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彼岸花 (更+)

❤如約相見,嘿嘿,祝女同胞們節日快樂,男同胞們陪著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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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身後一聲輕喚,嬌鶯初囀,聽見之人倍感神清氣爽。

馬飛和K不由轉過身去,隻見一個步履翩躚,裙帶湘江的美人扶風而來。

林翊望見天香款款而來,凜然的臉上閃過一絲濃濃的笑意,翻身下馬走到她身前。

天香微微俯身行禮,身影翩躚,柔美飄逸,看的馬飛口水橫流,兩眼冒火。

“天香,一路辛苦了!已經備了馬車,回家吧!”林翊說著接過天香手裏的包裹,伸手將她扶上馬車,一同離開。

馬飛望著馬車遠去的背影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驚歎一聲:“原來是他妹妹啊!真是一貌傾城,般般入畫啊!”

車已走遠,馬飛跑到路中央抻著脖子遠遠地眺望,直到翹首也不見車影才悻悻的轉回身,見K依舊向院內張望,搖了搖頭走到他身邊,長長歎了口氣說:“唉,這下不好辦了啊!那個叫天香的姑娘人如其名,國色天香,看那溫文有禮的架勢,也知道一定飽讀詩書,估計琴棋書畫精通,再加上有這層關係,難免成為曉玉的對手啊!”

K本來有些焦躁,聽他這麽一說,心中卻樂不滋的,莞爾一笑轉身說道:“那就對了!早就應該讓她知道自己半斤八兩了,哼!”

“說誰半斤八兩呢?”

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其陰森恐怖之口氣寒氣逼人,讓身前二人肩頭一顫,慢慢轉過頭來,見曉玉怒目冷對,叉著腰站在他二人中間左看右看。

“哦吼!沒什麽,嗬嗬,嗬嗬!”馬飛無辜似的甩甩胳膊做純情狀,K卻不屑一顧的插著手說道:“還能說誰?咱們這裏有誰不知道自己半斤八兩的?馬飛唄!”K說完,下頜高揚,抿著嘴勝利般的徑直向前走。

馬飛憤憤的盯著K得意的背影,剛要反駁,對上曉玉一雙鋒利的眼睛,曉玉可是他最大的籌碼,恨不得把她供在天上,啞巴吃黃連,無奈的笑笑,點點頭!

三人來到一家不大的酒館,曉玉毫不猶豫的點了她最喜歡吃的醬牛肉。盤子剛一落在桌子上,曉玉就以風卷殘雲的氣勢一掃而空。馬飛和K在一旁剛一伸筷,隻見空空如也的盤中隻剩下幾粒細小的肉削兒向他們招手。在一眨眼睛,連肉削都消失不見了。二人正懷疑小二有沒有上菜,又一道青菜上了桌,二人摩拳擦掌,死死盯住盤中餐,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當仁不讓之勢快速出擊。

哼哼!這次果然夠快,兩人都滿意的夾到了一筷子,放進嘴裏滑入胃中,再一抬眼,盤中之間一江春水微微泛著油光。

馬飛轉眼看去,曉玉捧著飯碗筷子飛舞出多重影子,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馬飛忍不住皺起眉頭,一臉憐惜的看著曉玉,嘖嘖歎道:“哎,剛才得多遭罪啊,才能讓她變成這樣?!”

K也放下了筷子,夾起手臂問道:“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

“嗯,我是單獨檢查的嘛,當然快了!”曉玉嘴裏還嚼著飯,嗚嗚的說著,聽不太清。

“單獨檢查?什麽意思?”K問。

“就是……”曉玉喝了口水,拍拍胸脯咽下飯說,“我自己在一個屋裏檢查!除了前麵一個姑娘之外就沒有別人了!”

“那個姑娘,叫天香麽?”馬飛問。

“哎?你怎麽知道?”曉玉皺起眉頭,一雙靈動的眼睛望向馬飛。

“哈哈!”馬飛一拍桌子大聲叫道,“太好了!曉玉,我跟你說,你這種待遇隻有王公貴族家的女孩子才能享受到。看來他們是很重視你,這說明那個人對你很滿意啊!成功一半了!哈哈!來,多吃點!”說著,把剛上桌的菜都推到她身前,黑亮的臉上春風滿麵。

晚風徐徐透著淡淡的花香。榮王府黑漆的柱前掛著盞盞紅燈,光影斑斑落在地上,依依嫋嫋。

榮王妃拉著天香的手坐在桌前,燈光映在天香如玉的臉上,飽滿的肌膚如水一般透亮,映著燭光更有質感,睫毛纖長向上彎翹,雙目澄澈,秋水一般,高挑的鼻下一點櫻唇,不說出的美豔動人。

榮王妃靜靜的坐在天香對麵,臉頰帶笑,欣賞傑作一般盯著她,許久不肯說話。

“姑姑在看什麽呢,那麽出神?”天香一笑嫣然,有些羞澀的垂下眼睛。

榮王妃這才歎了口氣,再看去她羞澀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天香啊,像你這般標致可人,讓你爹爹找個公孫王侯家的公子不好麽?!為何一定要選秀女呢?”

天香不語,隻是抿嘴微笑,眼波若水,似笑似怯。

月容在旁邊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俯身說道:“夫人,您不知道,自從那年冬天在獵場遇見了皇上,小姐就沒一天不把皇上掛在嘴邊的,讓她嫁給別人,恐怕有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呢!”

