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中招

她想做什麽?

南宮邪有些猶豫,白廉攻擊突然發起狠,他疲於應對無瑕多想,依她所言抖動九節銀龍長鞭,將人甩飛出去。

擦,是她表述不清嗎,為何鬆手變成高空扔物,還特麽利落歡暢,他丫有意的吧!

林書玖臉色幽綠,傻傻地等著落地。

“王妃!”虎蘭眼急手快,迎著她飛來的方向橫衝直闖,推倒一片路人,伸手準備高空攔截。

林書玖大為感動,眼中爬出些許笑意,有了人肉墊子不會摔得太殘,至少屁股不會變成八瓣。

她正美麗地想著,不料屁股中招,被人狠狠踹中一腳,為她提速改變拋物線的軌跡,華麗麗地從虎蘭頭頂飛過,瞪大雙眼摔向不遠處被害的青衣小婢。

吧唧,背後被人踩了一腳,林書玖悲摧落地與青衣小婢麵麵相對,一眼跌進小婢驚恐放大的雙瞳,微翹的鼻子擢進一塊糕點裏,絲絲甜香縈繞鼻間,多聞幾下腦袋暈暈乎乎,眼裏出現幻覺,對望的青衣小婢嘴角詭外地上翹浮出一絲陰冷笑意,放大的雙瞳開始扭曲淡出一圈圈血紅色蚊香圈,眼裏的恐懼慢慢透進心裏引起共鳴。

不好,催眠術!

雙眼一合,林書玖驚詫地暈過去。

“得手了,公子!”死去的青衣小婢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拿出一塊絲絹慢條斯理地擦著嘴邊的血跡,她的每一個動作輕柔細致,透出閨閣小姐的優雅。

“啊,詐屍了!”人群中有人尖叫,有人暈倒。

黑衣男子落地,不為所動冷冷地瞧了眼躺在地上的林書玖,頷首淡漠道:“嗯,把她帶走!”

“是,公子!”青衣小婢柔柔應話,隨意丟掉用過的絲絹,彎腰將人抱在懷中,起身瞧見虎蘭急奔而來,目露凶光大有搶人之意。

“麻煩!”青衣小婢顰眉,望向南宮邪輕聲道,“不等主子了!”

黑衣男子麵容一僵,俊秀的臉上立即降下霜雪,狹長冷眸寒氣凜然:“你想留下?”

青衣小婢搖頭,虎蘭已跑到身前,雙臂一伸要從她懷中1將人抱走,青衣小婢水袖輕拂,寧身追著黑衣男子身影而去,虎蘭被定住,眼睜睜地看著主子被人帶走。

“小蠻子?”見她被人帶走,白廉大怒,眸中止了笑痕,殺氣陡然加重,劍招越發凶殘快速,招招致命。

南宮邪淡定從容,不慌不忙見招拆招,一點也不擔心她被人抓走的事情。

“公子,要救她嗎?”海天覺得她被抓住有些不妥,濃眉緊鎖很為難。

藍月靜看向南宮邪,似乎不太在意王妃被劫,他又何須多管閑事:“回客棧!”

不救人?海天吃驚呆傻地張著嘴,隨即跟上公子腳步回客棧。

夜深人靜,蘇城陷入沉睡,街燈慢慢被熄滅隻留下三兩盞孤燈稀稀疏疏掛著,街上降下暗影,卻有一處依然熱鬧喧囂,蘇城的不夜深巷---青樓。

千嬌樓與醉紅樓望門而落,兩家也算鄰居卻總是看不對眼,掙錢掙女人,搶客人也是常事,事情鬧大兩家鴇娘也會帶著一群龜公、姑娘出門群毆彼此,誓要掙個輸贏。近日城中出了采花賊,又與青樓有關,官府盯得緊,生意一落千丈不怎麽景氣,上門一個客人也算大頭,兩家掙搶得更凶,碰上個衣著、長相不凡的貴客,大打出手也是必然。

