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幸福時光

入了冬，周定國加緊了手裏的動作；

江湖的天，眼看著就要變了，不加緊穩固現在的地盤，到時候可就很難說了；

不僅周定國加緊著手裏的動作，幾乎所有的江湖人都在準備著迎接即將到來的變化，或者說大家都在等著姬老爺子斷氣兒；

在周定國加緊穩固地盤的同時，阿虎倒是像極了閑人一個；整日裏都與文黎混在一塊兒，也不知道都在做些什麽；

而對於阿虎來說，他的幸福生活已經到來；

每天早早的就去文黎的住所報到，在那個時候，相戀的的年輕男女還不如現這般，隨隨便便的就同居在一起的；然後兩人一起在中午的時候吃著早餐兼午餐，接著就出去逛街；

說到這個逛街，似乎沒什麽變化；無論是那個時候，還是現在；女孩子逛街，那都是不知道累的；而對男人來說，對這時候的女孩子的欽佩，那真是無以複加；

自己走得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可這女孩子還勁力十足；不讓人欽佩都不行，同時又苦不堪言；

當然，對於阿虎來說，也一樣；

從中午出門，能夠一直逛到晚上；看來，文黎與一般的女孩子，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隻一樣，那就是文黎逛街從來不買東西，小吃除外；

商場，幾乎是所有女孩子最喜歡逛的地方；

文黎同樣也不例外；特別是在阿虎的陪同之下，幾乎逛遍了所有的商場；可是，卻什麽也沒有買，無論是給她自己，還是給阿虎；

剛開始的時候，阿虎對於文黎那興奮的模樣，試著商場裏的每一件衣物，還頗有些興趣的；

畢竟，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打扮得漂亮些，那也是一種享受；

可這文黎，就光在哪兒試，每每看到沒見過的，也是顯得極為的興奮，也很是高興的去試試，然後讓阿虎品評一番；完了，卻不買；

對此，阿虎有些隱晦的試著問了一下；

此時的阿虎，雖然還隻是個小混混兒；可現有的江湖地位，再有大哥大姐照著，對於金錢，沒什麽概念；或者說，阿虎一直都沒有對金錢有過具體的概念；

這倒不是說阿虎多有錢；隻是他從來沒有過錢，也從沒用過錢；

這樣說看著有些矛盾；

簡單來說，年幼時，大家都知道；那時候還小，用不著錢這玩意兒；後來，隨著老爺子，在家也是大少爺一般的人物，也不用他花錢，要什麽東西，隻需要說多一句，下邊人自然會給他弄來；

這老爺子去世後，阿虎重又踏進了江湖；

進了江湖，給人看場子，賞錢也夠花；接著與大哥大姐重逢，江湖地位跳躍似的往上竄，虎哥有什麽吩咐，下邊人自然會盡心盡力的辦好，這金錢，也就沒什麽具體的花銷；

這隨著周定國吃下天星橋紅街之後，江湖地位更是大大的提升；而又與文黎的感情有些進展，確定了戀人關係；每次出門時，也是有著代君特地挑選出來，算是極為貼心的小弟跟著，要買什麽，這小弟自然會主動的付賬；其實找個小弟跟著，更重要的原因是，畢竟還是江湖人物，小心為上；

以此，對於文黎總是閑逛，卻什麽也不買；阿虎是有些想法的，可也不太好明說；

說是文黎因為缺錢花，而隻是看看，試一試，所以不買；可平日裏的習慣，文黎也不像是缺錢花的人；可這又不能明著問，怕傷著了文黎；

因此，隻有隱晦的試著問了一下，而這結果，倒是讓阿虎有些納悶；

要說，阿虎這一生的經曆呢，慢慢再說；就阿虎對於愛情這方麵，可真算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現在的人們有著這樣一個說法：初戀是美好的，卻不會有結果；同時，相愛的人總是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在一起；要麽是愛的人，卻愛著別人；要麽是愛自己的人，偏又不愛她；然後就有了這樣一個挺無聊的選擇；要麽選擇自己愛的人，而義無反顧，不要結果；要麽選擇愛自己的人，而接受一個不愛的人；

