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虛神光、映天宇

洛茗感覺眼前一片昏暗，身側狂風呼嘯而過，耳邊是陳子韓刺耳的笑聲。看到自己的組人一個又一個的倒下，他卻無能為力。那些鮮活的麵孔，曾經一起修煉過，歡樂過，親切的叫他洛茗哥。一想到這裏，便是心如刀絞。

“你們，都要死！”洛茗大吼。他不住的顫抖，滿身是血，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隻能獨自舔舐傷口。

“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不自量力。不過你不要急，你很快便會去與他們團聚了。”陳子韓有些憐憫的看著發狂的洛茗。

“哼，得罪了陳家，這便是下場。”一人冷笑。然而，在下一刻，他的表情便凝固了，眼睛睜的很大。隻見洛茗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著。而且，他的身體中竟有一股莫名的狂暴力量欲衝出體內。

“啊！”洛茗大吼，頭痛欲裂，他雙目滴血，體外靈氣暴漲，竟化成了血紅色。

“不，這不可能！”陳子韓目露懼色，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他明明隻有小境界的實力啊！”在這一刻，他脊背骨冒寒氣，感覺在麵對一尊魔王般。

“這，這是怎麽回事？”陳家的弟子全都懵了，不明所以。很快，他們便雙腿發軟，竟是直接跪倒下去，以頭觸地。這是一種靈魂上的威壓，讓人難以抗拒，像是螻蟻在麵對巨龍一般，在其麵前，隻能匍匐。

“去死！”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傳來，宛若來自九幽地獄般。陳子韓聽到耳中卻是如遭雷擊，噴出一口鮮血。直接倒飛了出去，肋骨都斷了好幾根。

殺！此刻的洛茗像是入魔了一般，猩紅的眼眸仿佛要滴出血來，隻見他隻向前邁了出一步，便出現在了陳子韓的麵前。

“別，別殺我！”陳子韓大喊，不住的顫抖，衣袍都被汗水打濕了，向後連滾帶爬，哪還有方才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猶記得，他曾出言滅殺洛茗如碾死螻蟻般容易，可誰知，現在雙方的位置完全調換了過來。速度之快，令眾人膛目結舌。

洛茗無比滲人的血眸緊緊的盯著陳子韓，眼中隻有無窮無盡的殺意彌漫開來，讓人遍體生寒，軀體簌簌發抖。驀的，隻見他抬起右腿，仿佛有千斤重，一腳踏下，陳子韓直接被踏碎了，身體四分五裂，化成一灘血泥，這種場麵觸目驚心，太過驚人。陳家的眾弟子猶如遭受五雷轟頂，這可是陳家的一位決定高手，實力達到了駭人聽聞的靈境大圓，在整座北辰城也算是一位數一數二的大人物了，但此刻，他卻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便被洛茗一腳塌碎了，像是踩死一隻螞蟻般容易，眉頭都不眨一下。

轟！突然，洛茗仰天長嘯，震動的大地都在搖動，他黑發狂舞，肌膚上暴起的青筋像是小蛇般蜿蜒，密密麻麻。此刻的他哪裏還像是一個人類，說是一頭人形凶獸也不為過。

“怪物......”眾人聲音發顫，隻吐出這兩個字來，他們隻能用這個詞語來形容此刻的洛茗。

接下來，洛茗雙目迸濺出兩道血芒，掃向跪伏在地的陳家眾弟子。一瞬間而已，他們的身軀便全都爆碎，鮮血迸濺出很高，屍骨無存。同一時間，煞氣席卷天上地下，四周的幾座山嶽全部龜裂，出現了道道裂痕，就連天際中的雲朵都被震的潰散了。

吼！場地中所有的人全部斃命，洛茗像是失去了攻擊的目標般，狀若野獸，在嘶吼，咆哮。他看起來很痛苦，完全失去了理智，腦海中隻有無窮無盡的殺戮。同時，他的身後浮現出一道可怖的場景，這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白骨森森，無盡的屍骸漂浮在海麵之上，天空中，血雨滂沱，鬼哭神嚎，仿佛有億萬生靈在哭泣，哀嚎，場麵極為驚悚。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洛茗身體上紅芒逐漸黯淡下去，眸子也恢複成了正常的顏色，而那屍山血海的異象早已消失不見。最終，他一身的血氣，確切的說應該是魔氣，盡數潰散掉。而後緩緩的栽倒在地，竟是昏迷了過去，不醒人事。

