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交換誓約
在脫困以後，蘇立立馬解除了飛燕淩波曲的速度加成效果。雖然這些靈魂印記的效果著實不小，但消耗的精神力同樣驚人，以蘇立現在的水準，在高強度的對抗當中一直維持下去的話根本就吃不消。
重新落地的一瞬間，蘇立身形一個不穩，差點便仰頭栽倒。莫奇附帶著金色星屑的重拳可不是那麽好吃的，一輪攻擊下來，蘇立完全吃不消，甚至都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了。
“……嘖，可惜了。雖然剛剛我們鬥了個半斤八兩，但是，這場比鬥看來已經分出勝負了。因為我的恢複能力顯然更佳，是我贏了。”莫奇說完，調用起身上的聖光之氣覆蓋在胸前的創口之上，很快的，傷勢便再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愈合。
“少自以為是了！這話等我真的倒在地上時你再說吧！”蘇立不甘示弱，低喝了一聲，靈魂印記再度激發。寒梅映雪曲被激活以後，一股股細小的暖流自烙印之中流出，從身上流散開來，滋潤溫養著每一寸受損的肌膚。不過隻是瞬息之間而已，蘇立身上的傷勢同樣痊愈，而且速度甚至比起莫奇的聖光之氣還要快上三分！
蘇立狀況良好，心裏卻暗暗叫起苦來。這寒梅映雪曲的效用著實不俗，但是消耗更是恐怖，竟然硬生生耗去了蘇立剩餘的將近一半精神力！也就是說，兼顧到接下來戰鬥，蘇立已經再也用不出這神奇的回複能力了。
見蘇立瞬息間便痊愈了傷勢，莫奇臉上表情肅然：“是我太失禮了，你是一個好對手。那麽，便讓我以身為一個騎士的最大禮儀，用盡全力去擊敗你吧！”
“那麽，繼續吧！”
蘇立大吼了一聲，搶先發動了攻擊。他很清楚，再不主動尋找機會，自己便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眼前這個對手的可怕之處並不在於他威力不俗的星辰鬥氣，不在於他爆發力恐怖的武技，也不在於他打不死的回複能力，而是在於他的實力！雖然他恪守信用，沒有使用比蘇立更高層次的力量，但是那源源不絕的氣息卻是讓人感到絕望。交戰開始到現在，一連串的激烈交手，莫奇的氣竟然連半分減弱的跡象都沒有，依然充盈無比，仿似看不到盡頭一樣！
蘇立很清楚，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力，自己都快要瀕臨臨界點了。拖延下去，敗亡的必定會是自己！
拚了！
對於蘇立麵臨的窘境，莫奇倒是猜到了幾分。感受到蘇立拚命的決意，他並沒有采取拖延的策略，而是欣欣然的和蘇立展開更加激烈的交手。開拓出來的狹窄惡魔領域之內，瞬時間交織滿星屑和紫焰，兩者激烈的對撞，甚至都已經讓得惡魔領域開始變得有些不穩固了起來。
身影又一次的驟合驟分，兩人又再硬拚了一記以後，都無力為繼，暫時向後退了開來。隻是莫奇依然是一臉的遊刃有餘，蘇立的呼吸又是紊亂了好幾分。
莫奇皺眉看了一眼惡魔領域，又是一道黑暗力量灌注了進去，惡魔領域這才安定了一些。他向蘇立提議道：“打得太激烈了，遠超我預期的想象，這惡魔領域似乎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你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吧？下一擊決勝負，怎樣？”
“好。”蘇立很清楚莫奇說的是實話，自然沒有意見。
雖然他很清楚自己的勝算並不高，也許下一個照麵以後便會倒在對方的腳下，可是很奇怪的是，他卻對眼前這個行為乖張卻不失磊落的聖騎士生不出一絲的厭惡和憎恨，反而湧起了一陣陣惺惺相惜的感覺。在察覺到這微妙的感覺以後，蘇立爽朗地大笑了起來：“我們必定有一個人要倒在這裏，真他媽的太可惜了。你這家夥不錯，如果不是站在對立立場的話，或許我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也說不定。”
“或許吧！誰能說得清呢？”莫奇同樣仰天大笑。
“我不怨恨你，即便死在你手上也不會怨恨。”蘇立拉開了架勢，凝聚起力量準備作最後的一搏：“可是我還有必須要活下去的理由，這一線生機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的！作好必死的覺悟，好好作個了斷吧！”
