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食臂
鐵劍鋒利，臂膀瞬間掉落。
斷臂被鹿杖客擊來的杖頭打中，在空中旋著圈落到一旁早已被嚇傻的李顏身上。
“啊......”李顏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一把扔掉手臂，奪門而出，伴隨著極度的驚嚇聲，消失在眾人視線內。
李顏心驚膽戰，一路驚呼慘叫，淚眼朦朧了視線，她卻顧不得那麽多，依著熟悉的道路，賣命的往家中趕去。
直到跑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李顏才微微定心，一把推開門，嘴中無意識的呼道：“哥...哥哥......”
此時李玉正與中年人請教飛尋劍法的奧妙，見妹妹一臉慌張的進門，且胸口血跡斑斑，著實嚇了一跳，瞬間臉色難看起來，問道：“是不是吳貴那牲口又欺負你了？”
李顏一下撲進他懷裏，顫聲道：“不是吳貴，是...是吳進。”
李玉臉色微變，道：“吳進來了？”
關於吳進的事情，李玉偶然間聽過一次，知道此人正是吳貴的親哥哥，而且勢力不凡，這次前來，應該沒按什麽好心。
“恩...”李顏哆嗦著身子道：“他來了，現在正在好再來酒店。聽人家說，他是特意來堡山替吳貴報仇的。”
李玉心中不禁忐忑了起來，他雖煉了飛尋劍法，但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想來肯定不是那吳進的對手，畢竟人家在S市市中心打滾了那麽久，手下肯定是能人輩出，還好......他回頭看了一眼在那裏飲酒的中年人，心中稍定。轉眼又瞥見妹妹身上的血跡，皺眉問道：“你身上的血是怎麽回事？”
李顏仍舊大口喘著粗氣，心有餘悸的解釋道：“他們在酒店與一少年發生衝突，我身上的血跡是那少年流下的。”然後又把酒店內發生的事情，與那主要人物認真的描述了一遍。
“那少年一襲古裝，劍眉星目，看起來倔強又冷傲，偏偏一身好武藝，隻用一柄不像樣的劍，就殺了那兩位老人其中的一位。說也奇怪，明明是那老人先出的招，可不知怎麽回事，那少年的劍，竟然先一步刺進了那老人的咽喉中。”李顏極盡詳細的繼續描述著那些人的事跡與相貌。
聽完她的述說，李玉還不覺得如何，隻是感覺好像在看一部武俠小說，可倚在牆角，一直看起來懶洋洋，軟綿綿，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中年人，募然間臉色大變，閃身一躍，已不知去向。
李玉隻覺得白影一閃，屋內已沒有了中年人的身影。他略一思索，一拉妹妹的手，道：“走，他去好再來酒店了，咱們也去看看吧。”
李顏本不敢再去，可一看到哥哥那焦急中帶著興奮的臉色，終究還是乖乖的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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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染滿了衣襟，流落了一地，少年卻一點兒也不在意，仿佛這隻臂膀本不屬於他一般，隻是微微抖動的身子，還是出賣了他，看來斷臂的痛苦，他也沒辦法逃過。
他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用野獸般的雙眸冷冷的注視著，在四周圍著自己打轉的老頭，嘴角微微一撇，冷笑道：“一個斷臂之人，你還有何懼？竟然不敢再攻，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鹿杖客先是凝視了他一會兒，繼而暢快的大笑了起來，“你怕了，我就是要等你鮮血流盡之時，再慢慢的折磨你，為我師弟報仇雪恨。”
少年知道對於這種人激將沒用，為今之計，隻有強攻，趁自己還有還手之力時，盡量滅掉對方，不然等血流盡時，也就是自己的死期了。一念至此，少年不再猶豫，用僅存的右臂，抓起那柄看起來並不如何出彩的鐵劍，一劍刺向鹿杖客。
隻見劍光一閃，鹿杖客眼睛微眯，被劍上折射出的亮光幹擾了視線，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劍尖已直指咽喉！
鹿杖客反應奇快，手中杖頭一撮，剛好擋開利劍，心中則是震驚無比，總算明白了，師弟為什麽在這少年劍下一招斃命。要知道現在這少年雙臂斷其一，大大的影響了他的走動速度與出劍速度還有力度的掌握程度，可盡管如此，自己還險些栽在這一劍之下，可想而知，如果這少年全盛時期，自己恐怕早已喪命在其劍下。
想到這裏，更是不敢與他近身相搏，反而發動玄冥神掌，隔空相擊，一時之間，少年也被他弄的手忙腳亂。
就這樣持續十分鍾之後，少年終於到了崩潰的邊緣，身上的鮮血幾乎流盡，僅存的右掌稱著地麵，抬起頭顱，倔強的看著在那猖狂大笑的鹿杖客，麵上沒有絲毫恐懼，平靜的出乎常理。
吳進眉頭深深鎖起，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他一邊後怕著剛剛那少年，要是在自己與他談話的時候給自己那麽一下，那以後的抱負與理想還怎麽完成？又擔心玄冥二老因自己的挑釁死了其一，事後這鹿杖客會不會找自己算賬，這時見那少年沒有還手之力時，趕緊討好般的吩咐屬下，道：“你們兩個，去把那少年滅了！”
身後兩個保鏢馬上排眾而出，看出少年沒有再戰之力後，悄悄的鬆了口氣，大步流星的來到少年身邊，嘎聲怪笑道：“你不是囂張嗎？繼續啊。”撿起那少年掉落的鐵劍，對著少年的脖頸，狠狠劈了下去！
“慢著！”鹿杖客臉色陰沉，揮舞著拐杖把這兩人打飛之後，大罵道：“你們兩個現在變的厲害了？剛剛幹嘛去了？”他不再去管那兩個保鏢，轉身對著少年陰森森的笑道：“小子，想死嗎？沒這麽容易！”
又把那兩個保鏢叫到身邊，耳語了幾句，然後把少年那條斷臂撿來，遞到他們手上。那倆保鏢四隻手拿著那隻斷臂，麵色極其難看，用乞求的眼神看著鹿杖客。
鹿杖客得意暢快的大笑起來，然後厲聲吼道：“你們就在這少年眼皮底下，把他這條斷臂吃了！”
這是一種極其無恥，極其無情，極其無人性，又極其惡心的報複。這種報複真是惡毒無比，沒有人能夠想象，看著自己的斷臂被他人啃噬嚼咽的時候，心中會是什麽滋味。
鹿杖客拿著陰毒的眼神冷冷的看著那兩位保鏢，直到那倆人開始啃噬手臂為止。
“核磁...核磁...”那兩人滿嘴鮮血，撕咬著少年臂膀上的血肉。這聲音聽起來令人頭皮發麻，這事情看起來更是令人作嘔。
腳下是倒在血泊中的少年，站立著的兩人麵對著少年，啃咬著他身上掉落的臂膀，這畫麵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呃哦...”酒店老板尹禮，受不了這暴力血腥的場麵，大吐而特吐。吳進雖然見多識廣，此時也是眉頭連連聳動。
隻有那少年，仍舊是那麽平靜，就這麽冷冷的看著兩人，冷冷的，臉上沒有表情，隻是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