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舞 樂極生悲
“咳咳咳咳,辣死我啦!”白孤鴻剛想佩服一下她的酒量,就見張子萱憋紅了臉,大聲的咳嗽著,舌頭伸出口外,尖叫著拿起筷子不停的夾菜送進嘴裏。他連忙去為她到了水來,她接過後毫不猶豫的全部倒進喉嚨,這才慢慢的緩和了下來。
“太辣了!”張子萱靠坐在椅子上,張著嘴巴不住的哈著氣,同時不忘伸手往嘴裏扇著風。
白孤鴻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早就勸過她不要喝酒,可她非說什麽特殊的日子,一定要喝上一點。現在倒好,反倒遭罪。
“你看你,明明不會喝酒非要逞強。”他柔聲的說著,取了毛巾幫她擦拭著噴濺到身上的酒漬。
張子萱一把搶過毛巾,有些尷尬的用力擦著自己的衣服,借由大聲說話掩飾自己的尷尬。
“誰、誰說我不會喝了?隻是這種酒我不適應而已,來來來,你也喝了,不能我一人喝。”張子萱一眼瞥到了白孤鴻那杯酒原封不動,立刻勸了起來。
“為何一定要喝酒?”白孤鴻萬分不解。
“讓你喝就喝了,幹嘛那麽多廢話。”張子萱脫口而出,隨即覺得有些不妥,立刻又換上近來|經常裝扮成的樣子,柔柔弱弱,輕咬下唇,幽怨的看著白孤鴻。
“難道,你連這麽值得慶祝的日子都不願和我一起慶祝嗎?是不是你嫌棄我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可以離開……”說著,還抽泣上幾聲。
白孤鴻沒想到他再正常不過的問題竟然換回這麽一個嚇人的答案,連忙拿起酒杯全部喝光,奈何他也是第一次喝酒,雖然不像張子萱那樣被辣的瓷牙咧嘴的尖叫,但也被那辛辣的滋味嗆得難受。
“哈哈,哈哈——”看著白孤鴻那俊逸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這種表情,張子萱覺得好玩極了,指著白孤鴻哈哈大笑,身子不住的向後仰著。
“當心!”白孤鴻突然大喝了一聲,衝著張子萱衝了過去。
可惜他的動作慢了一分,張子萱樂極生悲,椅子一下失去了平衡,她整個人向後仰著直接倒在了地上,身後的椅子背狠狠的與她的後背撞擊到一起,她感覺自己的骨頭似乎都斷掉了。
“我的媽——”張子萱被摔個四腳朝天,她躺在地上,就連呼吸都覺得吃力。
白孤鴻迅速將她扶起來,緊張的詢問著:“怎麽樣?哪兒疼?摔倒沒有?”
張子萱覺得自己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竟然在自己心儀男人的麵前毫無形象的摔成這個德行,要是被她那個注重儀態到有些嚇人的老媽知道,一定會宰了她的。
白孤鴻心裏突然浮現出恐慌的感覺,他連問了幾聲,可張子萱竟然隻是緊閉著雙眼,連半句都不回答她。
“萱萱,你一定要堅持住,我這就去給你請郎中。”白孤鴻抱著張子萱,不顧一切的飛奔出去,大門敞著,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也不怕這樣四敞八開的招賊來。眼下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管怎樣,張子萱一定不能有事。
——萱萱?他叫她萱萱,好肉麻,好溫暖,好喜歡的名字。家裏人都沒這麽叫過,最親密的無非就是子萱。張子萱心中暗爽到要死,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喊他,平日裏連稱呼都沒有,想說話了就直接開口,能聽見他喊她大名那都是太陽從西邊出來。難道是緊急情況下才能看到他的真實想法嗎?那她知道了,他也很在乎她的嘛。
張子萱的暗爽很快就被顛簸的七零八散,白孤鴻為了盡快找到郎中,竟然不顧驚世駭俗的施展起了輕功,一個旱地拔蔥飛起老高,衝著鎮西唯一一所醫館飛馳而去,一路上蜻蜓點水,腳沾到地麵即一個借力再次向前掠去。如果是往常,張子萱會很喜歡這種海盜船的做法,可她此刻被抱在白孤鴻的懷裏,那上下的顛簸讓她總覺得好像飛機快要失事的感覺,忍不住胃部一陣向上反,加上之前喝了一杯酒,原本就不適應酒精的胃部更是抗議起來。
“唔,放我下來,要吐。”張子萱小聲的說著,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一張臉更是揪的像個包子似的。
疾馳中的白孤鴻根本沒聽到張子萱的聲音,他心急火燎的趕著路,周圍路過的人都驚異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議論連連。
“放我,下來,要吐了!”張子萱被顛的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隻能扯著他的衣襟稍稍拉扯著。
白孤鴻終於感覺到了張子萱的異樣,他腳下不停,嘴裏安撫著她:“別怕,馬上就到醫館了。”
“放我下來,唔——”一陣惡心感湧上來,張子萱拚命地捂住嘴巴。
白孤鴻總算聽清楚她的話,連忙停下腳步,扶著她站起來。
“唔——哇——”張子萱腳剛一沾地,立刻沒命的吐了起來,她隻感覺胃部像翻江倒海似的,一邊吐她還一邊想著:當初孫悟空鑽進鐵扇公主肚子裏的時候,是不是也就這滋味?