呼。寒風凜冽，呼嘯而過。山穀內滿目蒼夷，地麵上被鮮血染紅，刺鼻的血腥味彌漫，讓人聞之欲嘔。沒有任何人能夠想到，這一切竟都是一位隻有十五歲的少年所做，他化身一尊魔王在這裏大開殺戒，將此處化作了一片死地。一尊靈境的絕頂高手隕落了，他的血灑滿了這片土地。不出意外的話，這片地帶恐怕百年之內都將會寸草不生。

沒過多久，遠處的天際中，一道人影破空而來，速度快到驚人，僅一瞬間而已便撕開了虛空，一步便邁進了攀雲峰。這是一個老者，發須皆白，眸光熠熠，頭戴青金三重冠，身著一襲灰色的道袍，頗有一種得道仙人的氣韻。

“老夫近年來遊曆星隕，就是為了找尋到你，剛才的氣息果真沒錯，和十五年前的那道極為相似，錯不了！”老者神色很激動，他身立於虛空之中，眸露精芒，盯著洛茗看個不停。

緊接著，他直接探出一隻大手，迎風暴漲，竟比山嶽都要大，朝洛茗抓了下去，想要將他拘走。

嗡！就在這時，一道秩序神鏈射來，綻放滔天的神芒，宛若天地間的永恒之光，直接洞穿了這條法則之力所凝形而成的手臂，像是漏了氣的球般，逐漸幹癟下去，最終消散於天空之中。

“什麽人？”老者大驚失色，他不相信當世除卻傳說中的那幾位大人物還有帝王外，能有人能這般輕易的化解他的法則之力。

“這是我的弟子，你不能碰他。”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響徹天際，這像是從天界降下的神音，絲絲縷縷，竟有如鋼針般射入老者的腦海中。他隻覺得通體冰寒，神識都要被刺穿了。

天空中，一個男子出現，英姿勃發，黑袍獵獵，像是一尊天神般。他在虛空中邁步，不緊不慢，每一腳踏下都有法則漣漪出現，擴散開來。而且，在他的頭頂上方懸著一麵寶鏡，綻放出青，白，藍，紫，紅，五種神芒，交相輝映，垂落下萬道的瑞霞。

“洛天殤，你還活著！？”老者大喊，麵露驚色，蹭蹭蹭的後退幾步。

洛天殤依舊向前邁步，眸綻冷電，虛空都在塌陷。片刻後，他冷漠的開口，道：“天羅子，這個少年是我的弟子，你不能碰它！”

天羅子感覺渾身僵硬，感覺神識仿若被千萬根鋼針紮入一樣。當下急忙大呼：“大人，請收回神通，不要再催動太虛神鏡了！我無意冒犯，不知道這名少年是你的弟子。”

洛天殤聞言並沒有繼續發難，他心念一動，那麵可傷人神識的寶鏡不見，而後他淡然道：“天羅子，一別百餘年，你倒是也老了。”

“歲月不饒人，我苦心修行，但仍是沒有破入那一境界，倒是大人你，想當初名動中州時便仿若神人轉世般，百年時間已過，你卻並未變老，還是一如既往的年輕，我能感覺到你早已踏入那個境界了！”

此時的天羅子見洛天殤沒有再對他出手，心中也是放鬆下來，趕忙開口應道。因為在他的眼中，洛天殤便是像神祗一般的存在，在百餘年前是，現在依舊如此。猶記得當初在中州的青炎古國，那一襲蕭蕭白衣，當真是冠絕天下。手中的曲水流觴寶劍劃動間，整座古國都為之顫抖。這世間，也許隻有幽帝能比他強上一分吧！

天羅子看著立身於虛空中的洛天殤，無比恭敬。畢竟這是一尊神祗般的人物，值得他仰望一生。

片刻後，洛天殤看了一眼天羅子，淡淡道：“以後不必叫我大人，你我本資質相仿，不過是我比你先有所頓悟，邁出了一步而已。你若有朝一日能斬盡心魔，說不定也會登臨絕巔。這世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是......我心中明了了，這就離開星隕”天羅子情緒很激動，他朝洛天殤拱手，而後撕開虛空，破空而去。

“是我大意了，看來還要加持幾道封印。”洛天殤看著昏迷不醒的洛茗，幽幽一歎，神色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