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冰床

見到雲海棠也回望著她,盈盈水眸中流露出驚訝困惑的神情,白衣女子微微笑著自我介紹道:“我是京城吟月館中的琴魁如冰,也就是今晚和海棠郡主在一起表演節目的琴簫雙姝中的一位。”

雲海棠努力的眨了眨眼,腦中回複一絲清明,這才想起了這個身穿白衣的絕色美女,正是她今晚跳舞時,給她伴奏的那倆位藝妓中的一個,不由虛弱的開口問道:“你…是…京城吟月館中的琴魁—如冰姑娘?”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雲海棠又顫聲問道:“那…,是…,是…你…把我從宮裏擄出來的嗎?”

腦中的意識逐漸開始清醒,雲海棠掙紮著,想坐起身來,手足卻是酸軟無力,根本就動彈不得。

白衣女子又是微微一笑,說道:“嗬嗬,不是我,如冰隻是一介藝坊中的弱質女流,哪裏會有那麽大的本事,能從宮中把海棠郡主給擄了出來?”

“那…,我…又是被何人所…擄?”雲海棠又不甘的問道。

“嗬嗬,海棠郡主乃是我家主公看上的人,自然逃不出我家主公的手掌心了!”白衣美女如冰似性情脾氣很好,滿麵笑容的回答道。

“你家主…公,是…姬…無…情…麽?”雲海棠心中一凜,腦中顯現出上次那個冷漠冰山男的形像,原來自己果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麽?

“嗬嗬,不錯,海棠郡主可真是聰明伶俐!”白衣美女盈盈一笑。

“那…,他把我擄來,又讓我睡在這個地方,究竟是何意思?”雲海棠心中顫抖,升起了一種極為不詳的預感,又顫聲問道。

哪知白衣美女如冰抬了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圓月,口中喃喃說道:“時辰都已經不早了,主公應該已經回來了,海棠郡主你就別再多問了,你已經昏迷了快兩個時辰了,要是再不醒來,等主公回來後,延誤了時辰,如冰可就沒法交差了!”

“那…,如冰…姑娘,你能告訴我,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雲海棠的意識開始清晰之後,說話也順溜很多,手腳逐漸開始能夠活動,斜眼四處打量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纏裹著的銀絲繭網早已經不見蹤影,而她身上不知何時已經被換上了一件不知用什麽絲料所製成的閃著淡淡瑩光的淺紅色輕紗,在月色下,她玲瓏窈窕的身體在薄如蟬翼般的淺紅色紗衣下,曲線畢露,妖嬈媚惑,風情無限。

而她此時正露天的平躺在一張冒著寒氣的巨大白玉冰床上,身邊流水淙淙,雲海棠定睛一看,原來這張白玉冰床的四周竟然環繞著一條碧綠的小河,而小河上水霧蒸騰,竟是一條活的溫泉水,而那白衣美女,卻是站在小河對麵的一片青草地上在與她說話。

“海棠郡主,既來之,則安之,你就不要再多問了!”

如冰說完這句話之後,眼中忽閃出一種悲憫的眼神,憐惜的看著雲海棠,又說道:“郡主,待會你一定要盡心盡力的服侍好我家主公,千萬不要掙紮反抗,否則……”

“如冰姑娘,你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待會他要對我……”如冰隱晦的暗示,讓雲海棠全身打了一個寒噤,瑟縮的問道。

如冰看了看天色,眼中又閃過一絲焦慮,忽急促的對雲海棠說道:“海棠郡主,如冰知道你自小就出身高貴,性情高傲,可是你一定要記住如冰今日對你所說的話,你在和主公相處之時,一定要對他溫柔恭謹,千萬不可和主公針鋒相對,海棠郡主,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雲海棠見她惶恐的神色,心中又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隻聽如冰接下去又問她道:“郡主,你可明白了如冰適才所說的意思?”

“你是說,你家主公的性情狂傲孤僻,讓本郡主在麵對他的時候,要對他以柔克剛,萬不可與他針鋒相對,是吧?”雲海棠不置可否的答道。

如冰聽她聽懂了她的意思,滿意的點了點頭,又交待她道:“如果海棠郡主真能放下高貴的身段,盡心盡力的去服侍好主公,以海棠郡主傾城傾國的天姿國色,說不定以後,主公他可能會留下你,並且會善待你,那郡主…你,也就不用遭受太多的苦楚,而郡主的家人,也就可以因此得福了!”

