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解局！（一）:動蕩的開始！
第十天了……
距離蘇立在黑暗神聖聯盟會議中誇下海口，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九天的時間。而今天，就是期限的最後一天。
利茲大飯店作為倫敦城最有名最華貴的餐廳，一向都深受上層人士的青睞。這天，在一個臨近窗台的包間內，迎來了數位特殊的客人。
一位身材有些佝僂，麵孔過於瘦削的男子在侍者的帶領之下，走進到包間內裏，隻是卻發現已經有幾個老熟人比他更早一步到來，稍稍愣了一下，微微向眾人頷首，然後偶施施然的落座。
“早安，庫洛克法師，你的氣息不錯，想來是最近又找到了不錯的亡靈祭品了，過得挺滋潤的嘛。”金發中年人馬利克用略帶調侃的口吻想庫洛克發出問候。他是所有人當中最早到達的，到這裏來的原因自然和其他人一樣：一份來自蘇立的空白請柬。
亡靈法師庫洛克和馬利克顯然關係不錯，如骷髏般的幹瘦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沙啞著聲音開口道：“是有一點點收獲不錯，滋潤可就談不上了。也不知道那些教廷爪牙發的是什麽瘋，竟然在倫敦城內大肆戒備起來了。哼，有幾個不長眼的家夥竟然把麻煩找到了我的頭上，我自然是不客氣的笑納了。雖說擁有神聖氣息的家夥們煉祭成亡靈生物比較艱難，不過煉成的死亡騎士倒是一等一的強悍，值回了票價，嘿嘿。”
“庫洛克先生也遇到神殿的爪牙了嗎？果然，教廷在倫敦城的戒備力量變強了，這並不是我的錯覺！”
馬利克沉思了一小會，接著道：“這恐怕就是那位神使大人鬧出來的動靜了。不然的話，教廷不可能作出這麽明顯的動作的。”
“教廷的戒備，這也說明了，那位神使大人失敗了。終究隻是一個稍有本事便眼高手低的小子而已，說什麽‘給教廷一個響亮的耳光’，到頭來也終於發現這是一個自己招惹不起的對手，這不終於不得不厚著麵皮把我們都召集起來了嗎？”
說話的是嬌嬈熟女瑪琳。相比起前些天的妖豔打扮，今天的她顯得分外的端莊。隻是這端莊卻有另一番誘惑，一身裁剪得極為貼身的黑色晚裝，僅僅過膝的裙擺之下露出一截誘人的雙腿，更顯成熟貴婦風情。
庫洛克點點頭，算是認同了瑪琳的說法，馬利克卻隻是置之一笑，不置可否。
看著一臉淡定的馬利克，瑪琳掩嘴嬌笑一聲，說：“親愛的馬利克，這次確實是你看錯人了。”
“也許吧……很奇怪的是，明明今天已經是最後的期限了，一切跡象都表明似乎你們才是對的，可是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小子還是會給我們帶來驚喜。我們就姑且看看他還有什麽好說好了。”
“也好，反正十天的臨界時間快要到了，就等到最後吧，到時看看他還有什麽話可說。”說到這裏，瑪琳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用不滿的口吻開口道：“竟然還要我們等他，那個小子架子可真大！作為一個失敗者還有臉擺這樣的譜，還真是有夠厚顏無恥的！”
“真的有那麽厚顏無恥嗎？如果是的話，我願意為我的無禮向你道歉，女士。”在瑪琳說話間，蘇立麵帶微笑走進了包間來了。
迎接蘇立到來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輕視，還有那副聽宣不聽調的模樣，少了保羅在場作為威懾，這些執事們甚至連基本的敬意都懶得偽裝了。唯獨一臉淡然的馬利克，倒是不吝嗇的給了蘇立一個禮節性的微笑。
蘇立把眾人的表情收在眼裏，唯獨禮貌的朝馬利克點了點頭。
蘇立毫不客氣的在桌首坐了下來，睥睨的眼神環視了所有人一眼，倨傲道：“收獲的時節已經到了，把各位邀請過來，是為了共同見證曆史性的時刻。”
沒有預期中如喪家犬般的求助，反而還說出了這種大話，執事們先是一愕然，隨即都嗤之以鼻起來。要說十天前的黑暗神聖聯盟會議中他們被蠱惑到，對蘇立存在著一絲幻想，那麽此刻他們就是完全看清楚現實了。
現狀是根本就沒有半分如蘇立所說的轉變，反而教廷變得更加強大了，而這個自大的小子卻還在吹牛！
