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惡少刑畢!

豐饒山脈,連綿幾千裏,峰巒起伏,高聳入雲。山林密布,奇山怪石,飛瀑奇岩,珍禽異獸,在所多有,景色幽險奇,賞心悅目。

豐饒山上有一瀑布,名曰“落天銀河”。

相傳許多年前,諸多的遊子徒步豐饒山時,仰觀瀑布,波光粼粼,猶如從天而降的銀色絲帶一般,在太陽的光輝下,折射出萬道銀光,煞是刺眼。

這群遊子們深感大自然那鬼斧神工的創造能力,心湧澎湃之餘,便為這條“銀色絲帶”起了一個頗為高雅的名字,名曰“落天銀河”,取其“形”和“意”之合。

在瀑布下的石林中,血線蟒與三頭怪物大戰,好像在爭奪什麽?

玉府老祖眸光銳利,似乎要看透一切,卻始終看不透石林之下,到底隱藏著什麽,以至於讓這兩頭凶殘的妖獸,以命相搏,大打出手?

“這三頭怪物,氣機強橫,即便是我,也沒有辦法對付,唯有驚退這妖獸。”玉府老祖手中突然出現一張弓,通體漆黑,刻畫著無數的符文,光芒閃爍。

“老祖,這是冥蛇弓?”玉玲瓏瞪大了美眸,忍不住驚呼出聲。

“冥蛇弓?”林逍皺眉問道。

“冥蛇弓,用妖獸冥蛇之筋所製,蛇皮包裹,擁有一絲冥蛇的攻擊特性,犀利無比,一箭破空,無人能敵。”玉玲瓏麵色沉重地介紹。

流星箭!

玉府老祖高舉冥蛇弓,雙指間出現一枚光箭,搭弓拉弦,破空而去。

轟!

猶如煙花在半空中炸開,荀燦無比,三頭怪物嗷嗚連連,猛的一竄,便消失不見。

“好弓,好箭!”

林逍拍案叫好。

大槐樹,是一個酒館的名字。

雖地處偏僻,在南城一隅,可在烽琅城內還是頗有名氣,有“十裏聞香”的美稱。

“這大槐樹,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滄桑。”刑湯心中輕歎一聲,在玉玲瓏心腹的指引下,他帶著少年來到百花府。

路過大槐樹,隻見酒肆旁佇立著一顆參天大樹,枝繁葉茂,鬱鬱蔥蔥,其樹幹五人難以環抱,它就如一把巨大的天然*,將整個酒館籠罩其中,遠遠看去,隻能見樹,而未能看到酒館。

“蹬蹬蹬。”

一輛華麗的馬車呼嘯而來,在酒肆門前停了下來,趕車的是一個精壯的漢子,個子不高,皮膚黝黑,銅鈴般的眼眸中煞氣極重。隻見他將馬鞭橫放在車上,便匆匆跳下馬車,對著錦簾恭敬地說道:“刑少,酒肆到了。”

“李二,老爺子落難之時,曾最愛喝著大槐樹的佳釀。如今,老爺子過大壽,本少要親自挑酒,讓他老人家高興一下。”一個慵懶的聲音從車廂中傳出,透著一絲淡淡的興奮。

“少爺,您當心。”那名叫李二的漢子小心翼翼地掀開窗簾,恭敬地說道。

一個俊美青年探頭而出,觀其臉色微有些發白,神態慵懶,眼圈四周有一層淡淡的黑色印痕,雙眸無神,眼窩深陷,顯然的酒色過度。

“刑家惡少,他這個浪蕩公子來大槐樹這種地方幹嗎?”邢家惡少刑畢在烽琅城,可謂是臭名昭著,人人皆知,見到他出現,不少人避之如虎,心頭納悶。以他的身份,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邢家乃烽琅城一霸,勢力相當的強橫。

這俊美青年名為刑畢,乃“邢家”的長子,是出了名的浪蕩公子,手下飼養一批窮凶極惡的打手,在烽琅城中專橫跋扈,肆意妄為,無法無天,而且為人乖張,極其嗜女色,可謂是惡名遠揚,當地人暗地裏稱之為“刑家惡少”。

傳聞,這邢家惡少從十四歲開始,不知道多少無知少女落入他的魔掌,淪為殘花敗柳,最後羞辱而亡。

“不用攙扶,本少爺還沒有虛弱到那種程度。不過,昨晚確有點用力過度了。嘖嘖。不得不說,那兩個小妖精真夠勁,吹簫的功夫實在精到,讓少爺我......”

