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失望
李玉之前隻是覺得這老頭說話做事都有點滑稽，也沒有把他往周伯通身上去想。現在一聽他自報姓名，在與他那有些不堪入目的動作相互印證之後，李玉心中已經肯定，這人絕對就是周伯通。可自己拒絕在先，現在就算是求著人家收自己為徒，人家也未必肯答應，隻恨自己沒有擦亮雙眼，把這位鼎鼎大名又搞笑無比的名俠看穿。心中遺憾之餘，也隻能搖頭長歎了。轉念又一想，剛剛從李尋歡與周伯通的對話裏，可以聽出兩人之前應該是認識的，不防從李尋歡這裏著手，試一下看看能不能通過李尋歡，拜入周伯通的門下。
李玉這人絲毫沒有師徒與門派的概念，隻要你會武功，而且是很厲害的高手，他就不介意拜你為師，所以說起話來也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理所當然的衝李尋歡小聲說道：“李大叔，我看你和這周伯通應該之前就認識吧？這周伯通的大名，我以前是聽過的，你看看能不能幫我說道說道，我想拜他為師。”
李尋歡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沒有想到這人的臉皮竟如此之厚，無奈說道：“我那天夜裏出去之後，回來的時候跟你說過，我見到一位奇怪的老頭。”他的話，隻說到了這裏，李玉卻已經明白了他想要表達什麽，臉色頓時跨了下來，沮喪道：“那天你說他想和你比武，聽你敘述的意思，好像也是剛剛和他認識不久，看來你們交情也不怎麽深，甚至有些芥蒂。”
李尋歡看著他無精打采的模樣，不禁笑道：“所以，你想讓我幫你說情的事情，也是不可能的了。”
李玉仰天一歎，頗為心痛的道：“看來剛剛我不該拒絕他的請求啊。”他頓了一下，又恨恨的望了周伯通一眼，嘀咕道：“你說你這人，怎麽不提前把自己的大名給報出來呢？”
尹畫眉身材高挑，與尹禮周伯通站在一塊，卻也不顯得不他們矮多少。此時她優雅的細眉微微一蹙，水汪汪的眼睛環視了一眼酒店，又回首衝尹禮問道：“爸，你之前不是說吳進也來了嗎？他心在在哪呢？”卻見尹禮肉疼無比的看著酒店內一片狼藉的模樣，嘴中不知在念叨什麽，對於她的問話，不作回答。
尹畫眉輕啟紅唇，如碧水般的雙眸輕輕在那些斷椅破座上掠過，微微歎了口氣，大大的眼睛又瞟向了李玉，卻見李玉輕輕低著頭，嘴中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疑惑道：“那誰，吳進哪去了？”
李玉正在念叨剛剛為什麽沒有答應周伯通收徒的事情，突然被一個甜美清脆的聲音幹擾，抬頭就迎向了尹畫眉那一雙勾人的雙眼。心中很不爭氣的又是一陣亂跳，然後又很誠懇的糾正道：“我不叫那誰，請叫我李玉。”
尹畫眉輕輕撫了撫額前的發絲，微微笑道：“我知道了，李玉是吧？嗯，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吳進幹嘛去了嗎？”
李玉心想這小妞笑起來更加動人，嘴中卻正兒八經的回道：“好像是走了，我之前趕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個穿西裝的從大門口慌慌張張的逃跑，他應該就是吳進了。”說完之後，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李尋歡。按說以李尋歡的境界，不可能沒有發現吳進逃跑才是。
李尋歡與他互望了一眼，從李玉眼中已經看出了他所疑惑的事情，淡淡的道：“他，還不值得我出手。”
李玉一愣之後，心想我什麽時候也能有實力說出這種很有檔次的話啊？
周伯通現在有些被人遺忘的感覺，你們在這說著話，把我這老人晾到一邊，這叫我情何以堪呐？忍不住跳將起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姓李的，上次咱們比武不成，這次再行比過怎麽樣？”
李尋歡移目過去，看著這位吹胡子瞪眼的老人，忍不住再次失笑，正待說話，卻聽李玉接口道：“你上次追著要與我李大哥比武，我大哥一揮小刀，你就不敢追了，現在居然還好意思提出比武的事情，真是......”
