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美食奪命案（7）
兩個女人打得打得熱火朝天，看戲的人更是興致勃勃。楚天塵拿起驚堂木，啪地一聲，整個大堂立刻安靜。“此乃公堂怎麽容爾等放肆！”
“民婦知罪。”劉二嫂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她的褙子被撕破一塊，頭發淩亂、嘴角還被抓出了血絲。兩眼淚汪汪地說，“我家官人劉二心地善良，但膽小子，與張家一來二去的，江氏便對他有了好感。每當官人回家時總會對民婦提起，江氏總想勾引他，還請大人為民婦做主，還民婦家劉二一個公道！”
“本官自有主意！”楚天塵心知案件已破，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江氏，除了她，沒有人可以讓活生生的張大牛自願吃下食物。“江氏，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江氏跪坐在地上，與劉二嫂打架也沒落上風。她的臉上被抓了幾道很深的口子，滲了血，整個模樣就像電視裏麵所演的惡鬼。她狠狠地瞪著劉二嫂，狠狠地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人心本善，江氏，你到現在還沒有悔悟嗎？”夏芸走到江氏跟前說，“劉二嫂之所以會說等張大牛死了，劉二才會看你一眼，是因為劉二根本不可能奪兄弟之妻。朋友妻不可欺，自是這個道理！”
一句話讓江氏的心裏防線徹底崩潰，她淚如雨下，緩緩道來：
從張江兩人大婚以後，張大牛對江氏很好，兩人也相敬如賓，恩愛無比。上天不公，讓張大牛失去了雙腿，江氏曾想著以後的日子就讓自己照顧他。但從未做過粗活的江氏，怎麽也做不好，燒火燙著手、挖土滿身泥，這一切讓江氏有了輕生的念頭，總覺得自己對不起張大牛的平日的疼愛。
就在這個時候，劉二出現在張家。除了來看張大牛之外，還幫他們幹點粗活，於是在張家多了塊菜地。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兩年。劉二總是對江氏保持距離，他知道張大牛是自己發小，他的妻子就算再漂亮也不能打她的主意。江氏確實美麗，有時候他也很想於她發生點美好的事情。可是隻要想起家裏的結發夫妻，他的心才會平靜下來。
江氏對劉二表露了心跡，可是劉二卻把事情告訴了自己的妻子。劉二嫂在第二天便找了江氏，想與劉二在一起，除非張大牛死了！張大牛除了斷腿，身體還是好的。他要死並不容易，這樣的話就會斷了江氏的念頭。
劉二嫂的話隻是不想江氏再打劉二的主意。江氏卻會錯了意，以為隻要張大牛死了，劉二才能娶自己，因為平日裏，她總會感覺劉二對自己是有情的。不然不會天天到她家來幹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那天，劉二如期來到張大牛家，見江氏抱著瓷罐從茅房出來，問她在幹什麽。江氏跑過去拉著劉二的手道，張大牛死了，問劉二什麽時候可以娶她。這個消息如五雷轟頂，他跑到張大牛家的正房，張大牛已經斷氣。膽小的他嚇得要命，顛顛撞撞地朝屋外跑去。
江氏拉住劉二的手，劉二甩開，問：“你怎麽下得了手？他可是你的親夫！”
“我還不是因為你嗎？隻有他死了，我與你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江氏試圖靠近劉二，劉二把她推開。
劉二顫抖著身子道：“我不會娶你的，我答應過她，這輩子隻娶她一人！我要去報官！”
“你若是報官，你的妻子也會跟著我一起坐牢，是她教我這樣做的！”江氏步步緊逼。
劉二嚇得靠在門邊，搖搖頭，很肯定地說：“不會的，阿瑩（劉二嫂閨名）不會這麽歹毒！她雖然沒有你美，但是心地卻很善良！”
江氏若無其事地說：“就算你報了官，也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死的，這個秘密隻有我自己一人知道。”
“可是我也知道。”夏芸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白茄枝生火產生的灰若掉入豬肚蓮子鍋中，就會產生劇毒！”
“是，這是張大牛告訴我的！若他沒有摔斷腿，我們可以很幸福！”江氏冷笑，笑裏滿是絕望。好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刀，朝自己的心髒刺去。
“不要！”夏芸去阻止，還是遲了一步，眼睜睜地望著尖銳的刀子刺進江氏的心髒之處，不偏不移。
江氏倒在地上的刹那間笑得很燦爛，她似乎看到了張大牛。
夏芸問：“你為什麽這麽傻？”
江氏淺淺一笑：“姑娘，你很聰明。現在，我要去找官人了，求你一件事。”她的聲音虛弱無力，此刻她似乎看透了一切。
“好，你說，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會盡力而為。”
“把我，與，大牛葬、葬在一起……”江氏斷了呼吸，死在夏芸懷中。夏芸探試她的鼻息，已經沒了呼吸。江氏瞪大著雙眼，像在等待夏芸的回答。
楚天塵突然走下來，叫道：“快去叫大夫！”
“不用了，她已經死了！”夏芸輕輕合上江氏的雙眼，說：“我答應你！”
“記下，證據確鑿，鐵證如山，犯人江氏謀害親夫罪名成立，理因斬首示從。江氏自知罪孽深重，當堂自行了斷，此案已結。至於屍體，讓其親人收回各自安葬。退堂！”楚天塵已經拿起驚堂木，在他落至半空的時候……
“大人，我們應該尊重死者，雖然她生前犯了不可饒恕的罪，但是他們必竟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鳥，生當同床，死當同穴，還請大人開恩！”夏芸跪在地上，這是她替江氏跪下的，因為最後江氏終於明白自己的心。
“好，本官同意你的請求！退堂！”驚堂木緩緩落下，不是拍在桌子上，而是拍在夏芸心裏。從此之後，這道聲音便是她為死者討回公道，為悔悟的犯人做最後請求的開始！她夏芸終於找到了自己在離雲國的價值！
此案已結，劉二並沒有得到處罰，犯人自殺，衙役退場，觀看者各自歸家。
“你為什麽要替她求我？”楚天塵走到夏芸身邊問。
夏芸淺淺一笑，道：“她既然知道悔悟，我為什麽不能給她一個贖罪的機會。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有些時候犯了錯，一輩子都無法得到他人的原諒。我有點同情她，以為自己找到了良人，沒想到卻是墜入地獄的開始。”
“夏家的大小姐，原來也有多愁善感的時候。”楚天塵戲謔地笑，心中卻多了一份對她的讚賞。她若是男子該多好，定會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或者成為自己的合作夥伴！可是為什麽是女兒身呢？哎！楚天塵感歎上天的不公平，既然給了這個女人美麗的外表，為什麽還要給她獨特的智慧，可惡的是，她的心地居然是善良的！
夏芸瞥了楚天塵一眼，道：“楚大人不一樣有顆寬宏大量的心嗎？隻是這樣子皇上會不會怪罪下來？”
楚天塵擺擺手，眼睛眯成一條縫道：“放心啦，皇上才沒有這麽小氣呢！隻要犯人抓到了，也就破了案，犯人遲早要死，這樣的死法倒留了個全屍。”
“楚天塵，我聽說有人前生犯了罪，要超度才能再次輪回人間，不然你請幾個和尚來，替他們超度一下吧！”
“為什麽？夏家比我有錢吧？這事是你接下來的，你去找，關我什麽事？”楚天塵轉身離開，邊走邊說，“隻有寶刹寺有和尚。”
寶刹寺？不就是夏小姐在記事薄中記載遇到的神僧嗎？夏芸心中突然有種一睹神僧的衝動，世上真有這種預知未來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