邢家惡少咧嘴一笑,朝李二揮了揮手,示意他立於一旁,便縱身跳下馬車。環視一周之後,目光落在李二身上,微有些猥瑣,壞壞一笑,道:“李二,你跟了我這麽多年,少爺也沒什麽賞賜的,就讓那兩個小妖精贈你享用吧。”

“小人不敢。”李二躬身說道。

“真是個不懂享受生活的家夥。”刑畢輕歎一聲,瞥了一眼躬身的李二,便轉身朝大槐樹酒館走去。

李二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凡染指過刑少看上的女人的人,皆沒有什麽好下場。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惡賊,納命來——”

一道怒喝聲突兀響起,宛若一道驚雷,狠狠地劈下,震懾四方。刑畢一驚,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少爺,小心——”刑畢身後的李二大喝一聲,化作一道幻影,朝刑畢飛掠而去。

咻!

低沉的氣爆聲響起,刺得人耳膜生疼,隻見一道寒光在空中劃過,如毒蛇出洞般,朝處於驚駭之中的刑畢閃掠而去,幾個呼吸的瞬間,便掠到後者的胸前...

電光火石之間,千鈞一發!

“鏗!”

隻見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閃電般竄到刑畢的身前,長臂一揮,李二如護犢子的母老虎,將邢家惡少護在身後。

“呼!”

剛回過神的刑畢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眼眸中的驚恐稍稍褪去一絲,身體微有些顫抖,驚魂未定的道:“李二,救我。”

李二目光似電,凝聚在那道疾速閃掠而來的寒芒,低喝一聲,一柄無影刀悄無聲息地出現,右臂輕輕向上一撩,看似很隨意的一撩,速度卻是奇快,極其精準地擊中那道來勢洶洶的寒芒。

叮鐺一聲,寒芒斜射飛出,偏離目標。

“何方鼠輩,焉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我家公子?”李二向前輕踏一步,環視四周,目光中射出一道駭人的電光,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

大槐樹酒館旁的行人,見到滿臉煞氣的李二,紛紛躲到一邊,生怕一個不小心禍及自身。

“暗箭傷人,算什麽英雄好漢,有本事出來,咱們手下見真章。”

李二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四周,見無任何動靜,便高聲喝罵,企圖用激將法將躲在暗中之人激出來。

可是,李二失望的發現,對方好像知道他的意圖,絲毫不為所動。

“難道見一擊不成,逃了?”

李二心中暗道,可心神卻不敢有一絲懈怠,後退一步,將如一灘爛泥的刑畢貼著他的後背,一旦對方有任何行動,好第一時間保護他少主人的周全。

就在李二躬身後退的那一刻,尖銳的破空聲突兀響徹——

咻!咻!咻!咻!...

七道電光宛若電蛇,陣陣低沉的破空聲,攜著銳不可擋的氣勢,從七處方位,先後閃射而來。

“該死。”

李二低罵一聲,左手朝刑畢肩上一拍,飛掠出去。

與此同時,他右臂閃電般揮出,手中的無影刀詭異的消失,淡淡地空氣波動傳遞而出。以左腳為軸,右腳發力,身體旋轉一圈,手中的無影刀在空中留下萬道光影,化作一麵無形的光盾,將其周身完全護於其中。

鐺!鐺!鐺!鐺!...

