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刺破

李炳坤請教的姿態放的很低,低到從未低過的程度。

“看在你虛心求教的份上,我就給你指點一下。”陳輝打了一個嗬欠,在李炳坤緊張的注視下,走到鬥彩雞杯缸麵前,指著杯缸上彩*啄的蟲上:“你仔細觀察一下這裏,我相信你會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李炳坤見陳輝說的信誓旦旦,緊張的湊了上去,手顫抖的掏出了放大鏡,對準陳輝手指的位置端詳著,為了看的更清楚,眼睛都要湊到放大鏡上了,可惜觀察了足足一分鍾,依舊是看不出絲毫的頭緒。

“你不會沒有看出問題吧?”

陳輝揶揄的笑道。

“咳咳……”

李炳坤的八字胡跳著胡須舞,劇烈的咳嗽著,陷入了無限的尷尬中,正如陳輝所言,他真的沒有看出陳輝指點的位置有什麽問題。

如果不是先前陳輝成功的指出了錢生錢的失誤,他真的會把陳輝的所作所為當成是胡鬧和挑釁,不過如今,他相信陳輝絕對發現了問題。

“那我就費力給你指點一下吧。”

陳輝一臉嫌棄的抬起了手,指著蟲子身上的一處痕跡,這處裂痕就是釋放的修字青芒匯聚點,講解的說:“痕跡天衣無縫,可以我修複師的角度看,它明顯經過修複,隻是修複的技術很高超。”

李炳坤急忙湊了上去,仔細端詳著雞啄的蟲身上的痕跡,痕跡和蟲子渾然天成宛若一體,契合的十分完美,根本就沒有被修複過的痕跡,它真的被修複過嗎?

“你說修複過就修複過?我不相信如果真的被修複過李老會看不出端倪!”張浪在一旁張著嘴,聲音沙啞的插嘴道,聲音中透著難掩的氣憤。

“它真的被修複過?”

李炳坤疑心很重的抬起了頭,愣愣的直視著陳輝。

“我有必要騙人嗎?位置都給你指出來了,你都發現不了,我還能夠怎麽辦呢?”陳輝感慨的聳了聳肩。

“年輕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夠亂說,希望你能夠給予一個合理的解釋,有些話說出來,所牽扯的責任不是你能夠承擔起的。”張越聲音沉悶的發話了。

這件鬥彩雞杯缸價值連城,哪怕一絲的瑕疵都能夠讓它身價大打折扣,陳輝這種模棱兩可的說法,他無法接受。

“我給你解釋?你誰啊?”陳輝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他質問,不客氣的回複到,老家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嚇唬誰呢?我陳輝可不是被嚇大的。

“陳輝,你能不能夠找一個簡單的辦法,證明它是經過修複的?”羽靈見張越要發火了,急忙的出口調和道。

陳輝故作沉思的想了片刻,嘴角勾起了一抹帥氣的弧度,緩緩開口道:“當然有,不過鑒賞過後,這件鬥彩雞杯缸可就不完整了。”

“老張,你要驗證嗎?如果不驗證,也沒有關係。”羽不凡順著雪白的山羊胡,打著哈哈說。

“不驗證?為什麽不驗證,我相信我們張家的鬥彩雞杯缸一定是沒有問題的,你就驗證吧。

不過,醜化說到前麵,如果沒有被修複的痕跡,而你損壞了它,你需要進行賠付。”張越滿臉煞氣的怒視著陳輝,本來一場極大歡喜的交易,被陳輝攪得亂七八糟,他怎麽能夠平心靜氣呢?

他如今必須得同意陳輝的提議,如果不讓陳輝證明它修複過,豈不是證明張家對鬥彩雞杯缸做過手腳?這要是傳出去了張家還如何在古玩界立足?

