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吳貴身死
收斂起這些感慨的情緒，李玉打開房門，翻箱倒櫃一通之後，終於找到了柳思雅當初贈與的那張名片。他看著名片上柳風楊這三個淡藍色小字，久久無語。心中又回想起了當初救這二人時的場景。那次救人，純屬意外，要不是柳思雅好巧不巧的剛好撲到李玉身上，而那殺手又以為李玉是她的幫手故而出手擊殺的緣故，李玉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膽量出手去救他們。
他看著名片上的三個字，又想起了柳風楊那頗具親和力的瀟灑麵容，當然免不了回憶起柳思雅娃娃似的臉龐，和那波濤洶湧的胸部。不過當想起醫院中妹妹還在忍受著痛苦的煎熬時，他又拋除一切雜念，去大街上打了個計程車，前往繁華的黃金商業街，打算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撥通柳風楊的電話。其時手機還沒有普及，在這個不是很富饒的堡山區，甚至連公用電話都沒得打，不是買不起電話，而是線路目前還沒有遷過來。
由於交通的原因，以往隻需十分鍾就能到達的黃金商業街，現在卻足足耗了半個小時方才趕到。李玉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等車子一停下，他匆匆付完車費，便環顧四周，找一家離此地最近的電話亭，然後凝視著手裏的號碼，撥號的時候，手指有些沉重。因為打通了這番電話之後，就意味著，他要離開堡山這個地方了，離開寶山也就離開了妹妹與尹畫眉，不過為了治好妹妹的病，他需要錢，所以他別無選擇。
“一定是我不夠好，所以你才想要逃，逃到天涯和海角，躲進別人的懷抱......”彩鈴聲緩緩的響了起來，李玉有些緊張的靜靜等待著。過不多時，彩鈴聲戛然而止，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喂？”
李玉心中想著措辭，良久之後才開口說道：“那個...是柳風楊嗎？”
“對啊，你是誰？”
“我是李玉。”他試探問道：“你還記得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變的有些激動，“啊，是救命恩人啊，您是不是考慮好了？”
李玉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麽，習慣性的點了點頭，右手緊了緊電話，輕輕歎了口氣：“考慮好了，我願意做你妹妹的保鏢。”
“真的？太好了。”柳風楊先是興奮了一陣子，又問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到市中心？”
“你先別急，我是有條件的，如果你滿足不了我的要求，我是不會冒著險去保護你妹妹的。”
“什麽條件？你說？隻要我能滿足你，就盡量成全你。”
李玉再三沉思後，咬了咬牙，重重說道：“我要十萬人民幣，而且現在就要。”
沒有想象中的猶豫，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根本沒有把十萬人民幣放在眼裏，隻是說話有些遲疑：“錢，不是問題，不過......”
話就說到這裏，不過李玉已經知道他想表達什麽了，鄭重說道“隻要你把錢匯到我賬號上，我保證會去市中心保護你妹妹的安全。當然這個口頭上的保證很無力，不過...請你相信我。”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李玉額上已有汗水流下，握著電話的手心內，更是濕潤一片。
半晌之後，電話那頭傳出了柳風楊的笑聲：“你一身好武藝，論起來應該是江湖之人，江湖之人大多守信重義，再加上你曾經救過我的妹妹，所以，我選擇相信你。”他頓了頓，又道：“你把銀行賬號給我吧。”
“謝謝你。”李玉感激真誠的道了聲謝，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賬號複讀了三遍，仿似生怕對方記不住似的。
柳風楊記下賬號之後，又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過來這邊？”
李玉挑著重點，把車禍事件給柳風楊敘述了一遍，然後才回道：“我妹妹現在重傷在身，我想照顧她幾天，然後再過去。嗯...最多十天吧，十天之後，我就前往市中心找你們。”
柳風楊顯然能體諒他，沒有為難，隻是把自己的地址告訴了他，然後彼此掛了電話。
直到此時李玉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又覺右腿處隱隱作痛，他輕輕的歎了口氣，環顧四周，看著路道兩旁的巍峨建築物和穿著時髦在擁擠街道上穿梭的行人，眼中有些羨慕之色。
電話還未掛上，對麵卻已合上了手機，傳出嘟嘟的鳴響聲。他把電話輕輕放在了話機上，然後緩緩轉身。
他聽到了一個以前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聲音。“彭”的一聲刺耳尖銳的音節，仿似沒有空間的阻隔一般傳進了李玉的耳朵裏。
李玉瞳孔驟然一縮，心中冰冷一片，他知道這是什麽聲音，槍聲！
一股凝成一點的龐然衝擊力，逆著風飛速射向李玉。淡黃色的子彈如奪命的死神鐮刀，在槍聲剛響起的刹那，已經襲至李玉麵門！
