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弱點

阿虎的性格弱點，感情；

阿虎本身是一個有些自負的人，同時也是一個自卑的人；

他的自負來源於他自年幼的經曆，同樣他的自卑也是來自他年幼的經曆；

其實每一個人都是複雜的，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人的多麵性；

左右阿虎的主要來自於他的自負與自卑；

他自負，江湖裏沒有他搞不定的事，他的自卑源自於與同齡人完全不同的經曆；

正是他年幼的經曆，造成的弱點，重感情；

這不難理解，卻很難讓人理解，這是阿虎人生的悲劇；

一個還年幼的孩子，卻從一個小乞兒，到被人販賣的貨物，再流落於江湖；

對阿虎來說，年幼時，誰能讓他吃飽穿暖，那麽這人就是對他好；而這樣的人，在阿虎看來，很少；

作為一個小乞兒，所遭受的冷漠，很難以想像，卻不難理解；

所以，阿虎從來都顯得很冷漠，幾乎對所有的事兒都漠不關心，除了他自認為對他好的幾個人；

四兒是其中之一，所以在四兒找到他時，他沒有什麽猶豫，盡管那時的阿虎還惹不起如太子黨這樣的江湖勢力，但他卻敢為四兒報仇，並以他那自負所挾帶的智慧，為四兒報了仇，同時又不至於讓太子黨立即與他翻臉；

除了四兒之外，對阿虎來說，周定國與代君在他的心裏，比四兒更為重要；

身在江湖裏，阿虎還算是合格的江湖人，無論玩暴力還是玩腦子，阿虎都能在江湖活著；

有句很俗的話叫做關心則亂；

以阿虎的算計之內，他明白了南公館的用意，也下做下了決定去解決，甚至連解決的方法都已做下決定；

以此看來，阿虎並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

可是接到南公館向西城動手的消息時，阿虎完全的荒了手腳；

如果說平日裏的阿虎是一個合格的江湖人，擁有著暴力，心機；那麽，這時候的阿虎就是一個嬰兒，沒了力量，沒了思想；

阿虎收到消息時，最先想到的是周定國與代君還在西城；

確實是這樣的，阿虎最先想到不是他正熱戀著的文黎，是他的大哥大姐；

對於荒了神的阿虎來說，他什麽也不是，隻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完全的忘了他的大哥大姐在江湖裏的時間比他長，對江湖的理解比他深刻；他的腦子裏隻想著大哥大姐千萬不要有事，同時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大哥大姐；

是的，阿虎就是這樣的自負；他雖然比大哥大姐小了很多，甚至他的大哥大姐與他的年齡差距甚至是一輩人的差距；

也就是說，周定國與代君的年齡，足以做阿虎的父母親了；但是，在阿虎的意識裏，他是應該保護大哥大姐的；

荒了神的阿虎，無需要任何解釋的就讓李理放棄到手的利益，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回西城，確保大哥大姐的安全；

對四兒來說，阿虎確實比她年齡小，也不如她在江湖的時間長；可自重逢這段時間以來，從阿虎極有手段的幫她報仇，再到在江湖裏搶奪利益，她眼中的阿虎已是一個合格的江湖，而一個合格的江湖人是絕對不會出現現在這樣荒亂的舉動；

周定國與代君是兩個大活人，而且手底下還有那麽一幫子人；就算是南公館傾巢而出，對西城動手，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吃得下的；

而阿虎應該是保住江北，甚至應該大膽一些，趁這個機會動用他所隱藏的力量，一舉催跨太子黨，將西城拱手讓與南公館又如何；

這是四兒自己的想法；她看到阿虎做出決定回西城抽調人手，自然能猜到阿虎肯定還藏著後招；

看看現在的阿虎，西城不要了，就像一個任性的孩子，誰要搶他手裏的玩具，就跟誰鬧騰；

四兒很想對阿虎說，現在需要的是冷靜，大哥大姐暫時不會有事的，現在要做的是穩住局麵；可是，看到阿虎在電話裏對李理大吼大叫的模樣，都已陷入瘋顛的狀態，與平日裏的阿虎，完全是兩個人；

