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前進,在前進

……公元3000年,人類的政治統一中樞由太陽係第三行星地球,遷移至太陽係第四行星熒惑(另一稱呼:戰神瑪爾斯,)。

在那裏人類發表了銀河聯邦政府創立的宣言,從此結束了人類數千年的分治局麵,為了紀念這個特殊的時刻,人類改用統一宇宙曆。

宇宙曆的產生激發了人類的探索熱情,從此人類開始向銀河係的深處及邊境,無止境地拓展開來。

而到了公元三七○○年代之後,最顯著的特征就是由擴張而引起的秩序混亂時常伴隨著小規模的衝突和戰爭,最終導致人類對外的發展完全停頓,對現有利益的爭奪和分配成為了他們關注的目的。

這種關注是他們產生了重建宇宙秩序的需求,伴之而來的是戰爭隨時可能就爆發,就像是快要爆發的能量,深刻的危機正在蘊釀之中。

使人類得以在恒星係統間來往飛行的「零係統」-亞空間跳躍航行法、蟲洞信息傳播技術,反物質能源應用技術-的發展日新月異,不斷進步,這一切都促使人類走出銀河係。

那個時代是一個富有自由冒險精神的傳奇年代,人類為探索未知的太空世界,駕駛著太空船,航向星海的彼端。"前進!再前進!"

這是那個時代人們共通的語言。

全體人類似乎正處於生命活動周期中最意氣風發的時候。所有人都全神貫注、意誌堅定、熱情洋溢,即使麵對困難時,也不會耽溺在病態的、自憐自艾的情緒中。

他們朝氣蓬勃,意氣奮發,或許,當時的人類都可以說是一種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吧!

這是一個回蕩著清新與進取氣息的黃金時代!

但是,幾個時代性的小瘡疤仍在所難免,首先便是宇宙海盜.從公園二七○○年*始,地球和瑪爾斯兩國為爭奪人類社會的霸權,經常運用私人掠奪船戰術-他們便是這種戰術下所產生的畸形兒。

其中當然不乏謳歌自由的俠盜,而他們與捉拿海盜的聯邦軍之間的對決,也常常成了立體電視電影的題材。

隻是,這畢竟為數很少,大部份的海盜都不過是與缺德腐化的政治家或企業家掛鉤,以謀取非法利益的犯罪集團。

對殖民地星球的住民們而言,他們就像瘟神一般可怕。在海盜出沒的邊境航路上,飛行的太空船當然減少了,不但物資補給有困難,就連到手的物資價格也一漲千裏。

因為,除了原本的經費外,還得加上一筆安全保障費用。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是不可低估的,否則受害者的不滿就會因不安而日益加深,更會轉而不信任聯邦政府的統治能力,最後將大幅削弱其往邊境開發的意願。

宇宙曆一○六年,銀河聯邦傾力出擊,掃蕩宇宙海盜。由諾.馬克和威廉.鮑爾等將軍負責執行,二年後,任務大抵完成。

這項掃蕩任務原本並不容易,以挖苦和諷刺他人而聲名大噪的威廉.鮑爾將軍,在其回憶錄中的一節這樣寫道:"……我的前麵是聰明的敵人,後麵是無能的同伴,我必須同時與這兩者博鬥。而且,我自己也不是眾望所歸的領導者。"

威廉.鮑爾督自從轉到政界之後,就一直扮演著「冥頑不靈的糟老頭」的角色,因而和瀆職的政治家及企業家陷入無奈的苦戰惡鬥之中。

諸如此類的社會病變旋踵發生,毫無間斷;若將全人類比作一個人體,則其無異是皮膚病,就像我們無法完全隔絕塵埃一樣,這些病變也不可能完全根除。

但是,如果能給予適當的治療,病情便不會惡化或導致死亡。人類就可以不用上手術台,而度過二個世紀以上的健康歲月。

隻有一個地方,其繁榮和發展日漸萎靡,它就是以前的宗主國-地球。這個行星的所有資源,漸漸消耗殆盡,政治和經濟方麵的實力與潛力也一落千丈;人口銳減,最後成了一個隻能藉著昔日陳舊的傳統來維係,且仔細格守著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自治權的老弱國家。

