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逢
要說將人給一下敲昏,這可是個技術活;不是電視裏演的,隨便操一棍子,照背後打下去,人就會昏的;
渝閑在醫院裏醒來的時候,就一個感覺痛,很痛,非常痛;
隻不過,還沒得來得及哼哼兩聲,自我娛樂的,以減輕疼痛感,就看到了床邊趴著的那個,在昨晚讓他精,蟲上腦,跟人打混架的女人,應該說是女孩子;昨晚因為燈光的原因,並沒有看清楚長什麽,隻顧著看她的著裝了;現在看來,明顯是女孩子;
為什麽能肯定就是昨晚的女人,那很簡單,連衣服都沒換,還是那酒紅底,紋繡著淥薇的旗袍;
人都說,熟睡中的女人最漂亮,看來這話真不算假;
從渝閑這角度看上去,真太迷人了;
柔順的長發順肩散落在床沿,發澤溫和;秋日柔和的陽光撒落在臉旁,看上去極是美麗;窗外淡紅的楓葉林,木葉緩緩飄落,看上去是那樣的寧靜,祥和;連渝閑這麽混的人,都不自覺的收起了那平日裏最多的麵無表情,顯得有些癡迷,目光也是那般的溫柔,恐擾了佳人的清夢;
或是手壓得酸了,女人立起身來,慵懶的伸個懶腰,嘴裏還哼哼著;很自然的將雙臂彎曲到腰部,然後一下給打在椅背上,聲音不大,卻也不小,嘴裏的哼哼聲也換作嘶嘶的聲音;或許是因為疼痛吧,手臂自然下垂,前後晃動,似是減輕疼痛;
渝閑看著眼前女孩兒極為自然的完成整個過程,而眼前的女孩兒卻至始至終都沒睜開眼睛;那慵懶的模樣,直看得渝閑心跳極劇的加速;
或許,那時的渝閑還很年輕,可也敢說這是他一生中看過最美麗的女人;
極劇加速的心跳,隨著女孩兒的聲音,差點給真的跳出來;
“你醒了,我去叫醫生;”女人在看到渝閑醒來後,聲音有些尖銳的,大聲說了這麽一句,然後就跑出去了;
要說起來,渝閑可能真有點花癡的傾向;看著女人跑出去,還在哪兒美美的想著,這是這世上最好聽的聲音;
這聲音聽來是挺好聽的,可再怎麽聽來,也算不上這世上最好聽的聲音吧;
不知道是在回味什麽好東西,或是在做什麽美夢;
女人叫來醫生以及一名護士進來給渝閑查看,可他這一點反應也沒有;也不對,應該說是對醫生沒反應,對護士的反應倒挺大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將他的手給放在旁邊護士那挺翹的屁股上了;
當然,預想式的尖叫聲是沒有的;對於醫院的護士來說,被像這床上躺著的混混占便宜,多了去了,也就習慣了,見怪不怪,也沒有特別大的反應,隻是側身讓開;
為什麽知道他是混混兒?這一眼也就能看出來了吧;
一般來說,男人留長發,有兩種情況;
一是沒人管,再則就是混混兒;
而以床上躺著的這小子來看,很明顯就是沒人管,然後就成了混混兒;要不,留那麽長頭發幹嘛使啊;
護士是沒什麽過激的反應,不過,這也讓渝閑第一次擁有了“色狼”的稱號;而且還是他自以為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兒送的;
沒什麽大礙,馬上就可以出院;
對於這些混混兒,醫生也是懶得多去搭理;
要說渝閑當時那模樣,真的是可愛極了;畢竟嘛,對於那時的渝閑來說,還是那句話,太過年輕;
醫生護士離開後,就剩下倆人在病房裏;而麵對這個第一次讓他心跳加速的女孩兒,竟尷尬得找不到什麽言語,憋得滿臉通紅;
還是人女孩子先開口問他叫什麽名字;
不過,接下來的回答,可是讓這女孩子給笑了很長一段時間;
“本人渝閑,一個有故事的人;”
對於這個回答,猜測了許久,也沒能猜出,為什麽會給出這樣的回答;而唯一可能的答案是,渝閑看場久了,在場子裏經常聽到別人這樣去搭訕女人;而就當時的狀況,很有可能是緊張過度,然後就將這句,他每天都會聽到很多次的話,給下意識的說了出來;
