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季涵涵

這兩天顧行歌本來以為是可以好好放鬆一下的,結果不但被大狗嚇了一次,周日還去處理了樂怡的那些破事。

這麽算下來,顧行歌覺得這兩天她不但沒休息過來,而且還心累無比。

所以在周一的上班時間,她周圍的怨念已經實體化成了一團黑氣,不知嚇到了多少無辜群眾。

在聽到敲門聲的時候,顧行歌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地應道:“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顧安寧,看到她這個樣子,愣了兩秒,這才開口說話:“我都要懷疑我開門的方式了,你是被哪個妖怪給吸了精氣嗎?”

聽出是她,顧行歌連頭都不想抬:“夜宿野外,沒有遇到聶小倩,反而遇到了黑山老妖……別告訴我又有事請找我。”

“真可憐,我覺得你還是住回雷峰塔下吧,至少安全點。”顧安寧熟門熟路的翻出茶葉泡茶喝,“你上次不是讓我幫你找材料來著?”

她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是啊,找到了?”

顧安寧慢條斯理地喝著茶:“恭喜您,材料在城南分局那裏,你終於有機會可以出去曬曬太陽了。”

“怎麽不說話了?”喝完了茶之後覺得十分滿意的顧安寧,少見地表現了一下對她的關心,“被驚喜衝昏頭腦了?”

“……此人已死,有事燒紙。”

無論有多麽不想麵對現實,為了不在下午陽光最燦爛的時候出門,顧行歌唉聲歎氣地拎了包出門,順路蹭了一趟來城南分局同事的車,滿心怨念地找材料去了。

結果沒想到,找個材料還能碰到個熟人。

顧行歌很少來城南分局,作為一個稱職的死宅,她堅定地貫徹著打死不出門的準則。

在這個時候,她就後悔加入這份需要簽保密協議的工作了。

在等資料的時間裏,顧行歌甚至已經開始玩起了轉椅,曾經在總局工作過一段時間的一個同事戳了戳她,把聲音壓得極低:“我說,你是把季大小姐怎麽了?”

她疑惑地停下了轉圈:“啊?你說誰?”

“季涵涵,季大小姐啊。”同事停下了打字的動作,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我說你神經已經粗到這種地步了嗎?她都已經盯著你看了那麽久,你居然都沒反應過來?”

季涵涵?

顧行歌抬頭看著天花板,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我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同事已經徹底對她無奈了,直接把她的轉椅轉了個方向:“你就不能看看到底是誰嗎?!”

在看清了季涵涵的長相的時候,顧行歌倒抽了一口涼氣,立馬把轉椅轉了回去:“快點告訴我我是在做夢。”

這下換成了同事摸不著頭腦了:“你到底是對她做了什麽,居然嚇成了這樣?”

顧行歌無奈地苦笑,心想我難道要告訴你,我很有可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搶了她未來老公的人選嗎?

平心而論,如果當天沒有鬧出那個烏龍的話,顧行歌懷疑季涵涵和他估計會成為一對兒,畢竟無論從哪個方麵而言,他們兩個都挺般配的。

雖然知道,造成現在的這個局麵並不是自己的錯,在麵對季涵涵的時候,她還是條件反射性的心虛。

“給,你要的資料。”同事把她要的東西遞給了她,“雖然我還是很想八卦,不過看著你的表情,我覺得還是放過你比較好。”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顧行歌無精打采地接過資料,“半年,不,一年之內我都不要再來這兒了。”

在從茶水間蹭了杯咖啡後,顧行歌加快腳步想要離開分局,結果快到大門口時,卻和別人硬生生地撞了一下。

一般人手上如果拿著熱東西被撞到,都會下意識地往後躲一下,把東西往外送,可是顧行歌的第一反應,卻是把自己的胳膊橫了過來,擋在了對方和手上的熱咖啡之前,滾燙的**全部灑在了她自己手上,她輕輕地“嘶”了一聲。

“哦對不起,我想我走路的時候或許應該把頭低下來點。”

這句話的語氣,讓顧行歌停下了找紙巾的動作,有那麽一瞬間,她微微皺了皺眉頭,而當她抬頭時,臉上仍舊是平日裏的淡漠:“抱歉,你說什麽?”

出乎她意料的是,站在她麵前的,居然是一臉高傲的季涵涵。

“我說,我走路的時候應該把頭低下來點,”季涵涵慢條斯理地把話重複了一遍,臉上慢慢浮現出了笑容,“畢竟有些人身高是個大問題。”

說實在的,顧行歌並不比季涵涵矮多少,不過是因為小時看書的姿勢不對,導致有輕微的駝背,所以看上去,要比踩了恨天高的季涵涵矮了半個頭。

對於這句故意找茬的話,顧行歌的回應是淡淡地打了個嗬欠:“是啊,所以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麽有人會天天擔心天塌下來,明明她會一馬當先的撐著不是嗎?”