但最奇怪的是,當地球仍是銀河係的支配者時,其從其他行星殖民地所收奪、囤積的巨額財富,似乎也下落不明了。

……不久,癌細胞開始增殖了.人類社會籠罩在被後世稱為「中世的停滯」的陰影中。

人們的內心中,疲勞與倦怠壓倒了希望與野心,消極取代了積極,悲觀取代了樂觀,畏縮取代了進取。科學技術的新發展與新發明也後繼無人。民主的共和政治也喪失了自律能力,墮入了爭權奪利的愚民政治當中。

周圍星域的開發計劃半途而廢,無數個可住行星上豐富的可用資源與建設中的諸多設施,也都被棄置不顧。

社會及文化生活跌人頹廢的淵藪,人們失去依循的價值觀,沉溺在*、酒精、性**和神秘主義中。犯罪率節節上升,檢舉率卻適得其反。人們不再重視生命,道德觀念竟淪落為眾所譏嘲的笑柄。

當然,也有很多人對這種種現象感到憂心忡忡。他們不願坐視人類在頹廢末期像恐龍一樣慘遭滅絕。

他們認為人類社會的病情已到了非根本治療不可的階段了。因此他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號召人來領導。這種想法沒錯,但是對這種想法的失去製約最終誕生了長達數個世紀的獨裁政權,這就是即將登場的波拿馬王朝。

-波拿馬.李.科索沃姆出生與宇宙曆二六八年一個軍人世家,長大之後,順理成章地入了軍籍。

他在宇宙預軍官學校中的名次,位列「首席」。身高一九五公分,體重九十九公斤,體形碩壯,看他時猶如仰望一座鋼鐵巨塔一般。在他那龐大的身軀上,沒有一塊鬆軟的贅肉。

二十歲時任少尉軍官階,當配屬於參宿七星(獵戶座)航路警備部隊的法務軍官之下時,他首先銳意整肅部隊內部的綱紀,徹底清除酒精、賭博、*和同性戀等「四惡」。

即使是上級也牽連在內的案子.他也照樣揮舞起公正和律法的大旗,加以查辨,毫不容情。

因此,惹他不起的上級長官們隻得讓他晉升中尉,特地調派至參宿四星(獵戶座α),以除心頭大患。

這到不是不是上級長官們對他無可奈何,而是因為懼怕與其深厚的家庭*。

參宿四星是被喻為「宇宙海盜的大馬路」的危險地帶.乘興而來的科索沃姆,被公認為「鮑爾將軍二世」。

他像世人展現出其強硬的鐵腕作風,他機智而毫不留情地發動猛烈攻擊,大舉殲滅海盜組織,連投降和等待審判的人,也隨著太空船被炸而悉數燒死,其殘酷無情、趕盡殺絕的做法,當然引起批評,但頌揚的聲浪卻更加高漲,如沛然洪水吞沒了一切。

對大多數人來說,由於久處閉塞時代,其沉悶封閉幾乎令人窒息,所以,當這位年輕豪霸、銳氣躍騰的新英雄出現時,銀河聯邦的市民們莫不拍手稱慶、夾道歡迎。

科索沃姆就在這個渾沌未明的時候粉墨登場,一躍而成為世界的新巨星。同時也為他未來走向政壇打下了堅實的人脈基礎。

宇宙曆二九六年,二十八歲的魯道夫已是少將了。他在此時卸下軍籍,轉入政界在議會取得一席之地後,登上了「國家革新同盟」的領袖寶座.在他的聲望號召下,也網羅了許多年輕的政治家。