總之，現在的人，愛情是傷人的，是痛苦的；

對於阿來說，他的這一生，文黎是他的初戀，他愛她；同時，文黎也愛阿虎；兩人也能夠在一起；也相伴了終生，直到文黎去世；

所以，無論阿這一生經曆怎樣，至少對於愛情來說，他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對於相愛的兩人，彼此都是非常的了解對方；

文黎對阿虎那隱晦的試問，自然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同樣，回答也很坦白：這些劣質的東西，看看玩玩就好，買下來，就算了吧；

對於這樣的回答，阿虎挺納悶的；

就咱們現在來說，那些大商場裏的東西，也會讓許多的女孩子隻能想想，而無法去擁有；

而那時的商場，對比於現在，那更是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阿虎看過文黎所試著玩的那些東西的價格，大都在四位數，接近五位數的樣子；

這樣的價格，放在現在，也會讓人望而卻步，更不要說在那個時候；

先不說阿虎是否擁有著讓文黎足夠花費的金錢，單文黎對這樣價格東西的評價，就讓阿虎納悶的要死；

這樣的東西，還是劣質得隻能看看玩玩，不值得買下來；

本想多問點，可想想，還是算了；一是怕傷著文黎，再則怕問多了讓文黎生氣；

不過，在後來阿虎算是明白了在這個冬季裏文黎對這些東西的說法，那還算是客氣的；哪兒隻是劣質得隻能看著玩玩，根本就是白送都不值得花力氣拿回去；

雖然文黎這樣說著，可偏還是興致不減的到處逛，不斷的試著玩；而阿虎呢，自文黎這個說法之後，原本對文黎試衣服給他看還挺有興趣的，這一下就變得索然無味，隻是敷衍；

偏文黎還是老樣子，於是阿虎便在文黎在哪興趣盎然的試著玩那些東西的時候，就開始給自己找樂子，調戲那些女營業員；

對此，阿虎算是領教了文黎的另一方麵；

在阿虎調戲那些女營業員的時候，文黎並沒有不高興，或者吃醋這樣的說法；不僅沒有，還跟著阿虎一起去調戲那些女營業員；

阿虎發現，原來文黎喜歡男人的同時，竟然也喜歡女人；當然，隻是玩玩而已，並不是真的對女人有著什麽興趣；

和阿虎一起，那隻是怕阿虎一人呆著無聊；這是文黎後來的解釋，是在看著阿虎有些誤會她真的喜歡女人的時候，才解釋說的；

最過份的一次是，文黎竟然對一女營業員動手動腳的，弄得人生氣了；事還挺熱鬧，連那商場的經理都驚動了；不過，那個經理出麵的時候，看著是阿虎，然後就去勸那女營業員跟著阿虎走，說什麽比你在這兒工作掙錢多了；

這事兒給熱鬧得，連文黎都有些嚇著了；畢竟，她隻是陪阿虎玩玩，可沒想真的要收這麽女人回去暖床；

而這事熱鬧成這樣，還得怪阿虎；隻因為他是江湖人，恰巧那經理認得阿虎，隻是阿虎不認得他罷了；

文黎除了喜歡逛街之外，還喜歡吃；

阿虎與文黎在一起的時間裏，倆人逛遍了整個山城裏所有的好吃街；而每一條好吃街，倆人都來一個吃通街；

所謂吃通街，就是這一整條好吃街裏的每一家店鋪都得吃一遍；也因此，阿虎總算是見識了文黎那無底洞似的胃口；

那時的阿虎，食量挺大的；除了正年輕，長身體的時候，同樣也因為在江湖裏打混，耗體力，自然食量大；再加上阿虎打小就跟著老爺子習武，雖然他那武藝習得有些不怎麽樣，可這也是體力活；於是，別看著阿虎吃飯時的吃相挺斯文，可食量卻很大；

