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張 鄉村

一坨狗屎靜靜的矗立在廣袤的大地上,地麵四處牧草極為茂盛,這裏卻略顯稀疏。

一隻頭顱從裏麵悄悄的彈了出來,他的臉部毛發還未長齊,雙眼仍緊閉著,咿呀的叫著。用還未發物完全的鼻子輕輕地拱了拱那坨狗屎,似乎在記下那坨狗屎的氣味。

小獸完全從狗屎中爬出,雙腳卻顯得有些無力,從身形來看,小獸是屬於犬科。走走跌跌,幾乎是伏地而行。小獸的眼睛尚未張開,但一隻小鼻子嗅著遠處,堅定的向一個方向爬去。

小獸全身呈現銀白色,卻有著不少黑色的雜毛,倒卻是以銀白為主。而他的右眼卻長著黑色的毛發。當然著黑色中還夾雜著不少灰色,銀白色的雜毛。這隻小獸雖然有些不協調,但倒也有些可愛的樣子。

半個時辰之後,已近黃昏。一道弱小的身影出現在一個祥和的村落當中。他匍匐前行,顯然已經極為勞累了。但仍然向著一個方向前行。很快便從一戶人家壘起的土牆上的一處不知被何物打出的小洞中溜了進去。然後這小小的身影卻是流進了一個壘有一尺左右的土牆上,翻過土牆後,卻是重重的砸下,砸到一個柔軟的毛皮上。

小獸翻了個身,很快鑽進了那片毛皮下,隻露出一個小屁股。小鼻子嗅了嗅,小嘴張開,叼起一個茹頭便貪婪地吮吸起來。那個相對小獸極為龐大的皮毛主人輕輕地挪動了下身子,讓這個新來的具有自己氣味的小家夥吮吸的更為舒服。

小獸才吮吸了幾口,周圍便傳出了幾個嘈雜的聲音。

“柱子,你來啊,我家的大黑下了六個崽子,你不是說要一個嗎,我這就給你挑一個。”

“一,二,三……六,七。大胖,不對啊,大黑明明是下了七個崽啊,你小子連數數都不會了。哈哈,笑死我了。”

被稱為大胖的那個嘴裏嘟囔著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回事,然後重新數了一遍,“不對,我剛才數的時候的確是六個啊,大黑是不是又下了一個。”

“不是吧,張叔那會不是說大黑已經下完了嗎。”

“誰知道啊,不過剛才我數的時候倒是沒有這個花家夥。是不是那跑出來的野貓啊。”

“胡說,貓狗不和,貓怎麽會來這兒啊,你小子又在胡說了。”

“算了,算了,來你看上哪個了,我給你抓過來。”

大胖說著便要進入土牆臨時壘的小窩裏,柱子忙把他攔住。

“你小子別胡來啊,我聽大人說。母狗護犢,要是你這個時候去捉他的小崽子。它不咬你才怪呢。我們還是等些時候,等到小崽子們都長大些,大黑便不那麽護著她們的時候,你再給我逮一條,現在就算了吧。”

“你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了,你說那一個,我去給你逮來。”柱子說著便要向前走。

大胖看攔柱子不住,便不再吭聲,彎下身子選好一根粗壯的棒子。

大黑看著大胖,嗚嗚的低吼著。大胖嚇了一跳,退了回來。

“嘿嘿,我們回頭再給你吧,今天去我家玩。”

“行。”

“那隻花崽子我們就叫他花臉吧。”

“行。”柱子知道大胖受氣了,那大黑的崽子出點小氣。

兩小孩走後,大黑輕輕地舔了舔這七個小崽子。

“大胖,你看這花臉長的真快啊,這才三個月,個頭都快趕上大黑了。”柱子興衝衝的看著大胖。

自花臉來到小窩半個月後便被大胖送給了柱子。柱子倒也興衝衝的接受了。說實在的,一律黑咕隆咚的牧羊犬中有了這麽一個異種,柱子倒也極為高興。

“你小子喜歡就行了。”柱子牽著花臉遛街,大胖也牽著大黑,兩人相遇後僅是淡淡的打了聲招呼。大胖的冷淡到讓柱子有些鬱悶,大黑也冷冷的看了花臉一眼。

柱子回到家後心情依舊不是很好,把自己和花臉關到房子裏。

“花臉,你說今天大胖是怎麽回事啊。我這幾天有沒有惹到他……”柱子對著花臉絮叨著,花臉也靜靜的在柱子麵前乖乖的躺下,任由柱子的手在他的毛發上撫摸。

家裏人都說花臉有靈性,都極為喜歡花臉,不過這幾天卻有些不對勁,偶爾會對著花臉指指點點。不僅家裏人,前些日子他帶花臉遛街的時候都有鄉親們過來問問花臉,偶爾還喂花臉些食物。但這幾天大家都對花臉有些躲避的意思,就算實在不小心碰上了,也會刻意不談及花臉。

花臉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花臉從到了柱子家便沒有汪汪叫過一聲,隻是有些時候嗚嗚的低吟著。他從半個月前便已經長到這麽大了。從長大這麽大的第一天開始,花臉便利用空閑時間不斷地挑戰村子裏的猛犬。獸也有獸的法則,實力說明一切,前幾天花臉已經將村子裏最強壯的牧羊犬打敗了,現在他已經坐穩村子裏的狗王寶座。

但事情就出在這一天,當花臉打敗了村裏最強壯的狗狗之後,興奮地吼叫了一聲,想象中的汪汪聲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卻是嘹亮的狼嚎聲。眾狗狗看花臉的眼神都瞬時從敬畏變成了疑惑,轉而變成了憤怒。

大家隻是爭一個狗王寶座,並沒有出現什麽過分的舉動,現在卻是十多條強壯的狗狗瘋狂的向花臉撲去。花臉不解,但卻無可奈何。即使已經強過村裏最強大的狗狗,但這麽一群狗撲過來花臉還是有些怯意,慌慌張張的逃去,花臉比那些狗狗確實強了一些。十多條狗狗並沒有追上花臉。回到家的花臉卻也狼狽不堪。柱子當時看到這副模樣的的花臉隻是笑了笑,“叫你一天欺負村裏的那些狗狗,今天被更厲害的追了吧。以後還是安分點吧,你才不過三個月。”

當時柱子也沒有多想什麽,但現在一回想,好像就是從那天開始大家對花臉的態度便改變了。柱子極力回想那天發生的事情。腦海中卻隻是閃出了一聲嘹亮的狼嚎。

柱子看著躺在地上的花臉。心中不由得一顫。

此時,門響了,平常爸媽做農活的時候比這個要晚一些啊。

“爸,媽,今天怎麽回的這麽早啊。”

柱子通過窗戶向下看去,的確是他的父母,不過後麵還跟了兩個人。

張叔和鄭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