現在與阿虎說什麽，隻會是越說越亂，索性就不說了，隻是冷靜的看著阿虎一個在那兒荒亂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虎在對李理急衝衝的吼叫一頓之後，應該是得到了李理肯定的答案，然後就帶著身邊幾個人，向西城趕回；

可是，當阿虎趕回城時，卻沒有看到火拚，隻有些殘留的痕跡；

在與代君會聚後，以代君的說法是，南公館確實對西城動手了，來勢也挺大的，然後就突然之間就收手了；

代君一時也沒能想通南公館的用意，倒是阿虎在看到代君是安全的之後，又冷靜了下來，沒用多大心思就想通了南公館為什麽會突然收手；

看來，這幫老狐狸也被姬家給擺了一道；

這是阿虎的判斷，與事實相差無幾；

在李理帶著人手撤回西城時，看著阿虎安然無恙，還是平日裏那幅模樣，然後開始懷疑在電話裏那個對他大吼大叫的人是誰，甚至懷疑阿虎的電話掉了，被別人撿到，然後才做出那樣的決定；

可沒有多久，李理相信吼他的真是的阿虎；

李理都回來了，怎麽沒見著大哥；

光顧著大姐沒事，差點忘了大哥怎麽這時候了都還沒回來；

剛見著代君的時候，大姐說大哥帶著人與南公館打去了，她留在這裏守家；

對此，阿虎沒說什麽；

作為西城的大佬，有人打上門來，那自然是該出麵的；就算是南公館這樣的勢力，明知道幹不過，卻也不該退縮，一架不幹的就將西城拱手相讓，那也就不是一方江湖大佬了；

可這李理都從北城撤回來了，大哥就在西城卻還沒回來；不用多想，肯定出事兒了；

於是，阿虎又顛症又發作了，對著李理大吼大叫，讓趕緊派人出去找，而且一定要活的；

至此，李理總算相信了眼前這個與在電話裏的那個人是一個人；同時，也對這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兄弟有了新的看法；