經過幾次選舉,魯道夫迅速地擴張其勢力範圍,在各界狂熱的支持、不安、反彈、及頹廢消極、毫不關心的複雜交錯下,他成功地奠定了鞏固的政治基礎。

他首先依據國民投票成為首相,進而利用憲法中沒有明文規定禁止兼任的漏洞,透過議會選舉,當選為國家元首。

根據不成立的規定,這兩項職務不得兼任,隻能各自行使其職務範圍之內的權力;一旦將兩者同時納入同一個人的手中,將會引發可怕的化學反應。

因為足以與魯道夫政權相抗衡的人物,事實上已經不存在了."民眾所喜歡的並非自主性的思考及隨之產生的責任,而是命令、服從及責任免除。魯道夫的登場,就是一大曆史見證。

在民主政治中,該為政弊負責的是選擇不合格的從政者當政的民眾本身;專製政治則不然,民眾不願自我反省,而喜歡偷偷且不需負任何責任地大肆抨擊為政者。"

後來的曆史學者-D.辛克萊,記載了這一段話。他的評論是否正確暫且不提,但在那個時代的人們,的的確確死心塌地地擁護魯道夫。"我們要強大的政府!我們要有力的領導者!恢複社會的秩序和活力!"

這個萬眾稱戴的「有力的領導者」,曾幾何時終於搖身一變,成了不允許批評勢力存在的絕對獨裁者。

他自稱為「終生執政官」,直到宇宙曆三一○年,當他徹底成為「神聖不可侵犯的銀河帝國皇帝」時,許多人開始詛咒自己並沒有從曆史學習教訓的愚蠢與無知,而一向對魯道夫撻伐有加的人們,現在更是憤恨沸騰到了極點。但是,大呼快哉的人,為數仍在前者之上!

當時,一位共和派政治家哈桑.艾爾.賽德,在科索沃姆加冕登基之日,曾在日記裏這樣寫道:"我在房間裏,可以聽到民眾高呼魯道夫皇帝萬歲的聲音,在他們對絞刑官高呼萬歲之前,還要經過多少日子呢?……"

這本日記後來遭帝國當局查禁處分.而這一天正是廢除宇宙曆、改為帝國曆元年的同一天.此時銀河聯邦徹底解體,銀河帝國-波拿馬王朝誕生了!

銀河帝國皇帝波拿馬一世,成為第一位統治人類政體的獨裁君主,他具有的非凡的才幹是無庸置疑的;在他那強悍的政治領導能力及剛毅的意誌貫徹之下,綱紀肅正,行政效率大幅提高,貪官汙吏一掃而空。

依據波拿馬所設立的標準,消除了「效率低下,頹廢糜爛、腐化墮落」的生活方式和娛樂,以嚴苛殘酷的手法使犯罪和未成年的非法行為劇減。總之,把人類社會的弊風徹底消除。

然而,外號「鋼鐵巨人」的波拿馬皇帝,並不因此而滿足。他理想中的社會,是在強大的領導者管理、統禦之下,整齊而統一性高的社會。

對自恃條件雄厚、替天行道的波拿馬而言,批判者和反對者無疑是破壞社會統一與秩序的特異份子。因此,最後他終於對反對勢力展開了殘酷的鎮壓行動。

鎮壓行動的導火線起因於帝國曆九年發生在。【遺傳基因缺陷病】,由於對自然法則的亂用,基於轉基因技術的新人類在公元3000年前就已經誕生,起初人們並沒發現這種技術的缺陷,但是隨著時間的積累,新人類的缺陷也爆發出來。

人們發現新人類雖然有各種優勢,但由他們結合而起來的後代有時候並不比別人強,這是因為新人類的誕生準確的說和一件商品的誕生一樣,他們已經程序化。

如果用方程式來表示,那麽新人類可能性隻是一個單元單次的方程,而自然人卻在基因庫的多樣性方便保持著絕對的優勢,可以說擁有更多的可能,基因的多樣性關乎一個物種的存亡。

而新人類恰恰缺少了這種多樣性,宇宙曆387年,一場普通的感冒病毒席卷了全人類,這其中首當其衝的是新人類,基因趨向單一化,是他們被病毒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敗了。

因此新人類被劃為了弱勢人種,信奉叢林法則,弱肉強食的波拿馬皇帝認為這是上帝給他的預知,上帝要懲罰這些在科學上無所顧忌的人類,更何況當時的情況異常糟糕,若不控製新人類,就沒法控製這種病毒的傳播。

魯道夫對「臣民」們披露自己的信念。"我所熱切希望見到的是人類永遠的繁榮,而不是因為異己者的增多破壞社會結構,因此,排除殘弱、有缺陷的人種,是我身為人類統治者所當克盡的神聖義務!"

