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偷襲
風吹過時,林衍手上的廢槍,並沒有如同其他青年從大殿中獲得殘破的寶物放出神輝,故而林衍並未被神輝籠罩。
不過,那風就像是最普通的風,林衍吹著,沒覺得危險,反而覺得有一絲絲的舒服。
當那陣風吹過後,原本存活下來的三百人,僅僅還有三十來個人,除了林衍,都是在殘破寶物籠罩下的。
活下來的青年俊傑先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旋即都意識是大殿中的殘破寶物保住了他們性命,大都緊緊抓著寶物,生怕被人搶走。
“怎麽辦?怎麽辦?都死了,我們也活不了多久的。”其中一個青年雖然有大殿中尋得寶物護身,可一個一個同伴詭異的死去,他被嚇傻了,瘋瘋癲癲,抓著在大殿中尋到寶物亂撞。
“死了。”
“都要死。”
那瘋瘋癲癲的青年滿臉淚水,說不出是恐慌,還是瘋狂,亦或兩者兼有。
瘋癲青年撞向林衍,林衍同樣傷感,扶著他,也不管他聽不懂還是聽得懂,說道:“隻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們就不要放棄,總有逃生的機會。”
瘋癲青年慘笑:“逃生?死……都會死的。”
他踉踉蹌蹌,又向其他人撞去。
眾人都紛紛閃開,不願接近這個瘋癲的人。
“滾開!”見瘋癲青年撞來,陸凡一聲呼喝,手掌猛地推出,他套在身上的破殘戰甲亦放出絲絲電芒,打在瘋癲青年身上。
當啷!
被陸凡這麽一推,那個瘋癲青年一個踉蹌,手中的器物小香爐落在地上。
呼……
接著,又是一陣風吹過,那個瘋癲青年如風沙消散。
這一幕,更加印證了眾人猜測,是大殿中尋得器物保護他們。
李章本來在陸凡戰甲神輝籠罩下,才得以保命,見瘋癲青年手中器物落在地上,眼睛都紅了,在陸凡的幫助下,飛衝撿起那件小香爐。
“你為什麽要下重手推他?”林衍皺眉道。
這種對同伴下手的行為,與鎮壓自己的師傅和師妹,有甚麽區別?
林衍現在最恨的,就是這種人,對於陸凡先前的嘲諷,他可以不在乎,此時卻不能不在乎。
陸凡怒瞪林衍,大義凜然:“他瘋了!瘋言瘋語,影響我們的氣勢不說,萬一我們誰不小心被他撞掉器物,丟掉性命,誰來負責?”
李章跟著附和:“是他自己亂撞的,陸凡隻是輕輕推了一個,怪就怪他太弱。”得到了瘋癲青年留下的小香爐,他高興還來不及,怎會跟著指責陸凡?
“強詞奪理。”林衍眸光冷冽。
“怎麽,你這個鄉巴佬想管大爺我?也不掂量掂量你幾斤幾兩,別以為拿了一杆破槍,就能跟大爺抗衡,惹急了大爺,大爺我將你一並推到。”
看到林衍眼睛裏流露出的寒意,陸凡怒了。
這麽一個鄉巴佬,自己還沒找他的麻煩,他居然尋自己的不是。
“吵什麽?”
