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那種溫暖
“顏亦希？”門外傳來莫微生冷淡的聲音，腳步聲慢慢接近過來，似乎在找她。
“我在這裏！”這聲音猶如天籟之音讓她從地獄回到天堂，當下也不管指甲都快伸到她鼻子上了，大吼一聲。
在她大吼的時候，長發女鬼猛的縮回自己的手指，紅色的眼睛有著被打斷的怨氣。
“嘭！”大門被猛的撞開！
顏亦希狼狽的坐在地上，一抬頭，就見莫微生冷著臉站在門口裏，昏暗的燈光在他背後，讓他深墨色的眼眸仿佛鍍上了一層琉璃晶瑩的銀光，高大的身軀充滿爆發力，此時的他，並不是那個在學校沉默冷淡的莫微生，而是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上，依然沉著這，用那雙深墨色的眼睛冷靜注視著的莫微生。
她腦中劃過第一次見他的感覺，一種大氣的氣場，現在想想，或許是一方水養一方人，讓他到了人界，就有點格格不入的氣息。
正當顏亦希怔然時，長發女鬼已經消失不見了。
在任何非生物的裏有三種狀態，一個是現身讓人類可以看到，二是隻有同類或者擁有天賦、妖怪等可以看到，三則是隱身，讓任何人、妖怪都看不到。此時這隻鬼很明顯用了隱身。
看見鬼突然消失，莫微生也依然冷著臉，隻見他手指突然冒起一道金光，猛的朝屋頂彈去，整間屋子亮起了溫暖而不刺眼的光芒，在這道光芒之下，一道黑影出現在窗戶前，它被迫現身之後，卻很快速的從窗戶裏鑽了出去不知去向。
他微微皺眉，追過去當然追的到，但是跳窗的舉動太過驚駭世俗，他還要顧及人類的反應。
“沒事？”他終究放棄追過去的想法，而是走到她麵前蹲下問道。
“沒、沒事。”被他此時與平常不一樣的眼眸注視著，顏亦希竟然出現一絲慌亂。剛才的恐懼不知在何時散去的幹幹淨淨。
“不是說不來後麵找書的麽。”他顰眉。
“不、不小心。”她結巴，有點不自在移開目光。
莫微生看她和平時不一樣的舉動，隻想到她是不是嚇傻了，絲毫不知道，不經意露出本來氣勢的他，比往常更加吸引人。
顏亦希雖然對美色有強大的抵,製力，這點可以從她曾經對校草的表白不動心可見一斑，但是，這種美色太過強烈了，如果她不是保留最後一分理智，怕是要流口水做花癡狀了。
……
和聞聲來的同學解釋說不小心被關在雜物間，便逃似的出了圖書館。
“她不像覬覦我晶核的樣子，而且沒有攻擊手段，好像存心去嚇我，讓我留下陰影似的。”恢複常態的顏亦希，皺著眉把剛才過程都說了一遍。
“明天去查查。”莫微生對那女鬼不上心，因為隻是一個弱小的靈魂吧，他感興趣的是她說捕捉差點成功了：“那時你是什麽感覺。”
顏亦希以為他說當時什麽心情，不過後來就知道是在問她捕捉時，感受那元素的性格是什麽，想了想便說到：“很活躍而且很烈的感覺。”
“那應該是攻擊強烈型了，不錯。”莫微生輕輕頷頭，誇獎了一聲。
顏亦希眨眨眼，不知道他在誇什麽。
“我知道了。”莫微生又突然莫名說到。
“恩？”
“你的元素是時間。”他很肯定的如此說到。
她驚訝的微微張大眼睛。
“時間啊！”傑拉爾立刻驚訝的叫了出來。
——回到家，說了為什麽晚回來之後，便把莫微生的判斷說了出來，傑拉爾頓時就詫異不已了。
原來她的潛能，是時間，之前捕捉不到，是因為時間本來就是難上加難的事情，要讓時間作為利器，就隻能讓自己的行動比時間快。
“時間，我用了的話，其他人的時間會不會有影響？”顏亦希很不解。
“時間除了我們用之外，還有其他隨著時間飛速而過的其他時光，我們稱為餘時間，在你捕捉時用的就是餘時間。”莫微生從口袋拿出一部嶄新的手機放在茶幾上，才優雅坐下，很顯然，口袋裏的手機讓他沒法舒服坐下。
顏亦希點點頭，表示聽懂了，雖然這個潛能聽起來很酷，但好像很虛幻啊。而後她也坐下來，順便瞥了一眼手機，想不到剛說就買了。
“時間是一個很神秘的潛能，在妖界能運用極致的沒有，治愈晶核是最靠近時間的能量，所以治愈晶核才被那麽多人覬覦，以後，你要多加小心了。”莫微生並不像傑拉爾那麽大呼小叫，隻是很平靜的對她說要小心，在他的語氣中，平靜中莫名帶有一種魔力，沒人不敢不仔細聽他的話。