就阿虎的食量，與文黎一比，可連貓都不如；

在山城的方言裏，形容一個人食量小，一般都說：吃貓兒那麽點；

每吃通街一次，阿虎到一半的時候就基本上是再無法吞下那麽一口水的東西；可文黎呢，還是那般頗為有興致的趕著去下間店；

如果隻是去下一間店買來看看，那也就罷了；可這還能吃得了，而阿虎是吃不了了；於是，文黎便在逼迫阿虎無果後，一個人吃下兩人份；

對此，阿虎可算真是大開眼界；

可讓阿虎想不通的還不止於此，因為到平常飯點吃飯時，文黎就成了：吃貓兒那麽點；

敢情平常飯點不吃，全用在這兒了；可也不對啊，逛這個吃通街，也不是每天都玩的；而文黎是無論哪個平常飯點都隻能吃貓兒那麽點；

這真有些讓人難以理解，特別是對於阿虎這般好奇心極強的來說；也因此，阿虎有問過文黎；而且不是隱晦的試問，換之的是直接而簡單的訊問；

文黎的回答是：山城的美食，是她長這麽大，遇到最好的東西；不吃個盡興，那不虧大發了；

對此，阿虎不作任何回答；

除了逛商場試衣服玩，逛好吃街吃通街玩之外，文黎還特別喜歡玩車；

對於玩車，可謂是男人最喜歡的東西；

於是呢，在逛了一整天後，該看的漂亮衣服也試過了，好吃的也撐得夠多了，到了晚上，倆人就會去玩車；

那時候的私家車雖然遠不如現在來得多，可那時候城市裏的賽車，也是現在所沒有的；

看看現在，私家車還得限行，更甭想晚上能阻隔出一條道來，給人玩車用了；

可能在電影裏，特別好萊塢電影裏的美式賽車類的電影裏，晚上城市裏的年輕人聚在一起飆車，賭賽；

在那時候，其實咱們也有這樣的活動；隻是，隨著社會的發展，這樣的活動被禁止了；也不光是我們，美式的這種活動，現在也很少有了；就算是相關的電影作品，他的*也是在那個年代，而非時下；

對於江湖人來說，這晚上的飆車賭賽，也是一項比較重要的收入；

占場地，封道路，同時也與各方麵打好招呼，也就沒有電影裏演的那般，還有警車跟著滿城市追著亂竄；

也因此，那時的賭賽，都是固定的場地，固定的道路；都是由江湖人照看的，自然也得抽成；同時，也是初入江湖的新人們成名的途徑之一；

那時候在山城最好的一個場地是中區的濱江路，因為中區是一個天然的半島，而賽道就是沿著這個半島邊沿，也就是濱江路繞形一圈；因為中區的太子黨有錢，所以道路也建設得不錯；同時，又由於年代技術的限製，在這樣的半島沿江修建道路，其道路的設計也頗為有挑戰性；可謂是天然的賽道；

這裏，聚集了山城裏幾乎所有的玩車高手；阿虎最喜歡去的，也是這個地方；同樣，也是文黎最喜歡去的地方；

現在，倆人混一塊兒了，那更是臭味相投，隻要晚上有時間，都會去跑一圈；

就阿虎而言，他猜測文黎有著較好的家世，正是來源於此；

那時候能有一輛能夠拿來賭賽的跑車，可就不是一般人家了；其實現在也一樣，有跑的車，也算是有錢人家了；隻是那個時候，這跑車更能夠代表一種身份，畢竟那時候遠不如現在這樣發達；

