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她是我的人
當兩個人吃完了飯，葉錦言像是不經意地開口提起：“說起來，你應該還沒有見過我的下屬，什麽時候有空跟我去吃頓飯。”
“怎麽突然想起來這件事了，”顧行歌覺得有些奇怪，“而且你的下屬當天婚禮上不都來了嗎，還有必要再特意見一次嗎？”
男人把泡好的茶放在了她的麵前：“上次有幾個人因為任務的原因沒來，其他人都還好，我的助手秦思銳，你怎麽說也得見上一麵吧。”
“啊，你說銳哥？”聽了他的目的，顧行歌把注意力轉回了專業書裏，“那倒不用，我跟他早就認識了，他今天也剛來看過我。”
達到了目的的葉錦言不動聲色地繼續追問：“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專注地研究案例的顧行歌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因為沒有必要，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認識的所有人，我們兩個又不是什麽真正的夫妻，就算是，我也有保持自己私密空間的權利。”
葉錦言眉峰一跳，語氣裏帶上了自己都沒注意到的醋意：“怎麽，是初戀情人？”
“你的想象力還真豐富，我甘拜下風。”顧行歌冷笑一聲，把這完全當成了他的不定期抽風，“你怎麽不說我和他餘情未了，但是為了我的目的我隻好跟你結婚，現在要上演一出三角虐戀大戲呢？”
葉錦言沉默了，兩分鍾之後才再次開口：“我覺得，你最近真的看了太多小說了。”
“誰說的，我最近明明在認真地專研新出版的專業書。”發覺被葉錦言這樣胡攪蠻纏，自己完全看不下去書，顧行歌隻好歎了口氣，放下了書，“你有青梅，我就不能有竹馬嗎？”
看著葉錦言詭異的臉色，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你那是什麽表情，別告訴我你是在吃醋。”
被點破心思的葉錦言也冷笑了一聲：“別自戀了。”
鬧也鬧過了，顧行歌起身去給自己加水：“我發現你真的比我想的還多，銳哥跟我哥是一起玩大的，就跟我哥一樣，你怎麽就那麽不禁逗呢？”
葉錦言早就已經徹底習慣了她的毒舌，現在麵對她毫不留情的打擊，他也權當沒聽見：“看來他把你照顧得還不錯？”
他沒有問在李沐給顧行歌找麻煩的時候，她為什麽不去向秦思銳求助，秦思銳畢竟也是軍政世家出身，對付李沐和莫長海甚至都不需要動用家族的力量。
可是葉錦言深知，顧行歌極其的驕傲，而她的這種驕傲不允許她為了這麽簡單的事情，去向他人求助，自己躲在一旁什麽都不做。
“是不錯，”顧行歌喝了兩口水，覺得還是上床繼續看書比較舒服，“但是他那個人我想你也知道，有時候總是太溫柔了。”
而這種溫柔，卻恰恰是已經離家很久的她完全不需要的東西。
“你看看你什麽時候有空吧，”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葉錦言心滿意足地回了最初的話題，“也不用到外麵，就在家就行。”
顧行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想坑我做飯？你現在怎麽不擔心我下毒了？”
葉錦言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同樣想到了顧行歌第一次做飯時的事情：“呦，還會記仇了？”
對葉錦言的這個評價，顧行歌唯一的回應就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附贈一句：“別把你的優良品質硬生生地安在我身上。”
讓葉錦言有些意外的是，還沒等他找秦思銳談談，秦思銳就主動敲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不過這種意外隻持續了短短幾秒，隨後他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坐吧。”
秦思銳點了點頭，也不多話，就坐在了葉錦言的對麵。
看到秦思銳的這個反應，葉錦言已經可以確定，昨天在警局門口他認出了自己的車。
麵對自己最信任的助手，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平日中那種不正經的笑意：“行歌昨晚把事情都跟我說了。”
對於他會向顧行歌詢問，這件事情秦思銳並不覺得意外，他臉色平靜：“她大概是告訴你，我就好像她另一個哥哥一樣吧。”
“看來你很了解她？”葉錦言同樣十分平靜地回問。
秦思銳聞言卻苦笑了起來：“不，每一次見到她，我都會感覺到其實我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她。”