“不許胡說!”天香轉過頭斥道,語氣卻如此輕柔,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

月容嘿嘿一笑,退後一步站在她身後。

榮王妃看了看天香有些微微泛紅的麵容,還有那含苞帶笑的嘴角,臉上的笑意有所收斂,用力握了握天香的手問:“天香,你真的就……那麽喜歡皇上麽?隻憑著一麵之緣就要托付終生麽?”

“姑姑,這,本是難於啟齒的,可是,不瞞姑姑,自那日起,他的眼睛,他的笑容,他的影子,甚至和他相遇的那個場景都一直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天香雖語氣平和,可說到這裏,那明亮的眼中似又無數星辰耀動,沉醉,複又嫣然一笑,低聲說道,“我知道,這些不是我該念念不忘的,曾經也想勸服自己,可越是想忘記,越是記得清晰。我想也許,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不想在躲避,隻想順從心意。”

榮王妃皺起眉頭,看著眼前低眉帶笑的美人,不由輕歎口氣:“你可知道,為何你爹爹不同意你來選秀女麽?”

這一句,天香收起了幸福的微笑,眼底閃過一抹淒涼,沉默。

“你可知,一入宮門深四海,多少妃嬪一輩子也沒有得到過皇帝的寵愛,甚至連皇帝的麵都沒有見到,淒淒慘慘的走完一生,到最後還要自縊陪葬?天香……”榮王妃聲音微顫,緊緊握住天香的手,深鎖眉頭。

“姑姑,你說的,我知道。隻是,若沒遇見他,我也許不知道什麽是心動,什麽是緣分,我也許會聽從父母的安排,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可是,命中注定遇見他,此生隻想生死契闊,與子成悅。我不想帶著對他的眷戀嫁給另一個人,於人於己都不公平。既然他向我敞開了一扇門,為何我不可一試呢……”天香說著有些激動了,眼睛起了霧氣。

“天香,傻姑娘!他的門不隻向你一人敞開啊。你看見今天去參選秀女的姑娘又多少了麽?就算你能脫穎而出,能得一時歡愛,能得一世榮寵麽?以史為鑒,你想學班婕妤,真成薄命久尋思麽?你也想後人寫詩哀憐你麽?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爭奪著他,想坐在他身邊?宮中的虛與委蛇,爾虞我詐都是沒有硝煙的戰爭啊!向你這樣單純善良的姑娘,不懂得戒備和算計,怎能適應深宮後院的生活?倘若有個什麽閃失,讓你爹娘怎麽辦呢?”王妃說到這裏轉過頭,深深的歎息著,眼角流落一滴,趕忙用手絹輕輕拭去。

天香扶著王妃的肩膀,心中早已波瀾澎湃,努力的壓抑著激動,微微一笑:“姑姑,我並沒有想做什麽皇後,也不祈求他隻對我一個人的垂憐。天香隻求每天能看見他,哪怕隻是遠遠的望著。他說的話,也許不是對我說的,他的笑,也許不是對我笑的,隻要我能聽到,能看到就是幸福的。班婕妤是幸福的,最後侍守陵寢,可以長久的陪伴在他身邊直到終老,這樣已經足夠了。”天香忍不住,兩行熱淚滑落腮邊,心中雖痛,臉上卻笑意濃濃。

“天香,那裏的寂寞不是你能想象的,沒有真情,沒有幸福,沒有親人,就連月容也不能陪著你,傷心難過的時候甚至連一個傾訴的人都沒有……一時衝動走了進去,卻要用一生來追求自由?”王妃有些激動了,坐近天香,瞪起眼睛認真的說道,“天香,如果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們可以請王總管幫忙取消你的資格,可是如果你進了殿試,一切就都來不及了,也許一輩子也走不出……”

“不,姑姑!”天香毅然決然,“天香已經選擇了,我不想自己年老的時候因為沒有勇氣追求幸福而遺憾。我知道前麵也許有很多荊棘,有很多坎坷,可是我不怕,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是我的宿命,不管是怎樣……我都,接受!”

“可是你的父母怎麽能接受啊?!”見天香那麽決絕的樣子,王妃心中如刀割一般,本想再加勸阻,可是想到天香是如何頂住壓力,受盡折磨才來到這裏,王妃哽咽了,嘴邊千言萬語隻化成一聲無奈的歎息,“算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王妃抹了抹眼角的殘淚,唉歎一聲起了身。

送走王妃,月容服侍天香更衣,剛才聽了王妃的話,月容心中千回百轉:“小姐,王妃說的也不無道理,你可要想清楚啊!”

“月容,你怎麽也來勸我啊?”天香嫣然一笑,一笑傾城,“難道不知道為了選秀,我受了多少苦麽?我可不想讓之前的努力都化為烏有。”

月容皺著眉頭不再說話,歎息一聲幫天香蓋好被子,放下床簾:“是!我知道,每天思念的那個人近在咫尺,小姐怎麽舍得離開!希望小姐夢中有他吧!”

月容行了禮,輕吹滅燈盞,出了屋子。

是啊,朝思暮想的人終於近在咫尺了。那人的音容,海市蜃樓一般,指引著鳳蝶,迷失在無盡的滄海。

笑靨如花,倔強如斯。有生之年,不訴離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