“好！”
莫奇朗聲應道。一股浩瀚的強大力量波動同時也開始在他的手上凝聚起來。
整個領域都安靜下來了。死一般的寂靜，甚至連汗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也清晰可聞。隻是，這靜卻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星辰一怒！這是我修習的星辰鬥氣中最大最強的一招殺著，無擋者披靡。坦白說，我不認為你有機會。你是一個好對手，最起碼，讓你在這無可匹敵的力量之下敗亡吧！再見了。”
先一步出手的是莫奇！
凝聚滿鬥氣的右拳憑空擊出，磅礴的星辰之力化作一道粗大的能量光柱，正麵朝蘇立轟擊了過去。
可怕的速度！可怕的力量！
無可躲閃！無可擋格！下場似乎隻餘下一個字了：死！
星辰鬥氣落在蘇立身上，立馬炸裂了開來，每一丁點星屑都不亞於一顆小型炸彈，直接炸得蘇立劈開肉綻。不論數量還是質量，恐怖的星辰鬥氣似乎都已經呈現出了壓倒性的威力！
蘇立不想死，也不能死！他還有太多的遺憾還沒有彌補過來了！
在生與死的瞬間，蘇立的集中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無憂無慮曲！”
不可能躲閃，那麽便以最小的代價硬扛下來！依靠無憂無慮曲強行提升起的防禦力，外加上紫焰抵禦掉部分星辰之力的殺傷力，蘇立盡可能的削弱了這星辰之力對自己的影響，勉強在星辰鬥氣的怒濤之中支撐下來！
“鬼步！”
八神庵最詭異的無聲移動術！在抵擋著星辰鬥氣的同時，蘇立依靠著這詭異的瞬移能力，悄無聲息的向前滑行到了莫奇的身前！
出現在莫奇身前的蘇立全身已經被星辰鬥氣炸得血肉模糊，生命氣息驟然下降到了異常微弱的地步。然而，在撐過了這恐怖的星辰一怒的攻擊以後，在莫奇還沒有回氣的這一瞬間，這就是蘇立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破虜令！”
激揚跌宕的音曲讓的蘇立的精神為之一振，已經幾近枯竭的力量重新開始流動上湧，甚至變得比原來的更強，隱隱的已經突破到了第一極限巔峰等級的力量水準了，把自己的力量發揮到了接近百分之一百的程度！
這僅僅隻是前奏！
“毀滅法則驅動，貳百拾貳式.琴月陰！”
在無法使用MAX超必殺技的現在，琴月陰已經是蘇立目前能使用爆發力最強的八神流古武術了。寬闊的手掌按住了莫奇英俊的臉龐，死命地拉扯著他硬生生的把他摜落在地麵之上，最強的招式配上最強的力量，在蘇立的右手上完全爆發出來！
紫焰衝天而起。毀滅法則的可怕威能被充分發揮。強大的爆炸衝擊力把已經耗盡最後一絲力氣的蘇立掀飛，摔落到了石壁之上才掉落了下來。
蘇立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卻執拗的扶著牆壁爬了起來，視線死死落在久久沒有散去的煙塵之上，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幾秒鍾時間，對蘇立來說卻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一樣。在短暫而煎熬的等待過去以後，終於迎來了讓人絕望的事實。煙塵漸漸散落，一條模糊的身影從土石堆中爬了起來，盡管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動作卻沒有半分澀滯。
“還是沒有效果麽？”蘇立苦澀的笑了笑，渾身力氣仿佛在一刹那被抽空一樣，再也站不住腳，癱倒在了地上。
“不，很有效果。坦白說，如果不是我感覺到不對勁提前開啟了神聖護盾，說不定真會就這樣被你幹掉也不奇怪。真實可怕的一擊啊！”莫奇衣衫破破爛爛，身上卻沒有半點傷痕。他一臉的心有餘悸，顯然對蘇立剛剛的攻擊相當的忌憚。
“剛剛的最後一擊，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你本身應有的力量水準了，而且似乎還包含著法則之力在內。呼，真是個危險的家夥。隻是，你對號稱‘三條命’的聖騎士，似乎不那麽了解吧？”莫奇好意的解釋道：“聖騎士的第一條命很好理解，第二條命則是能快速治愈傷勢的聖*，第三條命則是保命用的神聖護盾了。和你攻擊中滲合的法則之力一樣，我的神聖護盾也包含有‘絕對防禦’的法則之力，相抵消之下，你的殺著威力自然就大打折扣了……雖然你戰敗了，但是區區一個力量局限在第一極限的家夥，竟然能夠逼得我把三條命都用出來了，你也足以自傲了。”
