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李小姐請留步
“李小姐請留步！”樓下有人說話，似乎有人想要上樓被護衛攔住。
“讓開，我有皇後的許可。”李雪蕊瞪了眼阻攔她的護衛，亮出皇後給她的金牌。
護衛看到金牌後，馬上開鎖打開門讓到一邊：“李小姐請！”
“嗯！”李雪蕊高傲地點點頭，帶著貼身婢女銀環進入遊樂閣，聞到屋裏的怪味後，嫌棄地拿出手絹捂住鼻子往樓上而去。
聽到有人上樓的腳聲，林書玖很慌張，匆忙收好人皮麵具，伸手在牆壁上抹一把塵灰塗在臉上，然後跳進床中捂好被子裝病。
“把門打開！”李雪蕊退到三步之外，讓身邊的銀環上前開門。
“是，小姐！”銀環慢慢推開已有破損的門，走進屋裏找到一張還算完好的椅子，拿出手絹仔細擦幹淨等著小姐來座。
李雪蕊仔細看著四周，發現此處和皇後說的一模一樣，破破爛爛無法讓人居住，屋裏全是一股發黴的怪味，刺鼻得很。不過，正好適合林書玖那個小賤人居住，她也隻配住這樣的屋子。
林書玖偷偷地撥開一絲細縫，瞧見李雪蕊後著鼻子走進屋裏，仔細看過四周後露出痛快的笑意，一看就是來找茬落井下石的嘴臉。
來得正好，她正好可以找些樂意調劑枯燥乏味的生活。
“誰……誰來了？”林書玖露出賊賊地笑，裝出病重虛弱的樣子，有氣無力地說話，“是啞娘嗎？”
李雪蕊聽到她半死不活的聲音，心裏樂開了花，心情愉悅地走到一邊，優雅地坐在銀環剛弄好的椅子上，刻薄地奚落她：“喲，鄴王妃這是怎麽了？說話有氣無力，像死豬一樣。”
“啊，是李姑娘呀。”林書玖在被子裏胡亂搗鼓幾下做好偽裝，然後虛弱地慢慢掀開被子，緩緩轉過身子看著李雪蕊，“我很開心你能來看我，雪蕊妹妹。”
她把妹妹二字提高音色，李雪蕊立即明白話裏的意思，她在暗示她成不了王妃，就算嫁給南宮邪也隻能作小，被她壓在下麵喚她一聲姐姐。
李雪蕊大怒，生氣地瞪著林書玖：“你得意什麽，真有本事就想想怎麽在半年之內懷上王爺的孩子。林書玖，你不過是比我早一步嫁給他而已，可那又如何，三年裏你並未得到他半點憐愛，不然，今日你也不會被皇後罰到遊樂閣禁足。”
這丫頭話雖毒，卻句句擢中重點，字字真實。林書玖被她說得心裏發酸，感到很委屈，忍不住想罵南宮邪。
見她不說話，李雪蕊更得意，說出更不留情，言詞更加刻薄犀利：“半後，我會嫁進鄴王府，王妃之位是我的，南宮邪也會是我的，而你，隻會是閻王殿中的孤魂！”
好囂張，能把殺人滅口之事說得如此公開直白，她不得不佩服李雪蕊的勇氣和惡毒。
“李姑娘，做人還是低調點。爭風吃醋不是什麽好事，而且你也挑錯了對像，這話你應該當成情話說給南宮邪聽，或許他會感動。你說給我聽隻會讓我更加提防你。”林書玖一邊說話，一邊下床穿鞋，黑黢黢的臉上看不到表情。
銀環心生警惕，立即擋在小姐身前，戒備地盯著她。
“銀環，退下！”李雪蕊美眸一沉，怒訴銀環，輕蔑地看著漸漸向她走來的林書玖，胸有成竹地說，“林書玖，你玩不過我的！”
“還沒開始玩呢，妹妹言之尚早吧！”林書玖突然靠近，伸手摸向李雪蕊白嫩嫩的小臉，邪氣地說，“知道我為什麽會被皇後禁足關在遊樂閣嗎？”
“滾開，肮髒的人！”李雪蕊一把推開林書玖，慌亂中摸向被摸過的臉，看到手指變黑後，氣極敗壞地吼著，“銀環，給她點教訓。”
銀環走上前，甩手摑林書玖巴掌被她攔下，眼裏跳過一點驚訝。剛剛那一巴掌帶著三分內力，她居然能接住，林家小姐不是不會武功嗎？
“銀環，你在幹什麽？”李雪蕊看到丫環被製住愣了下，以為是銀環沒有盡力，生氣地喊道，“不用留情，留她半條賤命就行。”
“妹妹，我勸你還是帶著她早點滾蛋比較好……”林書玖說話時抬起衣袖，露出紅豆長滿的手臂，不懷好意的說，“知道這是什麽嗎？天花，是會傳染的，你倆想留下來陪我嗎？”
“什麽，天花？”李雪蕊立刻臉色大變，丟了平日的高傲，轉身跑出屋外，匆忙下樓。
銀環更是慌張，一邊用衣袖擦著被林書玖抓住的手腕，一邊快速飛離屋子，不走樓梯，直接從二樓跳下去。
主仆二人高調而來倉皇而去，守樓的護衛被弄糊塗了，不明白樓上發生了何事，個個好奇地向樓上望，瞧見鄴王妃披頭散發立在樓欄前，黑呼呼的臉上露出一口白牙，眼裏全是得意，朝著跑走的主仆喊叫：“妹妹別跑呀，一個人很寂寞的，留下來陪陪我吧！”
敢找她茬，找死還差不多！
