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希望小學

徐緣躺在舒服的臥鋪上,聽著胖子和其他人侃大山,那名女賊再也沒有出現,估計不知道在哪個站下車了吧。

又一個夜平安,一路上沒有再發生特別的事情,在早上八點十分,火車終於來到了K明,南窯火車站五個大字出現在遠處高樓掛起。

徐緣背著背包,頭戴長長的鴨舌帽走出了火車,女賊的帽子還在包裏,昨天顯然是忘記還給她了。

給老爸和琉璃各發了條短信,徐緣便撥起老爸給的電話號碼,安排的導遊應該已經到了。

“喂,是任德鑫先生嗎?”電話通了,徐緣問道。

“喂,咳咳、咳咳、是徐緣麽,我是,我是任德鑫,不好意思啊,昨晚出了點事情,進了醫院,現在還躺在床上呢。”電話裏任德鑫抱歉說道。

徐緣表示理解,說道:“這樣啊,沒關係,任先生,你安心修養,這次我自己一個人到處逛逛就行了,就不麻煩你了。”

“不,不,徐緣啊,我已經叫我女兒去了,她本是K明的導遊,接下來的時間裏將由她代替我做你的向導,她現在已經在火車站了,舉著牌子的那個,就是我女兒,她叫任盈盈,咳咳、咳咳……”任德鑫疾聲道,不由咳嗽了起來。

“哦……好的,我想我已經看到你女兒了,好的,謝謝。”徐緣看著遠處出口處的高高舉起的牌子上寫著的正是“徐緣”。

舉牌的是個中年男子,不高,但卻擁有壯實的肌肉,剛毅的麵容,很是精神,而他的旁邊是一個身穿運動裝的女人,秀麗的長發中分並垂至胸前,高挑的身材,姣好的麵容,特別是那性感的嘴唇,讓人眼前一亮,這想必就是任盈盈了。

任盈盈,這名字怎麽那麽耳熟,想了想,徐緣終於想起,這正一個叫金庸的著名武俠小說家筆下的笑傲江湖中的女主角的名字。

徐緣快步來到她們跟前,剛欲開口,隻見舉著牌子的精壯中年男子擋在了徐緣麵前,滿臉的忌憚。

徐緣疑惑了瞬間便了然一笑,這人應該以為自己是前來騷擾任盈盈的,將帽子摘下,露出了性感的光頭,說道:“你們好,別誤會,我就是你們等的人。”

精壯中年男子閃過一絲愕然又馬上恢複穩重,說道:“啊……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是來騷擾盈盈的。”

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高大壯碩的年輕男子,任自強伸出了右手:“你好,我叫任自強,任德鑫弟弟,盈盈的叔叔,司機。”

當然,任自強沒有說出另一個身份,就是徐緣為他安排的保鏢。

徐緣也伸出了右手,輕輕一握。

任盈盈繞過叔叔,一臉好奇地看著徐緣,細心地她發現,這個叫徐緣的男人,不但都上沒有一根都發,連眉毛眼睫毛都沒有,這真是難以自信。

任盈盈也伸出了她那圓潤細滑的右手,露出了職業的微笑,說道:“你好,徐緣,我是任盈盈,笑傲江湖的那兒任盈盈。”

“嗬嗬……你好。”

熱情難卻,徐緣再次伸出右手,無骨般細滑的手掌給他帶來了異樣的感受,沒敢久握,徐緣速度鬆了開來。

徐緣說道:“抱歉,我現在想先洗個澡,全身黏糊糊的,這長途火車體會過一次就真不想再來第二次了,嗬嗬,這火車站附近應該有酒店吧,隨便找間,洗個澡後我們就出發。

任盈盈疑惑道:“徐緣,你不用休息一下麽,都坐了一天多的火車。”

徐緣笑道:“不用了,我現在可是精神的很啊,走吧。”

……

隨便在附近找了間酒店開了鍾點房,洗了個舒服的冷水澡後,徐緣一行人便乘坐著一輛六成新的黑色悍馬車出發了,祿勸雲龍鄉的希望小學是今天的第一個目的地,那是徐緣父親資助建設的眾多希望小學的其中一間。

徐緣本就冷淡,新的環境迫使他不得不去改變現狀,曾經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現在的徐緣是新生的徐緣,他必須努力地融入到這個世界之中去。

副駕駛位是空著的,任盈盈和徐緣都坐在了後排,徐緣的耳根一直就沒有清淨過,任盈盈在一開車便問這問那,沒完沒了。

任自強目不轉睛地開著車,餘光從倒車鏡中看到看到後座的徐緣和他侄女任盈盈,不禁苦笑,侄女今天的表現也太熱情了些吧,而且有些幼稚了,那她的年齡有些不符。

“徐緣,你怎麽會想著留光頭呢,還有眉毛和眼睫毛,你都沒有耶,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徐緣苦笑:“嗬嗬……得了怪病,沒有辦法的事情。”

“什麽病?”

