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二:初遇子川

“滴答…滴答…”連綿的春雨落在屋頂的瓦片上,順著屋簷滴落而下。

“這雨軟綿綿的,像生病了似的。”易月涼扁了扁嘴,百無聊賴的用手托著下齶鬱悶的望著窗外。因為下雨她便不能出門了,最要命的是一連下了好幾天,害得她都沒辦法出門。

“下個沒完沒了!真討厭!”她生氣的嘟囔著。雖然女神醫那件事讓易月涼不高興了一段時間,但她畢竟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沒有幾日便恢複了玩興,可偏偏不巧的是竟從那日開始便下起了雨,而且一直不停。

“在府裏有什麽好玩的呢……呃……好像……沒有。”思索過後易月涼很無言的麵對了這個事實。

這時她突然聽見了琴聲,“這琴聲……”她捂住耳朵,頓了頓自言道“太…太難聽了。”那琴聲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時而尖銳,時而粗獷,簡直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亂七八糟。

“我的天。到底是怎樣的人才,竟能把琴彈得如此不倫不類!!”易月涼搖了搖頭,在心裏把這個琴音鄙視了一萬遍。“這個人才,一定會是大樂趣。

嘿嘿…”易月涼笑著拿傘跑到了房間門口,推開門。

這時她忽然想起姐姐說的不讓她雨天出門的,於是頓住了腳步。

不過轉念一想,這琴音如此清晰,想必應該就在府裏,而且離自己房間應該不遠。

在府裏走動不算出門吧。想到這兒她滿意一笑,而後立刻撐起傘循著琴音走了過去,穿過蒙蒙雨霧,又拐了幾個彎她到了後院。

後院很大,建設極其精巧。

四周花草茂盛交相掩映著四麵牆上連通東西南北四院的月亮門,中間是圓形的鯉魚池水中漂浮著一片片碧色的荷葉,鯉魚池上方橫跨過一條拱形石橋連通著另一邊的一座四角亭。

此番布局再加上連綿細雨,顯得更加雅致。

此時易月涼撐著油紙傘,站在橋上,一身緋色衣衫。

衣袂隨微風輕揚,越過紙傘的保護範圍,因此有些微濕。

她右手持傘,左手垂在一側,青絲後挽,清麗略帶稍許稚嫩的臉微微上揚,目光望向不遠處的亭中。如此美景,配此佳人,倘若有擅書畫的人目睹肯定會想都不用想就提筆描繪下來。

“錚”琴聲乍止,亭中人也向易月涼望來,驚豔之色溢於言表。這時易月涼走了過來,進入亭中,而後合上了傘將其放到一邊。

“小生曾子川,姑娘有禮了。”琴前坐著的男子站了起來,正而八緊的行禮道。

“公子有禮了。”易月涼也回禮道。

“姑娘之貌實在讓人驚豔。”

“過獎了。公子的容貌,也實屬得天獨厚。簡直樸素的……不像話。”易月涼忍住笑調侃道。

曾子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好了,不跟你酸了。你是從那兒冒出來的,我來劉府好幾年了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我的姐姐曾夢嫻,是劉公子新過門的妾。”

“你是那個女神醫的弟弟??難怪沒見過你,她的西院我從未踏足過。”易月涼驚訝之餘又點了點頭。

“姑娘應該是正室易月清的妹妹吧。”

“正是。”易月涼扁了扁嘴,一下子被猜到底細的感覺很不爽。“告辭。”易月涼拿起傘向亭外走去,心裏大叫晦氣。因為姐姐曾告誡過她,不能去招惹那曾夢嫻,因此她從不肯踏足西院,而眼前這“樂子”竟是曾夢嫻的弟弟,而對方又猜出了她的底細,本著不為姐姐惹事的原則,看來不得不走。

她剛走上橋,身後的琴音再次響起。依然十分不能入耳,她加快了腳步。

走下石橋,走過南院院門她直奔姐姐的房間而去。

在這裏提一下,東西南北四院,東院住的是老爺夫人和少爺,南院住的是易月清和易月涼兩姐妹,西院是曾夢嫻和曾子川姐弟倆,至於北院則是客房,和下人房。

“姐姐,你猜我剛剛見著誰了。曾子川。那女神醫的弟弟。”易月涼一進門把傘剛放下便說道。

“是聽說她弟弟昨日到了府中。”易月清放下了手中的針線,走了過來,“她弟弟如何?”

“是個人才,你聽這琴音。長得也和琴音一樣慘不忍睹。”

“不對吧。我聽說曾公子琴藝超凡,而且生得還很俊美。”易月清略有些疑惑的看向易月涼。

“是誰這麽說的?是瞎子,還是聾子?”