刺耳的金鐵交鳴執行,響了七下。那暗中出手之人,仿佛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從人間蒸發。

“該死——”李二徹底是動了真怒,宛若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歇斯底裏的嘶吼道。

“邢家惡奴,助紂為虐,死不足惜。”隻見一個黑袍青年手執一柄紫色彎刀,從粗壯的大槐樹上縱身躍下,朝李二狠狠地劈去。

王原見到仇人,少年心性,還是沒能忍住,憑著兩手暗器的功夫,逼的李二不敢妄動。不過,刑湯知道,十息之內,他不出手,李二必會覓到王原的所在,悍然出手。

“哼。”

李二冷哼一聲,淡淡的金光升騰而起,一股強橫的氣息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蕩漾開來。左腳猛地一躲,砰地一聲,整個人如同一顆炮彈,朝著空中那道人影閃掠而去,手臂如繃緊的牛筋收於胸前,無影刀反握,弧形的刀刃上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借助手臂的閃鬆的爆發力,朝空中狠狠撩去。

“這家奴李二,居然夾脊境大成的修為?”黑衣青年狂吼一聲,雙眸掠過一抹凝重。

咻咻咻!

暗器再現。

“不好——”李二洞察四方,臉色猛的大變,與黑袍青年剹戰,攻勢正猛,根本無暇分身,牽製於他,另有人刺殺刑少。

刑少絕不可有任何意外。老主人可對他恩重如山,為了老主人的那份恩情,刑少絕不能有任何閃失,即便他平日裏如何為非作歹,專橫跋扈。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間,李二與刑湯宛如兩顆流星,轟然碰撞到一起。

“鏗!”

金屬交接的轟鳴聲,刺得人耳膜生疼。

就在二人轟然碰撞那一刻,咻的一聲,又一點寒芒從大槐樹酒館內悄然出現,無情地破開空氣,尖銳的氣爆聲不絕響起,帶著淩厲的氣息,朝刑畢飛掠而去,一道瘦小矯捷的少年,雙目燃燒著仇恨的火焰,殺了過去。

死亡!

刑畢此刻害怕到了極點,肝膽俱裂,眼神中充斥著無盡的恐懼!他聞到了死亡的味道,心在劇烈顫抖,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唯有深入骨髓的恐懼。

“啊!”

刑畢渾身自主的顫抖著,瞳孔驟然收縮,漆黑的眸子睜得滾圓,眼珠子好像要凸出來一樣。那道寒芒宛如一條蟄伏許久的毒蛇,閃電般竄出,一擊斃命。

刑畢心中的恐懼慢慢積蓄,似乎達到了某個臨界點,他如一頭發瘋的野獸,色厲內荏地嘶吼兩聲,宣泄著內心的恐懼。

這個養尊處優、耀武揚威的紈絝之弟,似乎失去了往日欺淩女子之時,所擁有的勇氣與霸道,要躲開那危險的寒芒,卻發現雙腿軟綿綿的,使不出一絲力氣。

刑湯二人在空中稍微停頓了一下,便急劇朝下墜落,轟的一聲,猛然落地,蕩起一陣煙塵,將二人彌漫其中。

“刑少。”

李二大喝一聲,眼中閃過一道精芒,無影刀猛的爆起一團金光,下一刻,彷佛有一股驚天吸扯之力,無影刀脫腕,從袖中閃電飛出,彷佛長了眼睛似的,截住寒芒。

“始祖長拳。”

同一刻,李二口中輕輕吐出三個字,微微下垂的左臂猛的收縮,可以清晰看到金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湧向拳頭,凝化成一簇簇金色氣旋,繚繞早拳頭之上,下一刻,如扭曲的牛筋一般,繚繞著青色氣旋的拳頭轟然揮出,便朝黑袍青年的胸口砸去。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邢家惡少悲天蹌地,哭喊不已,宣泄心中的恐懼。然而,就在寒芒要從他咽喉貫穿而過的刹那,突然間,火花四濺,金鐵交鳴之聲,刺得他耳膜生疼。

鏗!

“惡賊,給我去死。”少年猛的竄出,宛若一隻受傷的孤狼,瘋一般的朝刑畢竄去,手中的匕首,寒光閃閃,煞是逼人。

“哼!”

邢濤冷哼一聲,那雙冷靜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狠厲,嘴角挑起一個森冷的弧度,身體詭異的下沉,右腿微屈,膝蓋之上縈繞著淡淡的土黃色光芒,如一柄巨大的鐵錘般,朝李二的胸口頂撞而去。

“蓬!”

