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闕 地下宮殿

太師府,高高假山旁,陰冷的水麵激起高過一米的水花,忽然一條墨綠色的身影降落在上麵,他冷冷的打量一眼前邊掛著一盞螢火閃閃的燈籠,他聲音柔弱道:“出來吧!”

那盞螢火閃閃的燈籠下走出一個淡淡身影,隨即變得實質。“鬼使拜見長老!”她微微低頭說道。

“有什麽事情?”長老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他是鬼道中長老,不同於派在外麵的這些手下,雖然也有被外界稱為的長老,但是與他相比,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屬下想請問許滄那小子的事情,不知長老有什麽消息?”她出聲不卑不亢道。

“大膽!我的事情要向你匯報嗎?你不要太過放肆,否則誰也保不住你!”他蹙起了眉,冰冷的掃一眼鬼使,轉身向假山下麵的洞中射去。

“鬼使,那小子沒有發現蹤跡,盡快給我找到他!”洞裏麵發出一絲微弱的聲音,卻聽得鬼使身體一抖,她張了張嘴吐出一口血沫,雙眼冷冷的掃了一眼洞裏,轉身提起那盞燈籠,消失了。

地下宮殿沒有彎彎曲曲的回廊,就一座很大的宮殿,入口兩邊飄忽著兩團鬼影,忽然驚作一團,悄無聲息的散去,它們知道眼前這位長老並不喜歡它們,甚至十分厭惡,稍有不慎,可能會被他煉化。

長老走進宮殿,跨國台階,一隻高三米大鼎紮根一般據守宮殿中央,閃動著烏光,鼎下四周是詭異的符篆,相互交錯一起,看似錯亂卻按著詭異的方法緊密聯係一起,構成一個神秘的陣法。

“鬼眼,將他吐出來!”長老有些疲倦的說道,他不喜歡這些,更不喜歡這裏麵陰慘慘的氛圍和鬼哭狼嚎,忽然一雙幽綠的眼睛飛起,變作一個鬼頭,巨口一張,那團地煞噴入了大鼎之中。

“冷死我了,這東西看來真不是凡品!”鬼頭嘎嘎叫著,在宮殿中飛動,忽然看見不遠處連接在陣法的鬼池,興奮亂叫撲入其中,肆意撕咬,囫圇吞棗,大吃一頓。

鬼池中頓時鬼哭狼嚎一片。長老蒼白的臉色一變:“鬼眼,你這是找死!”他身影比鬼魅還快,轉身便到了鬼池之中,一道青色的火焰從中飄起,轉瞬然掉了整個鬼池中的東西,火焰撲騰,陷入其中的鬼頭驚恐萬分,立即衝出火焰,求饒道:“長老饒命,饒命!”

眼看著鬼池中的小鬼全部被長老煉化,鬼眼的空空的心裏也有泛起十分的可惜浪潮,不過它不敢言鑽到宮殿另一頭小心的看著長老。

“鬼池失去一部分,陣法難以啟動,鬼眼,你讓枯骨去填滿鬼池,三日之後我來祭煉!”長老說完,眼睛中露出森森的冷意,身影一閃消失在宮殿中。

等長老走了一會兒,鬼眼嚎哭起來:“多好的小鬼呀,就這樣可惜了,還要讓我三天抓那麽多小鬼,我怎麽辦得到,傷心呀……”鬼眼大哭大叫,另外鬼池中的小鬼聽它這麽一說,不禁有感同發,鬼哭狼嚎起來,頓時宮殿中鬼氣森森,仿佛群鬼亂舞。

蘇離盤坐在大鼎之中,冷冷哼了一聲,卻明顯的傳出外麵,鬼頭和眾小鬼一聽,立即噤若寒蟬,鬼頭使勁睜著一雙鬼眼緊緊盯著宮殿中,還以為長老又回來了。

隻是過了好一會兒,沒有動靜,鬼頭才動了動,刮起一股鬼氣,盯著大鼎看了良久,迷惑的搖了搖鬼頭,迅速向外掠去。

鬼頭一走,鬼池中的小鬼也平靜下來,宮殿中陰森森很靜謐。蘇離身在大鼎之中,略微打量一眼大鼎,上麵畫著一些神秘的符咒,閃動著烏光,下麵是淺淺的墨色水,透出很強的煉化之力,蘇離將地煞往底部增加一層厚,大鼎中讓他感覺到十分的安全,既然大鼎還要三天才能發功,他要借三天的時間突破。一想到這裏,蘇離再運轉天罡衝煉地煞。

皇都禁地,身為金國天子的金傲臉色陰沉的坐在禦書房中,自己最愛的女兒金翩站立下麵。“翩兒,此等大事怎麽可能如此的草率,唯一的線索在這時候消失,金國將有滅頂之災!”金傲心緒很煩亂,再難保持自己天子應該的從容。

“父皇,我那時候想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沒想到他那樣狡猾,居然借機逃走,但是請父皇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金翩語氣冷冰冰的說道。

“除了你那十二血鷹,我再派十二名隱殺給你,三日之內日務必將他帶回來!”金傲說罷,揮了揮手示意金翩退下去,他有些疲倦。

金翩還想說什麽,忍了下來,掃了一眼一旁的簾幕,向外走去。

“皇上,什麽事讓你這樣焦心?說給愛妾聽聽,讓愛妾給你分憂!”簾幕中走出一個妃子,十分妖媚,皮膚雪白,高聳的胸在輕紗下若隱若現,她手裏捧著一盅參湯嬌媚走到金傲身邊。

