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純真與人心

夢家內,一處房間之中,夢轅鴻躺在床上,他的整個右臂被白布包裹在內,而那條被包裹的右臂上傳來一陣藥的氣味。

“嗬嗬,或許那江傲凡要在床上躺個幾個月了,隻是沒想到葉緣都這麽厲害了。”夢轅鴻看著前來看自己的葉緣,高興地說道。

“這個,轅鴻表哥,你就好好休息,等的下次再見到江傲凡那家夥,我們一起揍他。”葉緣摸摸後腦勺,笑著說道。

眾人聽到葉緣的話,都紛紛笑了起來,江易寒想要借助這次夢蒙霄的壽宴而掃夢家的顏麵,隻是最後沒想到隨著葉緣的突然到來,讓的江家顏麵盡失。

葉家與夢家相隔甚遠,所以夢柔與葉緣一般一年或者幾年才能夠會夢家一次,但是即使如此,葉緣與夢家的那幾個表哥表妹的關係也極好,所以當葉緣看到夢轅鴻與江傲凡的戰鬥時,一衝動就跳上了戰鬥中心。

夢蒙霄的壽宴正常滴進行著,夜晚,夢家的一處湖亭內,葉緣一人坐在亭內的椅子上,時不時地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時不時地嘴裏還說著,“我不會離開你”之類的話,一身白衣的雪兒悄悄來到葉緣身後,突然說道:“葉緣哥哥在想什麽呢?”

“沒…沒想什麽。”看到突然出現的雪兒,葉緣臉色微紅,連忙搖頭道。

借助月光,雪兒看到葉緣那微紅的臉,說道:“你撒謊,臉都紅了,一定是在想哪個女孩,說!你在想哪個女孩?”

“我…我沒有想哪個女孩,真的沒有想。”葉緣心中一慌。

雪兒雙眼瞪著葉緣,臉上露出一絲傷心,帶著一絲哭泣的聲音說道:“葉緣哥哥有別的女孩了,葉緣哥哥不要雪兒了,嗚嗚嗚嗚…!”

看到雪兒莫名其妙地哭了起來,葉緣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這個…這個,雪兒,其實…其實我在想你。”

“想我?”雪兒睜大眼睛看著葉緣,原本還在哭泣的聲音立刻收斂了起來,“真的嗎?那…那你想我幹什麽?我不就在你身邊嗎?”

抓了抓腦袋,葉緣看著眼前的雪兒,膽怯地說道:“其實我在想,當初你說要嫁給我,是真的嗎?”

雪兒腦袋陷入了沉思,似乎忘記了自己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不久之後,雪兒的臉微微一紅,雙手抓著衣袖,小聲地說道:“你…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隻是想知道罷了,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葉緣滿臉希望地看著雪兒。

在葉緣的逼問之下,雪兒隻好膽怯地點了點頭,隨後雪兒的整個脖子都變得通紅。

“哈哈,太好了,那我們可以做那個事了。”葉緣幾乎高興地叫了出來。

疑惑地看著興高采烈的葉緣,雪兒不解地問道,“那件事?什麽事啊?”

“嗯?就是那件事啊。”

“那件事啊?”

“就是兩夫妻才能做得那件事啊!”葉緣不耐煩地說道。

“啊,你是說那件事啊。”雪兒的的臉變得更紅了。

見到雪兒反應過來,葉緣微微一笑,一把抓住雪兒的小手,十指相扣,然後將兩隻緊緊抓住的手放到兩人的眼前說道:“真是笨,現在才反應過來,我說的那件事就是這個啊。”

葉緣指著緊緊握在一起的兩隻手,相互緊扣十指,說道!

就在葉緣剛剛說完話的時候,不遠處有人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隨後便是捧腹大笑的聲音。

借助著月光,葉緣跟雪兒都紛紛看向遠處,那裏有幾道身影彎著腰,雙手捧在腹部,哈哈大笑聲傳出去老遠。

葉緣疑惑地自言道,“轅傑表哥他們為什麽笑啊?”

