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亂起

在江湖之中，關於虎哥與黎姐是否般配的問題，持有兩種說法；

一種是，虎哥配不上黎姐；其理由是，虎哥太過普通，當然這裏所說的普通，僅僅是指外表；就山城這潭江湖而言，可沒有一個人敢小覷了虎哥；畢竟，在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內，這所有的江湖人，都歸屬於虎哥門下；

所以呢，說虎哥太過普通，僅僅是指外表；就事實而言，虎哥也確實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絕對屬於那種丟大街上，絕對不會有人注意到的角色；

而支持虎哥配不上黎姐的，不僅僅如此，還有咱們傳統當中更為重的一點；

在封建時代，女人身高太高的話，是一個缺點；而在現在，則是一種美的表現；但有一點卻相同，都認為男人應該比女人身高要高一些，這才相配；

就虎哥來說，那個頭也確實小了些；不過，也正因為虎哥的個頭矮小，而擁著凶殘的傳說；而凡是第一次見到虎哥的江湖人，也會有兩種說法；

一種是，見麵不如聞名；原本對虎哥的傳說，都還挺向往的；江湖人嘛，對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佬總會有一些向往，特別如虎哥這般，可謂整個道上找不出第二家，一個勢力就獨占有一個城市；

在江湖道上，一般來說，是不會允許一個江湖勢力掌控一個城市的，除了江湖之中那不斷的紛爭之外，也因為官方也不會允許在其治下，隻有一個地下勢力；

而虎哥不但一個人擁有了山城，而這山城又不隻是一個城市，還有下屬的十個縣級城市；也就是山城所謂的九區十二縣，隻屬於虎哥一個人；

一個擁有九區十二縣的江湖大哥，竟然是個毫不起眼的小個子；這確實也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認為；於是，便產生了不同的看法；

