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香消玉殞
本來,葉痕有蒼血戒可以依仗,但是蒼血戒神奇的能力,已經在來的時候,用了一次。
也許,他隻能靠自己了。
而人活在這世上,在多數時候,靠的也是自己,隻有自己有能耐,才能夠掌握命運。
他沉著臉,目光如刀:“來吧,這似乎是你們殺我的最佳機會,我若不讓你們試一試,你們一定不會甘心的。”
小指跟龍飛都能夠領會葉痕話中的意思,畢竟,他們也清楚的知道,這是殺葉痕最佳的機會,失卻這次機會,恐怕,就再也不能殺死葉痕了。
他們在葉痕的一前一後,目光交匯,似乎也都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試一試。
原先不敢試,是因為沒有把握,但現在卻有了把握,說什麽都得試一試。
於是,房間的氣氛再度凝重起來。
葉痕手中的刀,對準的是龍飛,但是龍飛清楚的知道,葉痕要殺,第一個也是小指,因為小指的威脅最大。
所以他縱然麵對葉痕,也不是那麽畏懼。
在跟小指又一次的眼色示意後,他們一起出手,一個扣槍,一個發刀。
對,小指的武器也是刀,不過卻是一柄很薄的短刀,這把刀一出手,就舞起了一片寒芒,頃刻已經罩向葉痕。
而此刻,子彈也在千鈞一發的時機,射向葉痕。
葉痕兩麵受敵,躲,已經躲不掉,誰的速度還能夠快過子彈。
可是他有手,施展靈犀一指的手,那邊他還有刀,發射例無虛發的飛刀。
本來,他有把握飛刀架住小指的,可是,未必能夠擋得住子彈,因為他是左手施展靈犀一指的,左手總不如右手靈活。
可是結果還是一樣,小指被葉痕的飛刀擊退,而龍飛的子彈,也沒有射中葉痕。
葉痕安然無恙,但是他的眼中再度燃起了焚燒一切的火,怒火。
因為尤蘭那逐漸失卻溫度的軀體,正攔在他的身上。
葉痕沒死,這絕對也是龍飛跟小指的噩夢,他們片刻也不敢停留,立即逃走,然龍飛在離去的時候,還對著葉痕發了一槍。
顯然,他雖然恐懼葉痕沒死,但至少還沒有失去理智,因此,把握住了這個機會。
子彈射出,他連看都沒看結果,就鼠竄而逃,因為葉痕帶給他的震撼太大了。
這一次,葉痕伸手就接住了子彈,右手,右手雖然受傷,但盛怒下的他,宛然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或許是他的心,早已經麻木了吧。
這是葉痕第一次刻骨銘心的痛,他從小活這麽大,隻有被追殺那一次,痛恨黑虎社那些人。
但在感情上,從未有過一種銘記於心的經曆。
現在,他卻知道,這一生一世,心中都抹不掉尤蘭存在過的痕跡了。
他握著尤蘭的手,眼中的淚已將流下:“小蘭,我對不起你。”
尤蘭已經氣若遊絲,剛剛是她拚了命的攔在了葉痕的身前,擋住了那一槍,否則以葉痕一分為二的心力,也未必就能夠那麽成功的擊退小指。
可是代價未免太沉痛些,那是尤蘭的命。
每個人的命都是命,沒有貴賤之分,因此,葉痕對尤蘭抱著深深的愧疚。
尤蘭的嘴角卻帶著笑,仿佛死了遠比活著更加快樂,更令人向往:“我原以為,你隻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可是現在才知道,你,原來也這麽在……乎……我!”
語聲斷斷續續,微弱的幾不可聞,讓人心碎。
葉痕不停的自手上運送真氣,希望能夠緩住尤蘭那逐漸消失的生命氣息。
但人怎爭得過死亡呢?
尤蘭的神采驀然一亮,似乎是那回光返照的一刹:“葉痕,你,喜歡過我嗎?”
葉痕的淚已流下,是痛,是哀,是憐?
“也許我不知道什麽叫做喜歡,可是,我不能容忍失去你的痛苦,小蘭,你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
尤蘭微弱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麽叫做喜歡,縱然明知你有未婚妻,可我還是忍不住要幫助你,我雖然要死了,但知道你心裏有我,就夠了。”
她歇了幾次氣,才把這話給說完。
葉痕淚痕已幹,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輕易流淚的人,男人應該流血,不應該流淚,他在心底發誓,要讓小指跟龍飛,都付出代價!
忽然,他覺得尤蘭抓著他的手有些用力,葉痕立即就道:“小蘭,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尤蘭望著葉痕,帶著一絲乞求的道:“葉痕,我求你,千萬不要傷害婉兒姐!”
葉痕幾乎忍不住又要流淚了,這個女孩兒為什麽這麽善良,臨死了,卻還顧忌著別人,他沒有立即點頭,反而問道:“若是這一切,都是龍婉兒造成的,你還讓我放過她嗎?”