這條走廊上人來人往,季涵涵又是個出名的人,看著她們兩個在這裏僵持著,好事者便慢慢地聚集了起來。

“沒想到你嘴上的功夫倒是挺厲害的,”季涵涵冷哼了一聲,“怪不得能讓閱人無數的葉大少滿意。”

這句話說的極其不客氣,換做以前的顧行歌,早就眉頭一挑,把她嘲諷的體無完膚了。

不過在連續和幾個女人鬥智鬥勇之後,季涵涵已經完全不能讓她產生情緒波動,她瞥了一眼季涵涵:“說完了嗎,借過。”

然而季涵涵顯然不想就此結束,她伸手攔住了顧行歌:“說起來,顧*醫來我們城南分局,究竟有何貴幹呢?”

顧行歌本來就脾氣不好,雖然她本不想生事,可是被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不可能笑笑就過去了。

她停下了腳步,輕巧地轉了個身,麵對著季涵涵:“我想,我做什麽事並不需要向你報告吧?”

季涵涵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著她:“怎麽可能呢,我不過就是好奇罷了,畢竟能接觸到上報紙的名人,止不住好奇心嘛。”

“我能理解,畢竟好奇心是人皆有之的,”被咖啡濺到得得袖子濕漉漉的,讓顧行歌十分厭惡,“可是工作實在太多,導致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好奇。能麻煩一下你,來告訴我好奇是什麽感覺嗎?”

不等季涵涵回答,她便繼續說了下去:“但是想一想,這種感覺對你來說應該是家常便飯了,你大概已經麻木了吧。”

圍觀群眾聽了這話,全都低低地笑了起來,顧行歌這話是在暗示季涵涵不務正業,但是歪打正著,季涵涵仗著自己的父母,確實是在分局中混吃等死,而且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模樣。

季涵涵的臉漲得通紅,在看到顧行歌當項鏈帶的戒指後,心裏的嫉妒像是一把野火一樣燒了起來。

在知道相親對象是葉錦言的時候,季涵涵心裏很滿意,在她看來,隻有長相俊朗,又是紅字圈中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同時具備了這兩項條件的葉錦言,才是能配得上她叫一聲老公。

可是那天,本該是她老公的男人卻攬著這個顧行歌,讓她狠狠地丟了一次臉。

她暗地裏調查過顧行歌,實在不懂她究竟那裏比自己強,而自己屈尊降貴地給葉錦言發短信約他出來,那個男人非但不理她,居然還把她拉進了黑名單?!

一句話衝口而出:“你有什麽諷刺我的呢?要不是你的功夫取悅了葉大少,你怎麽可能有這工作?”

顧行歌的臉色立刻就黑了下來。

如果說人真的有逆鱗的話,那麽顧行歌的逆鱗一是她的母親和哥哥,二來就是有人質疑她的工作能力。

“季小姐,你與其有時間在腦內妄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的聲音平靜而冰冷,好像一把剛出鞘的利刃,“不如想想怎麽提升工作能力,否則今年考核的時候,就算是父母手眼通天,你也要灰溜溜地從門口走出去。”

說罷,她繞過了季涵涵,目不斜視地離開了分局。

圍觀群眾的竊竊私語和偷笑聲讓季涵涵無地自容,她長這麽大,兩次丟人居然都是因為這個顧行歌!

她的眼神陰沉了下來,她一定要讓顧行歌好看!

這件事情顧行歌根本就不在意,她關心的是自己的衣服,要知道雖然為了防止意外出現她在法醫室放的有衣服,可要知道,身上這件可是她很喜歡的一件。

就在她糾結這件事時,翹班早退的顧安寧把一個電話打了過來:“通知你家家屬一下,今晚你被我借走了,睡覺前再還回去。”

顧行歌撓了撓頭:“請問我能知道下我是為了什麽被借走的嗎?”

“哦,我媽要把我押去相親,”電話那頭的顧安寧出乎意料的淡定,“我覺得一個人估計吃不夠本,所以決定把你這個吃貨給帶上。”

“等等?你是要去相親呢?”顧行歌有點不敢相信。

“是啊,托你的福,我媽覺得我到了嫁人的時候了。來不來,就一句話的事。”

對於這麽個史無前例的理由,顧行歌覺得……

這實在是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