“讓他以後善待於我?他不就是一個浪跡江湖的采花大盜嗎?難道他以後…,還要把我…?”雲海棠聽如冰這話,心中愈發疑惑不解,脫口而出的問道。

哪知如冰聽她說出這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語之後,麵色忽然變得蒼白,左右四望了一下,才把手放在唇上,示意雲海棠噤聲。

“噓,海棠郡主,我家主公的身份高貴,采花賊這樣的話語,郡主日後可千萬別再提起!”如冰又叮嚀了她一句,看她的麵容單純稚氣,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心中對她頗有憐憫之情。

“你說他的身份高貴?”雲海棠心中困惑,問完了這句話之後,忽覺得脖頸上佩戴著的那條原本冰涼如蛇的玄玉項鏈,在這白玉冰床上竟然灼灼的流動著光華,散發著灼熱的氣息。

“啊……,這究竟是在…哪?我身上的衣物又到哪裏去了?這個鬼東西,它…,它…怎麽會發熱?”雲海棠心中悚然一驚,大聲的叫喊著,用力撕扯著脖頸上所戴的那條玄玉冰鏈。

因現今已是中秋時節了,天氣早已經逐漸開始寒冷,可是她睡在這張巨大的白玉冰床上至少已經有一個時辰了,身上隻著寸縷紗衣,卻不覺得寒冷,而這白玉冰床和那流動著的溫泉水,也令雲海棠感覺到,在這個地方,悄然透露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郡主,你快別叫了,主公,他就快要來了!”如冰擔擾的又看了一下月亮,都已經快到時辰了,主公為何還不現身?

“主…公…?雲海棠驀然想起了如冰說的這人的身份高貴,而又暗示她,讓她必須要盡力討好這個主子才行。

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那天給她戴上玄玉項鏈的那個冷漠無情的黑衣男人—姬無情,他的那雙冷如寒冰的幽潭深眸中所射出的幽幽冷光,和那天在月華殿上麵戴恐怖青銅麵具下的那雙寒如冰窟的幽潭深眸中所射出的無情冷光交織在一起。

雲海棠心中一顫,驀地起身坐起,聲音激動顫抖的對站在青草地上的如冰大聲說道:“如冰姑娘,我知道這裏是在哪裏了,也知道他為何會身份高貴了,你放我出去,我要見他!”

卻驀然間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氣猛地襲來,雲海棠不由牙齒打顫,隻聽如冰惶急的呼喚道:“海棠郡主,你快快躺下!”

“不,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見他!”雲海棠顫抖著摟住雙肩,卻滿臉倔強的仍舊坐著說道。

“海棠郡主,你快快躺下吧,你的身體一旦離開了白玉冰床一尺之後,你脖頸上所戴的玄玉項鏈就不能再散發出熱量保護你了!”如冰焦急的對雲海棠說道。

而就在如冰極力想說服雲海棠躺下之際,在圍著這塊青草地的紅紗外圍,幾十個身穿黑衣,麵蒙黑紗的蒙麵人如標槍般肅穆的站成兩排。

而中間一個身穿綠衣的妙齡女子跪在地上,對著一個背對著她的修長冷酷的身影苦苦哀求道:“屬下知道犯了大錯,如霜情願領罰,但現今時辰已經快到了,如霜還是懇請主公還是速速去那白玉冰床,與海棠郡主行那合歡之禮啊,等過後再行處罰如霜吧!”

“如霜,你真的是越來越放肆了!”冷若冰霜的語氣,令得白如霜的身體顫抖著瑟縮了一下。

“如霜知道錯了,請主公責罰!”綠衣女子一臉惶急,叩頭如搗蒜。

“拖下去,杖責三十!”黑衣男人的語氣平淡無波,可跪著的女子聞言,卻是麵色一白。

隻見那黑衣男人迎風而立,夜風拂麵,他修長霸氣的身影在月光下衣袂翻飛,飄飛的衣袂中金光閃爍,卻是用上好的金絲線在衣袍上密密的滾了邊,華貴而不凡,遠遠看去,隻覺風華絕代。

“咳…,咳…,我說…師弟,如霜她這身嬌肉嫩的,這三十大板下去,恐怕…她…”

黑衣人身旁站著一個未戴麵具,青衣飛揚,但麵貌長相皆普通平凡的年青男人接口求情道,可他話猶未完,就被黑衣人幽湖般的冷眸,冷冷掃過來的一瞥,給嚇得縮了回去。

“你若心疼,那就由你領了吧?”黑衣人說完這句話後,轉過臉來,就著月光,粗看之下,他的臉竟然與那青衫人長得一模一樣,都是相貌平凡,長相普通,臉上還有許多不太顯眼的雀斑,而他此刻臉上平靜無波,語氣平淡。

可青衫人聽了之後,長滿雀斑,普通平凡的臉上,卻頓時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如霜謝謝姬公子的仗義相助!”綠衣女子大喜,嬌媚的眼波一閃,立時對站著的青衣男子跪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