“好啊。”

陳輝爽快的答應道。

“賠?你賠的起嗎?”張浪挖苦的冷哼一聲,陳輝的經濟情況他身為陳輝的同學在了解不過了,幾萬塊都掏不出來,怎麽賠付的起上億的鬥彩雞杯缸呢?萬一他有意損壞,把他賣了都賠不起。

“陳輝是羽家邀請的鑒賞師,他的一切失誤都有羽家承擔,陳輝你盡可大膽的進行驗證,不要有壓力。”

羽靈聲音清脆的宛若百靈鳥似的灌溉著陳輝的心靈。

陳輝朝信任自己的羽靈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彎腰拿起一根牙簽,對準了鬥彩雞杯缸上蟲子身上的一處痕跡重重刺去。

李炳坤眼睛猛地瞪大,眼珠子差點擺脫眼眶的束縛,蹦躂出來,倒吸了一口涼氣,陳輝的動作太粗野了,如果這個鬥彩雞杯缸沒有問題,他這大力的一下刺下,鬥彩雞杯缸也會被劃出破痕,會破相的!

如此完美無瑕的鬥彩雞杯缸,哪怕有一絲的瑕疵,對它都是一種莫大的玷汙,價值也會一落千丈,不敢說一文不值,但肯定不會再受追捧了。

張越的雙手也一下握緊了,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陳輝這凶猛的一下敢刺出,就證明他有必勝的把握,不然絕對不敢如此凶猛的下紮!

羽不凡和羽靈也緊張的手心直冒汗,要是陳輝失敗了照成了鬥彩雞杯缸的損壞,羽家就等著賠付高額的損失吧。

空中充滿了緊張,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眼睛瞪的大大的,身體不自覺的前傾,生怕錯過了什麽精彩內容。

刷!

牙簽奔著位置直去,在一幹人殷切的注視下,直接刺空了,根本就沒有紮到鬥彩雞杯缸上,陳輝竟然……失手了!

“對不起,昨天沒睡好,刺偏了。”

陳輝尷尬的撓了撓頭,幹咳了一聲,自辯的說:“其實不用如此用力的,修複的位置,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捅掉。”

張浪氣的直咬牙,有一種被當猴耍了的滑稽感,其他人臉色也都不好看,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哢!

陳輝的牙簽碰觸到鬥彩雞杯缸上蟲子身上的一處痕跡時,空中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破碎聲,聲音很小,可卻十分清晰。

陳輝把牙簽收回,舉起鬥彩雞杯缸,指著鬥彩雞杯缸蟲子身上出現的微弱小洞,感慨的吧唧著嘴說:“現在的拚接技術真高超,不過也忒不專業了,竟然隻是用膠水粘了粘,太不負責了。”

張越腦袋一大,差點沒有一頭栽倒,哪裏顧得上聽陳輝的調侃,顫顫巍巍的衝上去,一把奪過了鬥彩雞杯缸,湊近一看,鬥彩雞杯缸上的裂痕十分清晰,真要是仔細觀察不難看出,邊沿還殘留著膠水凝固後的白痕,顯得異常的刺眼,仿佛在無聲的嘲笑他的有眼無珠。

李炳坤也第一時間湊了上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缺口,依他專業的鑒賞目光,一眼就足以看出鬥彩雞杯缸的確被修複過,狀若瘋癲的喃喃自語嘟囔道:“我竟然敗在了膠水上,哎。”

陳輝懶得去理睬雙眸無神,失神落魄的李炳坤,這一切都是李炳坤自找的,對從新坐下大口喘著氣,手捂著心髒的張越歉意的說:“對不起,刺破了。”

陳輝原本可以不刺破的,可他實在看不慣張越爺兩的一再挑釁和鄙視,就決定略施懲罰,讓一再欺辱他的張家人知道,他陳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如今好了,鬥彩雞杯缸破了,品相如此的殘品明顯不如一個經過修複的鬥彩雞杯缸有價值,望著犯病似的亂顫的張越,陳輝心情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