對李理來說，他與阿虎都是老爺子撿回來的乞兒，打小一塊兒，這麽些年了，一個個兒都長大了，卻從未有見識過阿虎現在這幅模樣；

直到天亮，周定國依然沒有消息；而阿虎卻冷靜了下來；

不是阿虎自控能力強，是因為他一晚上都在那兒暴跳如雷，代君實在看不下去了，盡管她也擔心自己的丈夫會出什麽意外，可這阿虎也太過暴躁了吧；

每一個回來報信的人，都被阿虎給揍得半死；因為他們報來的都是，還沒有消息；

平日裏的阿虎，不怎麽喜歡說話，就算與大哥大姐混在一塊兒，話也不是很多；因此，在代君的眼裏，阿虎還算是一個挺穩重的人；

可現在，阿虎那暴躁的模樣，真讓人看著揪心；

於是，代君在茶裏下了藥，與阿虎給睡下了；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阿虎才醒過來；

醒過來後的阿虎，也冷靜了下來；

他對大哥有感情，怕大哥出事；可大姐就不怕嗎，那還是她的丈夫呢；而自己呢，卻在哪兒暴躁不安；這不是讓大姐更加的揪心嗎？

冷靜下來後的阿虎，對代君進行了勸慰；

對代君來說，這麽些年與周定國的風雨路程，早就明白江湖人江湖了；雖然對周定國沒有絲毫的消息也很是擔憂，可阿虎卻更人讓不放心；

現在，阿虎算是冷靜下來了，還知道安慰自己，也感到安慰；

在阿虎冷靜下來之後，代君將這一晚上的變化，說給了阿虎聽；

阿虎這給藥睡下去，安靜的過了一晚上，可江湖裏卻更加的混亂了；

原本，姬家與太子黨正打得熱鬧，甚至南公館停手，他們依舊在打著；直到李理帶著人手離開北城，返回西城也沒有停手；

不過，與在李理離開北城的同時，姬家的人便出來接手了北城；到這時候為止，姬家已經重新掌控了北城，連原本並未完全掌控的北峽，姬家也拿到了手；

同時，隨著黎明的到來，姬家與太子黨的火拚，也暫時的停息；不過，隻是暫時的；因為姬家的人並沒的撤出中區，隻是因為天亮了，休息一會兒；

聽著代君的分析，阿虎相信天黑之後，中區還得繼續熱鬧下去，一直會持續到南公館出麵；

阿虎早已猜到姬家的算計，隻是因為大哥大姐而荒了心神，讓姬家更容易的奪回了北城，而姬家原本的算計是不會變的；

江湖的局麵，阿虎想得很明白；原本的計劃是行不通了，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哥到底是怎麽了；

對阿虎來說，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因此，阿虎沒有去理會被姬亦男這麽個小姑給擺了一道，甚至沒去理會小侯爺給逼急了，而引起他們家老他子動用官方力量來清洗江湖，而這個清洗，西城是跑不掉的；

既然都逼急了，連官方力量都用了，那肯定得拿下西城，不然怎麽跟南公館開成平局；

阿虎知道，卻沒心思去想如何應付這樣的變局；

直到傍晚的時候，南公館派來人，要求與阿虎談一談；

到這時候，阿虎才算徹底的平靜下來，回到平時的狀態；稍微一想，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以南公館的作風，就算是給姬亦男給擺了一道，也不會輕易的放棄西城，更何況開打了都已經；

而南公館之所以放棄了西城，除開姬家的原因之外，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阿虎；

以阿虎從小就叫著這幫老狐狸叔叔的稱呼，籍此而形成的了解，南公館四老最在意的還是阿虎；

自阿虎進江湖以來，南公館有很多機會下手的，可就是沒動；隻一個原因，忌憚秦爺爺；

現在，江湖亂局已成；如果這時候阿虎死了，那總不能全怪南公館了吧；就算是秦爺喜歡遷怒於人，以這樣的局麵，南公館也有個說法；

看來，在他們的眼裏，江湖遠不如家族來得重要；

現在，借著這個機會進了西城，原本應該是讓阿虎死在這混架之中的；可姬家卻打亂了這個計劃，還好逮到了周定國；

同樣的道理，阿虎在園子裏長大，對這些叔叔輩有著深厚的了解；而這些叔輩不可能對阿虎沒有了解，甚至他們的了解比阿虎自己對自己的了解都深；

阿虎的弱點，感情；

以這幫老狐狸一輩子在江湖裏打混，不可能會如同阿虎的兄弟那般，隻知道阿虎重感情，不會知道這也是他的弱點；

這幫老狐狸既然知道，那麽在逮到周定國之後，便知道周定國定會給他們帶來什麽；

以南公館的江湖地位，對於因姬家的變化而引起變局，並不會如同太子黨以及姬家自己再加上新暴發的周定國，至少不會如他們那般的看重；

他們深知，這江湖是不可能出現一統的局麵；不僅僅是因為江湖不會允許，官方更是不會允許的；

既然南公館已經擁有著超越於江湖的地位，那為什麽還要去摻和呢；

唯一的原因，是他們那不會為江湖人所知曉的*；

所謂混水摸魚，這江湖這壇水給攪混了，那麽不趁機撈點什麽，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阿虎想明白了這些，也得知了周定國的安全；同樣，對於南公館想要談談，也做出了決定；

這有什麽好想的，大哥在人手裏邊，就算是沒有家族的原因，以阿虎的性格弱點，也會去談談的；更何況，這裏邊還有家族的原因在其中；隻是將阿虎的弱點放大了而已；

阿虎願意與南公館談談，而南公館則選擇在白天；

對此，阿虎真有些哭笑不得；

用得著這樣嗎？我不過就是個小輩而已；以你們的力量，還不是想要捏扁就捏扁，想要搓圓就搓圓；還要謹慎的選擇時間，純屬閑扯淡；

之所以選擇在白天，隻因為江湖規矩，白天不會進行大規模的火拚，一則是不方便調配人手，再則說來，江湖人可不怎麽能見得光，大白天的在城市裏火拚，這百姓可不瞎子，到時候官方不出麵都行；

