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的女人
隻見子彈擦著老九的額頭，打碎了他旁邊的青瓷花瓶。
老九身子顫了一下，額頭滲出一大滴汗水，順著臉頰流到脖頸。
麵對生死，即便是身經百戰的人，也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老九害怕了。
隻是他還不想被屬下取笑，隻能故作鎮定的開口：“殺了我，你也別想好好的走出去。有金三角的言老大陪我一起上路，我也死的不冤。”
言成洛冷冷一笑，嘲諷道：“你還不配！你信不信我殺了你，照樣可以安然無恙的從這裏出去？”
“我不信！”雖然嘴上說的堅定，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給他一種危險的信息，本能的讓他相信言成洛的狂言！
“老九，看來你還不太了解人性啊！就憑你身後這幫兄弟？如果他們要殺了我，替你報仇，等待他們的下場就是，跟你一起陪葬。
如果他們懂的識時務的話，就會選擇，我給的每人一千萬。以後有我罩著，並不會比跟著你更差，你說呢？”
果然，後麵幾個保鏢，都情不自禁的愣了一下，臉上不動聲色，但是這樣的誘惑，利與弊的對比，誰都知道該怎麽選擇。
華絮暗中為這個男人豎起大拇指，關於人性這種東西，言成洛的確比九哥看的更透。
恐怕沒有一個人願意為一個死了的人，去送死吧？識時務者為俊傑，誰不想有更好的發展呢？
九哥的臉色瞬間煞白，他很想罵言成洛是個卑鄙小人。但他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這一場對恃中，他輸的一敗塗地。
“言老大，老九隻是開玩笑呢，今天純粹是請您過來坐坐。您那批貨，我馬上令人送還。都是同道中人，何必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他也是識時務的，麵對比自己更強大的對手，聰明人都會選擇低頭。
他現在終於知道，言成洛為什麽年紀輕輕就能做到這個位置，絕對不是因為運氣，更不是靠這張臉蛋，而是頭腦和自己的勢力。
跟自己比起來，對方明顯更勝一籌。
見目的達到，言成洛收起手槍，臉上是無害的笑容，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友好的拍拍老九的肩膀。
“老九，你是一個聰明人，赤手空拳打天下不容易。我言成洛佩服的不多，你算其中一個。
既然是出來混的，就要講道上的規矩。就算你要為兄弟出頭，也要看他值不值得，如果就這樣毀了你的全部，就不值得了。”
“是是是，言老大說的對，我是糊塗了。”老九現在頭上還在冒冷汗，他以為他已經夠不要命的了，沒想到遇到一個比他還不要命的。
“做我們這一行的，說不定誰求著誰，今天就算正式交個朋友，說不定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言成洛突然一改剛才的冷氣逼人，而是伸出友好的手，表示誠意。
老九幾乎是受寵若驚，忙上前和言成洛相握。
這一次的交鋒，讓他徹底明白了這個男人的實力。別說胡大同是他表弟，就算是親弟弟，也沒有自己的前途重要。
“言老大，以後我們一定有機會合作的。到時候還請你多多關照。”
“好說，今天就不打擾了，改天再聚。”言成洛說著走到還沒回過神來的華絮身邊，拉著她的手向外走去。
到現在華絮才回過神來，再看看身邊的男人，不由多了一絲欽佩，他是人嗎？還是神啊？
什麽叫翻雲覆雨，她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
竟然能轉眼間化被動為主動，這是內心有多強大才能做到？
“言成洛，你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回去的路上，華絮鬆了一口氣後，開口問道。
其實金水灣的風景很不錯，藍天白雲，山清水秀，倒是一個散心的好地方。隻可惜這裏背負了太多的陰暗，讓原本清澈無塵的地方，多了一份罪孽。
“我父親曾經說過，隻有自己變的強大起來，才能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不受傷害。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就不配存活在這世上。”
他的視線從山水間收回，放到眼前的女子身上。
雖然他現在還說不清對她是一種什麽感覺，但是卻不能否認他對她有感覺。而且這種感覺讓他害怕失去，很想牢牢的抓住。更何況，她是唯一一個靠近自己，而他又不會反感的女人。
華絮心中一緊，他這是在向自己表白嗎？
為什麽她的心跳有點加快呢？
但是隨後男人的話，卻又無情的粉碎了她心中的粉色泡泡。
“你不要自作多情，大家都誤會你是我的女人，我還你推出去，不是要被人取笑我是孬種嗎？”
男人說完，看到女人臉色瞬息萬變，唇角勾了勾，大步向前走去。
“誰是你的女人啊？是你自作多情吧！”華絮氣呼呼的追上去，枉她剛才還因為他的大義凜然和含蓄的表白，小心肝噗通了兩下，這個男人實在可惡！
“是嗎？是誰在被欺負的時候，大聲說她是我的女人的？”男人的聲音中帶著滿足的笑意。