感受著身後射來夾著勁風的子彈，李玉明白此時的處境，強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卻來不及想些什麽，隻是本能的一偏頭，然後忽覺耳畔火辣辣的生疼。那枚淡黃色的子彈，擦著他的耳邊劃了過去，“彭”的一聲，打爛了身後的電話。
李玉不敢遲疑，猛的一扭頭，眼神鎖定前方大樹後那個隱藏的身影，看著那漏了一半的熟悉麵孔，看著他再次舉起手中的銀色手槍，李玉來不及憤怒，在回身的瞬間，右手中猛地飛出一把閃亮的飛刀。
“咻。”飛刀帶著比剛剛子彈還要尖銳的聲音飛在半空，卻眨眼即逝，接著便聽到一聲慘呼，大樹後那人，左手扶著之前拿槍的右手，連連悲呼。他右手上已然插著一把小刀。小刀不大，卻讓他痛入骨髓。
李玉強忍著右腿與耳畔處傳出的痛楚，急速飛奔至大樹之後，然後一把揪起倒在地上慘叫的那人，大聲咆哮道：“吳貴，尼他瑪的真是找死，老子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你個天殺的雜碎，老子沒有去找你的麻煩，你倒是先來惹我了，真是尼瑪的嫌命長。”他心中實在憋屈憤怒的要死，一句話裏，大多數都是髒字。
吳貴臉上露出祈求的神色，衝李玉哀求道：“李哥，饒命啊，饒命。”他嘴上這麽說著，左手卻放開了受傷的右手，悄悄的移向一旁靜靜躺在地上的銀色手槍。
李玉好像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一個耳刮子裹在了他臉上，直把他嘴角打出了鮮血。吳貴卻顧不得生氣，仍舊企圖求饒道：“李哥，李哥啊，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我以後不敢了，我以後洗心革麵，再也不出現在您的視線內了好不好？您妹妹的所有醫藥費我都幫您支付，隻求您饒我一命啊。”
他不提李顏還好，一提她李玉更是氣憤，他一腳踹在吳貴的腿上，大吼道：“你怎麽知道我妹妹受傷了？那次車禍事件果然是你個牲口導演的。”
吳貴臉色一苦，心中卻笑了起來，因為他左手已經夠到了那把銀色手槍，正在他打算拿起手槍給李玉的腦部來個親切問候之時，李玉狀似無意的又狠狠的踩了他一腳，剛好踩在他拿槍的左手上，隻聽李玉陰陰的聲音響起：“尼瑪的現在還想著殺我？真是自不量力，老子連出其不意的子彈都能躲過去，還會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再有出槍的機會？你狗日的腦袋被驢踢了？老子耍你的都看不出來？”他憤憤的大罵了一通，然後認真的看著吳貴惶恐的臉色，突又溫柔一笑，把雙手緩緩放在了吳貴的頭部。
吳貴明白了沒有活下去的希望，歇斯底裏的大叫道：“你如果殺了我，我哥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最好現在就放......”話，就說到了這裏。因為李玉的雙手，拿著他的頭顱輕輕一扭，隻聽哢嚓一聲，吳貴身死。
他費盡心機想至李玉於死地，今天更是從李玉一出家門，就暗中跟隨，一直跟到黃金商業街，也一直在尋找最佳的出手時機。直到李玉放下電話的那一刻，他認為那是李玉最鬆懈的時候，他認為時機來了，可他還是沒能殺死李玉。這全是霸意絕的功勞，學會霸意絕後，不僅出手霸道，而且對周遭的感應力相當敏銳。李尋歡就是靠著敏銳到絲毫畢現的霸意絕，每每發現敵人最鬆懈的時刻，發出奪命一刀。
李玉看著吳貴歪倒在一邊的腦袋，以及那帶著很多複雜意味的眼神，淡淡的道：“吳進嗎？嗬嗬，他很快就會去陪你的。”
李玉這是生平第一次殺人，但卻沒有一點兒殺人之後應有的惶恐心理，反而覺得痛快，覺得解氣，覺得理所當然，隻因這吳貴實在把他們兄妹害慘了，殺他一個，李玉非但不會覺得驚慌失措，反而覺得還不夠，還不夠償還這些天裏他給自己與妹妹帶來的種種傷害，不過不夠又能怎麽辦呢？李玉又想起了紅毛，此人是直接參與者，把自己與妹妹撞成現在這幅模樣，是萬萬不能放過的，不過李玉也無奈的很，因為紅毛不來找他的話，他是無法找到紅毛的，而紅毛在知道吳貴失蹤甚至身死之時，明顯不會再來惹他。
李玉輕輕歎了口氣，有些遺憾，卻感覺不到不安，因為據他了解，紅毛是一個非常膽怯又沒有主見的人，自己離開妹妹去市中心之後，這個紅毛應該不敢再去找妹妹的麻煩。
眼看著兩旁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都帶著一種恐懼中夾雜著好奇的眼神看著自己，李玉隻好趕快離開了此地，不過他心中有些不解，要說看到車禍有人圍觀還說得過去，可看到殺人之後，你們不趕緊跑路，怎麽還有膽子在這裏觀看。殊不知人是一種很奇異的動物，當第一個人小心翼翼的站在遠處觀望這邊的時候，其他人看到有人打頭陣，也就紛紛停止了腳步，遠遠的望向這邊。隻要有人敢出頭，那就有人敢跟上，這就是人性。
李玉可沒心情去感慨什麽人性，挑個人流少的地方，落荒而逃。等離事發地點遠了，才打了輛出租車，往堡山人民醫院走去。
半個小時之後，到達了目的地，李玉下車，又去超市給妹妹買了點補品，然後去離這裏最近的銀行。當賬號密碼都輸入之後，李玉查詢餘額，看著屏幕上的字數，一邊感慨著柳風楊辦事的效率，一邊輸上金額，取了一萬塊錢。
手中有錢之後，李玉也覺得心中暢快了許多，走起路來腰也挺的筆直，直到右腿處又傳出痛意之時，他才微微弓腰，往醫院緩緩走去。
ps：快要到第二卷了，市中心風雲起伏，大人物多多，應該會很精彩。不過我雖然有粗略的大綱，卻沒有關於市中心的詳細細節，這些天正絞盡腦汁的思考著，關於市中心的細致情節，所以更新比較慢。嗯...從下禮拜一開始，市中心大綱敲定，我盡量一天兩章，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