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此少年
洛茗稚嫩的麵龐上竟然出現劇烈的情緒波動，但他的聲音卻細若蚊蠅，道:“因為這樣，應該就能把洛晨的病治好吧。”說完，他像是泄了氣一樣，看起來很低落，畢竟隻是個孩子。
洛晨，洛天殤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因為她是洛茗的親妹妹，也是一個連他都感到束手無策的奇異女孩。洛晨出生在八年前星隕王朝的一個雪夜，那夜，雪下的格外大，夜空深邃的似幽穀深潭一般。漫天大雪紛紛落下，有幾片雪花，就落在洛楓那緊鎖的眉頭之間。
在洛晨出生的那一刻，連老家主都被驚動了，原因是洛楓在觀其根骨時竟發現其體內竟有靈氣存在，雖然微弱但也足以驚世。因為習武之人隻有在達到可以修煉的年歲後才能凝聚出靈氣，而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體內竟是有靈氣的存在，怎能讓人不驚。
但很快便讓洛楓失望的是，洛晨體內雖有靈氣，但卻是一團死氣，這說明這個孩子以後便是不能夠修煉了，從此也將與這條路無緣，成為一個廢人。像是高空跌入低穀，這個消息讓洛家的高層心情都很沉重。因為，就連洛楓最終請出了洛天殤都是無用，這位已經活了數百年的大人物在觀察一番後，竟是搖了搖頭，道出了一語，將洛楓驚的不輕。“這孩子體內有古怪，我竟然看不透她。”
洛晨今年八歲，按常理說，別人家的孩子都已經開始修煉了，但她卻是不僅連靈氣都無法凝聚出來，而身體自出生起到現在都一直差的很。這些年可急壞了洛楓，用盡了全部的手段，甚至去藥穀請來了神醫，都是沒能將其醫治好。
“縱然出生的時候體內有多麽非凡，但無法像尋常人一樣修煉，那便與廢人無異。”洛天殤聲音冷淡，隻留下了這一句話，便不再留意洛晨了。洛家需要的是練武的奇才，而不是廢人。現實便是如此，強者稱尊，弱者臣服，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你今後的成就，並不會在意你曾經是什麽樣子。就像洛茗，如果他沒有特殊的體質，怕是洛天殤根本都不會和他說一句話，甚至一個字。
這時，洛天殤將心緒收回，他看到洛茗攥緊了拳頭，雖然心情很低落，但眼神異常堅定，那清澈的眸子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饒是以洛天殤的心性，那萬古不化的冰冷麵容上，也是浮現出複雜之色，因為他發現，少年那眸中的光彩曾經也閃爍在他的眼眸中，仔細回想，竟如此的相仿。
洛天殤神色複雜，盯著洛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這一時間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但沒過多久，他麵容之上便恢複了平靜。
“過來，讓我看看你體內的靈氣最近有多少提升。”洛天殤背負雙手，淡然開口道。
洛茗聞言剛欲起身，卻是因為方才受的傷實在太重了，一時間，連起身都是有些困難，不禁皺起了眉頭。
洛天殤見狀，手掌輕描淡寫的一招，便是劃出一道璀璨奪目的藍光，仔細感應，這藍光中竟蘊藏有磅礴的生命之力。一瞬間而已，兩人腳下，原本枯死的花草全部有了生機，泛動奇異的光澤，飛快的生長起來。而這道藍光也是衝去了洛茗的體內，消失不見。僅僅是數個呼吸的時間，洛茗身上的傷口竟然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愈合著，最後徹底痊愈，連疤痕也沒有留下。
“師父的《水皇歸元秘法》怕是已經到修煉到登峰造極的境界了吧！”洛茗心中一凜，有些吃驚。
他之前所進行的訓練雖然刻苦，並且經常受傷，但大多都是輕傷，遠沒有這一次這般嚴重，險些葬身於虎口之下。他雖然知道洛天殤修有這部功法，但也是頭一回體驗到其中的神異之性。
所謂《水皇歸元秘法》是一種治愈性的功法，修煉此法不僅可以為自身療傷，同樣也可以為他人治療，效果是相同的。這是一部比之佛門的《九天十地涅槃經》還要玄奧的功法，一但修煉至大成，可生死人肉白骨，即便是奄奄一息的人，隻要神識沒有分裂，也能起死回生，堪比神丹妙藥。
但據洛天殤所說，這並不是他所創的功法，而是一位無上的人物留給他的，曾經一座輝煌古國的無上帝王。
“小境界九級，看來你最近有所突破，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一些。”洛天殤淡淡的聲音傳來。他長身玉立，眸光深邃，麵容上並沒有因洛茗有進步而出現其它的情緒。
一般來說，習武之人隻要開始修煉，體內便是能凝聚出靈氣來，而評定一個人的強弱之分，便是以體內靈氣的濃鬱程度來衡量的。小境界便是修煉者的第一個階段，共劃分為一到九級，合稱為小境界。
不過這個境界隻是武者的起步而已，做到的也隻有強身健體的效果，與自身的天賦無關。即便你的資質再差，也可以將這個境界修成大圓滿，而不同的，隻是所需要的時間而已。小境界再向上，便是靈級。隻有當到達這個階級時，才可以被稱作為一位真正意義上的武者。到那個時候，便可以調動出體內所有的靈氣來，能夠運用自如。而且不僅可以將靈氣外放，用以攻擊對手，有些功法還可以將靈氣調出體內，用以防身。
“你心中一定在想，我為什麽沒有誇讚你吧？你要知道，世界之大，天縱奇才比比皆是，有許多同你年歲相仿的人，怕是要在幾年前就已經達到這個境界了。想要超脫出去，今後能夠傲視同輩人，那你便要付出十倍的努力。”洛天殤冷淡的開口。
“我知道了，師父。”洛茗衣衫襤褸，消瘦的身軀在寒風的吹襲下瑟瑟發抖著，讓但眼眸清澈而明亮，有熾盛的光芒閃爍。
“當你無法守護你所在意的人的時候，當你一直堅定的信念受到衝擊的時候。你，也許會變強，比任何時候都要強。”洛天殤淡然的說道。
不過洛茗聽到耳中卻是雲裏霧裏的，他並不懂洛天殤在說些什麽，話語中又有怎樣的含義。他隻是點了點頭，恩了一聲，便不再去想了。但在那許多年以後，他才明白，才真正的體會到，洛天殤的背影，為何比這茫茫群山還要寂寥。
見到洛茗那一臉茫然的樣子，洛天殤隻是搖了搖頭，道：“我相信，以後你會明白的。”
接著他似想起了什麽，又道：“你若是能夠通過我明日安排給你的考驗，我便將我所掌有的兩種至高絕學，《帝天凝元秘法》與《水皇歸元秘法》傳授於你！”
洛茗聞言頓時激動無比，那清澈的眸子中閃爍著亮光，他聲音發顫，問道:“這是真的嗎，師父？”
但隨即他又小聲的說道:“那明天的考驗一定很難通過吧？”
“洛天殤見狀卻是道:“怎麽，你怕了？認為自己沒有這個能力？”
洛茗急忙搖頭，道:“不是的，師父，我是怕我不能完成這場考驗。”雖然洛茗無比渴望的想要得到這兩部功法，但想到光是今日的訓練便差點讓他葬身於虎口之下，那明日的考驗其難度絕對會提升不止一個檔次！
“你不是說要超越我嗎？還是說你在撒謊。”洛天殤見他突然沉默了下來，冷淡的撇了他一眼。
洛茗聞言削瘦的身軀微微一顫，緩緩開口道:“明白了，我會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