“那又怎樣？到最後還不是要死在你的手上？”蘇立無奈的笑了笑，閉上了眼睛，說：“我敗了。想怎麽處置隨便你吧，可以的話，給我一個痛快便最好了。”
“不，我不會那樣做的。你的表現，合格了。”莫奇聳了聳肩，說話的同時，一道黑暗力量從指間射了出來，打落在蘇立身上。
蘇立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這一道力量打到身上時，並未見有任何的不適，反而枯盡了的力量竟然恢複了一小部分。最起碼控製身軀的基本行動已經沒有什麽大問題了。
“竟然把氣分給我了！”蘇立略略沉吟，開口道：“合格……這麽說來，之前的都是在試探我？”
“是的。”莫奇笑著點了點頭。
“那麽……我算是撿回一條命了？”
蘇立長長籲了口氣，笑道：“活著的感覺真好。”
“先別高興得太早。你能不能活著離開，還是兩說。第一個考驗你算是通過了，那麽，接下來的便是第二個考驗了。第二個考驗，是打開天窗說亮話。”
莫奇說完，身上隱伏著的黑暗力量竟然瞬間大盛，把那一身強大的神聖氣息完全壓製了下去。黑暗取代了光明，此刻莫奇身上魔氣滔天，哪裏還有半分聖騎士的模樣？
“嚇一跳了吧？重點不是這個，重點的是，考驗要開始了。”莫奇說完，手腕向前平攤，一個散發著暗金色的小型天枰竟然憑空出現在他的手裏。
隨著小天枰的出現，惡魔領域中的黑暗似乎變得更加濃烈得多。就連蘇立這個魔王的使徒，身在其中竟然也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壓迫和威嚴。
“聖器‘真誠與誓言’！我們要找的七神器之一！好家夥，終於知道為什麽他能夠支配這麽強大的黑暗力量了，原來他竟然與這件神器共生在一起了！”菲爾激動得大叫了起來了。
“那就是其中一件聖器嗎？”蘇立眼神定定地看著那件聖器，搖了搖頭，潑冷水道：“嘖，不要太激動了。即便聖器就在眼前，難道你還有辦法從這家夥手上搶過來？不要妄想了，還是先想辦法應對眼前的困境吧。”
“‘真誠與誓言’，既然這家夥把這東西拿出來了，想來應該是要和你坦誠相對了。這聖器中有著魔神封印的法則之力，作為一件中介物品，交易的雙方都是公平的。如字麵所說，它的能力有兩個：第一，坦誠相對。作為交換條件，雙方都可以從對方那裏得來同樣的谘詢與秘密。第二，雙方交換一個誓言，無法做到的一方，則會受到魔神的詛咒。這就是所謂的‘真誠與誓言’了。”
“這麽說來，就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見不得光的秘密可不少，要是被這目的不明的家夥挖出來的話，麻煩便大了。可是，即便我想要拒絕，隻怕這家夥也不可能點頭吧？”蘇立苦笑道。
“不用太拘謹，我們來一番親切的交談吧。所謂考驗嘛，不過是要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而已。當然，你也是有權利向我提問的，我也會很樂於解答。”莫奇說到這裏，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手上托著的小天枰，說：“友情提醒一下，不要說謊哦，不然的話，這東西會要了你的命的。”
蘇立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那麽，我便不客氣了。我的問題是，你找上門來想要和教廷合作，目的到底是什麽？”
（果然是這個問題！不可能說謊！那麽，生與死便隻能看他知道了答案以後的後續反應了！）
“借助教廷的手鏟除一部分不聽話的家夥。同時為了在黑暗世界中樹立我的威信，必須把教廷的名聲弄髒弄糟，可能的話偷偷在後背上捅上一刀就最好。”蘇立老實回答道。
莫奇點了點頭，並未有太多的意外，甚至連基本的情緒波動都沒有：“攘外安內嗎？好像沒有說謊的樣子。好了，我沒有問題了。規則變換，你也可以問我一個同等的問題。”
蘇立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這樣大逆不道的一個回答，如果莫奇勃然色變的話，自己也再也沒有任何的機會了。現在莫奇一臉的無動於衷，說明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話語權落到了自己的手上，蘇立卻隻輕輕搖了搖頭，說：“我放棄了這個問話的權利。”