不過,要說這句話,那可是非常經典的;
曾幾何時,在酒吧裏搭訕女人,一般都用這句話作為開場白;最好玩的是,關於名字那塊兒,那已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給填進去;
對於這個回答,具體怎麽個情況,不太清楚;可能是渝閑也知道這話說得太過輕浮,畢竟這裏是醫院,不是夜店場所;說完後就低著頭,沒敢看這女孩子有什麽樣的表情;
而這個女孩子的接下來說的,然後再連著渝閑說的這句,可能是本人見過最為好玩的,一對初識男女的對白;
“本座文黎,一個沒故事的人;”
於是,在這個人認為特無聊的問答之中,兩人算是認識了;
接下來的事,那真是要多俗氣有多俗氣;
人都說,在同齡的男女之中,總是女的要成熟一些;事實證明,此言非虛;
文黎看著渝閑那憋的通紅的臉,首先是打破了尷尬,或者說是為昨晚的事作些表示;
先是問渝閑餓了沒;偏是這渝閑也有夠老實的,或者說是不敢否定女孩兒的問話,於是便準確無誤的說,餓了;還說什麽,你最好現在給弄點吃的來;
媽的,就沒見過有這樣的;
然後,可能文黎也是受不了這樣的狀況,竟真的出去弄吃的去了;而飯打回來之後,渝閑也是老實不客氣的自顧著吃,甚至都沒禮貌性的問問,人家女孩子吃了沒有,就顧著自己悶著填飽肚子;
也不知道是顧著文黎在旁邊,不太好意思,還是真的是家養好,還是別的什麽;但是,可以肯定的渝閑倒是真的餓了;不過,那吃相倒是挺斯文;得了,這下讓人給產生誤解,這家夥還挺有趣的;
剛才還老實不客氣的說餓了,打來飯也是老實不客氣的悶頭就吃,偏這吃相還挺斯文,確實也有些容易讓人產生誤解;
不過,這文黎倒也是真的餓了,至昨晚到醫院,跑進跑出的,到現在也沒吃過東西;看著渝閑悶著吃著,也是來了胃口;本就是打的兩份,於是,也悶著頭,開吃;
有部電影裏說:肚子餓,話多;
個人愚見,這話有些水份;
渝閑與文黎這倆剛認識的人,前邊肚子餓的時候,找不到說什麽;這一開吃,竟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當然,這次不是人女孩子先沒話找話的;
然後就挺熱鬧,當然也挺無聊的;不過,這倆人這頓飯倒吃的挺香的;也可能是,實在餓極了,連醫院裏那麽難吃的飯菜,竟也能吃這麽香;
到倆人對付完肚子後,竟也有些像早已相知許久的友人;
想想,那些談戀愛的人,一般都是從吃飯開始的;看來,真有那麽些道理的;
吃完飯後,渝閑就自己去辦了出院手續,這次算是學聰明了,可沒敢再那麽老實不客氣的讓人女孩子給他跑腿;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渝閑沒有遇到文黎的話,那麽他真是活該一輩打子光棍;
出院後,渝閑與文黎在醫院門口分的手;
按說,人家一個女孩子,那麽晚了給他送進醫院,還守著他到第二天;再加上,明明就動了心了都;這分別時,怎麽著就不會想著要送人家回去;不僅如此,還連句謝都沒有說;就很簡單的說了句,走了;然後,就真的自己走了,留人女孩子一個人打車回去;
渝閑走後,文黎倒也有些氣;這什麽人都,就這麽就走了;然後,帶著氣,回了家;
渝閑與文黎分手後,直接去了夜總會;畢竟,昨晚給鬧這一場,怎麽著也得回去給個交待;
到達夜總會的時間還早,沒什麽客人;於是,渝閑便想著去找他們的頭兒,也就是把子的哥哥;
不過,這人還沒找到,倒別人先找到他;說是大老板來了,正找他呢;