“嗬嗬……”

徐緣苦笑,卻沒有回答任盈盈的問題。

從啟程到到達目的地一共需要兩個多小時,本來很短的路程卻讓徐緣度日如年。

……

終於到了祿勸縣的雲龍鄉了,雲龍鄉屬於祿勸彝族苗族自治縣轄鄉。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十點零五分,駛進雲龍鄉周圍的建築物明顯少了很多,而且房屋的構造也粗糙了許多,路邊遠處隨處可見在田間耕作的農民,這是城市和農村的區別。

“我們是要去哪裏?”任自強問道。

“擁青村委會,具體地點我也不是很清楚,而且學校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咋們到學校簡單的了解一下情況就可以了,其實我更想去比較貧窮點的村落和人家看看,那裏或許有更我需要的東西。”徐緣說道。

“好的,不過徐緣,我們的車可能進不去那,看來是要步行前進了。”任自強對於K明的地理來說異常熟悉。

“是麽,那我們就步行吧。”徐緣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多的田地和山林說道。

在一個農家門口將車停好,雇請了這家主人幫忙照看,雖然這一帶的少數民族民風還算淳樸,但還是不能太掉以輕心,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於是乎徐緣三人便步行前進。

十點三十分,太陽開始猛烈了起來,任盈盈從車上拿了把太陽傘,本來想和徐緣一起共傘,奈何徐緣以自己有帽子為理由拒絕了,任盈盈好一陣鬱悶。

任自強看到此等情景,不由看了侄女一眼,這侄女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路越來越窄。

路上詢問了個村民後,徐緣一行得知了學校的位置後便放棄了去村委會而直接奔向了學校所在之地。

遠遠的,一座被白色圍牆阻隔的建築出現在視野,這應該就是擁青村的希望小學了。

看著周圍的壞境,徐緣真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表達出怎樣的情緒。

偏僻。

學校依山而建,旁邊還有一條小溪,嘩嘩的水流聲讓人心曠神怡,風景秀麗,環境優美,很不錯。

當徐緣一行走到小學門口時,大家頓時吃驚的看著學校的大門的名字,都無語了。

任自強和任盈盈紛紛把目光聚集在了徐緣身上。

徐緣看著學校門口也是吃驚加無奈再外帶苦笑。

徐緣苦笑道:“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事先是一點都不知道,這些是我老爸弄的。”

原來,這學校的大門上,寫著八個鮮紅大字,“擁青徐緣希望小學”。

難怪老爸連名字都不告訴他,原來如此,想起老爸說過這些年來資助建設的希望小學已經超過兩百間,徐緣內心被一波波奔湧而來的感動所觸動。

任自強和任盈盈都有些羨慕地看著徐緣,以自己的名字去命名學校,這是一件值得驕傲和自豪的事情,在古代,這或許就代表著流芳百世,名隨千古。

學校很簡陋,看地徐緣的眉頭直皺,就連任自強和任盈盈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鐵門是敞開的,,現在正值暑假,所以整個學校裏並沒有其他學生,這讓徐緣很是失望。

徐緣三人在學校裏觀望了一陣後,一位衣著樸素,外表粗獷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在介紹之後得知,他就是學校老師兼任校長,白苗族人,姓楊,名樹,而且,他還是這村裏唯一的大學生。

楊樹,很有意思的一個名字。

楊樹很健談,普通話也說的很標準,得知了徐緣的來意後便熱情地帶著徐緣一行三人在他的這一畝三分地轉了起來。

“這是我們唯一的一個教室,大教室,現在一共有六十一名學生,大家都會在這裏上課,還有這電視,聽教育局的同誌說是一個富商捐贈的,就連我們這所學校也是這富商出錢修建的,我們的同學都非常感激他,不過卻一直沒有機會。”楊樹打開教室的門,指著教室和一旁的電視機介紹道。