說到這飆車賭賽，文黎可還真是一把好手，至少要比阿虎玩得好；

每次倆人一起去的時候，都算是焦點人物；不同的是，文黎純粹是因為車玩得漂亮，而阿虎是因為他的江湖地位；

盡管阿虎是與文黎一起去的，很多江湖人也認得文黎是阿虎的女人，卻也不會因為這個而輕視文黎；

早在文黎還沒有認識阿虎之前，或者說阿虎成名之前，文黎在這個圈子裏，已是名聲在外的；

說起來，文黎在玩車這一方麵是要比阿虎強很多；可這在認路方麵，兩人可就半斤八兩；

對此，倆人都非常的無言；

按說，文黎的車既然玩得這般的好，那對於道路方向，應該有著天生的直覺；可偏偏，文黎是路盲；

在遇到阿虎之前，文黎每次去賭賽時，都是帶著她最親近的姐妹一起的，之所以這般，隻一個原因，文黎不認識去，以及回來的路；

盡管，文黎已經不知道去玩過多少次了；盡管，文黎已經玩遍了山城裏所有的場地賽道；可依然找不到回去的路；

在倆人第一次一起去玩的時候，因為有代君指派的小弟跟著，所以沒什麽查覺；

當倆人再次去的時候，撇開了那個小弟，畢竟跟著這麽個大燈炮，有些不爽；

剛走的時候是文黎跟著阿虎的車，在繞了幾圈之後，還在西城沒能繞出去；

然後文黎就問阿虎在這是幹嘛呢，結果阿虎回答不認路；

文黎一陣無語；然後就說自己走前邊，讓阿虎跟著；

於是，曆史重演了；繞了幾圈之後，阿虎問了文黎問他的同樣的問題；而文黎的回答，也與阿虎一般，不認路；

其實呢，文黎在玩了這麽久之後，猜測自己應該能認識路的，結果還是猜測錯了；

對於文黎這樣的解釋，倆人相對無言，哭笑不得；哪兒猜測自己應該能認識路的，而且還猜錯了；

於是，阿虎打電話給代君，讓大姐將那個小弟派過來，而且很直接的告訴大姐說，不認路；

對此，大姐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自重逢以來，也算有段時間了，還就真沒有注意這小弟是個路盲；

然後讓阿虎告訴她在什麽地方，好讓小弟去接他；而這個回答，卻讓大姐直接將電話給摔了；

回答很簡單，不知道；轉過頭問文黎，答案相同，不知道；

於是，阿虎就聽到電話那頭的大姐沒有再說話，接著就聽到了電話摔在地上的聲音；

可這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吧；

於是，阿虎就開始尋找交警幫忙，可這大晚上的上哪兒找去，哪時候又沒有二十四小時值班的交巡警平台；

然後，就是讓大哥大姐，以有文黎，還有後來相識的一些友人笑話了許多的一個笑話；

這交警沒找著，又這麽晚了；算時間，這賭賽快結束了都；街上連個路人都沒有，想找人問個路都找不著；

是於，阿虎撥打了報警電話求助；可是差點沒給這接線員給弄瘋掉；

原因同上，既然報警求助，總得有個是什麽事兒，在什麽地方吧；

什麽事兒好說，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要說這警察阿姨真挺好人的，就算阿虎用這樣無聊的事兒作回答，這警察阿姨也沒有生氣；然後就問在什麽地方，結果是不知道；

就算是這警察阿姨人好，那也經不住這大晚上這樣讓人給涮著玩啊，直接將電話給掛了；

然後，文黎看著阿虎，在哪兒笑得個全身亂顫；雖然阿虎這事兒給辦得，確實挺可笑的；

那時候又不像現在，一對年輕男女隨便找個酒店就能開房；那時候住酒店可得有身份證明的，特別是這些年輕男女，那還得看結婚證的；

於是，阿虎隻得接著報警求助；

經過多次的努力，也或許是每次接電話的都是同一個阿姨，總算是給煩得沒招了；就用了不知道什麽東西，給阿虎打的那個電話定了位，然後派了人過去；

而這些公安叔叔，那時候流行這種叫法；

這些公安叔叔看著這倆年輕人，開這樣好的跑車，挺有些味道的，那表情；然後就是例行公事的訊問，弄清情況後，就帶兩人回去了；

隻是，在那公安叔叔上車前說多了一句：這次別跟丟了；

這讓阿虎與文黎倆人，恨不得在地上找個洞鑽進去；

有時想想，那時候的日子真的是挺簡單，而又快樂的；盡管也有著很多的煩惱，可與自己喜歡的人混一塊兒，就足夠開心的了；

這一年的冬季，也算是阿虎到那時的年齡，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冬季了；

沒有如常那般的去欣賞這山城的冬霧，也沒有去考慮那些江湖裏亂七糟八的事，有的，隻是與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瞎混的開心；

那時的他，隻是個小混混兒，甚至還不知道什麽是愛，卻過得那般的快樂；這也就是阿虎後來所說的，小混混兒的幸福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