為了是自己的目的具有正當性,波拿馬一世通過立法【自然約束法】達到自己清除新人類的目的,但是此項法案在執行之中最終演變為一場大規模的派出異己運動,無辜被牽涉的人數甚至高於新人類的總數。

一向對波拿馬崇拜有加、盲從到底的民眾也為此感到不寒而悚。因為社會對弱勢群體的打擊已經到了沒有底線的程度,每個人都私下暗忖:"這樣做不會太過份了嗎?"

議會中有一部份苟延殘喘的共和派政治家,站在民意的立場上.批評皇帝的過失。為了對付他們,波拿馬決意發動徹底的反擊。

他即時下令永久解散國會。

隨後,於次年在帝國內政部成立社會秩序維護局,大力整肅政治犯。波拿馬的心腹菲爾-清道夫出任維護局局長,在「法律無效,主觀判斷至上」的前提下,一大批人員被送進了監獄,有的也因此而喪命。

此舉無異於權力與暴力大結合。當時,有一些黑色幽默笑話暗暗流傳開來."想活命進警察局。如果對人生厭惡,活得不耐煩了,請進社會秩序維護局!"

事實也如此,遭社會秩序維護局逮捕的政治犯和思想犯,在正式記錄中無一被判死刑。但未經審判便遭射殺的人、嚴刑拷打致死的人、放逐到不毛之地而音訊斷絕的人、在獄中病死或因意外致死的人……總計卻在五十億人口以上。

這個數目在帝國全人口三五○○億中所占的比例,也不過才零.七%而已,因此,社會秩序維護局的主事者才能大言不慚地辯稱:"為謀求社會上絕大多數人的安寧與福祉,必須一舉消除危險份子!"

當然,他所謂的「絕大多數」,並不包含那些懾於五○億人悲慘命運、憤恨積重難返、敢怒不敢言的無數民眾。

有暴力就有反抗,秩序局長清道夫,在一次回家途中,遭地下活動的共和派恐怖份子暗算,腦中達姆彈而慘死。可見暗殺者對其的仇恨,波拿馬對此大感憤怒,下令將二萬名以上的嫌疑犯全部處死,以慰功臣在天之靈。

宇宙曆曆四十二年,波拿馬大帝結束了長達八十三年的生命。由於他身邊沒有直係子孫,由強權統治起來的帝國政府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

而更大的事件是因為有人揭露皇後是新人類的事情,這件事對頒布「自然約束法」、企圖消滅新人類的所有支持者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政府信譽,防止因不滿引發的社會動亂,.波拿馬的長女卡莉卡茲的兒子-托爾斯。殺死皇後,並借此機會順利的登上帝位。

但是這並沒有阻止共和主義者借此事件在帝國各地發動叛亂。甚至有很多人都認為,帝國不久即將垮台,不過,他們顯然失望了。

波拿馬在長達四十年的統治歲月裏.培養了集貴族、軍隊、官僚三位為一體的體製,此一心腹集團遠較共和主義者們所想像的還要堅固得多。

統治這個體製的人是奧斯坦的父親,他是波拿馬精挑細選出來的女婿,官任政務尚書的侯賽因公爵,此時,他發揮了沉著冷靜的指導能力,把原本就居於劣勢的叛軍,如蛋殼般踏得粉碎。

參加叛亂的五億餘人全數被殺害,他們的家人親戚共一○○多億人,被剝奪市民權,並降為農奴階級.他忠實地守護著帝國的傳統,凡是反對勢力,一律格殺勿論.