說話一向尖酸的亡靈法師庫洛克當即陰陽怪氣道：“很好，想來神使大人已經胸有成竹了，那麽，把我們集結起來是不是就要向教廷發起總攻了？”
蘇立臉上輕鬆的表情一點點的收了起來，到庫洛克說完最後一個字時，他已經滿臉的寒氣：“我知道，你們對我有很深的成見。這種態度，這種語氣，我並不想指責什麽，不過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聽到。這一次我依然可以原諒你，但是下一次，我就不敢保證了。”
冰冷的語調中夾雜著隻有真正強者才會有的壓迫力！這是無論如何也偽裝不出來的！庫洛克微微吃驚之餘，卻果真沒有再說什麽。他還沒有愚蠢到為了一點口舌之爭而去得罪一個強者。
其他的執事們反應與庫洛克大同小異。誰也想不到這個表情溫文隻會吹牛皮的小子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麵，臉上的輕蔑都下意識的收斂了好幾分。
這一瞬間的壓迫收到了預想之中的效果，蘇立很快便恢複成了那風輕雲淡的平和表情，微笑道：“其實我這個人一般來說很好說話的，隻要大家給我下台階，我自然也就不會跟大家過不去。邀請諸位到來，並不是要大家去做炮灰什麽的，隻是想請大家來看一局好戲而已。”
執事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蘇立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唯獨庫洛克臉上笑意卻更盛了。
“神使大人，難道你……真的已經準備好羞辱教廷的準備了？”瑪琳躊躇著開口問道。蘇立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事實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隻是她卻還是半信半疑。
她的問話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慮。不是執事們不想相信蘇立的話，而是不敢相信。光光看兩邊不成對比的實力，這，已經近乎是天荒夜談了吧？
“……不，那個方案我放棄了，我改變主意了。”
回答前後矛盾，卻在意料之中。包括瑪琳在內的所有人，在失望之餘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馬利克表情不變，靜靜地等著蘇立的下文。
果然，蘇立稍稍一停頓，臉上多出了幾分狡黠，說：“光是扇他們耳光，好像太小兒科了。我想，如果把他們審判長騎士長什麽的幹掉一兩個，這個反響是不是更好呢？”
所有人勃然色變，連早有準備的馬利克也不例外。
這家夥是個十足的瘋子！這是全部人心裏唯一湧上來的念頭！
“我沒指望你們現在就相信我，我們就讓事實來說話，OK？你們要做的，就是充當一個看客，用你們的雙眼看著我如何完成這個不可能的任務就好了。”蘇立拿起房間內置彩電的遙控器，把頻道調控到了新聞頻道之上。
“……襲擊事件發生在大約二十分鍾以前，死傷在恐怖分子手上的平民初步估計已經有超過五十人。目前還沒有任何組織承認與此次襲擊有關係，而官方和被襲擊的教堂方麵也沒有出麵澄清相關的內容……”
此時頻道中播放的，並不是如平淡如白開水的早間新聞，而是一宗來自利物浦城駭人聽聞的教堂襲擊事件！
教堂被襲擊？怎麽可能！雖說利物浦教堂隻是英國教廷部屬下的一個分支據點，但好歹也是著名宗教聖地之一，留駐的高手絕對也少不了！怎麽會在無聲無息間便吃了這麽大的一個悶虧？
不管過程如何，結果就是蘇立真的辦到了！這樣一個光明正大的襲擊，已經是赤裸裸的挑釁，相當於狠狠地在教廷臉上扇耳光了！蘇立當真辦到了！
“我開始明白，為什麽倫敦城的教廷爪牙會多起來了。雖然不知道神使大人你是怎樣辦到的，但‘調虎離山’‘暗度陳倉’這不就是你們中國老祖宗的孫子兵法嗎？”馬利克是個聰明人，很快便從蛛絲馬跡中推斷出最接近於事實的真相了，臉上滿是對蘇立的欣賞和佩服。
