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死戰

異象,是隻有異境境界之上的修士才能用出的一種威力強大的法術,此種法術會隨著修行者的境界提高而變得愈發恐怖,而此刻的宋憲身為異境巔峰的修士,他所用出的異境,威力必定恐怖絕倫。

此刻的徐搏右手已經觸到了懷中的鐵匣子,心中大定,可是感受到宋憲那漸漸凝實的異象所彌漫出來的危險氣機,他還是有種心悸的感覺,心中暗道,大境界的壓製果然不可逆轉,他明白如果此刻的自己沒有任何依仗,隻憑借命輪之境的實力與宋憲生死相搏,那麽自己必定會死無葬生之地。

就在此刻宋憲的異象,藏刀塚終於展現與天際,陣陣恐怖的威壓彌漫而出,直壓的徐搏喘不過起來,而宋憲則展開領域力量將方圓幾丈的空間變為自己的領域,使得周圍的民居不會受到異象的波及。

藏刀塚,是上古異象之一,威力遠勝於普通異象,此刻,在宋憲的頭頂,出現了一片死寂的奇異墳塚,墳塚中並沒有墳墓,有的隻是一把把或殘缺或完整但都同樣毫無生氣的刀刃,刀刃矗立在天地之間,宛如一道道不朽的豐碑。

就在這時,在這片刀的海洋中,長刀,短刀,寬刃刀,雙刃刀,短刀,斷刀,仿佛受到了奇異的召喚一般,所有刀刃好似被賦予了生命,一個個都閃爍著金光,沉浮不定。

宋憲麵色冷冽,他一招手,三把閃爍著金芒的刀刃從藏到塚中飄了出來,而後他用手一指徐搏,隻見三把刀刃好似化為了金色的閃電,刀刃帶著滔天死氣所過之處連空間都被扭曲了,它們在虛空中劃出了淩厲的亮芒,直襲徐搏。

感受到那刀刃中蘊藏的可怖力量,感受到刀刃那無可披靡的鋒銳,徐搏知道自己肯定無法應付,況且這隻是三把刀刃,他相信若是宋憲願意,那藏到塚中的上千把刀齊至,也未必沒有可能,於是徐搏麵色一凜,再不猶豫,右手猛的將懷中的鐵匣子掏出,迅速打開,而後左手捏起那道閃爍著熾烈碧芒,漸漸複蘇的保命神符,拋向宋憲。

保命神符,如風般在虛空中沉浮,緩緩的向前飄去,它震出一片碧色的驚濤,泛起道道漣漪,所過之處,縱使是被宋憲領域包裹的青石地麵都被切割成了一片粉末,微風過後,粉末盡數散去,露出地表土灰色的土壤。

保命神符蘊含了天境修士一擊的力量,豈是宋憲的異象所能抵擋的,所以當那三把金光刀刃接近保命神符之時,就好似滴水落入了火海,等待它們的隻有迅速被蒸幹,而後消逝的命運,三柄金色刀刃顯然也意識到了那道神符的恐怖,它們不安的戰栗著,顫抖著,然而為時已晚,神符溢出了一絲風意,風意如鋒利的弦線,不過一瞬,那三把刀刃便被弦線切割成為了粉末。

宋憲見此麵色大變,他身為異境巔峰修士,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天境的高手,自然感受得到那道神符中所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機,那是屬於天境的氣機,是自己絕對不能抵擋的氣機。

在修行界,有這樣一句話,不入天境終為螻蟻,天境與異境是一道分水嶺,一旦踏入天境便可讓自然萬物領悟自己的意誌,從而引發獨屬自己的天象,被世人稱為大神通者,隻是要成為天境修士,極難,除了需要非凡的毅力,驚人的天賦,還要有足夠的氣運,因為在異境與天境之間還恒亙著一道鴻溝,這鴻溝便是天劫,自古以來,異境修士修士十人衝擊天境,有九人都是死於天劫之下,但是一旦度過天劫,不但身體得到了進一步的升華,堅不可摧,而且實力也得到了質的飛升,天境修士隻是一擊便能威脅到異境修士的生命。

所以此刻的宋憲很惶恐,因為他在那道神符中感受到了天境的氣息,他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天境,自然感受過天境的恐怖,所以他明白如若自己被這神符擊中必定會灰飛煙滅。

一念至此,宋憲緊咬牙關,運起飛梭道術,迅速遠遁,隻是那道神符卻猶如跗骨之蛆,如影隨形緊隨宋憲,一副不擊中目標決不罷休的樣子。

徐搏使出神符,形式瞬間逆轉,竟逼得宋憲逃奔,徐搏冷笑一聲,而後也是運轉飛羽道術,朝著宋憲追去,因為宋憲已經識破的自己的身份,所以他絕不允許對方再活在這個世上,如若真的被宋憲逃過了這一擊,那麽他拚著走火入魔,被噬魔吞噬的危險,也會再次帶上鬼臉麵具將對方斬殺。