共和主義者又再度陷入嚴冬時期了。

從此處於高壓狀態下巴拿馬王朝代代世襲。但是.在厚厚的冰層下麵,水流正靜悄悄地移動著。

宇宙曆六三六三年,被降為奴隸階級的叛徒家屬們,也就是被流放至牛郎星(天鷹座α)上從事嚴苛勞動的共和主義者們,以及部分新人類,使用自己建造的太空船,成功地完成逃亡行動。

他們的計劃並不是幾代人經過縝密演練才告成功的。像這種經過策劃的計劃,反而全部宣告失敗。共和主義者的墓碑日增,挽歌為社會秩序維護局的嘲笑所取代。這樣的悲劇,永無休止地反覆發生著。但是,他們終究還是成功了。而此一計劃由提議到實行,不過才花費標準曆三個月的時間。

計劃的開端起於孩子們的遊戲。在酷寒的牛郎屋(天鷹座α)第七行星上,從事鉬礦和銻礦開采的奴隸們的小孩,偷偷溜出監視官的視線,把冰塊削成小船,放在水麵上玩耍。

無心撞見的青年亞雷.波尼斯,他的腦際閃過一道亮光。這個被棄置的行星,原來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太空船材料啊!

水量很少的第七行星,有豐富的天然幹冰。波尼斯選取的是埋在峽穀底下的幹冰巨塊,長一二二公裏、寬四○公裏、高三○公裏。鑿穿冰塊的中心部份,設計成動力部份及居住部份,就可以做成一艘可以飛行的太空船。

在這之前,一直以來,逃亡計劃的困難之處都在於太空船材料的獲取方法.要取得非法的資材根本不可能,一旦被社會秩序維護局查到任何蛛絲馬跡,勢必又將引發一場殘酷無情的鎮壓及殺戮風暴!

不過,這一次卻發現這裏原來有當局沒有注意到的天然材料。

在絕對零度的宇宙空間中,不必擔心幹冰會汽化,如果能夠擋住動力部及居住部傳來的熱氣,就有可能做長期的飛行了。然後,利用這段期間,再尋找星際間的物質或無人行星上可供在星際間飛行的太空船材料。那麽原本的這艘太空船就不必一直持續地飛行,可以廢棄不用了。

這艘潔白晶瑩的幹冰太空船,被命名為「曙光號」.他們希望借此逃脫一直以來的噩運。四十萬名男女乘著這艘船,逃離牛郎星係。他們踏出了後世曆史學家們所說的「長征一萬光年」漫漫長路的第一步。

為了躲避窮追不舍的銀河帝國軍,他們曾隱身於一無名行星的地下,在這裏建造了八十艘星際間太空船,然後一步一步航向銀河係的最深處。那裏是一個充滿巨星、矮星、變光星等危險區域的巨大空間。造物者的作弄,一次次無情地翻動著這些逃難者的命運。

在苦難的旅程途中,他們失去了敬愛的領導人-海尼森.海尼森的好友古恩·基姆·霍爾接下他的棒子.當他漸漸衰老、雙眼失明時,他們終於脫離了危險地帶,進入了安定的壯年期星群.而自牛郎星出發至今,已過半個多世紀了。

「長征一萬光年」的終點落在宇宙曆500年,由新人類和叛逆者組成的政府自由行星同盟鄭重宣布成立了!時值宇宙曆五二七年。

……說是將人類社會一分為二,雖然尚嫌太早了些,但是自由行星同盟的建國者們,他們的勤奮與熱情乃史上所罕見,在努力的耕耘下,他們的勢力急速充實穩固。政府推行多產獎勵政策,人口因而大為增加,國家體製已臻至完備,農工的生產力也大幅提升。

銀河聯邦的黃金時代再度來臨了!

宇宙曆六三○年,銀河帝國與自由行星同盟兩大勢力首次互相接觸,而且是戰艦之間的接觸。

相對於早有心理準備的同盟方麵,對帝國方麵而言,無異是晴天霹靂,因此,戰鬥的勝利果實毫無疑問由同盟軍獲得。被中子光束炮直接擊中,在化為火球消滅之前,帝國軍的戰艦不斷對帝國本星發出緊急聯絡信號。

銀河帝國的官員從電腦中取出陳舊的紀錄,才赫然發現那些至少在一個世紀以前逃離牛郎星的奴隸們竟然還活著!