把子見他渝閑時,告訴他說,大老板要見他,而且臉色可不怎麽好看;同時,也安慰著說,如果大老板不用他了,那就跟著他一起走;
要說,這小混混兒之間的感情,有時候想想,挺複雜的;
在江湖裏打混,為的就是出人頭地;從來都是踩著別人上位,從無例外;可偏在大家都還在最底層打混的時候,感情最好;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共患難易,同富貴難;
渝閑這心裏想著,或許他自己並不是太看重跟著這個大老板看場子有多重要,不過,對於把子這份情,還真的有那麽一點感動;
這對把子來說,是因為他哥哥在這兒,所以他來投奔的;如果真的跟著渝閑換個場子,那麽以後就再沒有他哥哥的照顧,這日子必定要難過很多;
然後,渝閑帶著兄弟這麽一點的安慰,上樓去見他們隻聽過,從未見過的大老板;
渝閑來到這家店的經理辦公室,最先見到的是一臉寒霜的經理,低著頭,站在辦公桌前,一個女人的聲音正說著什麽,聲音不大,並不像是責罵;
而在渝閑進來時,經理隻是輕微的轉了半個頭,斜著眼瞟了一眼,就又回過頭去;雖然平日裏大家還算熟悉,可這會,卻像是壓根兒不認識;
可是,渝閑還沒來得及感慨什麽,就看到了老板椅上坐著的那女人,再也挪騰不開;
所謂,二十歲的女人,年輕漂亮;三十歲的女人,成熟美麗;四十歲的女人,既成熟又漂亮;而這個年齡段的女人,正是一生中最富有魅力的年齡;再加上,坐在那代表著地位,代表著成功的椅子上,更是憑添無數魅力;
當然,這樣直愣愣盯著別人看是非常不禮貌的,特別是對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成功的女人;
不過,畢竟是成功的女人,而且還是這在複雜的江湖裏的成功女人;沒有表現出那怕絲毫的不滿,或者怒氣;依舊是那平靜的麵容,走到渝閑的麵前;
渝閑並沒有因為剛剛經理表現出的那般恭順,而產生什麽畏懼;反而更有種他們這種小混混身上所應該有的輕浮,至少在那個經理看來是這樣;
渝閑看著麵前的女人,竟然伸手去將女人那披散著的長發給撩撥開;而偏偏,麵前的這個女人竟然沒有反應,或者說沒有她應該有的反應;
一個小混混對他的女大老板做出這樣,明顯是極為不敬的舉動;以常理來說,早就給拖出去找殘廢;可偏偏,這大老板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或許是還沒來得及反應;
對於那個經理來說,渝閑的表現,簡直讓他配服得五體投地,甚至恨不得拜渝閑為師;這時候了,都還能這樣泡妞,而且還是對大老板;
“大姐……”渝閑在撩撥開女人的長發後,聲音完全的變了,帶著極為疼痛的哭聲,叫了一聲大姐,然後就再無法言語,因為他已經滿是淚水,嗚咽得再無法說出言語,隻剩下哭;
女人對於渝閑這突如其來的表現,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忘了去責備他的不敬之舉;
隻是那平靜的表現有些顫動,變得有些疑惑;繼而,仔細的打量著渝閑,卻更加的疑惑起來;
叫她大姐的人,很多;手底下人都沒這麽稱呼她;可如渝閑這般的表現,這可還是頭一回遇到,怎麽也想不通;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這怎麽腦子就不夠使了呢?
許久之後,也或許是渝閑哭得差不多了,已經能夠言語了,然後說了一句,結果,女人一下就將渝閑給摟在懷裏,兩人失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