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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望著她。

看到她的目光望過來,那樣的空洞,然後是驚怔與驚慌。她眼神黯淡地又飛快將頭轉開,用長遮住她臉上被打出的掌痕,仿佛對於她來說,被打的痛苦遠遠比不上被他看到的難堪和屈辱。

歐辰的嘴唇緊緊抿成沉默的線條。

“各工作人員準備”

徐導演盯著監視器,手臂一揮

“tio”

場中央。

所有的攝像機和燈光對準安卉妮和尹夏沫。

安卉妮不敢置信地望著尹夏沫:“冰瞳……你……你說什麽……那不是真的……對嗎……”

尹夏沫回避她的眼睛,沉聲說:“是真的。”

安卉妮揮起手掌

“啪——”

又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尹夏沫左臉上,那聲音甚至比剛才的掌摑還響,那巴掌仿佛帶著無比的恨意,要將她的臉打得爛掉尹夏沫的頭被打得重重甩過去,麵頰慘白再無血色

全場驚呆了

製片人尷尬地看看身邊的歐辰,見他眼神寒冷,嘴唇緊抿,整個人如冰雕般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即使並不熟悉歐辰,可是也能夠看出來他極度不悅的情緒。

怎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製片人急得額頭冒汗。

歐氏集團重金投資《純愛戀歌》隻有一個條件,就是由尹夏沫出演女二號,而且歐氏集團旗下的蕾歐化妝品也是由尹夏沫代言的,用腳後跟想也知道歐氏集團與這個尹夏沫關係匪淺。怎麽會在歐辰視察拍攝時,安卉妮偏偏這麽不知輕重,居然連打尹夏沫兩個耳光

“少爺,”西蒙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他很清楚尹夏沫在少爺心裏的地位,眼看著尹夏沫當眾受辱,少爺受到的傷痛可能更大,“需要我去……”

“不用。”

歐辰低啞地回答,目光依然望著強烈燈光下的她。她的麵孔煞白煞白,仿佛下一刻就會因為失血而死去,一縷血絲靜靜從她的嘴角淌出來。

場中央。

安卉妮高高舉著手掌,哭泣著說:“冰瞳……我……我一直……一直……一直……”

尹夏沫沉默地站著。

忽然,安卉妮想不起台詞般,一跺腳,回頭喊:

“導演,不行啊”

“卡”

徐導演皺眉,大喊:

“又怎麽了?”

“這場戲需要很激烈的情緒,我一邊全力投入感情,一邊還要想著不能真的打到夏沫臉上,一心二用很難集中精神呢”安卉妮委屈地說,埋怨地瞟一眼臉頰已經腫起來的尹夏沫,說,“剛剛我一不留神又打到夏沫,心一慌,後麵的台詞就全都忘光了”

尹夏沫慢慢地抬頭。

遠處歐辰的目光落在她的臉頰上,冰冷,毫無感情的目光,那目光落在她火辣疼痛的掌痕處。她有些恍惚,覺得自己就像在眾目睽睽的冰天雪地被剝光了衣服,**裸地被羞辱,卻毫無還手的能力。

尤其——

是在他的麵前——

她最後的一絲自尊也如同被風輕輕吹散了。

“那你想怎麽辦?”

徐導演不耐煩地說。

“嗯,導演,”安卉妮不好意思地說,“這場戲如此重要,我想……要不然我就真打好不好?我也容易集中精力,感情也容易帶進去。”

“哦?”

徐導演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看尹夏沫,又看向安卉妮,眼睛裏有沉吟的思考。他點了點頭,說:

“o就按你說的做”

“不行彼得”製片人急了,急匆匆地衝過來,壓低聲音說,“你瘋了嗎?今天歐氏集團的歐辰少爺來了,尹夏沫是他們推薦的人,你太放縱安卉妮會惹怒歐氏集團的”

徐導演低頭看監視器,說:

“不要忘了當初你我的約定,你負責你的事情,我負責拍出來的電視劇的品質,至於我是如何具體拍攝,請你不要插手。”

“彼得”

“你想逼我辭職?”

徐導演瞪他一眼,製片人隻得怏怏地閉上嘴巴,暗自祈禱歐辰少爺不要大雷霆之下決定撤資。

“準備atio”

“啪——”

安卉妮手起掌落,響亮的耳光如驚雷般重重扇在尹夏沫臉上

……

“啊,真不好意思,我又忘了台詞……”

安卉妮羞澀地笑著道歉。

……

“atio”

……

“啪——”

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

“啪——”

又一記耳光

……

“啪——”

再一記重重的耳光尹夏沫的嘴唇都被打得腫了起來,臉上交錯的手指印映在慘無血色的臉頰上,頭也散落下來。

……

“感覺不夠好,重來一遍好嗎,導演?”

“啊,剛才說錯了一個台詞”

“夏沫的表情不對,害我忘詞了呢”

“再重來一次好嗎?”

安卉妮一遍又一遍地哀求。

……

尹夏沫的臉頰已經痛得完全麻木,隨著一記又一記的耳光重重打在她的臉上,眼前漸漸變得黑暗,就像記憶中孤兒院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一群大孩子們搶走了小澄的玩具,她衝上去想要搶回來,大孩子們的拳腳如暴雨般落在她的身上,將她身上的衣服撕碎,肆無忌憚地嘲笑她屈辱她毆打她……

痛得……

快要死去了……

又一記掌摑重重扇在她的臉上,冰冷的黑暗,銘心刻骨的屈辱和痛苦,她緊緊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雙腿站穩。不能倒下,尹夏沫,你不能倒下,如果倒下,你就什麽也沒有了,她死死地咬緊嘴唇,努力維護她最後的尊嚴

窒息的黑暗。

那種羞辱和疼痛使得天地都在瘋狂地旋轉。

安卉妮的笑聲。

再一記重重的巴掌摑在她的臉上

嘴角湧出淡淡的腥氣,那用盡全身力氣的耳光,尹夏沫腦中轟然而裂沒有盡頭的羞辱中,她死命咬住嘴唇,努力讓自己站得筆直,然而雙腿顫抖著,全身每根神經都虛弱得再也無法支持,慢慢地,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地滑下,漆黑的,寒冷的世界,她的身體耗盡了最後一分氣力,慢慢地向冰冷的地麵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