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徐緣和任自強眉頭皺的很厲害,任盈盈更是捂住了口鼻,閃到了一旁。

任盈盈抱怨道:“楊老師,怎麽味這麽大。”

楊樹歉意說道:“不好意思,這課桌和椅子都是舊的,趁著孩子們放暑假,我便將這些桌椅都用油漆刷了一遍,這油漆還是教育局特批下來的,味道確實有些難聞。”

“來來,我們還是到別處看看吧,這裏氣味還沒散透,聞久了人會頭暈的。”楊樹接著道。

徐緣直徑走到了桌椅邊,右手輕輕碰了下油漆已經幹透的桌椅,環視了整間陰沉的教室,黑班竟然是水泥的,整個教室唯一能看的上眼的就隻有那部已經有些殘舊的電視機了,但卻怎麽看怎麽別扭。

任自強也走了進來,皺眉說道:“這油漆應是劣質品,甲醛濃度肯定超標了很多,這怎麽能用來給孩子們的座椅上漆呢。”

楊樹有些尷尬,手腳有些慌亂,不知道擺哪裏好,他已經不是那個剛剛走出校門的楊樹了,生活已經磨平了他的棱角,現在的他還能堅持的,隻有那顆隱忍著,隱忍著,教育好家鄉下一代的決心,無論多麽困難。

接下來,還參觀了廚房和操場,都十分簡陋,操場上有一個籃球架,木製的,造工很粗糙,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歲月了。

徐緣將自己身上所有的現金,一共一萬四千八百塊人民幣全部交到了楊樹手中,至於任自強和任盈盈也都各自給了二百。

“我……我不能要……”

“拿著,這並不是給你的錢,而是給孩子們的,給孩子們隨便買點什麽,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快拿著!”在徐緣的強製要求下,楊樹收下了這一萬五千二百塊。

楊樹哭了,無聲的哭泣,淚痕讓徐緣等人心碎,眾人再沒有多聊,有些話隻會越說越長,越說越悲催。

沒有接受楊樹的邀請吃午飯,徐緣等人便離開了學校。

……

看著遠方那一排排深灰色的瓦房,徐緣心情有些沉重。

“強叔,盈盈姐,假如我說這所學校我父親資助的資金是五十萬,你們信麽。”

任盈盈驚訝道:“不會吧,這都要五十萬,我看十萬已經有多了。”

隻有任自強沉默,作為退伍軍人的他,見證過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這樣的事情似乎已經多見不怪了。

“每一個時代,每一個社會他們的本質幾乎都沒有改變,終究隻會是一台又一台剝削的機器,隻不過每個時代披上的謊言外衣不同罷了。”

徐緣遠眺著繼續說道:“五十萬啊,這一層又一層的剝削下,最後又能剩多少呢,人性的貪婪已經到了無法容忍的地步了。”

任自強和任盈盈皆沉默,即使這一切都是事實,但卻不是他們所能改變的。

徐緣大笑,對著遠處的山林大喊道:“隻有流水才不腐,隻有戶樞才不蠹,那就讓這些貪婪的人都去死吧。”

任自強看著徐緣的眼中更多某些東西,或許這隻是他的憤世嫉俗發泄,,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勉強能猜到,他的家世應該很不一般,身在富貴之家自身卻沒有驕奢的壞毛病,實為難得。

任盈盈眼中則是多了一份欣賞還有一絲她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情感。

徐緣笑道:“我們走吧,回去了,我請你們吃飯。”

“還是我們請你吧,你剛給了那麽多錢。”

說話的是任盈盈。

隨即任自強也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然而正當徐緣還想說點什麽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呼喊聲,顯然是屬於少數民族的語言,徐緣聽不懂,看了看任自強。

任自強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這是花垣(yuan二聲)苗語,說是樹林裏有怪物。”

“有怪物?”徐緣問到。

“是的,K明林多山也多,經常有些比較稀有的動物出現,沒有見識的村名經常誤以為是什麽怪物。”

一種異樣的感覺悄然而生,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召喚著徐緣,應該去看看,或許會有所收獲,心中竟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徐緣略作驚喜說道:“那還等什麽,我們也去看一看吧。”

說完便不顧他們兩人,自顧自地向遠處茂密的林地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