南宮邪往深巷一站立即成了眾人眼裏的肥羊,看門的姑娘立即通報鴇娘,拉出樓裏最得意的紅牌出門搶人。

醉紅樓老鴇拉著紅牌牡丹紅眼殺出門,瞧見南宮邪後,老臉慘白頓住腳步,暗叫一聲倒黴。

這祖宗怎麽上門?難道是……

想起今夜上門討要丫環的女羅刹,鴇娘臉又白了三分,帶著樓裏紅牌向後倒退三步,拉著牡丹轉身跑進樓裏。

“媽媽這是……”牡丹瞧著南宮邪一表人才,衣著更是不凡,心中生喜,有意讓他成為裙下之臣。正要上前搭訕,卻被鴇娘拉進樓裏,心有不滿。

鴇娘怎麽會不明白牡丹的心思,隻是,這人已有正妻在旁,還是那樣的活鬼刹,招惹不得。

“牡丹,這位公子……”

“喲,公子第一次來吧?嗬嗬嗬……百合呀,好好替替媽媽伺候這位公子,酒水、小菜全免。”千嬌樓裏,鴇娘搖著粗腰拉著叫百合的紅牌姍姍來遲,被那一身神飆拖累了,慢人很多拍。

“公子,請隨百合來。”相對牡丹,百合人如其名,長相清秀如幽幽山澗靜放的蘭花不張揚,舉手投足間優雅從容,喜不深露,一雙水眸淡出淺淺笑痕,不濃不淡恰到好處,就連與南宮邪說話都溫文爾雅不帶半點青樓女子的妖魅,清淡如百合。

“媽媽,這男人我要了!”牡丹咬咬牙,十指緊握,如血丹蔻映著白嫩手心妖豔奪目,長長指甲擢紅手心。她最見不得千嬌樓的百合,明明都是青樓女子,同樣都是頭牌,為何獨有她能獨善其身不染纖塵,像朵從淤泥裏長出的蓮花留著那份高潔與清澈,這算什麽?

牡丹甩開鴇娘的手,柳腰輕擺搖出風情向南宮邪走去,美眸半啟露出魅惑,石榴般紅豔的朱唇輕勾透出豔色淺笑,輕啟紅唇露出編貝白牙,嬌嬌弱弱半是含羞半是撒嬌地說道:“既然是來青樓尋歡,何苦挑朵青澀白蓮?白蓮嘛,家中有朵就好。你說對嗎,公子?”

百合淡淡地看牡丹,目光頗有無奈。

她一露出這樣的表情,表示無意與牡丹掙搶。又要讓了?

鴇娘很不高興,提醒她這月收入的差況:“百合,別怪媽媽沒有提醒,你這月……”

百合麵容怔住,輕輕頷首:“媽媽不必多言,百合知道。公子,請隨我來。”

南宮邪點點頭,跟著百合進入千嬌樓。

牡丹咬牙,不想認輸,憑著一口怨氣衝上前,抓住南宮邪衣袖想要挽留。

她有此舉,驚嚇住醉紅樓的鴇娘,氣得千嬌樓的老鴇發怒。醉紅樓的姑娘太囂張了,入門的客人都敢搶。

大袖一挽,千嬌樓的鴇娘衝向對麵,一把揪住醉紅樓的鴇娘發起火:“千百鳳,別太過份,你家姑娘想男人想瘋,居然搶到老娘樓裏了!怎麽……”

碰,突然來的撞擊讓鴇娘閉上嘴,兩人不敢置信,愣愣地轉頭盯著被砸爛的左扇木門,碎木中躺著醉紅樓引以為傲的紅牌牡丹,她嘴裏帶血,人已經暈過去。那一摔不輕。

兩人同時打個寒顫,回頭看向不懂憐花惜玉的男人,一臉寒霜冷冷地轉身丟開百合走進千嬌樓。

這男人不是尋歡的!

“完了!”千嬌樓鴇娘臉色發白,放開死對頭化為一陣旋風刮進樓裏拯救她的鎮樓之寶。

“百合、百合……”鴇娘衝到二樓,瞧見百合立在門前並沒進屋,心中大喜,抓住百合雙肩上下仔細打量一遍,確定毫發無傷才鬆了口氣,一臉緊張地看向關上的門,“這是?”