“……”

夜幕降臨,雨漸漸停了。易月涼和姐姐一同向東院走去。聽說晚上有客人一同吃飯所以易月清也格外的交代了易月涼,不要亂說話。

剛進房門便看見一席佳肴已經上桌,老爺夫人端坐在上席,一個男子坐在下席。簡單的行過禮後,易月清和易月涼便坐在了左側位置上。不一會兒劉公子便挽著曾夢嫻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另一個男子。

易月涼望下席的男子望去,隻見那男子棱角分明,眉眼間透著英氣。感覺應該三十有幾。

“這為是夫人的弟弟,霍啟山。”老爺介紹道。

“雲鶴見過舅舅。”劉公子抱拳道。

“妾身月清見過舅舅。”易月清也十分乖巧的行禮道。

“妾身夢嫻見過舅舅。”曾夢嫻也毫不示弱的連忙行禮。

“不必多禮。”霍啟山說道,“大姐近日來未回娘家吧?”而後他又問起夫人。

“別說回家了,這段日子每天下雨,我連府門都未出過。”夫人搖了搖頭道。

“家裏出事了。”霍啟山點了點頭說。

“家裏怎麽了?”夫人急切的問道。

“家裏遭了妖孽,專門吸食人的精魂。爹娘死的……很慘。”說到這霍啟山忽然以手掩麵,有些哽咽。

“什麽?”夫人一驚,難以置信道。

“啟山,你不是去修行了十幾載剛剛歸來嗎?按理來說修士皆可滅妖邪,你為何沒有救爹娘?”老爺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

“姐夫,你有所不知,我自派中歸來時便發現爹娘早已死去多日,連屍體都臭了。我根據秘法看見了他們死前的場景,才得知這一切的。那個妖邪是一團黑霧,據我所知乃是妖界還未修成人形的下妖,吸食精魂可能是因為它們來人間過久,體內靈力渙散,為鞏固靈力。我怕妖孽會到大姐這裏,於是便立刻趕過來了,幸好你們都沒事。不過我在這周邊發現了那妖物的氣息。”

聽到這兒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發怵,倒吸了一口冷氣。老爺心中暗道:“對於你們修士當然不算什麽嘍。可對我們凡人,算是要了命。”

“你們不用擔心,我會留下來保護你們的。直到將那黑影斬滅為止。”霍啟山看了眼眾人,而後說道。

這一句話仿佛給大家吃了定心丸,眾人頓時放心許多。

而後他又拿出幾枚銅鈴遞給眾人,“這是鎮命鈴,你們隻要遇到危險鈴鐺久會自動響起,我就會立刻出現。如果有人不幸死去,那鈴鐺就會粉碎。希望日後大家都不要出門。我會在門外布陣保護家宅。”

大家皆點頭稱是,沒人願意冒險。

飯罷霍啟山便去了府門四周布陣,無奈他修為並不深,因此布陣十分費力。

“太過分了!到了這個時候劉雲鶴還是隻陪著那個女人!”回到姐姐房中易月涼便氣呼呼的為姐姐抱不平。

“姐姐不是有你陪嘛。有月涼就夠了啊。”易月清笑了笑,溺愛的摸了摸易月涼的頭。

“既然從始至終姐姐都隻有我陪,那當初姐姐何必要嫁給那個混賬劉公子啊!”易月涼見姐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更著急了,以至於都口不擇言。易月清皺了下眉,看了看易月涼,頓時說不出話來。

其實很多時候她也這樣問過自己,難道隻是為了優越的生活嗎?絕不可能!

“他是你姐夫,不論如何你都要尊重他。這是禮數!”易月清沉聲道,表麵是她是在教育易月涼,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這是在逃避。

“姐姐……”易月涼委屈極了,她明明是在替姐姐抱不平,可卻好像是她的錯。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易月清歎了口氣,說道。

“可是……”她還想再說什麽時撞上了姐姐溫柔略帶責怪的目光,她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而後轉身徑直向門口走去。

夜半三更,朦朧的月色籠罩下的世界一片安寧。劉府門口的屋簷上,一個人端坐在上盤腿閉目。月華流轉,向那個人湧去。地表上的靈氣也化作絲絲白光,飛來,融入他的身體。

“呼~”

“呼~”

這時,一個黑影繞過劉府光芒一片的正門向後飛去。

“砰”

一道淡淡的光幕浮現而出擋住了那個黑影。黑影停了下來,而後黑芒大作,化作一道烏光向光幕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