尤蘭的眼中也流出了淚:“我欠她的太多,現在總算有了回報,隻希望……來世,我尤蘭,也能做個……自由自在的……自由人,用心愛……自己的……所愛……”
撐著最後一口氣,她說完了最後這句話。
之後,她那動人的雙眼,也就失去了昔日的神采,就此永遠的閉上了。
她死了。
葉痕抱著懷裏的屍體,以為自己會痛苦,可是,他非但不哭,連一滴淚都不流。
哀莫大於心死,想必,這次的事情,一定會在葉痕的人生經曆裏,留下一抹重筆吧。
忽然,房裏走出幾個人。
這時候出現的,自然都是警察,為首的還是那個鄭頭兒,一瞧見是葉痕,臉色就不禁變了變,暗歎怎麽又是這個煞星!
他嘿嘿一笑:“原來是葉少呀!”
葉少也不理會他,抱起尤蘭,就往外走,鄭頭兒也不敢阻攔,就任葉痕離去。
他離去以後,身邊的一個警察就道:“鄭頭兒,他是誰呀,你就這麽放他走!”
鄭頭兒歎了口氣,一指那警察的腦袋:“他可是咱們老大的侄兒,你敢得罪嗎?”
那警察驚愕之外,似乎有些不忿:“那又怎樣,這裏可是死了人,人命案,豈能疏忽。”
鄭頭兒苦笑:“我能怎麽辦,抓了他,先不說得罪老大,最後他不還得被放出來。”
那警察遂道:“可這樣一來,新來的重案組組長陳超,豈不是要找你的麻煩了。”
鄭頭兒一臉鬱悶:“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陳超雖然來曆不小,可還比不上老大,他可不能說革職,就革我的職位!”
卻說葉痕出了帝皇酒店,把尤蘭送入附近的一個殯儀館,之後,直接聯係孤狼。
“龍婉兒被製住了嗎?”
孤狼喘著氣,似乎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痕哥,現在她被我跟任狂控製著,我們現在要把她帶到哪裏?”
葉痕冷冷道:“把她帶到s路的殯儀館,我在這裏等著。”
掛斷電話,那邊的孤狼跟任狂,各自沉重的望了一眼身後的龍婉兒。
龍婉兒也很驚訝,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什麽似的,喃喃自語著:“殯儀館?”
這邊電話剛斷,葉痕就接到了張凡的電話:“痕哥,出事兒啦。”
葉痕眉頭一皺:“什麽事兒?”
“我們剛衝到黑龍幫的一個場子,在鬧出亂子不久,就有一夥警察出來,擺平局麵,”
“後來怎樣?”
“兄弟們遵照您的計劃,打砸場地,但警察一來就撤,然而其中有一個家夥,實力很不錯,居然一出手,就連連放到了幾個兄弟,我跟趙軍看不過,就要出手,然趙軍也在幾招間就被那家夥給製住,現在隻有我們幾個人衝出來,”張凡有些慚愧的道。
葉痕的眉頭皺的更緊,就像是兩把劍擠在一起,他沉聲道:“那個警察是什麽人?”
張凡:“他叫陳超。”
葉痕掛掉電話,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待心境平穩下來,才撥通另外一個電話:“二叔,還在局裏嗎?”
葉臨風的聲音很不爽的道:“怎麽不在,靠,市東這邊都鬧翻天了,帝皇酒店鬧出人命,午夜迪吧被人砸場,現在局裏的人都忙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看來,對黑社會,又要嚴打一番了。”
葉痕聽他的語氣,知道鄭頭兒還沒有把遇見自己的事情上報,索性挑明道:“二叔,帝皇酒店的事情,是我跟龍飛鬧得。”
葉臨風頓時啞然,好一會兒才不可思議的道:“你說什麽?你跟龍飛!”
葉痕點點頭:“不錯,現在我跟龍飛是生死對頭,午夜迪吧那麵,也是我讓兄弟們鬧得場。”
原來葉痕當初座下這個決定,是怕找不到龍飛,隻有用這個法子,來激龍飛出現。
可是後來他利用蒼血戒的神奇功能,一樣找到了龍飛,卻沒想到,這頭兒趙軍他們卻觸了黴頭,被拘捕起來。
葉臨風自然很驚異葉痕的話,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侄兒這短短的時間內,居然跟黑社會有了這麽嚴重的糾紛。
而且現在似乎還惹出了不小的麻煩,他的語氣很沉重:“小痕,你這下可是闖禍了,最近局裏調來一位隊長,叫做陳超,這可是從中央警局調來的硬手兒,專門鎮壓黑社會的,有特殊指令,連我也不能輕易過問。”
葉痕這時候忽然想起吳歸的話,看來,他也有點大意了,小看了這個陳超。
但他也沒有讓葉臨風為難:“二叔,這件事情你不方便插手,就不必管了,我自由法子處理,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