華絮一聽羞憤的滿臉通紅，氣的想揍人，“我那還不是想嚇唬住他們，早知道還不提這事呢，誰知道人家根本不買你的帳，這是我有生以來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砰，沒想到男人突然轉身，讓她冷不防一頭撞了過去。鼻子一酸，痛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尼瑪，這男人是銅牆鐵壁嗎？胸膛這麽硬。
伸手摸了摸她可憐的鼻子，不知道會不會變形。
“你說，你最後悔什麽？”男人的聲音帶著一股隱怒，聽到她剛才那句話，心裏特別不爽。
“最後悔……”華絮摸著鼻子後退兩步，和他拉開距離，“我最後悔沒給我的鼻子買個保險。”說完一溜煙的向前麵跑去。
言成洛為自己的幼稚感覺很可笑，轉身也跟了過去。
方江跟在這兩人身後，有種恍然不真實的感覺。
好像老大最近笑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太不正常了！
他們一起回到言家，‘意外’的迎接儀式，給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華絮不明白這滿屋子的喜慶之色是為哪般，難道是慶祝他們死裏逃生嗎？
如果他們真的知道這事，估計倒黴的就是她了！
她不解的看向言成洛，對方回他一個茫然的眼神，看來他也不知道。
“洛哥哥，Happybirthday！”最先迎上來的是雅馨，她把一條紅圍巾掛在了言成洛的脖子上，又自覺的退了回去。
“兒子啊，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了嗎？”言母臉上掛著溫暖的笑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大概是怪他每天隻顧忙工作，連這麽大的事都忘了！
“謝謝媽，謝謝雅馨。”言成洛這才想起來，今天真的是自己的生日，他竟然一點都不記得。
一家人歡歡喜喜的跑到客廳去切蛋糕，華絮總感覺自己像個外人，留下有點多餘離開又覺得不合適。隻能默默的跟著後麵。
“洛哥哥，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雅馨殷勤的獻上自己的寶貝，是一隻漂亮的金筆。“洛哥哥喜歡嗎？”
“喜歡，很漂亮，雅馨真有眼光，我正好準備買一支。”言成洛滿意的笑笑，不忘讚美她的好眼光。
雅馨得到讚美，心裏美滋滋的，小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她就知道這件禮物洛哥哥一定會喜歡，幸好方江告訴她這件事。
“兒子啊，這是媽媽給你準備的禮物。”言母送給兒子的是一條十字架的項鏈，並且親自為兒子帶在了脖子上。然後叮囑道：“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媽。”
所有人都鬆了禮物，言成洛看向華絮，問道：“你的呢？”
華絮一怔，實話實說，“我又不知道你今天生日，所以沒準備。”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他自己都忘了，還來問她！
“那就先欠著，別忘了補給我。”男人說完轉身去切蛋糕。
華絮撇撇嘴，用不用這麽在意啊？
他又不缺什麽，還斤斤計較。不過他今天護了她，她是應該表示感謝一下。
言成洛的生日宴會隆重而簡單，說隆重是，應有盡有。生日大餐，美味蛋糕，還有家庭樂隊，很像一個生日派對。
簡單是因為，雖然一應俱全，卻沒有賓客，隻有他們家人，還有方江。
方江跟在言成洛身邊應該有不少年頭了吧，所以他也算家人。
隻有，她是一個意外的參與者。
“言成洛過生日，為什麽沒有賓客呢？”看著大廳中舞動的身影，華絮問旁邊喝著香檳酒的雅馨。她此刻正一臉陶醉的看著那兩個舞動的身影。
不得不說，言成洛確實很有白馬王子的潛質，他一身白色阿曼尼西裝，襯托出他高貴的紳士風度。
華爾茲的舞步，隨性而瀟灑。而他的舞伴，也就是他的母親，一位中年美婦，有著青春的餘韻，和成熟的魅力。這對母子搭檔，還真是耀眼奪目。
“洛哥哥每次過生日都是在家裏，就我和言媽還有方江，他不喜歡熱鬧，尤其是這種私人的宴會。
我也不喜歡，全都是一張張虛偽的麵孔，說著場麵上的話，很討厭。”雅馨嘟了嘟可愛的紅唇，手裏捧著酒杯，眼睛卻直勾勾的沒有離開那個身影半分。
華絮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孩兒，從傭人那裏得知了她的身份。
她是言成洛爸爸朋友的女兒，他們家出事後，就一直住在言家，所以也算這裏的一員。
言母對她更是如同女兒一般，這一點可以從她的單純中看出來。
她美好的像一張白紙，任誰都不忍心傷害她。而且聽說他們兩家還有一些淵源。
“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方江很紳士的走到她麵前，伸出邀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