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九方哥舒即墨
九方天回過頭，靜靜的看著哥舒達，淡淡道：“你真的覺得我剛才應該出手？”
哥舒達愣了一下，旋即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在即墨星身邊坐下，看著這個一臉安詳的難兄難弟，良久，緩緩道：“謝謝。”
九方天沒有說話。走到一邊的牆邊盤膝坐下，安靜的運轉的周身的練氣。紅橙色的光暈開始在九方天身邊散發出來，將這個已經進入深夜的房間帶入了一個練氣的世界。
眾人看向九方天的眼神有些異樣，人類的修煉者，這在這個地下世界聞所未聞。
又過了良久，哥舒達在九方天身邊不遠處坐下，雖然已是深夜，但是心情的不平靜讓他沒有絲毫倦意。
終於，哥舒達開口道：“我本是大東方帝國的王子，身在帝王家，我從小就立誌要做一個有作為的未來帝王，因此我從五歲開始修煉，十二歲達到衝天級，成為整個王室的驕傲。十三歲時，我已經開始跟著父皇東征西討，在血與火的洗禮中立下赫赫戰功。十五歲時，西部重鎮尤溪受到異族攻擊，那時心高氣傲的我便向父皇請戰，在我的苦苦要求之下，父皇終於答應我率領前鋒率先援助尤溪城，大將軍率部隨後挺進。
然而，那時我立功心切，率部日夜兼程，在遠遠離開中軍的情況下到達尤溪城。當我到達尤溪城的時候，那裏已經被異族攻陷。經過一天一夜的血戰，我終於率部重新奪回尤溪城，但是我部也是傷亡慘重。第二天異族就開始組織大規模的攻城，在苦苦支撐了三天之後，城破。
那本來應該在一天前就可以趕到的大將軍，硬是不見蹤影。城破之後，我與本部殘餘的一千士卒奮死血戰，但終因寡不敵眾，全軍僅剩的百來人全部被俘，但是，這近百人中，沒有一個不是帶著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的。被俘後我們的力量被封印，自身也被帶到這個地方充當苦力。到今天，剛好五年。
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所以這五年以來我一直忍氣吞聲，甚至在舊部接二連三的死亡時，我也沒有作無謂的掙紮。這次被帶到這裏，本以為隻有死路一條。但是，沒想到竟然可以在這裏碰見人類的修煉者。”說到這裏，哥舒達不再說了，頭靠在牆上，眼神看著天花板，好像是累了，又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九方天緩緩的睜開眼，開口道：“我可以給我們所有人，包括你我，一線生機，但是隻是一線。”
哥舒達看著一臉平靜的九方天，強壓住內心的激動，問了一個和他身份相應的問題：“我可以做些什麽？”
“很簡單，把你知道的有關這城中的一切都告訴我。”
……
第二天一大早，房間的門被打開，兩個守衛提著兩個籃子樣的東西走了進來，大聲喝令道：“都起來吃飯！”
本就睡得頗晚甚至一夜未眠的眾人陸陸續續醒來，但是無一例外都隻是盯著那兩個守衛，沒有絲毫要動的意思。
見眾人不肯動，其中的一個守衛冷聲道：“怎麽？還都不吃？這可是你們最後一頓飯了，再不吃在鬥場死了也隻是個餓死鬼！”
眾人仍是不動，沒有絲毫給麵子的覺悟。
眼看早飯就要泡湯，九方天朝哥舒達使了一個顏色，哥舒達點了點頭，隨即大聲向眾人招呼道：“哎，都吃飯了，反正是要死的人了，沒必要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吃飽了也好殺幾頭妖獸給咱們陪葬。”說罷率先向兩個籃子的食物走去。
眾人見哥舒達說得有理，再加上昨晚上那個商議許久的計劃，大家也覺得有必要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於是一群人朝著食物圍過去。
那兩個守衛相視一眼，冷笑一聲，退了出去，一個守衛看著裏麵的人狼吞虎咽的樣子，不屑道：“就他們也想殺死幾頭妖獸，真是癡人說夢！”
“待會兒到了鬥場，隻怕會讓妖獸給吃了，真是一群蠢蛋！”另一個守衛同樣不屑道。
裏麵的人沒有聽到守衛的交頭接耳，隻是自顧自的大口吃著手中的食物。
這會是最後的早餐嗎？
沒有人心裏有底。
九方天右手大白饅頭，左手一壺清水，吃的不亦樂乎。嘴裏塞滿食物，眼神卻看著一旁的即墨星，這家夥昨晚上呼呼大睡了一整晚，可是這群人裏睡得最好的了，不知能不能說因禍得福。早上一睜開眼就有的吃，反正九方天是覺得這種生活要是換個場景他還是覺得蠻滿意的。