金傲臉上立即煥發神采,伸手摟住妃子道:“愛妃,你越發嬌媚了!”說著,金傲哈哈大笑。

金翩出了禦書房,宮殿中賊頭賊腦的跑出一個小太監,恭恭敬敬的跑到金翩的身邊,唯唯諾諾道:“殿下!”他手疾眼快的塞給金翩一點東西,便又恭謹的退了出去。

金翩沒有停留,轉到自己的宮殿中,打開手中的東西一看,臉色大變。

“翡翠,你過來!”金翩冷冷喝道,翡翠看金翩臉色不對,不敢出聲。

“怎麽啞巴了!平時也不見你這麽沉默,你去把玉公公叫來,我有事找他!”金翩沒好臉色的說道。忽然一對人緊密如一體穿過台基,出現在她的宮殿旁,給人一種很強的水乳、交融感覺,仿佛他們不分彼此,他們跪倒在宮殿外,僵硬的叫道:“主子!”聲音卻絲毫不弱的傳進宮殿中。

金翩有些滿意,她的父皇還沒有忘記她。“好了,你們在外守候!”金翩擺手示意這群隱殺暫時等待殿前,翡翠匆匆走上前來悄然在她耳邊說了一句。玉公公蒼老的身軀出現在金翩的眼前。

“公公有事要麻煩你了!你跟我來。”金翩說道,帶著玉公公進入密室中。

“公公,先看看這個!”金翩沒有保留的給玉公公看了紙條,玉公公接過紙條一看之後,幹癟的臉上臉色一變。“怎麽可能?海棠娘娘……”玉公公還想說什麽,金翩揮手止住道:“什麽事情不是表麵那麽簡單,所以請玉公公密切監視海棠,若有必要直接下手,我會向父皇解釋,父皇也不會怪罪!”

玉公公老臉一沉微微提高嗓音道:“殿下放心,老奴定然不辜負殿下的期望!”

“這樣就好,關於許滄那小子的事情,你查到沒有?”金翩想到許滄,不禁狠狠咬牙,竟然在她眼皮下,這小子逃跑了。

“老奴按殿下所說的地方查過了,並沒有查到任何的結果,依老奴看,許滄很可能躲起來,或許陷入鬼修的手中!”

“不可能,他一個大活人不會悄無蹤跡,陷入鬼修手中更不可能,他能從本宮手中逃出來不會那麽容易被人抓住,如此公公替我密切監視海棠就好!”玉公公聞言立即躬身退走。

這是金翩第一次感到煩亂,在這以前,他想查一個人很快就能得手,就算是幾百年前的秘事也讓她查出來,這小子難道會憑空消失?唯一的線索剩下了孫妙兒這個女人。

太師府,與以往相比,府中的警衛加強了一倍。孫妙兒坐在琴房中,玉白的手指輕輕的挑動著絲弦,動聽的琴聲緩緩而出,像一條靜謐流淌的河流,香爐青煙嫋嫋,麝香沁鼻,窗外是一池殘荷,與這琴聲相比失了雅致。

“杜鵑,將爐中的麝香換掉,換我那鳳香來!”孫妙兒驟然停了手指,站起身,一身素白宛如一片雪花,讓人怦然心動。

“剛才的琴聲戛然而止,是我冒昧了!”同樣一身雪白的衣裙,走進來一個劍眉冷目的年輕人,身上背著一把玉白的劍,絲絲的毫芒在劍上吐露,他臉上帶著笑意,卻掩藏不住那股傲氣。

“雪公子來了,請坐,地方寒霜莫怪!”孫妙兒謙謙一禮請雪公子坐下。

雪公子微微一笑,出手將微微欠身的孫妙兒接住道:“我們兩個不需如此!”孫妙兒俏臉一紅,似不情願掙開雪公子的懷抱道:“公子用茶!”她從侍女手中接過茶遞給雪公子。

雪公子淡淡笑著,接過茶來飲了一口:“香如你!”

“公子說笑了,不知公子那件事情……”孫妙兒吞吞吐吐。

“我查了很久,依舊沒有消息,看來是有高手捷足先登了,不過你不要擔心,師尊馬上要趕來這裏!”雪公子語氣突地轉冷說道,“有人來了!”

孫妙兒目光忽的一冷,朝外看去,看見一個婀娜的身影進入她眼中。“公主殿下!”孫妙兒收起臉上的不悅,行禮道。

“免了,原來你今天有貴客,劍閣雪心隱!”金翩甚是爽朗的說道。

雪心隱臉上帶著淡笑隻是淡淡道:“金翩想不到在這裏見到你!”

“對,很意外,既然你在這裏那就好辦了,孫姐姐定是找你尋找他未婚夫了,有消息沒?”金翩對雪心隱索性說道。

“沒有消息,他消失了!”雪心隱微微有些不悅,他不喜歡漂亮的女孩在他麵前總是提其他人的名字。

“我看是希望他消失吧!”金翩饒有興趣說了一句,望過長長的水池,那座矗立水麵的高高假山讓她有種詭異的感覺。

“那座假山下麵該有些東西!”金翩隨意的說道。孫妙兒臉色驟然一變,刹那又消失了。殊不知,她們辛辛苦苦找的人就在那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