後知後覺的執事們再看蘇立時，誰也不敢帶上半分輕視了。隱隱的，他們甚至都已經開始覺得，這個男人剛剛所說的，似乎不一定就是天荒夜談。
在同一時間，蘇立暗暗激活菩提清心曲，把紅衣大主教福克斯安放在自己體內的聖光之力逼出體外。
對於馬利克的讚賞和眾人目光的變換，蘇立隻是淡然一笑，道：“這僅僅隻是個開始而已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動蕩！”
*
全亂套了！
利物浦教堂被不明恐怖分子襲擊仿佛僅僅隻是一個開始的信號。在此之後，彷如摧枯拉朽一般，接連數個核心城市中的教廷據點紛紛遇到黑暗神聖聯盟的襲擊，全部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這個倒不能怪教廷方麵無能，隻能說是這個襲擊的時機實在是選得太好了。原因其一就是因為某些特殊情況，遇襲的各個教堂當中留守人員現時隻有平日的一半不到，而其中擁有“力量”的強者更是寥寥無幾。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因為這些襲擊者攻擊手段實在是太刁鑽古怪，防不勝防。
這次針對教廷的襲擊顯然是有備其來的。有別於往常的偷偷摸摸下黑手，這一次襲擊者卻是以最雷霆的手段光明正大的從正麵突破。隻是說是光明正大，手段卻是太卑劣了一些，竟然是趁著教眾聚集在一起禱告時才突然發動的猛烈進攻。種種天時地利人和，結果根本就是一麵倒，教廷被打得措手不及，首尾不能相顧。
如果僅僅隻是這樣的話還不足以造成這麽嚴重的損失，誰也料想不到的致命一刀竟然是來自於身後。因為突如其來的未知襲擊而混亂了的信徒們成了教廷人員的絆腳石，卻又成了襲擊者最好的煙幕和護身符。除了負責正麵強攻的能力者們意外，竟然還有一批事先混入信徒中作為內應的襲擊者。這批作為內應的，都隻是些沒有力量的普通人，因此也就無從分辨了。趁著教廷的留守人員與襲擊者苦戰的時候，毫不留情的從背後捅上了黑刀子。就這樣，各教堂最後的抵抗力量也損失慘重，到最後，不得不從這混亂之中撤離休整。
讓教廷方麵暴跳如雷的是，雖然回過神來以後他們曾經嚐試過組織人手反擊，卻根本就尋覓不到敵人的身影。這些襲擊者異常的狡猾，一擊得手以後馬上便遠遁得無影無蹤。折騰到最後，竟然連一個匪人都抓不到！
同樣的一夥人，同樣的襲擊劇本接連上演，遇襲的地點仿佛毫無規律的漂移著。教廷方麵雖然有所警示，但卻是防不勝防。除非他們緊閉起全英國教堂的大門，否則的話，在不知道襲擊者真正目標的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阻止得了襲擊的繼續進行。
僅僅隻是一個早上的時間而已而已，以利物浦為首的六座城市的教堂，均受到了不明襲擊。猛烈的襲擊在所難免的給禱告的信徒們造成傷痛和恐慌，教堂的無作為更是招徠了遇害者的遷怒和不滿。在一片怨聲載道之下，教廷的聲望以極其驚人的速度跌落到了一個低穀點。
有苦說不出的教廷隻得保持緘默。畢竟要是對外聲稱是黑暗生物襲擊的教堂，隻怕會造成更大的**和惡劣影響。
形勢在一點一點的惡化，英國教廷的高層，終於再也坐不住了。
倫敦聖保羅大教堂內，一處隱秘的會議室中，紅衣大主教福克斯，神聖騎士長安德烈，審判長蒙莫蘭斯，還有包括莫奇在內的三名神聖騎士，正在召開一個緊急的秘密會議。
與會人士臉上都掛滿了或是凝重或是氣憤的神色，原因就是散亂在桌麵之上的各教堂加急送過來的遇襲報告。
莫奇倒是表現得很輕鬆與無所謂，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他這副不合時宜的表情倒是沒人去指責他什麽，畢竟他的這種怪脾氣所有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和他較真不得。
福克斯緊繃著一張臉，任誰都看得出他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對於別處據點遇襲，這一點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收到了一點風聲。被緊急號召集中到這裏來以後，誰也沒敢開口去觸這個黴頭，隻是靜候著福克斯的指示。