南京郊外,冉羅江。

古老的冉羅江從南京郊外的西邊蜿蜒流過,就像一麵狹長的被扭曲的鏡子,在月光下閃射出一片黯淡的微光。

浩浩蕩蕩的江水,橫穿南京,從南京內部流過,滾滾地向東流去,他是那樣的汪洋浩瀚,可是,此刻在這暗夜之中,這一條狹長的古老的給宋憲帶來的除了無奈之外,還有絕望。

宋憲為躲避神符,從南京外郭逃出一路向西,而那神符也始終不急不緩的跟在其身後,想要將其抹殺,而此時,宋憲逃離了南京外郭,來到了南京郊外,他望著身前那道阻住去路的冉羅江,感受到身後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恐怖神符,焦急中透著絕望。

宋憲驀地轉身,他怔怔的望著那緩緩逼近自己的神符,喃喃自語:“昔年,我為了活命,在街道上被兩個無賴逼得學狗,爬叫,從那之後我便發憤圖強,最終我終於報了被羞辱之仇,這件事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隻要活著就有實現自己願望的希望。而今,我被逼進了死路,難道我就真的要坐以待斃,引頸受死嗎?”

“不,我宋憲不會,為了活著我要拚上一切。”

宋憲嘶聲大吼,與困境中再次明悟,此刻的他心中一片清明,他要拚死一搏,於是他終於邁出了那遲遲不敢邁出的一步,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他的雙腳都踏過了天境的門檻,他終於成為了一名天境修士,成為了一名大神通者。

以往他總怕死在天劫之中,始終不敢邁出這實質性的一步,如今麵對生死危機,他終於踏出了這以往所不敢踏出的一步。

宋憲雙手緊握成拳而後又鬆開,他感覺自己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無以言表的強大實力,此刻的他雖然沒有經過天劫,身體的強度還不夠,但是他自身的實力已經再上一層樓,有了質的飛升,他又看向了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神符,生出了可以阻擋的強大自信,這股自信讓他充滿了信心,他堅信自己能接下這道神符,他也堅信自己肯定能度過接下來的天劫。

神符終於臨近宋憲,然後毫不猶豫的爆炸開來!

這是一個可怕的爆炸,連虛空都被撕扯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另一個時空的摸樣,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魔窟,深邃的如同巨大的獸口般望不見盡頭,這股力量已經超脫了領域之力,這是天境修士所特有的時空之力,神符的爆炸撕開了通往另一個時空的缺口。

宋憲飛速的後退,他有些震驚的望著那個神符炸開的黑洞,自語道:“這就是天境修士的所領悟的時空之迷嗎?那漆黑的另一個時空會是哪裏呢?”

忽而一股股淩厲的風意從那黑洞中飄散而出,這一次,不再如方才般,散發出的隻有一絲,這一次是整道神符中所有的風意如海濤般席卷而出。

風意如刀,它化為一道道鋒利的弦線,在虛空中緩緩飄散,弦線以天為經,以地為緯,兩相集合,凝聚成了一張張無可披靡,奪天地造化的大網,這張網由風意組成,所過之處,花草樹木皆被切為粉末,這是可怕的一擊,這是極明老人所特有的天象,他將風化為了弦線,他將弦線凝成了網,而後刻在了符篆之中,以空間之力將其儲存,一旦用出風雲色變。

風為弦線,凝成大網,這張大網如風般在空中飄飄蕩蕩,緩緩的靠近宋憲,宋憲隻覺得臉頰一疼,一條特立獨行的弦線脫離了大眾的隊伍,率先到達,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宋憲麵色凝重的望著那虛空中一張張欲捕捉自己的大網,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坐以待斃了,於是他動了,他引刀直指向天,蒼天頓時悶雷滾滾,閃電轟鳴。

異象,藏到塚再次用出,由於境界得到提升,異境也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完善了,成千上萬把刀刃泛著金光,將那死氣沉沉的墓地耀的璀璨無比,而在那天際,一道道藍色的閃電也頃刻間朝著那上萬把刀刃猛的劈下,閃電如藍蛇般舞動,電芒熾烈,它們圍繞刀刃而舞,宋憲踏入了天境,他領悟的天地奧義是雷鳴閃電,於是他便將閃電引下,與自己的異象融合,造就出了新的藏刀塚。

宋憲右手中的繡春刀向前猛的一斬,隻見那上萬把刀刃,聲勢浩蕩,所向披靡,橫空而過,所過之處,無論古木巨石,被其刺得粉碎,不能讓其停留絲毫。

狂風對雷霆,弦網對刀刃,它們就如針尖對麥芒一般在空中劇烈的對抗,那駭人的威力,幾欲撕天裂地令人心悸。

而這時,徐搏終於來到,他癡癡的望著蒼穹中那兩種法術的碰撞,它們所迸發而出的一縷餘波便將一棵古木轟的粉碎。

徐搏被震驚的無以言表,他眸光火熱,喃喃自語,“這就是天境修士的力量嗎?簡直太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