二人的淩厲攻勢同時落在對方身上,爆發出的反震勁道強橫之極,將二人反震而出,倒飛出去。

“嗬!”

李二如隻靈猿般悄然落地,不顧胸口的劇痛,強行將喉嚨中的腥甜咽回去。雙腳閃現一道金芒,猛然蹬地,整個人便化作一道羽箭,朝刑畢所在的方向斜射出去,

“休走。”

邢濤嘴角有一絲血跡,目光似電,見李二要去援救刑畢,身上升騰起土黃色的光芒,大喝一聲,右腿猛然收縮,跺向大槐樹,借助大槐樹的反彈之力,嗖的一聲,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朝那李二竄去。

“哼,不自量力。”李二冷冷一笑。一個夾脊境小成的修士,也敢語氣爭鋒,簡直是找死。

“死——”

少年眼眸猩紅,充斥著仇恨的火焰,恍若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幾個閃掠,便閃到刑畢身前,手中匕首寒光閃閃,狠狠地向刑畢的胸口刺去。

“小子,給我住手——”

李二低喝一聲,金光升騰而起,再次驟然加速,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癱倒在地的刑畢暴射而去。目光似電,凝聚在那匕首之上,手指輕彈,一道金色弧形刀芒暴射而出,咻的一聲,隱隱夾著低沉的氣爆聲,朝匕首閃掠而去。

空間,在這一刻似乎都凝滯起來了,圍觀之人皆是屏住呼吸,目光凝聚在匕首上,忍不住惡狠狠地詛咒,讓這個無惡不作的邢家惡少下地獄吧。

緩一刻,刑畢必然身死。

命懸一線。

然而,凝滯的氣氛並沒有持續片刻,便出現了令旁觀的眾人大跌眼鏡的一幕——

那一道金色弧形刀芒,在匕首刺入的前一刻,呼嘯而至,匕首應聲斷成兩截。

少年虎口震裂,殷紅的鮮血流出,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倒射而出,重重地撞在大槐樹上,大口大口的血沫,狂噴而出,空氣中頓時彌漫著淡淡的腥味。

“少爺,怎麽樣?”李二閃電般飛掠到刑畢身前,彎身將其扶起,問道。

“李二,快,快保護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邢家惡少刑畢有些語無倫次了,顯然是被嚇迷糊了。

“哞!”

李二從懷中掏出一個如牛角的號角,奏響信號。

“不好,驚動了羽林衛,快點兒走。”刑湯臉色大變,連忙掉轉身形,直奔少年,一把拽起,便衝出人群,消失在街道上。

不多時,一行統一黑色製服、手執長矛的羽林衛地出現。

“你們什麽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烽琅城中打鬥,簡直活膩歪了。來人,都給我帶走。”

“一群混賬東西,難道沒有長眼,連邢少都不認識?”李二陰著臉,厲喝一聲。

“嗯?真的刑少。”羽林衛頭目凝神舉目一看,臉色大變,急忙令羽林衛放下長矛,走了過去,望著癡傻驚亂的刑畢,皺眉說道:“李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有人行刺我家公子,快去追。”李二低吼一聲,遙遙一指:“他們逃往那個方向了。”

“追,快追啊。萬不能讓凶手跑了。”一群羽林衛連忙追了過去。

“少爺,我這就帶你會邢府。你放心,那凶手身上小的已經留下了一道氣息,就算他們逃到天涯海角,小的也會找到他們殺了,替少爺出氣。”李二眸子掠過一抹陰狠毒辣,說道。

“回邢府,此事一定要稟告父親大人,就算把烽琅城翻地三尺,也不能放過他們。”邢家惡少刑畢眼眸掠過一抹凶狠,顫聲道。

李二背起邢家惡少刑畢,在無數道驚懼的目光下,消失在街道之上。不少人暗歎惋惜,這為害一方的邢家惡少,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少女,為何不死?

“蒼天無眼,真是蒼天無眼啊。”

不少人在心中下詛咒,咒邢家惡少刑畢,早日下地獄,不得好死,還我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