陳宇跟秦陽過來。
“陳宇兄,秦陽兄,你們過來的正好,這個鄉巴佬居然怪我害死了那個瘋子。我可是為了大夥的安全著想。你們說要是瘋子萬一撞到了我們中哪一個,豈不是悲劇。”麵對陳宇跟秦陽,陸凡沒有多高傲,不過有氣勢淩厲的戰甲在身,他的底氣也很足。
“對,陸凡所為,都是為了大夥。”李章跟著道。
“陸凡做的是對的。”另外一個在陸凡戰甲神輝籠罩下的青年也道。
陳宇跟秦陽的臉色都有些不好,陸凡的所為,他們也都看見了,他們打心眼不讚同。然而,陸凡加上李章,有兩件器物,神輝保護了幾個,組成小團隊,是一股不弱的勢力。
如若此時針對陸凡,不利於團結。
沉吟一番,陳宇道:“剛才我看的很清楚,陸凡不是故意的,隻能怪那瘋子太瘋了,連寶物都抓不住。好了,你們兩個也不要起內訌了。”
秦陽點頭:“唯有團結,才有一線生機。”
陸凡臉上掛著得意,拱手道:“多謝兩位還我清白。既然這樣,我陸凡也不能小氣。”瞥了一眼林洛,他道:“我就不跟這個鄉巴佬計較了。”
見林衍眼眸冷冽,秦陽拉開林衍,道:“這位兄弟,事情已經過了,不要揪著不放,當務之急,是找尋到逃生的法子,內訌對誰都不好。”
思忖許久,林衍點了點頭。
一切都等逃出去再說吧。
當林衍不想再計較的時候,他耳中聽到細微的聲音。
“陸凡哥,這小子三番兩次跟你作對,太可惡了。”
在炎宮時,身為宮主親傳弟子,任何秘術都任由林衍修煉,林衍曾修煉過一門秘術,有一定幾率竊聽修為比自己低的修士的神識傳音。
就在剛才,他聽到了陸凡跟李章幾個的神識傳音。
林衍向他們看了過去,隻見一個躲避在陸凡戰甲神輝籠罩下的青年,鼓動著陸凡,目光貪欲地看著自己手中長槍。
“陸凡哥,那小子手中的長槍看起來雖然最廢,可也能保這小子的性命,要不要我們……”
“對,想計劃將長槍奪過來。”李章也傳音。
“隻是有陳宇跟秦陽在,我們不好明麵下手。”一個在李章小香爐神輝庇佑下的青年擔憂傳音。
陸凡冷笑著傳音:“怕甚麽?剛剛我這樣殺了瘋子,陳宇跟秦陽可曾說什麽?隻要那個鄉巴佬死了,沒人會為一個死人跟我作對。”
想殺我?
林衍眼中閃過殺意,本還準備聽從秦陽的話,為了找尋逃生機會,不跟這群人計較,沒想到他們居然想殺了自己,奪取廢棄長槍。
殺吧!
林衍神色冷冽,既然這幾個人想殺自己,那麽自己就將計就計,將他們給一並解決了……
“接下來該怎麽辦?”
一個青年尋問陳宇跟秦陽。
“是啊,本以為這片大殿是唯一安全的地方,可現在若不是有大殿中器物護著,這裏比外麵還要恐怖。我是一刻也不願待在這裏了。”
“可還能去哪?”
又有兩個青年愁眉苦臉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
去哪裏?
這是縈繞在所有人心頭的陰霾。
嗡嗡嗡……
林衍微微一怔,他耳中聽到細微的震動,好像有東西要倒塌一樣。
是大殿要塌了……林衍正納悶什麽東西要倒塌,大殿猛地震動起來,玉石雕成的瓦片從大殿頂掉落,精鋼打造的梁柱也斷裂開來,炸裂聲在大殿中此起彼伏。
嘭!嘭!嘭!
“怎麽回事?”
“大殿怎麽要塌了?”
“難道是我們所抽取的大殿器物,是維係這座破敗大殿存在的。當器物都被抽走,大殿沒了支撐,才會倒塌的?”
“應該如此了。”
“可大殿塌了,我們躲哪裏去?”
眾青年惶恐議論。
一行人臉色都變得無比難看。
轟!
支撐大殿的柱子全部斷裂後,大殿徹底倒塌,成為一片廢墟。
所有人都被掩埋在廢墟裏。
林衍揮動長槍,元力湧動,將壓在身上的廢墟挑飛。
在林衍之後,陳宇、秦陽、陸凡等人,也都衝出廢墟的掩埋。
“好強的風暴!”衝出廢墟的掩埋後,林衍發現大殿倒塌的位置,風暴席卷,好似一條盤旋婉轉的龍。風暴卷過,將廢墟都卷起。
林衍也被卷了起來,不由自主的翻滾。
“啊!”
“啊!”
繼林衍被風暴卷起,陳宇、秦陽等衝出廢墟掩埋的幾個,也都被風暴卷入其中,身體幾乎不受控製。
其中一個本身沒有器物,躲在陳宇印章所發出神輝下的青年俊傑,被卷入風暴中後,脫離神輝的籠罩,身體頓時點點散開,不留一絲痕跡,連一點聲息也沒傳出。
“不好!風暴之力在消弭神輝。”秦陽大驚,他的護心鏡在風暴席卷下神輝正快速的變暗,恐怕撐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暗淡。
陳宇他們幾個的器物,也都如此。
這下那些手握器物,自以為安然無恙的幾人徹底慌了,一旦器物神輝消失,他們怕也會落得跟先前那些同伴一樣的下場。
畢竟,他們誰也不敢肯定,他們手中器物,是否跟林衍那柄破敗廢槍一樣,不用放出神輝,也能保住他們性命。
不少人都懊悔不已,當時怎麽就沒看上那破敗廢槍呢?
