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闋 老謀深算

玉公公眼神冰冷,虛神猛然勃發,一瞬變換成他本體幾倍大小,巨手狠狠的擊打在熾熱的火焰上,將火焰擊得如打亂的燭火!幾乎同時,他巨大的手掌拍向了虛空中的老者。

老者似乎料到玉公公的虛神厲害,舉劍劈向那雙巨手。同時幾條巨蟒似的炎撞擊在巨手上,虛空轟鳴一聲,火浪遊躥,這一擊居然被巨手絲毫不差的抵了回來,炎火瞬間吞了老者,老者老臉拉長一臉氣憤,他沒有想到玉公公的虛神強大如此的地步,似乎經曆過天雷的洗煉,虛神居然不受他炎火的吞噬。

眼見虛神舉手再次向他抓來,老者心一橫,手中的劍驟然變得巨大,劍芒釋放出來的巨大劍伐力量橫掃周圍的一切,亭閣樓宇驟然被巨火吞滅。

孫妙兒臉色一變,她閃身避開逼近來的火勢,她沒有想到兩位高手的對撞居然到了如此強橫的地步,隨手之間,周圍的一切都會被毀滅。炎火眨眼掩蓋著池水,池水蒸騰,煙霧迷蒙,虛神巨大身形也被炎火吞噬。

“魚玉,你葬身炎火,也不枉你武道宗師身份!”老者臉上猙獰的笑著,一手緊緊握著劍,額頭上的青筋暴露,顯然也是強行撐著。

“白毫,沒想到這麽多年沒見,你還是這樣草包!”玉公公尖銳的聲音灌透出來,巨浪般的火焰竟讓被他的音波推搡而開,一隻巨手朝天向白毫蓋了下來!其中蘊含的神韻,竟然將白毫所在的空間牢牢的鎖住了。這就是武道宗師的強橫!

盤坐修煉的蘇離被玉公公的強大力量所擾,域場捕捉到了那處空間裏微妙的變化,玉公公似乎用一種的精神力量將空間隔開!

“殺!”白毫吐出一字,雙手舉劍,巨劍劃出一道巨大的劍華,朝天斬下。劍華轟隆隆傾軋而下,撕破了虛神所攝的禁錮,降落在巨手之上,巨手輕輕一握,竟然將劍華從虛空抹去,同時巨劍降落在巨手之上,巨劍斬進一隻巨手,將巨手貫穿。

玉公公一聲陰沉的冷哼,另一隻巨手驀然翻轉過來,強橫的拽住巨劍狠狠一拉,巨劍被拖出巨手之中。“吼!”炎火中發出憤怒的呼嘯,炎火更盛,劍中靈獸咆哮而出,撞擊在巨手之上,轟然巨響,虛神的一雙巨手被撕成碎片!

玉公公雙眸滾出冷冷殺意,朝那巨劍掃一眼,虛神忽然一轉,便聽見他刺耳的聲音翻湧而上。“擺龍尾!”玉公公粉白的臉上殺意滾滾,武道的絕學也在這僵持中使出來。虛神驟然從下麵又分出一個虛影,雙掌狠狠擊向白毫!

“劍身護體!”白毫也像是拚了老命,身體刹那與巨劍融合,那條虛影擊打在劍身上,刹那便被劍身上的炎火煉化!與劍融合,處於劍中白毫狠狠一笑,巨劍周身的火焰驟然聚斂,緊接著,尖錐般如一股龍卷風的炎火從劍尖吐出,撞向玉公公的虛神。

看到如此,玉公公沒心思硬碰硬,老辣深沉的他將虛神收回本體,玉公公刹那融入了天地中,炎火風暴仿佛被他強行拖入無邊的虛空中,同時虛神的雙手又重新生長,朝天握向了下落的巨劍。

“轟……”巨劍下降的力量割開池水,轟然炸開了假山!“本座不與你戀戰!”玉公公心裏有了去意,凹陷的老眼陰厲的掃一眼一方同樣眼神冰冷的孫妙兒,轉身而起,衝開巨劍,眨眼就消失在太師府。

巨劍之中閃出白毫,他抑製不住臉上的蒼白之色,陰沉的掃一眼自己的愛徒,眼光放到了一旁的孫妙兒身上。孫妙兒有些失望,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以雪心隱和白毫兩人的力量還不夠將魚玉除掉,這老太監是個極強的威脅。

“弟子拜見尊者!”孫妙兒心裏盤算著,臉上卻帶著盈盈笑意跪拜在地,奉承道。

白毫哼了哼,不陰不陽道:“起來吧,聽心隱經常說起你,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人兒,奈何你年紀過了,我不能收你做徒弟!”白毫心情微微起轉,被孫妙兒成為“尊者”,確實讓他有些開懷。

孫妙兒優雅起身,聽聞白毫這樣一說,不免有些沮喪,看在雪心隱眼裏,就生出無限的愛意。“師尊,妙兒年紀雖然大點,但是她天資卓越,定然能將您的威名發揚更大!”

聽自己愛徒一陣吹捧,白毫心情大悅,摸了摸嘴角撮起的羊角胡子道:“能不能當我徒弟,還要能不能過了眼下這關!”白毫話裏有深意,雪心隱心領神會,不再替孫妙兒求情。

孫妙兒見狀,忽然有跪拜在地:“尊者,實不相瞞,弟子有事情請求尊者,請尊者開恩!”

白毫臉色一寒,冷道:“什麽事情?”