“無趣！”以為她們能多陪自己玩會兒呢！林書玖很失望，用衣袖隨意抹去塗在手上的朱砂，轉身回屋繼續研究毒經。
送走李雪蕊後，遊樂閣恢複平靜，啞娘結束花匠的活計拿著繡活回遊樂閣，上樓後看到一臉髒呼呼的林書玖，嚇了一跳，放下手裏的東西衝下樓，不久後端著一盆清水上樓，指著盆中的水比劃，示意她把臉洗幹淨。
林書玖和啞娘幾日相處後，覺得啞娘為人不錯，對她很好像姑姑一樣細心照顧她，對啞娘印象很好。啞娘的意思她明白，隻是，她的臉是個禍事，不想讓啞娘看到。
“啞娘，我臉上的東西是用來美白的，剛塗好的，要等半個時辰後才能洗掉。”林書玖露出一口白牙撒謊。
啞娘狐疑地看著她，半時才點點頭，指著清水比劃著告示她一會兒千萬別忘記。然後啞娘露出淡淡的笑，從花藍中拿出一雙千層鞋底往她腳上對比。
“這是要送給我的嗎？”林書玖很意外，高興地看著啞娘。
啞娘點點頭，指指一邊的凳子讓她坐下，然後脫掉她的鞋子，把沒做好的鞋底貼向她的腳板，大小剛好合適，啞娘滿意地點點頭，收回鞋底，拿出一張宣紙攤開，指著上麵的花款讓她挑選。
林書玖熱淚盈眶，激動地抱住啞娘。這是她來這個世界後第一個送她禮物的人，她很想珍惜和啞娘之間的緣分。
“啞娘，我以後改口叫你姑姑吧。”林書玖抹著眼淚拉住啞娘的手笑，“你真的很像的姑姑，給我很親切的感覺。”
啞娘搖搖頭，手指比劃著：不可以，王妃身份尊貴，奴婢不能高攀。
林書玖苦笑，指著野菊花樣說：“就它吧，簡單素雅，像姑姑一樣。”
啞娘受寵若驚，連忙搖搖頭示意她不可以這樣稱呼。林書玖固執地搖搖頭，歎了口氣，一臉哀怨地說：“我現在王妃，半年後就不是了，到那時就該你嫌棄我了。”
啞娘愣了下，然後用手勢問她為什麽。
“姑姑可知我與皇上做了什麽交易？”林書玖苦笑，雙手立在桌上捧著臉說，“皇上和皇後都不喜歡我，想讓李家小姐嫁給南宮邪為妃。說什麽三年無所出，那也得有人播種，就算我生了孩子，他們一樣還是會為南宮邪指婚。我和其她女子不一樣，一生一世隻想與一人同穴而葬，和人爭風吃醋有什麽意思。姑姑可知南宮邪得了怪病……”
怪病？她聞所未聞，難道是那件事……啞娘很緊張，看著林書玖焦急地比劃：邪兒他怎麽了，得了什麽怪病，嚴重嗎，找禦醫了嗎？
“姑姑？”啞娘表情很奇怪，看上去似乎很在意南宮邪。林書玖很意外，愕然地看著啞娘，她的手語一個也沒看懂。
得不到回答，啞娘很著急，激動地抓住林書玖的肩猛搖，快速地將同樣的手勢作了一遍又一遍。
林書玖能過啞娘的表情讀懂了她的意思：“別擔心，他沒事！”
啞娘不相信，一直望著她。林書玖給她肯定的眼神，心事重重地說：“姑姑知道南宮邪的事？”
啞娘頓了下，搖搖頭收了所有表情，拿起白色鞋麵穿好繡線開始繡牡丹。
她欲蓋彌彰的態度讓林書玖很在意，細細思考後想出法子套啞娘的話：“姑姑，有件事對我很重要，對南宮邪更重要。我和皇上約定半年之內治好南宮邪的臆病，半年之期很快的，若在半年之內我沒醫好他，保不住王妃之位是其次，重要的是皇上失望後有可能賜我一死。姑姑，幫幫我，你也不想南宮邪一輩懼怕碰觸女子，就此而絕後。”
果然是當年那年事對邪兒造成了傷害！姐姐，我對不起你！啞娘心神不寧，繡針紮傷手指，輕輕小傷讓她痛哭流涕，想起十幾年前的事情。
有反應，她果然知道南宮邪的事情。林書玖心裏有點激動，看到啞娘哭了，眸中隱忍著痛楚，知道她想起了另她痛苦的事情，關於南宮邪的。
打鐵要趁熱，林書玖繼續勸說啞娘：“姑姑，相信我，我有辦法醫好南宮邪。隻是……我需要知道他的過去，越詳細越好，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讓他變成現在這樣懼怕女子，有因才有果，我要知道前因才能解開他心裏結。”
不要說，我不什麽都不知道，我不想聽！啞娘突然失控，一把推開林書玖，哭著跑出去。
事情搞砸了嗎？看著啞娘倉皇而逃的身影，林書玖心情變得沉重起來，目光落在啞娘落下的藍子有種負罪感和內疚。
是她急躁了，沒有考慮到啞娘的感受。
“錚錚淙淙……”正煩躁時，忽聞樓下有人彈琴，湊的是高山流水。林書玖一臉綠色兒，滿眼陰鬱，順過一邊的花瓶走到門邊，看也不看一眼，直接砸了出去。
“哐啷”一聲破響，樓下傳來女子的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