而雪兒則是將頭都快埋進胸口裏,整個脖子不知道有多紅。

就在夢家,幾個家夥天真地歡笑著的時候,在永帝城,刑天皇城中,皇室一處書房內。

刑天帝國帝王,朱成雄坐在書房內的椅子上,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事情,就在這時,外麵傳來聲音。

“陛下,相國求見”一個侍者恭敬地說道

“叫他進來”

一個約四十歲,一看便覺得此人城府極深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中年人眼光無意中不時閃過一道精芒,那是睿智或者說是奸詐的光芒。

“臣參見陛下”

“這裏沒外人,相國不必多禮。不知相國此次見朕有什麽事?”朱成雄問道

中年人道:“作為帝國一員,‘任忠’雖不才但卻也願意為帝國赴湯蹈火,所以十年前天降大凶之兆,臣暗地裏派人探查到了和天劫有關的一些事,臣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所以便馬不停蹄的前來見陛下。”

聽了任忠的話,知道他調查出了一些和天劫有關的事不免心中猛地一驚,十年來,朱成雄一直為著當年的那場天劫調查著,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卻並沒有得到多麽有用的信息。

“哦,不知相國了解到了什麽情況能令相國如此重視?”朱成雄掩飾住心中的驚訝平淡地說道。

任忠再次說道:“‘血刑花落宇,血盈刑天’這句話陛下應該知道吧?”

“這個萬年前的殘缺預言朕自然知道,而所謂的‘血刑花落宇’應該就是指的天劫降臨那天的天象,至於‘血盈刑天’一說,這正是朕所擔心的事情,可是所有事情都毫無頭緒,朕根本無從下手。”朱成雄皺了皺眉頭非常嚴肅地說道。

任忠說道:“根據萬年前那殘缺的預言,天劫的降臨表明了預言的真實性而這也預示著刑天帝國正有一場浩劫在暗中醞釀著,如果我們不能再浩劫來臨前做好應對準備,那後果將不堪設想,臣通過各種渠道終於了解到一個震撼的消息。”

“你了解到了什麽?”

“臣經過多方確認終於確定葉家第五十代傳承者也就是葉楓剛出生的兒子葉緣其實在去葉家祖祠途中就已經降生,而葉緣降生的時間正好是天劫降臨的時間。”任忠認真地說道。

心跳在這一刻悄然加快了些許,朱成雄沉聲道:“任忠,在沒有確切證據時別胡亂開口,對於葉家就算是皇室都不敢輕易招惹,而且這又與殘缺的預言有何關係?”

“陛下,臣雖沒有確切的證據,但臣為了帝國安慰也不得不直言相諫了,天劫的降臨必定與葉家有關,除此之外臣還發現了一樣東西,陛下看過之後相信陛下會知道臣的用心。”隨後任忠手一攤,一顆灰色的水晶球出現在他手中。

“記憶晶球?”朱成雄問道。

任忠回答道“陛下好眼力,這是臣偶然間在一處古戰場得到的記憶晶球,而這顆記憶晶球所記憶的畫麵乃萬年前的一幕,可依然是殘缺的,陛下請看”一股能量湧入灰色的記憶晶球,萬年前的一幕在晶球內上映了。

一道偉岸的身軀矗立在虛空中,無匹的氣勢毫無忌憚的釋放出來,就在此時原本五彩的天空突然間下起了傾盆血雨,血色氣息在虛空中漸漸凝聚,可能由於畫麵年代太過久遠,之後的景象根本無法看清,朱成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見到朱成雄眼中的失望任忠開口說道:“陛下請往後看”。

血水流淌在巨大的廣場上,血色氣息還在凝聚,一個個字眼出現在虛空中,但數十個字中也隻能模糊地看清六個字罷了,可就那六個字在朱成雄心中激起了千層浪,“嬰啼現,浩劫臨”朱成雄口中喃喃道出了那六個字。

“血刑花落宇,血盈刑天”“嬰啼現,浩劫臨”再聯想到天劫的降臨,葉緣的降生還有葉家所受的詛咒,朱成雄心中宛如湖麵丟進一顆巨石般驚起驚濤駭浪,震驚充斥了朱成雄的大腦。

朱成雄還在震驚之中,任忠再次扔下一顆重磅炸彈“臣還了解到葉緣降生之時正好有一聲嬰啼破空,而且在葉緣接受傳承之後,葉家祖祠似乎徹底毀滅了。”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再次被任忠的話語震撼住了,以至於都忘了思考葉家如此重要的消息,他任忠是如何知曉的。

看著朱成雄那震驚的麵龐,任忠嘴角勾起一道微不可查的弧度,奸詐的笑容被他掩藏的完美無缺。

任忠在心中思考到“記憶水晶是不可能做的了假的,這會讓朱成雄不得不相信記憶水晶所記錄的畫麵,而我所說的那些信息也不怕他去調查,因為這本就是真實的,要知道欺君之罪可是會被滿門抄斬。而且別以為別人不知道,皇室早就想除掉葉家這頭時刻威脅著帝國皇室安危的猛虎,隻是一直礙於葉家勢力實在是太過龐大,大到刑天皇室也不得不掂量一二的地步,不過到了現在這種地步皇室不可能再視若無聞。哼哼…葉楓,那次雷劫過後,十年過去了,就算皇室不能拿你葉家怎麽樣但是還有那早就看你葉家不順眼的諸神百家,甚至…甚至還有天神教。葉楓,天要亡你葉家啊,哈哈哈……”