於是,帝國組織了一支浩大的討伐軍,揮戈指向「叛徒的根據地」!然卻告全軍覆沒,徹底敗北。

兵員數量占盡優勢的帝國艦隊,大吃敗仗的原因是被迫長途遠征的官兵身心俱疲、補給不足、不諳地理環境、低估敵軍的實力及戰鬥意誌、戰略構想過於粗疏,以及同盟軍擁有一位英明的指揮宮。

此番戰果為自由行星同盟在量的方麵締造了膨脹擴張的契機。帝國內的異議份子知道有一獨立的勢力在對抗帝國後為求安身立命之所,大批人潮紛紛逃亡,蜂湧流入自由行星同盟。

波拿馬大帝死後,經過了三個世紀,曾經那麽強固的體製金箍咒也開始動搖了,因鎮壓行動而橫行一時的社會秩序維護局,也褪去了昔日的威嚴與光彩,帝國內部民怨沸騰,不滿的情緒如排山倒海的巨浪般洶湧掩至!

自由行星同盟以「來者不拒」的精神,接納陸續擁入的男男女女。這批人潮除了共和主義者之外,還包括在宮廷內部權力鬥爭中失敗的皇親國戚和貴族等等。接納他們之後,人口大為膨脹,自由行星同盟本身的體質也漸漸開始發生變化。

時任銀河帝國皇帝的起齊格飛在政務尚馬斯維斯夫的建議下,對自由聯盟進行招安,打著民主的旗號組建新的聯邦政府。

馬斯維斯夫是一位手腕非常高明的政治人士,他首先對帝國逃到聯盟的貴族進行招安和說服,包括恢複他們的爵位給予相對的權力。

於是這些在自由政府擁有影響的舊帝國貴族人員,利用自己的聲望和地位推動國會進行聯邦製改革的議案,基於建立一個民主、自由聯邦政府的願望,在雙方的協商之下終於組建了新的銀河聯邦政府。

但是共和人士顯然忘記了波拿馬留下的專製遺產,直到他們在國會的席位被擠占到隻餘四分之一時,他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主導不了政府的任何決定,而事實上時任內政首相的齊格飛一個人可用拍板任何決定了。

這是民主共治的失敗,同年又發現而來外星種族入侵的事件,這件淡化了人們對權力和民主的爭論,因為他們不得不麵對人類共同的敵人,白銀族。

白銀族的回歸給人類帶來了災難,但是對那些野心勃勃的正治家來說,這無疑不是一次鞏固自己權力獲得更大利益的機會。

人類經過巨大的犧牲後,終於抵抗住了白銀族的入侵,但是銀河居民卻由原先的五千億減少到三千億,這是人類曆史發展上黑色星期天,由獵戶臂到小天鵝臂的宙宇中,飄滿了空蕩的幽靈船和屍體。

有人對此慘狀戲稱是殺人藝術,因為被外星武器殺死的人無一例外都保持全屍,這是他們的戰鬥方式看起來比人類野蠻的戰鬥方式文明多了。

戰爭的創傷並沒有停止,雖然人類慘勝了外星人,但是緊接而來的是因為社會秩序,獨裁政權和民主政權鬥爭,這次戰鬥也就是第二次星球大戰,從此在宇宙中形成了四個穩固的政權體係。

而淩雲,生於一個徒有貴族虛名卻一貧如洗的家庭裏。時值宇宙曆七七六年)。十歲的時候,大他五歲的姐姐-淩霜,被皇帝佛奧斯坦納入後宮,從此政變了他的命運。這位黑發黑眼的美少年,十五歲時就成了近衛師團的少尉,皇帝對淩霜的寵愛,加上本身的才幹,更加速了他的晉升。

但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二十三的時候淩雲因為種種功績被授予元帥的職位,但是這場盛大的典禮最終因其姐姐的離奇死亡而被取消,隨之而來的是流放和屈辱。

出於對波拿馬王朝的憎恨,他終於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