“轟!”
在大殿的中間,放置廢槍的石台上,突然發出道道神輝,震開壓在上麵的廢墟,霞光飄逸,在這無盡的風暴中,勾勒出一方淨土。
林衍奮力向那邊衝去。
陳宇、秦陽他們見到這一幕,麵露狂喜,都奮力衝了過去。
就算是一個傻子,也知道那石台,才是他們安身立命所在。
迎著狂風,林衍揮舞廢槍,道道元力噴出,形成反震之力,將自己推向石台。
落在石台上,霞光洗刷身子,那因為烈焰灼燒、風暴切割的傷痛,竟然奇跡般好得差不多了。
林衍大是驚訝,這石台上究竟蘊含著怎樣的力量?
陳宇托著印章,元力灌入,上麵無數古拙的紋路激發,勾勒出一方玄妙的道圖,將他身邊的風暴封住,費力踏進石台。
秦陽也很恐怖,直接揮出大手,在虛空中形成五道手印,抵住狂風的席卷,衝進石台。
陸凡跟李章他們,費盡力氣,也都踏上石台,一個個氣喘籲籲。
林衍很詫異的看著陳宇、秦陽等人,發現他們並沒有如同自己受到石台的洗禮,一個個都麵帶疲倦,看樣子在風暴中費盡了氣力。
難道是因為這柄長槍?
林衍低頭看了一眼長槍,這長槍是唯一放在石台上的器物,估摸它跟這神秘的石台有著很不一般的關係,能夠從石台上汲取神力。
這長槍看似最廢,其實卻是最為有用。
“救我!”
那是一個在掙紮的青年,他手上碗狀的器物發出的神輝愈來愈暗淡,在凜冽的風暴下,幾乎要熄滅。青年滿臉灰敗,他知曉,當器物的神輝完全消失,就是他命喪之時。
他眼睛裏含著期望向石台看去,雖然情知沒有人會冒著性命危險救他,可是他心中還是不免抱著一絲小小的期望。
石台上的眾人,都凝重地看著他。
深入風暴去救人,或許就會搭上自己的命。
誰願意去死呢?
連陳宇跟秦陽也遲疑著。
看到那個青年眼眸裏的期望愈來愈暗淡,林衍沒來由想到自己被師傅封印的那一刻,也是那樣期望師傅跟自己開玩笑的……
他握著長槍,衝出祭台,長槍揮舞,元力噴射,抗衡風暴的席卷。
“走!”
衝到青年身邊,林衍一手抓著青年,一手揮舞長槍,雄渾的元力幾乎呈白霧狀噴出,來抗衡風暴的絞殺力。帶著一個人,所承受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謝謝!”
青年灰敗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他感激不已,就算林衍不能帶著他回到石台,可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讓他重新燃起信心。
青年壓榨體內元力,將其注入手上碗狀器物中,已經變得極為暗淡的神輝,再次亮了些。
呼呼……廢槍在林衍手上虎虎生威,元力透過廢槍,形成一堵厚厚的元力牆,隨著廢槍的舞動擋在林衍跟青年的身前,擋住那卷來風暴。
林衍體內的元力,也急劇的損耗,臉色因為損耗過大而變得蒼白,看起來像是快要脫虛一樣。
在石台上的陸凡、李章一群人,見林衍損耗似乎極大,眼角都噙著笑意,時而低頭細語,像是在算計著什麽。
這一幕,被林衍看到,他猜測陸凡一群人,肯定有了惡毒的想法對付自己,他心中謹慎了許多,悄悄的保留了一部分元力。
扛住重重風暴的絞殺,林衍拖著青年,總算費力回到石台。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青年麵帶狠戾,突然衝過來。
其中一個,撞向林衍,意圖將林衍重新撞出石台。
另外一個,則是猛地抓住林衍手上的長槍,同時猛地一掌,演化雄渾的元力手印,印向林衍的小腹,勢將林衍打出石台不可!
兩人聯手夾擊,眼看著就要奪取廢槍,並將林衍轟出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