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虧欠
…
這裏是一個極為偏僻的地。
房屋,徘徊於高聳直立的山巒底下,唯一的一條通道被草木茂盛的樹林遮掩住,如果不注意看的話,不會發現這原來是條通往裏麵的道路。
的確,小路被許多長出來的植被遮擋住它原本的行樣,這些植被當中有我鍾愛的水仙花。
是的,好多好多的水仙,滿山遍地,都是。
我從來不知道水仙花能在這個冬幕的季節盛開得這麽漂亮...
它們像是在寒冷的冬季已經沉睡了好久好久般,如今一個一個白色的小花瓣都紛紛伸長了懶腰,愜意地展開怒放。
其實水仙花並不特別,我奶奶曾告訴過我,她們年輕的時候都是叫它蔥花,因為它長像確實像大蔥…
申兒告訴我,在這裏,這種花並不喊為“水仙”,而是擁有著另有一個美麗的名字---“淩波仙子”。
從申兒的口中我知曉了:淩波仙子是彐朝的朝花,因為彐朝氣候適度,所以一年四季隨處可見到它,而它,也被彐朝的百姓視為吉祥物,供奉家中,把它的花樣,雕刻在家中的器材上麵,以祈求平安,風調雨順。
難怪,上次在彐靳府裏時,他的女樸們給我準備的水仙花瓣,那個時候我還疑惑它怎麽會在陽春三月這個季節出現!
也正因如此,在於府時,我發現府裏的刻物大都是各形各樣的水仙花圖案,當時著實讓我詫異不止!原來,水仙,不,是淩波仙子在這裏是受到尊仰的…
而,至於申兒怎麽會找到這個如畫般美麗的避難所,我問過她,她含糊回答:源於之前常常跟隨於老爺、於夫人來到這裏與世隔絕的地,修養隱居,所以才對這裏熟悉。
那麽,也正是說,恰好於老爺、於夫人之前時常出入這裏,以至於現在房子裏該有的物資(麵食、蔬菜)一切俱全。
而,申兒告訴我,在我們第一次逃命時,她沒帶我來到這個地方避難,是因為她認為我們會安全逃出彐朝。
聽罷申兒的一番講訴,我終於是放下了警惕,暫時借此寶地安定下來。
這裏,到是過得清閑,飯飽觀景,異常愜意。
可是,我卻沒有這個心情…
我一直在想著彐靳的傷…
每當獨自一人時,我的腦海裏就像是電影段子般,不段重複彐靳最後看我的眼神…
我知道,這個人,已經深刻在我心底,最深處…
不過,這不是愛,隻是一種虧欠的自責…
因為他兩次的舍命出手相救,都是因起在我先…
是夜,月明星稀,我又獨自一人坐在外頭,聆聽著周圍的安寧靜謐,回想著彐靳的事。
“小姐,這裏天涼雨露多,回屋去吧。”
我的肩上,多了一件披風。
“申兒,你有過朋友嗎?刻苦銘心的朋友…”
我的手,緊了緊肩上的披風,問身後的申兒…
“申兒自小父母雙亡,全仗老爺心地善良,不棄申兒的卑微收於府中,其實說是奴俾,申兒卻比其她人幸運多了,老爺和夫人把申兒當親人看待,待申兒如女兒,陪同小姐一起成長,最熟悉,唯一的朋友就是小姐…”
申兒悠然說道,好像在訴說一件美好的事,她的臉上乏出淡淡的亮光,眼神閃爍不停。
申兒與我相處這段時日,這是我頭一次看見她出自內心的動容,和流露而出的微笑…
申兒,漸漸地也習慣了我的不拘小節,她在我麵前除了仍然稱呼我為“小姐”之外,都不再如同奴婢與主人之間的恭敬…
我想,申兒以前或許把於梓煙當朋友、親人,而於梓煙並不那樣對待她,或許,古代真的就不存在所謂平等…
我轉過身,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堅定地道:
“我會是你的朋友,一起逃難的朋友…”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是不是很煽情,我隻知道眼前的女孩,是一個和我一樣失去雙親的孤兒,我比她要幸運得多,我還有疼我、愛我的奶奶…
“小姐…”
她的聲音啞然,卻沒掉眼淚。
她是可憐的,不,似乎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可憐的。沒有一個人隻有擁有,沒有失去;沒有一個人隻有希望,沒有失望…
“申兒,你說…我們會逃出去嗎…”
其實,我問的是自己,能回得去嗎?
關於莫名來到這裏的原因還沒有機會探索出來,就死了,就連魂魄也回不去了...
“小姐不用擔心,申兒這些天已經安排了一個轎夫,他是老爺生前其中一個店鋪的管理人,於府敗了以後,這個人去給彐朝當今一個王爺做轎夫,這幾天正好王爺不在,他可以幫小姐出城,隻要王爺的轎在,城門再怎麽嚴,也讓出城門的!”
