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沈雪凝（中）

王媽媽登上早就在大廳設置好的高台，朝著台下以及二樓包房的客人微微施禮：“今晚使我們百花樓的第一花魁也是這百花樓的老板沈雪凝登台獻藝的日子，沈老板說今晚如果有人能對上他的題目就能成為他的入幕之賓。如果今天有人想一睹嬌顏的公子老爺們，一定要等著我們老板的題目。開始吧！”

高台上紅氈鋪地，在王媽媽一聲“開始”之後四周垂下粉紅的薄紗，一個嬌俏的人影從天而降，懷中抱著琵琶。因為輕紗的遮擋，看不到女子的容顏，隻是一頭青絲隨著起舞的人兒四散飛舞投在輕紗上斑斑駁駁的影子。

手指靈活的在琵琶上飛舞，腳下也沒有一刻的停歇，旋轉、奔騰、跳躍，如精靈一般隱去了真實的麵貌之後留給大家一種朦朧的美感。懷中的琵琶有時也隨著起舞的身影翻飛，隻是曲子一直未斷。

她旋轉升空，似是臨空而去的仙子；輾轉落下，腳尖輕輕點地緊跟著又旋了開去，雙腿劈開，上身後仰側著平推開去又反彈著琵琶飛落，輾轉飛旋看花了台下包間一眾人的眼。

未央隻讚了一句“好琵琶”便緊緊的盯著起起落落的人兒似是要看穿輕紗看清這嬌俏人兒的真顏。

曲停舞歇之後，王媽媽笑著上前：“我家沈老板獻藝已畢，現在老身代我家沈老板把考題給大家，能讓沈老板點頭的自是可以隨著她去四樓的雅間一敘。”

下邊的人一聽這話都炸開了鍋，大家都吵吵嚷嚷的讓王媽媽快點開始，別耽誤了大家的時間。王媽媽朝著下麵擺了擺手，笑著說：“大家別急，聽我說完題目之後大家把答案寫在紙上會有人過去收過來的。題目是這樣的：五百裏滇池，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看：東驤神駿；西翥靈儀；北走蜿蜒；南翔縞素。高人韻士，何妨選勝登臨。趁蟹嶼螺州，梳襄就風鬟霧鬢。更頻天葦地，點綴些翠羽丹霞。莫辜負：四周香稻；萬頃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楊柳。請在座的各位對出下聯。”

“這是我在各國遊曆的時候偶然聽到的對聯，感覺甚好拿來與大家一同欣賞，各位不要妄自菲薄，所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沈雪凝在此恭候各位。”王媽媽剛說完，輕紗後的沈雪凝便接著說道，那聲音如黃鶯出穀，令人心神蕩漾。

在座的各位陷入了沉思中，剛剛還吵鬧的大廳一片靜寂。

未央看著凝眉苦思的雲澈：“二哥見多識廣，可曾聽說？”

“小妹休要取笑於我，你還不知道我麽？”雲澈看著未央搖搖頭，示意她自己沒有能力對出此對。

“嘻嘻，小妹倒是聽說過。這個對聯說的是中土一個國家的事情，那個國家據說繁盛一時，出了很多的風流人物，未央倒是向往的緊。”

“快說答案。”

未央提起筆，在宣紙上寫上“數千年往事，注到心頭。把酒淩虛，歎滾滾英雄何在。想：漢習樓船；唐標鐵柱；宋揮玉斧；元跨革囊。偉烈豐功，費盡移山心力。盡珠簾畫棟，卷不及暮雨朝雲。便斷碣殘碑，都付與蒼煙落照。隻贏得：幾杵疏鍾；半江漁火；兩行秋雁；一枕清霜。”，放下筆嘻嘻一笑：“這是我在《外國誌》上看到的對子，我想應該是沒有記錯的。這個沈雪凝倒是個好人物，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到處遊曆就不怕碰上壞人麽？”

未央將寫好的下聯遞於雲澈看。雲澈看著墨跡未幹的宣紙笑道：“想不到小妹連《外國誌》都看呢！”

“這不就用上了麽？”未央得意一笑，“二哥可以送出去一窺芳顏。”未央俏皮一笑。

“你的功勞我可不敢搶。你不是一個勁的想看看這沈雪凝長什麽樣子麽？”說著，雲澈在書上一個楚姓，叫來送紙筆的小丫鬟，將未央寫好的下聯遞了上去。

不多時小丫鬟挑簾進來，細聲細語地說：“沈老板請楚公子四樓雅閣一敘。”

未央笑了個燦爛，拉著雲澈往外走，被小丫鬟攔住：“對不起，我家楚老板隻請對上對子的楚公子過去。二位誰對上的對子誰跟著萍兒走吧。”

“我在一樓的大廳等你，別玩得忘了回家的時間。”雲澈擺擺手，任由萍兒帶走了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