不過，這用來對付阿虎這麽個小輩，確實有些過於謹慎了；而真正讓阿虎哭笑不得的還不止於這些，更因為是在南公館裏談談；

這都到南公館的老巢了，還用得著擔心阿虎這麽一個人嗎？

以那時南公館的實力，就算是官方真下定決心，非要鏟除南公館不可，以至於非要拚個幹淨；那麽，以官方的警力，要打下這南公館，沒戲；要想打下南公館，非得動用軍隊不可；

這不是誇張，雖然南公館已經不在了，可他的位置確實太好，再加上袍哥人家在這水陸大碼頭數百年的經營，就算那時候已經算是落沒了，那也不是那些隻能維持治安的警力就能打得下來的；

就這樣一個地方，要見見阿虎這麽一個人，還用得著在白天；真的是小題大做，謹慎得過份了；

當然，這隻是阿虎的個人想法而已；

如阿虎所知，南公館擁有著如些的實力，那正是靠著這麽的謹慎得過份，才一步步的走到的今天，隻稍一個大意，南公館早就不存在了；

阿虎在決定與南公館那幫老狐狸攤牌之後，最先出來阻止的是代君；

這不難理解，以周定國和代君與阿虎的感情；阿虎更像是他們的孩子，而不是平日裏叫的小弟；

而身的江湖這麽些年的代君，她早就明白了江湖人的結局是什麽；盡管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去死，可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阿虎去死；

同時，以眼下的局麵，在丈夫與阿虎之間，非要選擇一個人存活的話，代君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阿虎；

所以，在阿虎決定去南公館攤牌之後，第一個出來阻止；

阿虎呢，自然明白大姐是怎麽想的；可是，他不能讚同代君的說法；或者說，阿虎決不會讓大哥因為他而死，更不會讓自己活著而讓大姐失去丈夫；

為此，代君與阿虎大吵了一架；如果是不知道兩人之間的感情的人看到的話，還會以為是什麽不共戴天的仇恨；

因為，代君在無法說服阿虎放棄去南公館的時候，還動了槍；

還好，那時候是代君與阿虎兩人單獨關在屋子裏爭吵，如果給四兒或者李理他們看著的話，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事兒來；

最後，代君與阿虎兩人誰也無法說服對方；於是，代君要求與阿虎一起去南公館；

對此，阿虎也做出了讓步，願意代君一起去；

不過，這隻是代君與阿虎倆人同時想到的一個辦法；

先作為讓步，然後下藥給對方，最後還是一個人去；

要說，這姐弟倆，真不愧是這麽些年那已血脈相隔的感情，連想法都一個樣，都不是什麽好辦法；

當然，第二天去南公館的還是阿虎；

倒不是代君手下留情了，隻是阿虎先下的藥，而且還做出更絕的；

阿虎在藥倒代君之後，立即讓李財將代君給帶回園子裏，交給秦爺爺看著；

從這山城到園子裏，好幾百裏路呢；就算帶回去之後，代君還是一個人跑回山城，這段路也夠她走的，以那時的交通條件，坐車都得十來個鍾呢；到那時候，阿虎這邊早辦完事兒了；

當然，以李財與阿虎的兄弟感情，李財也是不原意在這個時候離開的；隻是，阿虎又欺騙了兄弟感情；

以阿虎的說法，讓李財回園子裏找秦爺幫忙，順帶幫大姐帶回去；

要說呢，李財還是挺相信兄弟的，阿虎一說，隻稍微的想了想，就立馬帶著已經被藥倒的代君上路，回園子裏找秦爺爺去了；

這邊的大姐是打發了，兄弟也打發了一個；

接下來要做的，還是那讓阿虎第一次享受愛情的女孩子，文黎；

在阿虎打發了李財與代君之後，就帶著四兒和李理，去了文黎的住所；

不管以後怎麽樣，也無論是生是死，這最後一麵，還是得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