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女初長成

就在這平淡無奇中，時光匆匆逝去五年。

五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

未央已經由一個帶著稚氣的女孩子長成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她不是名貴的牡丹芍藥，卻更似那淩寒的梅，曠野的菊，清新淡雅；她不是雍容華貴之姿、傾國傾城之貌，卻俏麗多姿，清新脫俗。

雲澈也由一個毛頭小子長成英俊的男子，隻還有一年便是他的弱冠之年。

隻是雲軒還在一如既往的追查著殺害父親的凶手，終究沒有結果。

早早的未央去了楚夫人的房間請安。自從成了楚王府的郡主之後，這成了未央每天必做的一件事，風雨無阻。

“孩子，今年你都十五了，是你的及笄之年，娘親想好好給你慶祝一番，你看如何？”楚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拉著未央坐在矮榻上。

“娘親，未央惶恐，我想就我們一家人在一起聊聊天罷了，不要這麽鋪張浪費了吧！”未央微笑著看著楚夫人。

“傻孩子，及笄之後娘親就要給你尋個好人家了，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生，但是這幾年以來我一直當親生的對待你，你的終身大事娘親也想讓你自己選個喜歡的人呢！及笄的時候讓你大哥二哥叫些人過來，你偷偷的選選可好？”楚夫人撫摸著未央的手。

“娘親，你逗未央了。未央還小，未央還不想嫁，未央想一直陪著娘親。”未央紮在楚夫人的懷裏撒著嬌。怎麽能嫁？從他說帶她回家的時候她的心就交給他了，怎能嫁呢？

“誰要嫁人了，娘親？”人未到先聽到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

“二哥，你來了。”未央看著雲澈打了聲招呼。

“娘親，你要把未央嫁出去了？我和大哥可沒想讓她這麽早嫁人。難得有個妹子，家裏顯得溫馨點，你真舍得這麽早就把她嫁出去了？”雲澈微微皺眉。五年的時間已經把當年那個略顯稚嫩的孩子雕刻的有棱有角，劍眉星目與雲軒有著八分相似，高大挺拔的身材更顯得未央的嬌小。

“娘親，你看，二哥也不希望未央早嫁呢！未央就想一輩子陪著娘親。”

“好好好，娘親就再留我們未央兩年。這兩年你可以找自己喜歡的人，然後告訴娘親，娘親會為你做主的。”五年的相處，楚夫人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也是真的想為她討個好婆家。

看著楚夫人慈愛的目光，未央有一刹那的恍惚。如果是娘親的話會不會這麽對自己說，告訴自己可以自己選喜歡的人呢？五年了，午夜夢回的時候還是滿眼的血腥。放任自己五年沒有尋找，現在卻越發的想要找到他們。

“娘，柳姑娘回來了。”雲澈轉頭看著楚夫人淡淡的說。

未央睜大了眼睛。從沒有聽到誰說起過柳姑娘，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她含笑轉頭看著雲澈：“二哥，柳姑娘是何人？未央可曾見過？”

“未央還不知道吧，柳姑娘是大哥的心上人呢！前些年因為一些事情離開了一段時間，這些以後告訴你。娘，柳姑娘回來了是不是大哥也要成親了？”雲澈拿著丫鬟上的茶，輕抿了一口。

“這些自然要看你大哥怎麽個打算了。如果他和柳姑娘沒有意見，自然是要成親的。”

聽著這些話，未央的心漸漸的墜入穀底。其實早就該想到的，這樣出眾的人兒怎麽可能沒有喜歡的人呢？隻是一直以來自己享受著他的寵愛不願意相信罷了。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呢，才能享受他的愛？那麽自己呢？自己要怎麽辦？忽然間，未央覺得剛才真應該答應義母辦個及笄的宴會，這樣才能讓自己不會整天麵對相愛的兩個人的恩愛。

好傻嗬！可是誰能說我傻呢？愛了就是愛了，與其他的無關嗬。隻是我的心好痛好痛，痛的不能呼吸。

“怎麽了未央，不舒服麽？”雲澈看著未央蒼白的臉，關心的說，“還是二哥送你回房吧！”

遣退了下人和二哥，未央躺在床上就那麽呆呆地望著。這恐怕是自己最最難忘的及笄之禮了。心痛得碎掉了。以為自己的一生一世從他說“和我回家開始”就糾纏在一起了，卻原來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為了求取那一場刻骨銘心的相遇，我把自己當成是未央，可是換來的是自己的粉身碎骨。

後悔麽？如果時光倒流，再過一次，自己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愛上他，任憑現在的粉身碎骨。

楚夫人操持著給未央一個及笄之禮。楚夫人送了未央八支紫羅蘭色的玉簪，這八支玉簪是楚夫人出嫁之時所佩戴之物，本打算送給兩個兒媳婦的，有了未央這個幹女兒也就將這送給了未央。

雲軒送給未央的是一把鑲著兩顆紅色貓眼的匕首。大概三寸的長度，成月牙形。據說這個是雲軒的師傅煉製的，因著雲軒喜歡就送了他，寶石是雲軒打算送未央的時候鑲上去的。

雲澈送的卻是一個墨玉同心結。未央問他為什麽的時候，他笑著說她以後就會明白。

同時雲軒送了未央兩根銀色絲帶，是代柳姑娘送的。據說這兩根絲帶是用天蠶絲織就而成，迄今為止天下一共八根。

未央看著手中珍稀之物，又送還給雲軒：“大哥，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替我還給柳姑娘吧！”其實心裏是清楚的，怎麽能收呢？隻會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所愛非人罷了。

雲軒硬是塞回她的手中：“放心，既然給你必然你是值得的。說什麽貴重不貴重呢？我的小妹天下隻有這麽一個！”

未央在心中腹誹，不過是個贗品罷了。最後到底還是收下了這兩根絲帶。

未央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