“閉嘴！”周伯通忍不住出口打斷了他的話語，鬱悶道：“你剛剛還叫他大叔，現在又喊他大哥，他到底是你大叔還是你大哥？”
李玉臉色一囧，接著惱羞成怒，想說點什麽圓回麵子，嘴巴張了幾張，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還好李尋歡幫忙解圍，他看著周伯通，很認真的道：“你還想比？你可有把握接住我出手一刀？”
周伯通頓時啞口無言，臉色憋成了醬紫色。他雖然不願意承認，可也不想說謊，最後反問道：“你有把握一刀殺了我？”
李尋歡沉默了，白色的衣衫被門外吹經的微風輕輕掀起，良久之後，才很幹脆很決絕的回答道：“我也沒把握。”
周伯通悄悄鬆了口氣，又擠眉弄眼的看了一眼尹畫眉和李玉，嘿嘿笑著衝李尋歡道：“既然咱們都沒把握戰勝對方，也沒必要再比試什麽了，免得出了人命。不妨......”他又得意洋洋的笑了幾聲，道：“不妨讓咱們彼此的徒弟比試一場如何？”然後一直身子，一本正經的對著身旁的尹畫眉說道：“畫眉啊，去和這小子切磋切磋吧。”
尹畫眉微微一笑，對著周伯通微微躬身，道：“是，師傅。”她柔弱的身軀微微拱起，對周伯通行禮的時候，整個身子就呈現出一種很優美的弧線。李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剛好對上尹畫眉那一雙雪亮的雙眸。心中唬了一跳，他發現這雙美麗的雙眸中，此時竟有著驚人的戰意和強大的自信。
他實在很難相信，這個看起來纖瘦的身軀中，能有怎樣的爆發力。不過沒有足夠的實力，哪來這麽大的自信心？
李尋歡沒有想到周伯通會提出這麽一個要求，轉過臉，看著李玉，平靜說道：“你覺得如何？”
李玉劍眉一挑，星眸之中寒意大放，朗聲道：“改天再說吧！”
尹畫眉初時看李玉一臉凜然的模樣，以為他要應戰，臉上露出了些許欣賞的色彩。卻沒有想到他居然說出這麽一句不堪入耳的話，忍不住撇了撇嘴角，道：“膽小鬼。”
李玉糾正道：“好男不跟女鬥。”
阿飛靜靜的望了李玉一眼，眸光深處，有些許失望，淡淡開口道：“我們走吧。”
阿飛的斷臂處，在臂膀斷掉的一瞬間，就已經用內力封鎖了血脈，所以此時已不再流血了。也是因為如此，李尋歡才會允許吳進逃跑，才會允許，自己等人在此地滯留。現在既然敵人已死，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了，點了點頭，道：“回家吧。”然後與阿飛一起，朝著門口走去。李玉和李顏也趕緊跟上。
周伯通不樂意了，今天好不容易聚集了這麽多人，好玩的他，怎麽可能讓這些人就這麽走了？暴喝一聲：“等一下！”
李尋歡腳步微頓，回首疑惑道：“何事？”
周伯通嘻嘻笑道：“今天好不容易來了這麽多人，還沒做些什麽有意義的事情，怎麽就這麽走了呢？”
李玉也納悶了起來，問道：“要做什麽有意義的事情？”
周伯通難得的正經了起來，道：“*啊。”
留下了獨自在那裏大呼小叫的周伯通，李玉一行人義無反顧的踏出了好再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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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又漸漸大了起來。一行四人行走在街道之上，各自的衣衫隨風而動。一股沉重陰鬱又很壓抑的氣息在四人周圍徘徊著。各自沉默著，四人都不言一語。李玉能明顯的感受到這種讓人吐血的感覺，是從那位斷臂少年身上傳出的，隻是有些不明白他為何如此。
李尋歡微微歎了口氣，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阿飛，又看了看仍舊麵帶疑惑之色的李玉，無奈的搖了搖頭。
時間就在這沉重的氛圍中緩緩流逝著，也不知道過來多久，突聽阿飛說道：“你狠怕她？”
這句話當然是對李玉說的。李玉微微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阿飛那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的冷傲麵孔，被他直視過來的目光掃射之下，微微低下了頭，輕聲道：“我沒有把握戰勝她。”
阿飛豁然駐足，雙眼直直的盯著李玉，冷冷的道：“我的劍法，沒有那麽不堪。”
李玉鼓起勇氣，抬起頭來，與阿飛對視著。雖是大風侵襲，仍舊是汗濕了衣襟，語氣卻堅定的道：“給我一年時間，我保證擊敗她。”
阿飛靜靜的看了他良久之後，也沒有開口說什麽，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對李玉的失望，還是不相信一年之後，李玉能戰勝尹畫眉。
李尋歡輕輕拍了拍李玉的肩膀，又對阿飛說道：“先回家吧。”
阿飛沒有抬腳，忽然開口道：“我們走吧。”
李尋歡皺眉道：“去哪裏？”
“到處走走。”阿飛淡淡的瞥了李玉一眼，道：“跟他在一起，我會覺得自己的劍法很拙劣。”
李尋歡歎道：“他隻是還沒有成長起來而已。”
阿飛的回答很妙，“我學劍不到一月，已經殺死兩位名俠了。”
李尋歡不再說話，很長時間之後才問道：“你的傷？”
阿飛道：“無礙。”
李尋歡道：“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