正是因為虎哥這矮小的個頭，而擁有著這樣龐大的勢力，以至讓人對虎哥的凶殘變得更加的印象深刻；

如此一個不起眼的人，擁有那龐大的勢力，還有那讓夜啼的孩子止哭的凶殘傳說，確實也會有人感到膽寒；

扯回來，有人認為虎哥與黎姐不般配，自然也會有人認為虎哥與黎姐是非常般配的，甚至還有人認為虎哥與黎姐簡直就是絕配；

這種說法的理由是，虎哥與黎姐兩人同屬一類人；而這個說法的起因，正是虎哥發家的時候，江湖人所看到的黎姐的表現；

具體表現為，黎姐與虎哥一樣，對江湖這潭水，那都是唯恐天下不亂；

當文黎從貧民區裏將阿虎找回來之後，再加上四兒的攛掇，於是阿虎便重又攪動了江湖這潭水；

在阿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拿回西城，將整個江湖給鎮得集失聲；

對於接下來的動作，阿虎準備先跟南公館談談；畢竟，與南公館的恩怨，並不僅僅是江湖情仇，還有家族內鬥，更重要的是，馮氏四老敢對老爺子動手；

之前阿虎的隱忍，那是因為不得不忍；現在，鬧開臉了都，那也就是該清算的時候了；

可是，文黎卻提出了反對意見；雖然在與阿虎重新走到起之後，文黎對與阿虎與南公館的恩怨是非常清楚的，但依然反對阿虎先與南公館談談；

同樣，四兒也不太能夠明白文黎怎麽反對與南公館談談；當然，這時候的四兒還不太清楚阿虎與南公館的恩怨；

然而，四兒卻是支持阿虎的；至於原因嘛，當然是因為前段時間裏，四兒正領著人在北城耀武揚威的時候，就是這南公館插手西城，才導致後來的事；

當然，這也不是全部的理由；畢竟，江湖紛爭是以實力為尊，而這實力不僅僅是暴力，也得有腦子；

以四兒的估算，西城現有的力量，再加了牧歌帶來的人，阿虎足以與南公館一拚，而不見得會輸；

之所以會估算出這樣的結果，那是因為四兒可是親自將牧歌帶來的人進行安置的；而以四兒眼光來看，牧歌帶來的人，雖然不是很多，卻是個頂個的好手；

而以四兒文黎相處的這段時間的了解，四兒更是明白文黎有著什麽樣的家世；因此，四兒甚至懷疑，牧歌帶來的人就是一支軍隊，當然是沒有裝備的軍隊；

可就算沒有武器，那讓這些人用江湖人用的裝備，那也是足以與南公館一拚，而不見得就會輸；

基於四兒的這些了解，所以他支持阿虎先與南公館談談；

隻要解決掉南公館，到時候就可攜戰勝之威，一舉將姬家拿下，最後再與中區談；

中區之所以放到最後，那是因為小侯爺他們家老爺子，畢竟現在還是這山城的一把手；得慢慢的談，好好的談；

文黎與阿虎和四兒的想法，正好相反；

其理由是，正是因為小侯爺他們家老爺子是這山城的一把手，所以得先給他談；至於為什麽，文黎的說法是，要玩就玩一把大的；

於是，不用文黎說什麽具體的為什麽了，阿虎與四兒就已經明白過來；

以阿虎與四兒想法，本來沒錯；高風險，高回報；隻要南公館跨掉，那姬家確實不足為懼；

可文黎這樣的計劃，卻能將江湖徹底的攪亂，然後再渾水摸魚；當然，這比阿虎與四的計劃有著更高的風險，但回報卻更高；

文黎的計劃就是，先打中區；將小侯爺他們家老爺子給逼上絕路，其目的就是要讓這一把手利用手中的職權，將這山城的官方力量動起來，主要就是將警力給動員起來；

這樣做的好處是，隻要官方不再隻是旁觀江湖爭鬥，而是參於進來；那麽，無論是南公館還是姬家，都甭想坐收漁利，都給逼著摻和進來；這樣一來，江湖這潭水算是徹底的渾了；

而阿虎需要做的，就是在這徹底的混亂之中，一舉將南公館與姬家，同時借著這個混亂，將小侯爺他們家老爺子從一把手的位置上給逼下去；隻要一把手下了台，那太子黨，還不是手到擒來；

當然，這樣做的風險也遠比阿虎與四原本的計劃要高；因為，隻要官方摻和進來，這就玩大發了；畢竟，再強的江湖勢力，也是不夠官方看的；

但是，這山城不同於別的地方；現在一把手的仔兒，就是江湖人，而且還是山城三方勢力之一的龍頭；這樣一來，官方必定會有一定的牽製；而文黎就是要用這麽一點點的牽製，來一舉將山城收入囊中；

這就是文黎所謂的，要玩就玩大的；

對此，阿虎倒是有些心動；反正是要玩一把，那還真不如跟著文黎痛痛快快的玩一把大的；

而四兒的反應就有點牽強了，因為四兒從未想過這樣玩一把大的，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著了；

就把子來說，在明白過來文黎的計劃之後，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把子還是一個不良少年的時候，就向往著江湖，認為江湖很精彩；而文黎的這個計劃，確實讓這江湖到達了把子想象中的江湖的精彩局麵；

雖然把子跟著虎哥這麽久了，也明白江湖其實不精彩，而是很殘忍，很血腥；但是，當明白文黎的計劃，他那本就躁動的心，一下就給激活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把子是極力的讚成；而且把子的那張嘴又玩得很利索，以至當這場江湖紛爭結束之後，整個江湖都知道這場江湖風雨，完全是由文黎給策動出來的；也是從那之後，文黎不再隻江湖人認為的隻是虎哥的女人，更是一個有心計且狠辣的江湖大姐頭；

以此推測而出，虎哥與文黎這兩口子，那真是絕配；

當然，文黎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江湖人對文黎的了解還很少，僅有很少的人知道她是虎哥的女人；

文黎將計劃全盤托出之後，就等著阿虎與四兒的反應，而直接將把子給忽略了；

對於把子，文黎還算是了解的；前段時間放著紅街的二帥不做，死不要臉的要跟在虎哥身邊；這自然不是把子不想上位，而是把子明白自己有多少斤量；讓他獨擋一麵，還真是難為了；但是，跟在虎哥的身邊，做個跑腿出力的，還是很傑出的；

在虎哥身邊已經沒有人了的時候，把子卻還拽著一支力量；而這支力量，也是憑著虎哥的名號，給拉起來的；

以此可以推斷出，讓把子自己動腦子去想怎麽應對這江湖局麵，那是白費功夫；

所以，文黎是不指望把子能夠提出什麽有建設性的意見；

阿虎在仔細的想了一下，決定就按文黎的計劃去做；因為文黎的計劃，雖然風險比阿虎的計劃要高，但確實也能夠做到一次性解決；不用等打完南公館，再回頭對付姬家；那樣做，雖然相對穩妥一些，可畢竟麻煩；更要的是，當阿虎與南公館開戰之後，以姬家的作風，再加上中區，還指不定出多大的麻煩；

