可惜馬桶的衝水聲一下淹沒了安迪聲音。

“就當是有這麽回事,你也不能剛收工就開溜啊?你可是一連2天隻睡了3個小時的人!”喬敷衍得轉移了話題並擔憂得提醒著安迪。

“我看了一下通告,接下來還有20個小時的空閑,所以,沒事的話我就掛了。”安迪說完把手機朝後座上一扔,加速朝悠然齋的方向駛去。

嘟嘟嘟~電話的掛機聲。

嘖~可惡的安迪,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去找那個女人了!

悠然齋。

還沒行至會客廳,安迪最不想聽見的熟悉的笑聲魚貫入耳。

是她!!!剛走到門口,安迪立即調轉了方向準備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怎麽?想溜嗎?什麽時候學會的‘害羞’?”貴婦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安迪的背後。

嘖~頭疼!安迪按了按額頭。

“還是那麽厲害,真是‘輕功’了得啊。”許久不見對方得反駁,安迪一抬眼就發現貴婦突然的貼近,先是額頭對額頭,接著就是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和脖子。

“好燙,你生病了。”

“是,是嗎?難怪有點頭疼呢。”尤其是見到你!後麵的話安迪當然隻會在心裏嘀咕一下,他也順便拿手在自己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舅媽!”

“安迪生病了。”

季然剛一出門口來尋她,就聽見貴婦轉身嚴肅得衝她說了這麽一句,過了半秒後季然也嚴肅得回答道,“是,姨媽。季然知道怎麽做!”

蛤?這一對酷似母女的非母女,她們說的話我怎麽越來越聽不懂了呢?嘖~頭疼!有種不好的預感!

貴婦一隻手幾乎暴力得拖著安迪上了二樓,緊接著就是把他拎到床邊往床上一扔。

此時的安迪頭暈目眩得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胃裏莫名得有些反酸,“拜,拜托,我可是病人!”

“放心,隻要你乖乖的,就不會死。”

聽到‘死’字安迪突然清醒了幾分,“我隻是發燒而已,沒,沒那麽嚴重吧。”

“嗯~~~~~~可大,可小。”貴婦垂下眼,鄭重其事得點頭說道。

“舅媽!”季然正好端著托盤跨門而入。

“那麽快?”

“這種天氣是非常容易發燒感冒的,然兒早早得就研磨好藥粉以備不時之需,您瞧現在不正好派上用場了嗎?”

“然兒,真是蕙質蘭心啊!”貴婦寵溺得撫摸著季然的頭,接過季然端來的藥碗,轉身行至安迪的床邊,一臉猙獰得衝著臉頰因發燒而緋紅的安迪說道:“接下來,安迪,來喝藥吧!嗬,嗬,嗬~”

氣氛很古怪!那藥很可疑!

安迪本著最後的力氣做了個垂死的掙紮----立即歪頭打呼!

“把我當笨蛋嗎?!演技真差!!!快,點,給,我,起,來,喝,光,它!”貴婦在一字一句得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已經完全進入到美杜莎的狀態,滿頭毒蛇飛舞的影像透過窗外的陽光直接投射在安迪的床單上。

安迪見狀,除了不斷冒出冷汗外,他連從頭到腳的神經都繃直了,他立即坐起接過藥碗,一飲而盡。沒過多久,“噗~~~苦死了~~~~~~~~~~~~~”他又把藥從嘴裏噴了出來。

“然兒。”

“是的,舅媽。”

貴婦似乎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個結果,又叫季然遞來第二碗藥。

“剛才隻是‘小試牛刀’,這一碗才是正餐,快點喝,一滴都不許剩。”貴婦充滿殺意的眼神警告著安迪:若有不從,唯有一死。

魔鬼!絕對是魔鬼!安迪終於知道這個姑媽的家族地位是怎麽來的了?!

在被逼無奈下,安迪快速的吞下那碗藥,接著趴在床上抱頭垂打牆壁,終是一聲咆哮吼出,“啊~~~苦啊!!!!!”!!

然後,不知不覺得就進入了夢鄉,或者因為病痛,或者因為連日的勞累。

真的是有些困了呢!

在夢裏,有溫柔的手為他寬衣,擦拭體汗,然後是無微不至的更換冰袋。

就在季然剛為安迪換上一個新冰袋的時候,安迪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他們就這麽四目相對很久很久。

“你……”安迪微啟薄唇,首先打破了氛圍。

“嗯?”季然的手腕被安迪抓著,表情稍顯局促。

“你想上學嗎?”

聽到安迪突然沒有任何征兆得說出要讓她上學的話,季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她先是掙脫了安迪的手,接著緩緩走到窗邊。

窗外依舊是十年不變的景色,在這個悠然齋裏,她所有的回憶,點點滴滴都曆曆在目,就如同每一個時刻都有太公的陪伴。

“不,我不想。”對不起!說完季然竟頭也不回得走出了房門。

傍晚,火紅的夕陽映照在齋內的荷花池裏,頓時一派如荼火舞的紛冉畫麵映入眼簾。

八角涼亭裏,一名白衣素裹的長發美人,慵懶得靠在欄杆上,看似欣賞實則發呆。

“好美~”身後傳來了安迪的聲音。

“嗯,是呀。”

“這就是你不願意去上學的理由嗎?”

“是的。”季然回避得躲著安迪,起身預往亭外走去。

“我看,”安迪迅速追了上去,並一把拉住意欲逃離的季然,“你真正的原因是你的太公。”

“……”

“不說話就是代表默認!”

“你一直都很討厭,現在就更加得令人厭惡。”不是的,這不是我想說的話,對不起。

“是嗎?”安迪低下頭,劉海的陰影遮住了半張臉,表情不明。“那~~~就讓你更加得討厭我吧。”說完安迪一手禁錮住季然的兩隻手,一手握住季然的臉,對準那兩片嫩唇就覆了上去。

夕陽下,微風裏,美好的二人立於佳境之中,還沒等安迪繼續的輾轉,一滴溫熱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就那麽討厭我嗎?”看著一臉受傷,淚流不止的她,安迪心裏五味雜陳得說不清是對季然的心疼還是對自己的厭惡。正當他放開季然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被緊緊得抱住,輕微的顫抖和濕熱的感覺從背上傳來。

嗬,居然那麽傷心!

安迪自嘲得勾了勾嘴角,“對不起。”

當他試圖解開環抱住他腰部的纖細玉肢時,對方竟然更加得用力。

“不,”季然居然大聲得在他的背後用力得哭了起來,“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季莫沒有錯,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的。是,我其實是因為太公才不想去上學的,因為我不想離開悠然齋,不想離開太公,對我來說這不僅僅是個房子,而是太公守護我的證明,我想要一直陪在他老人家的身邊啊!”

隨著季然的嘶聲力竭,她的手臂漸漸放鬆,安迪立即轉過身去把季然緊緊擁在了懷裏,並且讓她在自己的胸膛上哭了很久很久。

這是多年來堆積已久的發泄嗎?那麽,趁這次有我在就好好發泄吧。

安迪始終沒有出聲,隻是一味得順撫著季然的頭和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