“媽媽不用擔心,這位公子與人有約,辦完事就走。”百合風淡雲輕的說著,絲毫不見害怕,平淡的語調像談論天氣一樣自然。隨後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肅然道,“媽媽隻管收著,別讓人進屋打擾。”

鴇娘拿著銀票看清上麵的數額,驚色中有點暗喜,這才知道剛剛和進樓的公子是位貴客,就是舉止奇怪些,為人冷漠些……嗯,想當冷,像塊萬年不化的寒冰坨。

客人的喜好千奇百怪,隻要有錢,不妨礙她做生意就行!

“如此一切就交由百合。”鴇娘笑眯眯地收下銀票,甚為體貼地問,“可要備些小菜好酒?”

“不用!”百合搖頭,坐在門外放好的黃梨木椅中,拿起未看完的書繼續品味。

鴇娘怔了會兒,搖身下樓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屋內,南宮邪進門後,青衣小婢迎上前,恭敬地喚她一聲:“主子!”

南宮邪點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看向掛著紗帷問:“如何,問出些什麽?”

青衣小婢搖搖頭:“主子請稍等,公子正在對……”

該如何稱呼裏麵的女子?她是主子的正妻,卻又被主子懷疑身份,不惜讓公子千裏迢迢潛進南蠻調查。

“你來了。”青衣小婢正糾結時,黑衣公子從紗帷中走出,解了她的難處,讓她鬆了口氣。

“小五……”

“南宮邪,我還欠你三件事,不要叫我小五,我不是奴仆,你也不是主子。”黑衣公子很不喜歡另他蒙羞的稱呼,冷著臉坐到桌邊。

十年前,得南宮邪相助,關家才免了滅族之罪,這份重恩壓著關家族中每一個人,他那糊塗的老爹一卦書信將遊覽天下的他喚回家中,鎖了雙手送到鄴王府為仆報恩。一個十幾歲的小鬼,竟然讓他屈膝稱仆。最可氣的是,老爹一臉欣慰地說為他找了份好工作,有前途有發展。全是狗屁!

誰人不識關家幺子關蒼青,胸無大誌,寄誌山水美人,周遊列國追尋天下間最美的女子,這才該是他的大好前途,誰想入那臭氣熏天的朝堂!

好在南宮邪識趣,與他約定辦完十件事後放他自由,這些年,他被指使得團團轉,為那小子上刀下火海,每件事都危急重重、命懸一線,唯獨這件事輕鬆,調查女子的身份。

仔細想想,這名女還是第一個備受南宮邪關注的女子,身份自然麻煩得要死。

關蒼青有些興趣,借著眼角餘光瞧了眼南宮邪,果然他很在意裏麵的女子,表情都顯在臉上。或許……

關蒼青壞壞一笑,眸中不掩算計和得意。

通常公子露出這樣的笑,定是有人被利用算計。危機感讓青衣小婢麵容微有僵硬之色,掩,眼中情緒掩藏極好,從容上前,為兩人沏好茶,然後退到一邊,很自然地立在公子身後表明立場。

一個是主子,一個是公子,她從來都隻是關家的奴婢,該有的主子除了公子不再有他人,就算王爺也不行。

南宮邪並不在意,掀開紗帷往裏瞧,紗帷中有張紫檀雕花大床,床上捕著棉軟的錦被,上麵躺著被人劫走的林書玖,她合著雙眼,如扇睫羽投下淺色暗影,掩住她該有的憤怒。

她若是醒著,定會氣極敗壞的向他吼叫。

南宮邪淺笑,為他猜出她該有的表情而喜。一點也不像他,他察覺到心情的變化,眸中一冷,初雪瞬間掩住笑痕,眼神冰冷刺骨,一絲殺意劃過眸中,最後也沉進寒雪之中。

“如何,她說了什麽?”放下紗帷,折回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