對著眼前這個滿身疑團的男子，蘇立並不是不想問，相反他滿肚子的疑惑想要搞清楚，可是他不敢！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出處於弱勢地位，若是一個不小心問出了什麽關鍵的東西，這個男人隻怕就要在這裏把自己給滅口了！
“放棄？”莫奇意味深長地看了蘇立一眼，忽然笑了笑，開口道：“也罷，那是你的權利。你很聰明，懂得難得糊塗，不過之後你可能要捶胸頓足了。算了，打開天窗說亮話這一關也算你過了，接下來便交換一個誓言請求吧。這也是這家夥的能力，發出來的誓言一定要實現，不然的話，也是會死掉的哦。雖然這東西本身沒有附帶強製性，但我還是勸你答應交換誓言比較好，不然的，你一樣會死，死在我的手上。”
蘇立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說：“如你所說，不答應的話我隻怕不能活著走出這個惡魔領域了。這交易我答應下來了。”
“很好。”對於蘇立的識趣，莫奇相當的滿意，他不急不緩地開口道：“想來除了我的出現以外，一切都按照你的劇本來走了。那麽，我的誓言請求你應該也不難辦到才對。我的要求就是，在你劇本進行的同時，幫我營造一個安定的環境，我要和福克斯那個老家夥一對一，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紅衣大主教福克斯大人？”蘇立震驚到無以複加。他短暫的思考中模擬過莫奇任何可能提出的要求，然而唯獨這樣的請求卻是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莫奇卻並不理會蘇立的驚訝反應，尖銳的眼神直直地逼視著蘇立，說：“不需要震驚，也不需要問為什麽，你隻要想想該如何辦成這件事就好了。如果沒辦法做到的話你便要死，就是如此簡單。好了，該如何辦成這件事是你之後才該想的問題，現在換你交換出你的誓言了。”
蘇立不得不把自己的心神從震驚中抽離開來。木已成舟，確實如莫奇所說，現在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他能做的，便是利用好交換誓言的權利，盡可能的從這個男人身上換取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東西而已。
蘇立沉默地思考著，考慮的時間非常的長，長得莫奇漸漸的都有些不耐煩了。就在莫奇快要按捺不住的時候，蘇立終於開口了，給出自己的答案：“我給出的交換條件是：我的劇本完成了以後，在英國，教廷方麵你說了算，而黑暗神聖聯盟方麵，則會由我說了算！”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一起成為英倫三島光明與黑暗的主宰？”莫奇愣了一下，顯然蘇立給出的答案也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莫奇本身也是一個聰明人，細細揣摩了一會以後，嘴角微微上揚，道：“好算計啊……要是交換條件成立的話，第一，你斷絕了我對你動手的可能；第二，在接下來你的計劃之中也可以把我當作助力來使用；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和我結成聯盟以後，來自教廷的壓力也會自然而然的消失了！一舉三得的請求，不得不說，能在一個誓言內把利益最大化到這種程度，你非常的聰明。不過，所得利益這麽不均衡，你覺得我會不會答應呢？”
“不知道……”
這確實是蘇立最真切的想法。把莫奇種種的言行都歸納了起來，蘇立也不過隻有五成把握對方會答應自己的請求。不過蘇立知道莫奇還需要自己的幫助，隻要還沒有觸及到對方的底線，那就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眼看莫奇似乎對自己開出的價碼很不滿意，蘇立心裏歎了口氣，正想著退一步看看有沒有商量的餘地，這個一言一行從來都不能用常理來揣度的男人卻開口了：“交換的誓約，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