按文黎的計劃，至少不用擔心姬家與中區會暗中搗鬼，因為他們也會一起給拉進來；

而這時候的阿虎，正是與文黎感情正濃的時候，同時也是阿虎最自負的時候；

一旦變得極為自負的阿虎，總是有一種藐視天下的味道；任他江湖風雨，本座自有應對；

所以，阿虎決定按文黎的計劃來做；而四兒，則表示不知可否，拿不定主意；其實，阿虎確實如江湖人傳說的那樣，獨斷專橫；特別在阿虎極為自負的時候，更是獨斷專橫；

因此，阿虎已經做下決定按文黎的計劃來做的時候，問四兒意見，不過隻是一句隨口話，就像問你吃飯了沒有，一個道理，說說而已；而且，四兒又表現得不知可否，更是讓阿虎一個人做下決定；

於是，阿虎不再尋問四兒意見，就按文黎的計劃做了；

接下來就是具體的怎麽做，才能將官方的力量給動起來；

按文黎的意見，立即過江，進入中區；

原因是，姬家與中區僵持了近兩個月，南公館也沒反應；現在，不需要去理會南公館的反應，直接打中區；

而且不能像姬家那樣顧及南公館與一把手的反應，而不敢一鼓作氣的拿下中區；

現在應該一舉拿下中區，將小侯爺從中區給逼走，逼得一把手做出反應；

一旦做下決定的阿虎，絕不是拖拖拉拉的人，說動手就動手；

在與文黎計劃好第一步怎麽走之後，立即將人手調集分配；而且還拿出了周定國隱藏的裝備；那時周定國原本就在做的軍火生意的存貨；因為前段時間的事兒，沒有來得及處理；而這軍火生意，從來都是周定國親自打理；也因此，這兩個月以來，西城雖然內鬥不斷，卻也沒有人知道周定國這些生意的存貨地點；

而阿虎之所以知道，其實文黎也知道；因為在與天星橋火拚之前，兩人就去過倉庫；雖然說，兩人很輕易的就去了，可對底下的人來說，這倉庫可是絕對的秘密，甚至跟本就沒聽過；

以阿虎的眼光，再加上文黎的一些解釋，對於牧歌帶來的衛隊，自然是清楚有多大的作用；

四兒的懷疑，可以算是對的，而實事上是錯了；牧歌的衛隊，其實隻是他們在草原上的私人武器裝，並不是軍隊；但是，卻完全按照軍隊的編製，軍隊的訓練方式，進行整訓的；

而在那一年，距離草原的那個政府跨台，沒有幾年時間；所以，這幾年流入境內的軍火，都是從那已經跨台的政府的軍方流出來的；

而牧歌的衛隊也是用的那個政府的製式武器，正好阿虎手裏的軍火適合牧歌的衛隊用，這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所謂自有天定吧；

當牧歌的衛隊拿到他們熟悉的裝備之後，那草原漢子經軍式訓練出來的彪悍，一下就展現了出來；以至阿虎甚至有種錯覺，這不是江湖爭鬥，而是戰爭；而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曾在兒時有過一個將軍的夢想，對阿虎來說，沒有什麽例外；

阿虎在出發之前，看著牧歌的衛隊，全幅武裝，真有些飄飄然，仿佛自己就是一個即將出征的將軍，不由得有些熱血沸騰；

當然，隻是阿虎自己的感覺良好而已；實際上，阿虎是不會親自到街麵上去參與火拚的；除了文黎是絕對不會允許的之外，四兒也不會同意；

在前不久，阿虎一個人去南公館，可是將四兒給整怕了，所以她也是絕對不會讓阿虎自個兒提個槍去中區亂晃的；

對此，阿虎隻能表示接受；畢竟，文黎都發話了，阿虎還敢吵吵嗎？

這個夏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原本就因為虎哥的高調現身而有些緊張的江湖局麵，隨著虎哥過江進入中區之後，整個江湖全亂了；