顏亦希點點頭，看到茶幾上的手機，剛想說些什麽，就見他目光突然有些淩烈朝落地玻璃窗看去，那眼神，閃爍著她不曾熟悉過的危險。就算是剛過去不久的女鬼一事，也沒讓他露出這種神情。
傑拉爾仿佛也感受到些什麽，本來散漫的坐姿瞬間端正起來。
“怎麽了？”她扭頭朝玻璃窗外看去，但隻有路燈的光芒，除此之外她什麽都沒看到。
“我先回去了。”莫微生站起來淡淡的說到，隨後也沒等他們有反應，直徑朝大門出去，啪的關上了門。
顏亦希轉頭看他走出去，臉上雖然還是一臉平靜，但還是溢出了點點失落，怎麽說，她把他當然朋友了，但他明顯不是，果然，再怎麽一見如故，有些事情是她不能涉獵的，比如隱私，比如現在。
妖怪和人類不同，比如有危險來了她不能自保，比如他們幾乎長生不老，而她不過是百年而已。
她隻能接受恩惠，接受他們的保護，成為累贅。
攸關性命，為什麽還甘願留下來保護她呢，隻是因為她有治愈晶核？等那不過是五六次睡覺的百年過後，治愈晶核就能拿出來了？
“別亂想。”傑拉爾雖然被稱為白癡，隻是他無聊做出的幼稚舉動，但並不代表他不能看出這麽明顯的表情。
顏亦希一怔，抬頭看他。
“不同他們在妖界出生、有各自的家族，我從記事以來就在人界生活，別人看不到我，我也不招惹他們，後來被下來人界遊玩的公子哥看不順眼，揍了一頓，差不多奄奄一息時被你救回來了，說是為了報答，其實我生活中沒有目標，你救了我，我就保護你一段時間，最多沒勁了再找其他樂子。”
“隻是像魅火說的，越是和你相處，就越覺得有趣，覺得溫暖，便真的打算保護你一輩子了，等你去世了再算。”傑拉爾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眼睛盯著地板也不和她對視的緩緩說到：“感情這種東西不是要用時間去培養的麽，算下來，雖然我和魅火認識了你十幾年，但你認識我們才幾個星期，有些事情我們知道，但你不說，我們也能理解，所以......”
“所以，他這種態度是無可厚非的，我知道。”顏亦希一笑，聽他這樣長篇大論的解釋，突然覺得心中有點暖暖的，因為她的不開心，所以盡量哄她，雖然這種舉列子舉的牽強，長篇大論而找不到中心點。
“唔......”傑拉爾撓撓頭，這種說法似乎是對的，隻是怎麽感覺不太對呢。
“也就是，就算魅火和莫微生回去妖界了，你也會留下來陪我一輩子是吧。”顏亦希收緊了手指，慢慢的說到。
“是的。”傑拉爾很肯定的點點頭，絲毫不知道，他這種許諾，對於一個人類來說是一輩子的承諾，很重也很溫暖的承諾。
顏亦希眼神慢慢變得柔軟，她缺乏安全感自己是知道的，沒有父母的溫暖她曾一度被認為有抑鬱症、孤僻症，因為治愈晶核的關係，偶爾會看見不平常的東西，現在，感覺霎時安心了，心裏多了點陌生的感覺，就像是被泉水注滿的幹涸地帶，變得讓她可以更寬容，更能讓別人覺得溫柔了。
可能，這種感覺叫友誼吧，夥伴的感情。
“聽說你下人界了，好像還過的挺開心的。”
在莫微生的對麵，站著一個摸著下巴用著一副揶揄語氣的‘人’，或者不應該用人來稱呼，因為他耳朵尖尖的，明顯是精靈的特征。
這裏是莫微生的別墅後院裏，前院種植著很多樹，幾乎有別墅那麽高。
“黑暗森林混亂過去了麽。”莫微生無感情的勾了勾唇，冷冷的吐出這一句話來。
黑暗精靈眉間多了點惱怒，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這麽久沒見，還是那麽討厭啊。”
“我很忙。”莫微生索性靠在背後的樹幹上，雙手抱在胸前，言下之意就是讓他沒事就可以滾了，這樣的話一點都沒客氣，似乎不擔心惹怒他會怎麽樣。
黑暗精靈在妖界收到他受了重傷才下凡修養的消息，除了修養也有避難的感覺，畢竟下凡界需要很多麻煩手續，下來一趟不容易，而這次他碰巧能下來，特意找了以前曾羞辱過他的莫微生，誰知道......
看對方這麽隨意明顯沒把他放在眼裏，心裏就不敢輕舉妄動了，暗暗想著是不是消息錯誤，隻是又不甘心，因為這一次是他報仇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