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禁足
慘叫還在繼續，刑法還未停止，看著若曦有氣進沒氣兒出的模樣，碧青看向了香蓮，問道：“大夫人，她昏過去了。”
香蓮眯眼，冷哼，“昏過去又能怎樣？去把鹽水拿來潑在她身上，將她給我弄醒。”
“是，夫人。”
碧青轉身去拿盆裏早已準備好的鹽水，然後走到昏過去的若曦麵前，噗啦一聲潑在她身上。
“好痛……”
若曦手上被鹽水刺激的疼痛難忍，她也被疼痛強行逼迫醒來，虛弱的睜開眼睛，一下就看到香蓮陰沉的臉和麵無表情的碧青，若曦恐懼，費力搖頭哀求，“放過奴婢吧大夫人，奴婢支持不住了……求求您……”
“放過你？你認為可能嗎？”
大夫人嘲弄一笑，若這次放過她，這丫頭指不定會去跟老爺亂說什麽，那她以後根本不可能在收拾這丫頭的好機會，今夜，無論如何都要除掉這個禍患！
“碧青，再去給她上邢，直到她撐不住為止。”
聽到香蓮毫無感情的聲音，若曦滿腹恨意，一雙眼睛赤紅的瞪著她，“你若殺了我，我不會放過你的，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香蓮不以為然，她從年輕就殺了不少人，若人人都做鬼來找她償命，她如今不知死多少回了，嗬，這丫頭還想嚇唬住她？真是可笑！
“碧青，動手！”
“是。”
碧青麵無表情拿著夾子朝若曦走去，此時的若曦已經虛弱的甚至連躲避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把帶血的夾子再度夾上她血肉模糊的手指頭。
“救命……救命啊……”
明知道這時不會有人來救她，可若曦還是忍不住呼喚，她已經絕望了，可心底還是不甘心，她死也不甘心啊……
“砰——”
密室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歐陽興看到裏麵情景，臉色頓時鐵青，當即嗬斥，“住手！”
“老……老爺？”
香蓮臉上的笑容僵住，她萬萬沒想到老爺竟會出現在這裏。
歐陽興大步奔向若曦，一腳踹開碧璽之後，小心翼翼抱起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心疼的看著她血肉模糊手指，聲音意外的柔和，“不要害怕，沒事了。”
若曦精神猛地一放鬆，深深看了眼歐陽興，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歐陽興抱起若曦，站在香蓮麵前，臉色陰沉著，質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香蓮這才幡然回神，看了眼他懷中少女，心下一沉，於是連忙解釋道，“老爺，妾身查出若曦便是那叢勇冰雪破壞藥房的人。”
“所以你就在這裏動用私刑？”
聽到老爺沉聲質問，香蓮咽了口吐沫，神情有些慌亂，“老爺，對於這種想要害清狂的賤婢，妾身難道不應該加以懲罰嗎？”
“你要殺了她？”
“老爺，妾身……”
“好了！”
歐陽興不耐煩皺眉，“這件事就此打住，從今以後，不許你在動若曦一根汗毛！”說罷，他便冷冷掃了眼她滿臉錯愕的樣子，抱著若曦毫不猶豫大步離開。
香蓮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沒有回神。
“大夫人……”
碧青擔憂看向她，輕輕喚了一聲，狐疑道，“老爺怎會過來？莫非有人報信？”
“誰知道，也許老爺一直有派人盯著我們。”
香蓮回過神，嘲諷的笑了笑，也不隻是在譏諷自己還是歐陽興。
“夫人，不過是一個丫頭罷了，老爺怎地這般憤怒？”
深吸了一口氣，香蓮眼中閃過異樣光芒，冷笑，“那個丫頭，可不是一般的丫頭……”
碧青不明白什麽意思，閉著嘴巴也沒有追問，香蓮看了眼地上血跡，眉頭深深一皺，“碧青，把地上這些東西收拾幹淨，主要是夾子，必須毀掉。”
“是，夫人。”
“恩。”
香蓮抿了抿春，袖子裏麵的指甲深深紮進肉裏，她緊繃著一張臉，緩緩走出了密室，若有所思的眯起眼，心想，究竟是誰給老爺報的信？看來，她有必要好好盤查一下蓮花閣的下人們了。
……
……
清爽的清晨，初生的太陽照在地麵上，身邊的草木上，露珠在閃閃發光，清涼的微風在身邊撫過，有時還帶著一絲談談的花香，多美的早晨啊！
歐陽清狂昨早銅鏡前，任由丫鬟給她小心翼翼打理滿頭青絲，依舊是雪白的衣裙，紅綢紮發，墨如精碳，眉目如畫，如同仙子。
“大小姐，奴婢聽說大夫人被禁足了。”
“哦？”
歐陽清狂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身後梳頭的丫鬟，“你怎知曉？”
小丫鬟低垂著頭，緊張道，“府裏都傳遍了，大小姐起得晚，奴婢們今兒個五更起來就聽到外麵嚷嚷，奴婢怕大小姐不知道就來告訴。”