如果說了解顧行歌，秦思銳真的是覺得，自己這麽多年和顧行歌相處下來，真的不如葉錦言這短短的時間對她的了解深。
“我沒想到你口風這麽緊，”葉錦言話鋒一轉，“我隻是知道你跟莫長風關係好，可怎麽也沒想到，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提到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秦思銳歎了口氣：“當時在隊裏看到長風的時候，我也沒想到負責選拔的會是他。但是如果那個時候我說出來，我跟他是從小玩大的兄弟，就算是我憑真本事進的隊，也會有人懷疑的。”
葉錦言不是不清楚這些門道，畢竟他當年也是這麽過來的。
他給自己點了根煙，然後把整盒煙扔給了秦思銳：“行歌說你對她就是哥哥對妹妹，那你自己是怎麽想的？”
秦思銳也點了根煙，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你不相信她的話？”
提到了顧行歌，葉錦言的神色不自覺地軟了下來：“我自然是相信她的，可是有些事情她不願意去想，不代表這件事就不存在。”
“隊長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秦思銳艱難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想露出個笑容來，“又何必來問我？”
葉錦言卻笑了：“你不說的話，我當然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別的我也不多說，”一根煙快要燃盡時，秦思銳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樣開口，“即便你是我的隊長，如果你讓她受半點委屈的話，我什麽都不要，也要把她從你手上搶過來。”
麵對秦思銳這種挑戰宣言，葉錦言卻仍舊是無比的平靜：“她是我的人，我怎麽可能讓她受委屈？”
兩個男人在這邊談話，而身為話題的主角，顧行歌卻被她預料之外的人給纏上了。
法醫這個職業，雖然忙起來的時候，晝夜顛倒不說，很多時候連飯都沒時間吃，顧行歌的胃病也就是這麽落下來的。
但實際上，他們真正忙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少，再加上顧行歌身處帝城總局，夠格移交到這裏的案子，一年到頭也沒有幾個。
在這個陽光正好，和往常一樣無所事事的下午，顧行歌又準備像往常一樣，晃蕩到檔案室去打發時間，就在路過一間大辦公室的時候，她耳尖地聽到了有人提起了自己的名字。
閑得無聊的她停下了腳步，站在半掩的門前繼續聽了下去。
顧行歌能聽出來，說話的人是一個向來喜歡八卦的鑒證科大姐，她似乎是喝了口水，這才繼續說了下去：“那婚禮的排場擺的再大又怎麽樣，還不就是麵子上好看，誰知道背後是怎麽回事呢，像那種豪門大戶裏的彎彎繞，什麽時候少過？”
隨後是一把細軟的女聲：“胡姐你怎麽知道她是麵甜心苦呢？萬一葉錦言是真心喜歡她……這也是說不準的不是嗎？”
胡姐冷哼了一聲：“要是別人呢，還真有可能是真愛，可是他們兩個絕對不可能。難道你們沒聽說那個消息嗎？”
“什麽消息？胡姐你別吊我們胃口了！”有圍觀群眾起哄道。
“就是那個她是小三的消息啊，”胡姐壓低了聲音，可是顧行歌卻已經能聽到她語氣裏的激動，“而且據說還是搶了她妹妹的男朋友，嘖嘖嘖，平時都沒看出來啊。”
“真的假的啊？”“是啊平時誰能看得出來。”
聽到這裏顧行歌微微皺起了眉頭，沒想到李沐的謠言傳播的還是挺成功，連總隊這裏都有人知道了。
胡姐似乎很滿意自己得到了眾人的矚目，興致盎然的繼續說了下去：“所以她平時那種誰都不理的冰山樣子都是做給我們看的，內裏指不定騷成什麽樣子呢，不然怎麽能用功力勾引到那個不知道見過多少女人的葉家少爺？”
這句話聽得顧行歌緊皺眉頭，她從很久以前就知道這個胡姐說話不好聽，但真的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來警隊的素質確實越來越低了，她在心裏為蔡明睿鞠了一把辛酸淚，蔡老大又當爹又當媽，真的是太辛苦了。
大辦公室裏的討論越發激烈，而那些難聽話也越來越多，顧行歌聽得心裏一陣光火，但是心裏也清楚，如果和這些人計較，實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眼不見心不煩，顧行歌也不想去檔案室混日子了，決定回去收拾收拾，淡定的翹班早退算了。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一把再熟悉不過的男聲傳了過來：“行歌你在這兒站著幹嗎？我剛想去找你有點事。”
蔡明睿的聲音不算小，幾乎是他的聲音一出，大辦公室裏立刻就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