“尊者試看我的身體!”孫妙兒眼神懇切,像是經曆很多的委屈。白毫老眼射出一股精光,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探尋在孫妙兒的筋脈之上。“好陰邪的邪煞!”白毫微微驚疑,雙目逼視著孫妙兒,板起臉道:“你是要我把你身上這一寒氣祛除!”

“懇請尊者,若尊者不救我,天下還有誰就得了我!”孫妙兒聲音哀憐,楚楚可憐,雪心隱本不想觸怒自己的師尊,還是忍不住替孫妙兒求情:“師尊,念在妙兒一心赤誠,你就救下她吧!”

白毫臉色很不好看,怒斥道:“無知!”他一雙怒目凝視著孫妙兒緊緊不放,眼中流露出似有似無的殺意。

蘇離盤坐房裏,不動聲色。孫妙兒心思縝密,今晚這一切,恐怕是她計算多時了,她邀請雪心隱,雪心隱必然會來,她也料定魚玉會找到這裏,於是幾句言語就讓雪心隱與魚玉大戰起來,愛徒心切的白毫自然不會不顧愛徒的生死,出手一戰,孫妙兒本以為能一舉幹掉魚玉這個心腹大患,但是她沒料到情況變化。

她另一目的很簡單,劍閣長老修為高深,她眼見自己不能對付蘇離,就請白毫對付,並且巧妙借白毫之手祛除身體中的地煞,一舉數得。蘇離將孫妙兒所做的這一切聯係起來就不難想到她所做的這一切,白毫祛除了她身體中的地煞之後,恐怕接下來就是對付自己了。

蘇離笑了笑,這個女人心計之深,著實讓人可怕。不過,看白毫那樣子,也難以祛除孫妙兒體內的地煞。

“等你成了本長老的徒弟,我自然會下手!好了,心隱,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回去!”白毫臉色陰沉著轉身欲走。孫妙兒大失所望,他沒有想到白毫會拒絕自己愛徒的請求。

“尊者,請再等一會兒,我引薦一位少年英才給尊者,相信尊者並定會喜歡!”眼見白毫欲走,孫妙兒心狠說道。

白毫剛踏出的腳步收了回來,目光中的殺意若隱若現:“少年英才?”

雪心隱看到師尊臉色可怕,急忙勸道:“妙兒,這件事情以後再說,我們還有機會!”

“不!我相信尊者定然會喜歡的!”孫妙兒抬起頭倔強的抬起了頭,看著白毫。

“好!這人若不值得我見,我必不留情!”白毫目光陰冷,示意孫妙兒帶路。孫妙兒不管雪心隱如何示意,她站起身引著白毫走進了坍圮的房屋。蘇離盤坐著,他沒有移動,一旦他移動,白毫會發現,等到白毫走近時,他睜開眼睛看向了白毫,兩人目光一對,都沒有想到是老相識了。

白毫陰沉的臉上立即勃然一道怒氣:“我們狹路相逢,小子,這次可是你的死期!”蘇離沒想到外麵的雷聲大的人居然是他借用地煞打走的人,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就是這個理。

孫妙兒也沒想到這先前就有梁子,這下不用她多說,就能除掉許滄。“我坐在沒有離開,就自然有我活下來的方法,不說你受傷了,就是你沒受傷,也照樣不能留下我!”蘇離語氣保持平靜,目光逼進了孫妙兒。“你處心積慮,恐怕得不償失!”

孫妙兒眼帶笑意凝滯了。

“小子,你這是找死!”被捅到了痛楚,白毫勃然大怒,飛劍而出,卷向了蘇離的頭顱。蘇離不去硬碰白毫的劍,地煞揮出撞擊到一旁的房屋,撕開一個巨大口子,閃身而逃。

“我就知道你小子詭計多端!”白毫移位而趕上了蘇離的身邊,猙獰一笑,用劍朝蘇離的脖頸斬來。

“自我入世以來,想斬我頭顱的人不在少數,不過一人沒成功,先前不能,以後也不能!”蘇離雙手攀舉,攀向斬來的劍。看到蘇離這異於常人的舉動,白毫露出狂喜的表情,這是拿雞蛋碰石頭。意外突生,這把玄劍居然發出殘弱的鳴聲,劍身驟然掙脫白毫的手,飛了出去。

蘇離收回手掌,他手掌的淬煉力量少了一半。池水殘留,一道尖峰轟擊在池水中,地煞通道裂開,蘇離閃身而進。

白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手中的劍居然被一個小輩打落,他顏麵何在?接住飛出的劍,白毫陰沉著臉看著一方孫妙兒,驟然舉劍,要殺了孫妙兒。

“師尊,這不是妙兒的錯,都是許滄的錯,你饒了妙兒!”看到師尊臉色不對,雪心隱擋在了孫妙兒麵前。

“你……”白毫握手的劍微微顫抖,劍芒吞吐不定。“逆徒!你讓開!”白毫氣到了極點。雪心隱拉著孫妙兒都跪下來:“師尊,你就饒了妙兒這一次!”雪心隱懇求著,白毫心軟弱下來:“今日之事,若如吐露,我定然滅你滿門,逆徒,跟我走!”

白毫收了劍,不再看孫妙兒。雪心隱也不多做停留,禦著劍趕上白毫。“這個女人心計極深,日後不允許與她來往,不然為師殺了她!”白毫語氣十分陰冷,劍驟然飛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