奇怪，大小姐目光怎麽這般讓人驚顫？丫鬟心下疑惑，不由得再次抬頭看了一眼，大小姐神色柔和，沒有半分淩厲之色，小丫鬟心道，莫非自己出現幻覺了？
清狂眸光一閃，臉上牽出一抹溫暖笑意，平時這丫頭鮮少開口，即便是個屁也不見得放一下，如今竟主動告訴她大夫人被軟禁這麽大的事情？還真是稀奇的很。
此刻，小丫鬟不知道她已經被清狂懷疑了。
“既然如此，那我要去問問爹爹才是，總不能聽外麵下人們胡言亂語吧。”
“大小姐說的是。”
歐陽清狂微微笑了下，並未有什麽情緒反應，在人們眼中，大小姐一向這般柔和從容，仿佛沒有脾氣也不會大喊大，真可謂是一個柔和如玉的人兒。
站起身，留下丫鬟在這裏，清狂一個人前往正堂，路過假山後，忽然聽到人兩個下人偷偷議論若曦的事情。
“小紅你知道了嗎？聽說大夫人被禁足了！”
“真的？什麽時候啊？”
“就是今天一大早的事兒，你難道沒聽說嗎？”
“為什麽呀？”
“聽說是為了伺候二小姐的那個小丫頭若曦，這個若曦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大夫人，夫人給她用私刑正好被老爺發現，原本是沒什麽的，可天未亮老爺就派人突然把蓮花閣看管住，不讓裏麵的人出來一步，這不明顯就是將大夫人禁足了嘛！”
“天啊，老爺究竟是為何呀？那個叫做若曦的小丫鬟我看到過，也隻有十二三歲的樣子，還是個孩子呢，大夫人居然對一個孩子用刑，太殘忍了。”
“殘忍什麽？這樣的大戶人家向來不缺乏鬥爭和死人，哪個大門大院裏麵沒死過幾個丫頭？這你就孤陋寡聞了。”
“唉，幸虧我在做半年的丫鬟就被我娘贖身回家了，不然每天在這個地方還不得嚇死。”
“哼哼，這你就不懂了，那個若曦呀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子迷惑老爺，據說老爺讓大夫給她診治，可不知為何老爺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得，對那若曦心疼的不得了，緊接著就把大夫人給禁足了。”
“……”
下人們聲音雖然很小，但依然讓清狂聽到了，微微挑眉，她嘴角笑容有些幽深。
看來歐陽興比她預料中更在乎若曦呢？
居然真的為了若曦把大夫人禁足起來，怪不得整個府邸都十分驚訝，向來任誰也不可能會想到發生這種事，誰不知道一個丫鬟身份低賤，就算大夫人真的殺死了她也很正常。
但是老爺卻動怒了。
隻是，歐陽興這突然的花邊究竟是因為什麽呢？難道是發現若曦身份了？
不對。
若是那樣，歐陽興早已將她身份公開，不可能還這麽安靜。
清狂認為，自己應該去瞧瞧，或許就知道原因了。
這麽想著，她的步伐一轉，並未去正堂而是去了歐陽興的單獨住所。
過了一會兒，清狂還未進門，就聽到歐陽興溫柔慈愛的聲音，“若曦啊，以後你就住在這涉靈閣吧，不會有人再敢欺負你。”
若曦虛弱的聲音滿含感激，“老爺對若曦這麽好，若曦做牛做馬也無以為報。”
“不用你做牛做馬，隻需養好身體便是。”
歐陽興郎笑著安撫，再次抬頭之時，看到了從門口進來的歐陽清狂，皺眉，“你怎麽來了？”隨後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對，緊接著放輕了聲音，“清狂啊，你也是來看若曦的嗎？”
歐陽清狂看向了床榻上的若曦，隻見她臉色蒼白，虛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到，放在被子上的一雙手纏滿厚厚紗布，從紗布上透出的血來就可以看出傷的有多重。
清狂眼睛一紅，喉頭哽咽，小跑上前，“若曦你怎麽……呀！”她腳下被裙子一絆，在若曦和歐陽興震驚目光下，清狂嬌小身子猛地撲在了若曦身上。
“啊！”
若曦原本手上的十個手指頭全被她重重壓下，疼得她頭冒虛汗，雙眼發黑，她心裏恨死了歐陽清狂，這個賤人絕對是故意的！
她眼淚一落，剛要張口埋怨卻被歐陽清狂搶先一步說了話，“對不起若曦！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小心！你疼不疼？我給你吹吹……”
若曦埋怨的話語還未說出口就被歐陽清狂這番舉動堵了回去，隻能滿臉哀怨看向歐陽興，原本歐陽興對清狂也是不悅，可一看到清狂滿臉愧疚自責的捧著若曦小手吹著，到嘴的責怪也咽了下去。
“爹爹，清狂真不是故意的……”
歐陽清狂紅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向了身後的歐陽興，見她這般,歐陽興心下思量,畢竟她是未來世子妃，對他有著莫大的利益和好處，歐陽興可不想因為一句話而讓清狂疏遠他，他歎了口氣，道：“沒關係，若曦不會計較的。”
歐陽興都這麽說了，若曦隻好把滿腹怨氣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