一顆顆冷汗滑落,“我刑天皇室現在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了,葉家、葉楓!還有…葉緣,必需除掉!”眼中露出決然說道:“任忠,你也想除掉葉家吧,別把我當傻子,如果你真的想除掉葉家,那我們不如來一場豪賭,賭注便是我皇室與你任家的生死存亡。”猙獰的麵容,瘋狂的決定令老奸巨猾的任忠都生出一絲涼意。

雖然知道皇室肯定會有大動靜,可萬沒有想到朱成雄如此果斷的就做出了決定,而且看朱成雄的態度似乎任忠別想置身事外,漁翁之利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縱使任忠知道皇室一直想除掉葉家,可是他任忠卻是不知道皇室為此已經籌劃了千餘年之久,而這也是朱成雄在認清情況之後立馬做出決定的原因。

露出一絲微笑任忠說道:“陛下,任忠自然是與皇室共存亡”簡單的一句話表明了任忠的態度,任忠不得不這樣說,不然葉家還沒被除掉,他任家就已經被皇室視為眼中釘,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任忠知道的太多了,隨後再次說道“不過此事要從長計議,一個不好可能會動搖帝國根基。”

朱成雄心中想到“從長計議?我皇室籌劃千餘年難道還不夠長嗎?”

“此事非常重要,今天你回去就著手開始準備,一會兒我會派人將計劃和一些情況給你送過去。”朱成雄對任忠說道。

“臣等著陛下的計劃和情況,臣告退。”

任忠離開後朱成雄內心依然無法平靜,雖然距離那場天劫已經十年,但是朱成雄內心依舊感覺到一切來得太突然,“開始了,最後的博弈即將拉開序幕。”朱成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與葉家的爭鬥上,以至於他忽略了任忠剛才所說的真實性甚至忽略了任忠是如何得知葉家的情況的。

隨著任忠與朱成雄的一番談話,永帝城中甚至整個刑天帝國突然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雖然十年來,葉家與皇室都相安無事,但是經過天劫一事,隻要是個稍有頭腦並且知道一些隱秘的人,都能猜到皇室與葉家會有大動靜,而帝國內兩頭雄獅的爭鬥勢必會將他們卷入其中,一個不慎就可能被滅亡。

所以原本就緊張無比的平衡,被這短短幾分鍾的談話所打破,永帝城中暗流流動,各大勢力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們急切的想知道皇室與葉家的形勢。

而就在任忠與朱成雄的談話後不久,在烈日城,葉家之中。

“老葉,十年了,皇室終於忍不住開始有大的動靜。”坐在葉楓麵前的‘孔無’端著茶,對著葉楓說道。

此時的他早已沒有當初在軍隊中下級對上級的拘束,麵對葉楓此刻的他更像一個老朋友甚至是兄弟。

葉楓歎息了一聲“朱成雄終究還是開始行動了,看來天劫一事引來了不小的麻煩啊。這麽多年來皇室怎麽就一直對天象和傳說預言如此敏感呢?而且為什麽就不信任我葉家,我葉家本沒有爭奪之心可是現在卻不得不為了家族的延續而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孔無又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是先下手為強?”

“這倒不急,雖然現在帝國內暗流湧動,可是皇室需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天神教的幹涉與暗森帝國的侵犯僅此兩樣就夠的皇室忙的了,更別說再加上我一個葉家,而且帝國內多不勝數的大大小小勢力也都是些不安分的主。所以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雖然與皇室的矛盾或許在將來的不久會演變成戰爭,但是我想這場戰爭或許還要等幾年去了”葉楓將形勢分析出來說道。

望了望遠方,那正是永帝城的方向,葉楓再次歎息了一聲:“刑天皇室,我葉家世代忠誠可你們卻為何要如此多疑?難道隻因為一個傳說一個殘缺的預言?唉…不到最後關頭,我葉楓真的不想與你皇室站在對立麵。”

洶湧的暗流在流動,一場不可避免的爭鬥在悄無聲息中開始醞釀,所有人的神經開始繃緊,各種情報、各個決定在帝國內瘋狂地傳遞,所有勢力或為了自己的存亡或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在忙碌著。

就在刑天帝國內的氛圍近乎凝固的時候,葉緣還在夢家,自己房間的床上打著呼嚕,說著夢話,“父親,我一定會成為像你一樣的強者,我要保護葉家、保護母親還有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