白孤鴻手足無措的一點忙都幫不上,更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嘔吐起來,畢竟他不是大夫,不知道這些到底是什麽症狀。為什麽她摔倒竟然會導致嘔吐,而他更不知道她是因為他的人肉海盜船才暈機的。
“咳咳咳咳——”張子萱吐得差不多了,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甚至連之前吃的也都一點沒剩。
白孤鴻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衝進旁邊的當鋪,也不知道他和人家是怎麽說的,沒一會兒端著一碗清水出現在張子萱的麵前。
“來,喝點水。”他端著碗送到她的麵前。
“我自己來。”她不領情的接過碗,漱了口,又將空碗遞給了白孤鴻。
白孤鴻再次進去當鋪裏,出來的時候雙手空空。
“咳咳——走吧,回去。”張子萱剛吐過,胃部明顯有些不適,咳嗽的十分厲害,不過她還是強撐著,緩緩的向回走。
“還沒請郎中看……”白孤鴻在背後說著。
“不看了,有什麽可看的?離心大老遠呢,死不了。咳咳咳——”她沒說上一句話都要劇烈的咳嗽上幾聲。
“不行,都已經到了這兒了,必須要請郎中來看看才放心。”白孤鴻竟然反駁了張子萱的話,二話不說攔腰抱起,向著不遠處的醫館前進。反正這一路都抱了,不差這麽遠了,況且他也不放心她一個人走,她一定不會聽話的跟著他去醫館的。可看她走路都吃力的樣子,怎麽會沒事?
張子萱是千不怕、萬不怕,就怕去醫院,尤其現在還是科技如此不發達的地方,想到電視裏演的那種黑漆漆不知道什麽東西的藥汁,她突然臉色蒼白,奮力的掙紮著。
“不去,我不去,你放我下來。我死都不去!”她手亂揮,腳亂踢,在白孤鴻的懷裏不安分的扭動著,說什麽也不肯去。
“不去不行,必須要去。”白孤鴻難得擺出一副嚴肅的麵孔,張子萱突然嚇得不敢動了,她總覺得再敢瓷牙咧嘴的喊叫,就會被他一把掐死似的。
這也難怪,白孤鴻從小就是過著血雨腥風的日子,一嚴肅起來難免會露出一身的殺氣,張子萱感到害怕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她雖然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卻也小聲的哭泣起來:“我不去,你讓我回去吧!我不想去啊!”
白孤鴻絲毫不理會她的哭泣,狠下心來抱著她進了醫館。
“我不要——”醫館內突然傳出張子萱淒厲的哭喊聲。把醫館前經過的人嚇得魂飛魄散,紛紛探頭看著醫館裏麵,企圖找個認識的人打聽一下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場麵,如果擱在現代,準保會被人誤以為男人逼迫著女人去打胎,而女人死活不肯的樣子。那淒厲的喊聲險些將醫館的房頂揭開。
因為張子萱是女患,醫館中便派了一位女郎中接待。張子萱一時看的興起,也忘記身上的疼痛了,趴在為病人準備的長榻上,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女郎中。
“哎,你怎麽想起來做郎中了?我還以為郎中都是男人呢!”她問著,心裏也是有一半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抗拒進醫館來醫治,她可是傷到了後背,說不準會傷到骨頭,這要是被一個大男人脫了衣服摸來摸去的。啊也,讓她死了算了,她又不是島國的女優。
女郎中嗓音略微沙啞,聽起來好像喉嚨中有東西一樣,讓人感覺稍稍有些不舒服。
“我自小就喜歡研究這麽藥草,我家就送我來學醫了。”她的回答很官方,張子萱見套不出什麽有趣的事情,便放棄了繼續和女郎中溝通的打算,那個聲音真的讓她覺得不太舒服,還是少說為妙。
“我的媽——”剛剛安靜下來沒多久的張子萱突然大聲喊叫起來,守在門外的白孤鴻聽了,一下子站了起來,心中焦急萬分,卻礙於男女有別,他不能進去,隻能在門外走來走去,幹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