隻是狼吞虎咽的即墨星，眼神卻是死死的，充斥著某種九方天一看就明白的情感，這和六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樣。知道即墨星還不知道自己那個所謂的計劃，九方天用肘子碰了他一下，道：“待會兒到了鬥場，跟著我，別問為什麽，也別不答應，更不要答應了不照做，如果你想以後有機會報仇的話。”
即墨星愣了一下，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狼吞虎咽的九方天，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旁邊的哥舒達看了，湊過來，一嘴食物道：“兄弟，相信我們，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也比白死了了強。”
即墨星咬下一大口饅頭，點了點頭。
隻是，忙著進食的九方天和哥舒達沒有看到，即墨星的一隻手緊緊握了一下在褲兜裏的某個東西，眼神一瞬間變得堅定起來。
眾人進食之後，那兩個守衛進來收走了籃子。不久，昨天那個帶九方天進來的護衛來了，用看寵物的眼神環顧了一下房間裏的眾人。九方天沒有看他，他在刻意掩飾體內的練氣波動。
“都跟我走。”護衛大聲道，說完一轉身，和昨天如出一轍的看也不看眾人是否有跟上，傲的沒邊兒。九方天和哥舒達相視一眼，率先走了出去。路過即墨星身旁的時候，哥舒達拍了拍他的肩膀。
眾人跟上護衛，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連看稀奇的東張西望的眼神都沒有。
“別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能輕易的擊殺你們，所以你們最好放棄你們腦海中那些不安分的思想。”走在最前麵的護衛以一種自以為了解眾人想法的語氣冷冷道。
沒有人說話，回應護衛的隻有並不整齊的腳步聲。
“哼，一群傻.逼！”似乎是不滿意沒有人回應自己的嗬斥，護衛罵道。
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眾人出了城中城這座小城堡，來到寬廣的馬路邊，那裏正站著那個惡事做盡的二世祖世子。
即墨星看到世子的時候，身體幾乎是本能的就要衝過去，哥舒達連忙拉住他，用極小的聲音厲聲道：“即墨，別衝動！”
沒有理會哥舒達，但是身體的動作還是在掙紮了兩下之後停下來。即墨星雖然暫時停止了衝動的舉動，但是看向世子的眼神像是能放出惡鬼般。
“世子，人都帶出來了。”那護衛疾步走上前，在世子麵前彎腰恭敬道。
“恩，不錯，精神都很飽滿嘛。”世子完全不顧眾人殺人般的眼神，自我感覺良好的對眾人說道，“嗬嗬，希望你們今天不會讓我失望，知道嗎？今天我可是拉了一大幫人來看你們表演呢，你們今生能有這樣的機會，真是你們幾生修來的福氣，好好表現吧。哈哈哈哈......”
“世子英明，這些人上鬥場還真是他們的榮幸。”那護衛諂媚道。
“恩，都帶過去吧。”世子哈哈一笑，明顯對這個馬屁很受用。
“是。”護衛應了一聲，轉過來的身體立馬換了一副醜惡的嘴臉，厲聲對眾人道：“跟我走！”
在眾人從麵前路過的時候，世子轉身進院，對身邊的護衛道：“昨晚上那個人類的妞可真是有勁啊，我差點兒就沒製服她，不過最後還不是給我乖乖的叫.床了，哈哈，這女人就是他.媽.的欠收拾。”
“世子雄風大展，昨晚上我在門外都是一陣躁動呢，嘿嘿。”世子身邊的護衛拍馬屁道。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行走中的即墨星聽到這裏，眼中頓時充滿憤怒，轉過身就往回跑，哥舒達眼疾手快，急忙一把抱住他。
“你放開我，我去殺了這王......”即墨星憤怒的掙紮，大聲咆哮著，隻不過話說到一半，硬生生的給趕過來的九方天一把捂了回去。
“即墨，忍住，你現在回去也殺不了他！”哥舒達急忙小聲警告道。
“誰在那裏嚷嚷？他.媽.的不想活了？”前麵帶路的護衛見隊伍中一陣騷亂，當即回頭罵道。
“沒事！他摔了一跤！”哥舒達大聲回應道，隨即用眼神示意其他人繼續走，“即墨，他會血債血償的，相信我！”
即墨星掙紮了一陣，停了下來，身體仿佛在一瞬間被掏空一樣，蹲在了地上，眼神也在一瞬間猶如死灰，即墨星低著頭，拚命咬了咬嘴唇，直到鮮血滴下來。
九方天一把拉過即墨星，幾乎是把他懸空提了起來，邁開步伐，語氣堅定道：“走！”
被九方天拽走的即墨星回過頭望了一眼世子消失的地方，牙齒咬的緊緊的，眼中盡是仇恨和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