特別是本就屬於太子黨的江湖人，在看著這些全幅武裝的人過江的時候，全都沒反應過來；

對江湖人而言，對警方還算熟悉，對於軍隊，那就隻有電影裏看過了；所以，這看著是全幅武裝的人，卻沒有軍隊的製式服飾，也沒警方的綠色製報，更沒有那明顯標誌的車輛，一下竟然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等到槍聲響起，這才算明白過來；是虎哥的人；

這些人沒有尋常江湖火拚時用的片刀水喉，清一色的自動武器，卻是亂七糟八的服飾，民用服飾；卻又是從西城這座橋過來的，那就很明顯是虎哥的人了；

媽的，什麽時候混架火拚，改成了自動武器了；

這是中區的那些江湖人在槍聲響起之後的謾罵；

不僅僅是江湖人瘋了，小侯爺在收到消失之後，也瘋了；

哪兒來的這些人都，還全是自動武器；這還是江湖嗎？有這樣的江湖火拚嗎？

其實，小侯爺還不算，最無語的是小侯爺他們家老爺子；

就這虎哥的人過江還沒多長時間，警方的電話都打爆了；同時，警方也亂了手腳；

除了平民的電話之外，還有外麵巡警的電話；

在那時候的山城，平民可以算是已經習慣了晚上在街麵上有打鬥聲，江湖爭鬥嘛，反正不會傷著平民，還能當個熱鬧看；

可今晚這熱鬧給看得，突然發現，這江湖人火拚不拚片刀也不拚水喉了，原本隻是很少響起的槍聲，現在就跟過年放鞭炮一樣，放個不停；

片刀沒了，水喉沒了，偶爾的槍聲，改放鞭炮了；原本還抱著有熱鬧看的平民，頓時便失去了看熱鬧的心思，繼而產生了恐慌；然後，就往警局打電話，將他們看到的情景向警方訴說；

同樣，原本街上的巡警，對於江湖人街麵上火拚，都是將車停在一邊，然後點著煙，看哪幫人能打贏，甚至還下賭注，賭誰贏；

因為江湖人火拚，警方懶得理；同時，江湖人也絕對不會招惹這些巡警的；所以，這些巡警在遇到街頭火拚的時候，就會呼朋喚友的開賭下注；

而這個夏夜，他們也失去賭輸贏的興致；

原本的火拚，就拿個片刀水喉之類的，像是個頭目的會有一支槍，偶爾會響起；現在，全幅武裝，還都是自動武器；哪兒有這樣火拚的啊；

盡管這也是江湖火拚，這些人見著巡警也遵守了規矩，沒有向巡警放槍；但是，這些巡警那曾見過這樣的場麵；

平日裏，欺負個平頭百姓，也還將就可以嚇唬一些小混混；對於這隻在電影裏看過的場麵，怎麽這腿腳就不聽使喚了呢；

於是，向上邊求援；

可這平常都通著呼叫器，怎麽他就不靈了呢，光是電流聲，也沒個回應；

平民的報警電話，警方內部的求援呼叫，將整個警方的弄得一團糟；

而這警方的一哥，也給弄得頭都抓大了；

沒辦法了，上報唄；大不了，出了事兒一起兜著；

中區，本身就是市政的所在地；

這警方的一哥一上報，得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相關的，不相關的，全擠到了一把手的辦公室；

誰叫你是一把手，而且你的仔兒本身還是個江湖大佬；現在，江湖裏鬧騰開了，拿個主意吧；

偏偏這時候，小侯爺也跑過來了；於是，群情得到發泄；小侯爺給糟罪了；

甚至還有人提出，江湖爭鬥嘛，將小侯爺交出去，說不定就沒事了；

實際來說，這時候的一把手，真是恨不得沒有這個仔兒；

前段時間，姬家打過來；這姬家剛撤手，虎哥又打過來；偏偏你這個大言不慚還自稱是這山城的領地侯爺，卻這麽的沒用；

現在，更是連累得老子都快瞎了；可這畢竟是自己的仔兒，也不能真的交出去啊，就算交出去，也不見得就能平息；

沒轍了，豁出去了；

接著，一把手撥通了緊急電話，調集武裝警力；同時，也給南公館去了電話；江湖都這樣了，你這南公館也該吭個聲兒了吧；

不僅給南公館去了電話，連姬家都去了電話；

虎哥鬧開了，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現在得共同應對現在的局麵；

隨著一把手的這些電話出去，整個江湖算是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