“好！好！好！”一陣可怕的沉默以後，福克斯喃喃開口，一開口便是滿懷怨恨的三個“好”字，隱約的，他似乎已經猜測到事件發生的源頭了：“我下在那個小子身上的聖光道標，已經完全失去了感應了。很好，我們被漂亮的耍了一頓了……那個混蛋小子！”
“把他找出來！我要把他剝皮抽筋！”福克斯的憤惱明顯已經到達了極點，往日臉上的慈祥安寧完全消失，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猙獰，枯槁的手掌隻稍一用力，鐵製的椅子扶手竟然直接被他捏成了一堆廢鐵。
沒有人敢接盛怒的福克斯的話語。莫奇倒是個例外。他打了個哈欠，懶慵慵道：“那也得你能把他找出來才行啊，老爺子。不過要是真能找得出來，你也不用對著我們發牢騷了吧？既然把我們召集過來了，還是說點實際點的吧。”
福克斯臉上肌肉又是一抽，神色不善道：“如果你沒有什麽好主意的話，便閉上你的臭嘴！不要在這時候惹我生氣啊，笨小子！”
對於福克斯的遷怒，莫奇怡然不懼，淡淡笑道：“主意，我是沒有，但我卻憋得有些發悶了，想要活動一下手腳。好歹我也算是教廷的一份子，讓人這樣耍得團團轉，我也感覺到有些不爽呢。我去那幾個城市轉上一轉，不管做的如何幹淨利落，總會有些蛛絲馬跡的，可以的吧？”
莫奇的話，讓福克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見福克斯沒有馬上答應下來，莫奇重重哼了一聲，說：“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當然可以了，你願意去就最好！”莫奇能主動要求去“轉一轉”，福克斯臉上的陰霾消去了小半。教廷悶聲吃了個大虧，不討回場子的話便顏麵盡失了。莫奇自身帶有強大的黑暗力量，在感應黑暗力量方麵要比其他人敏銳得多，這個在內部是公開的秘密，外加上教廷本身也有一些黑暗神聖聯盟的大概資料，想來莫奇要把黑暗神聖聯盟的一些據點找出來並不難。而莫奇的實力，福克斯也是知之甚深的，即便要完全毀滅一整個據點，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想到這裏，福克斯拿出了一根翠綠色的手杖，交付到了莫奇的手上。在場的都是識貨的行家，當看清楚這手杖的外形以後，所有人都忍不住豔羨得狂咽口水。
傳送權杖！隻要事先做好標記，能夠瞬間移動到任何地方的頂級寶物！
福克斯沉聲道：“光靠你一個人的力量要往來那幾個城市之間實在是太費事失事了，有了這支傳送權杖，你便可以快速來回。好好利用它，我要你在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來幾個黑暗神聖聯盟執事的人頭！”
連壓箱底的寶物都交給莫奇，除了因為惱恨以外，更因為身為英國教廷的掌權者，福克斯迫切的需要一場暢快淋漓的勝利去洗刷教堂遇襲的恥辱！不然的話，隻怕上頭怪責下來時，他連一塊遮羞布也拿不出來。
不過莫奇顯然不賣他的帳，淡淡回答道：“這我可不保證，我隻按自己的喜好行事。”莫奇說完，自顧自的離開了會議室。
福克斯看著莫奇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低聲歎了口氣，對安德烈和蒙莫蘭斯道：“莫奇那個小子，實力是有的，頭腦也不缺，就是太過叛逆太難控製了，想來這掃蕩的舉動也隻是他的心血**而已。不過這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把抽調過來的力量發還一半回歸原位吧，協助那小子的步伐，務必要把那些見不得光的老鼠給剿滅幹淨！”
說到這裏，他扭頭對著剩餘的兩位神聖騎士道：“繼續加強聖保羅教堂一帶的監控！那幾波襲擊隻是障眼法而已，那小子的最終目標一定是這裏！”
“來吧，你這小雜種！隻要落到了我的手上，我發誓一定會用聖光一點一點的把你燒成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