申兒振振有詞地,安撫我。
“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如果,讓這個王爺發現自己的坐轎被人利用抬出城,到時怕是不止我一條人的命…
我也矛盾著,不出城,或許申兒的命也會搭上;如果出了城,我今後恐怕難以再入得了彐朝…
“小姐,申兒知道這個辦法很危險,但是目前申兒實在是想不到其它辦法了,跟老爺生前打過交道的人,現在都避得遠遠的,實在…”
申兒皺緊了眉頭,為難地說,我知道這個可能也是她唯一想到的發子了。
究竟,於梓煙犯了什麽罪?或者惹到太子有很嚴重?鬧到要殺人滅口…
於梓煙,又在什麽地方?她出現,我就可以不用被當做是她,頂替她的一切…
“什麽時候?”
我問。
“明天一早,那時出城進城的人多,城門官兵一看是王爺的坐轎也不會過問的…”
申兒說。
明天,明天我就離開這裏,遠去西域了…
可是心裏卻是牽掛著彐靳,以後,還會見麵嗎?
“申兒,你能幫我一件事嗎?”
我問。
“有什麽事情小姐盡管吩咐,申兒定極力完成…”
她看著我,眼神堅定。
“我想讓你現在去彐靳公子府上看看,如果可以的話幫我打探靳公子他傷勢好了沒…”
我道出心底的思緒。
“申兒現在就去,小姐就在這裏等著申兒的好消息吧!”
說完,轉身,順著隱秘的小路而出…
申兒被支開了,我現在有兩條路選擇:一個趁著現在沒人逃跑,結果是我可能會隨時沒命,申兒也會一直一直地尋找我;一個是不逃跑,等候申兒的消息,得知彐靳境況後安心離開彐朝,將來有機會再回來研究回去的途徑…
反複思想鬥爭,終,我選擇留下,等候申兒。
我不可以為了自己的私利而棄申兒不顧,且,我怎麽有種背負於家仇恨的感覺。
是我慢慢把我當成了於梓煙?還是隨處可存的追殺,把我與於家的仇恨連在了一起?
開始厭倦,我的多情…
如果,我有足夠的冷血,淡漠…
如果,事不關己…
夜晚微寒的冷風掠過我滿是靜寂的身子,彷徨如我洶湧澎湃的思緒,寧靜又躁動的心…
X
清晨時候,申兒歸來。
我一夜沒睡,等候她。
屋子的門輕叩,接著擱然打開,不待我去開門,申兒已經走進屋子裏,她的靜默不語,眼神古怪,嚇了我一跳…
“申兒,你怎麽了?”
抓住她的胳膊,我著急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小姐…”
還沒恍過神來,她叫了我一聲,她的目光有我看不透的東西,似乎有著什麽事情在隱瞞…
“申兒,是不是彐靳,他…”
我的聲音在顫抖,猛抓住她的手也因心裏的恐懼而抖動。
“小姐,彐靳公子的府上已經被封閉,聽說…裏麵死了人…”
許久,申兒說出實話,而她的話著實把我震驚得頭發暈,全身僵硬,冷汗滲滲不斷從後背湧起,那是一種刺骨的寒意…
“彐靳…彐靳…死了…”
久久,我口中喃喃,我的思緒一片空白,我的腳步倉惶得站不穩。
“不!小姐你冷靜!不是靳公子死了,而是,府裏的人遭江湖道上的人殺害,靳公子有可能還活著!小姐!”
申兒看到我快要站不穩,扶助我的身子,急忙說。
“你說什麽?!江湖…江湖…一定是太子幹的事!一定是這樣的!”
申兒的話讓我一下子醒悟過來,是了!定是那個穆管製幹的,而穆管製正是奉太子的命追尋於梓煙!
“小姐…”
申兒欲言又止,隻是注視著我,她已經恢複了原本的冷靜。
“申兒,明天我不能走!因我而牽連無辜的生命,我不能棄之不管,一走了之!”
再次抓緊她的胳膊,我鐵下心,堅定地說。
“小姐回要去太子府嗎?”
申兒終擔心地問。
“不,我們先找到彐靳,再做打算!”
打定主意的我,已經沒有剛才的那般恐懼與失落,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彐靳沒死!
我堅信。
殺雞儆猴,不是嗎,既然是太子下的手,那他就隻是以封彐靳的府來引誘我主動找到他,太子是個聰明之人,他已認定了我會回到他身邊!
可是他不知道,我不是於梓煙,我是水仙,即便為了救命之恩,更實際說是為了友情,在我心底,彐靳已算做我的朋友!
(嗓子異常疼痛,吃藥沒見好轉,各位,我說話的嗓音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