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代價
十九章代價
夜幕降臨，累了一天的唐佳總算到家。可她還沒進家門，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韓小欣：“……大姐！”她似乎知道韓小欣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為什麽事，所以，還沒等對方開口，她就說道：“今天累死了，不要讓我頂班啊。”
韓小欣憨笑兩聲：“什麽啦，”她聽上去有點無奈：“我找你就沒好事啊？”
“…………嗯，”唐佳努力的想了想，然後很確定的回答：“是！”
說話的時候，她掏出鑰匙，開了自家的房門。
然後……
————那個窮作家，不知道因為什麽，竟然遍體鱗傷的倒在客廳裏。
她嚇傻了，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她不知所措……
韓小欣還在那兒嘮嘮叨叨的說著，但此刻的唐佳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有的，隻是幾米之外那個滿臉是血的萬若翔。
“……佳佳？唐佳？！”終於，當唐佳耳邊又一次響起韓小欣的聲音，她總算回過神來。
“……警察……”她顯得很害怕，但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對……警察……
韓小欣很快就感覺事情不對：“——佳佳？！”
“報警！”沒有過多的解釋，唐佳幾乎是在用命令的口吻：“快點報警！我家出事了。”
“報警？不是……”韓小欣滿頭霧水，她很想問個明白，但對方卻掛斷了通話。
唐佳現在沒時間解釋那麽多，她更無法解釋，她隻知道，萬若翔很危險，要知道，他那一成不變的白襯衫，此刻早已被鮮血侵染的血紅一片……
她來到萬若翔身邊，試著搶救，可她很快就發現，她什麽也做不了……
她很著急，卻無可奈何，隻能緊緊抓著萬若翔血淋淋的左手，祈禱上天的眷顧，讓他能夠活下來。但就像弟弟一樣，她的祈禱並沒有被上帝聽到……
“……別死，”她哭了，曾經發誓要堅強的她，還是流出了晶瑩的淚水：“……別死……別死……別死……”她緊緊抓住萬若翔越發冰冷的手，努力而又真誠的呼喚，一遍又一遍。
她的確很討厭萬若翔，但她更討厭曾經一張張真實的麵容在自己麵前悄然逝去，她受不了，無論多少次，她都無法習慣。
也許是她的呼喚，又或者是將死之人最後的回光返照，當唐佳的淚水滴落在他的臉龐，萬若翔醒了。
“…………”萬若翔似乎很無語，這樣的場麵讓他很受不了，所以，他略顯吃力的說道：“……喂……我來可不是看你哭的。”
唐佳：“……？！”她帶著驚喜：“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一定要撐下去！”
見唐佳這麽說，萬若翔倒是哭笑不得：“……沒那個時間了。”他努力的挪了挪身體，將傷痕累累的身體依靠在身後的沙發上，這樣說話不會太吃力：“……告訴那小子…………不要使用魔劍俱米加……絕對不要……”
“魔劍？俱米加？”唐佳不知所雲，滿臉疑惑：“……你在說什麽？”
萬若翔笑笑……
然後，當唐佳耳邊響再次起他的聲音，他消失了，完完全全，不留一絲痕跡：“怎麽現在才回來，都快餓死我了。”
這個聲音……
循聲望去，果然，那張無恥的麵容完完整整的出現在她的眼眸裏。
“你那什麽表情？”剛走出自己的房間，萬若翔倒是被眼前一臉震驚的唐佳搞糊塗了，可還是打趣道：“哇哇，你不是沒見過帥哥吧？”
唐佳一點打趣的心思都沒有，她現在很疑惑，剛才血淋淋的萬若翔是怎麽回事。
幻覺？
不，唐佳覺得那樣真實的存在不可能是幻覺。可又無法解釋的是，她手上的血跡，地上的血跡，沙發上的血跡，通通消失了，如同原本就沒有存在過……
這讓唐佳無法理解，更是難以接受。
很快的，萬若翔發現了唐佳的不對勁：“……呃……有什麽問題？”因為唐佳如此詫異的眼神，他也是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衣著，摸摸自己的小臉，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
可事實證明，他並沒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這就讓他更加迷糊了，唐佳此刻那般難以置信的眼神到底代表什麽，意味什麽：“喂喂，”他不由的擔心起來：“……你……沒事吧？”
他走了過來，認真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他還在鬱悶不解，就那麽突然，剛才還傻傻愣愣的唐佳一下子抓住他的左手，那雙因為哭過而有些泛紅的大眼睛緊緊盯著萬若翔……
“…………”麵對唐佳這般炙熱的眼神，萬若翔不由的咽下一口口水：“……你、你想幹嘛？”他竟然害怕了，因為唐佳那張純真的麵容距離自己隻有幾公分，感覺到對方呼喚的他，竟然微微臉紅了。
不可思議！真的不可思議！
對一個寫成人.說的大叔來說，僅僅因為一個女孩的靠近，他竟然無恥的害羞了，這……
其實吧，長這麽大，萬若翔連初吻都還在呢。不要覺得不可思議，事實這就是這樣坑爹。
然後，他開始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本能的向後移動，但唐佳沒有給他機會，每當他試著遠離，她總是下意識的將他拉住，到最後，萬若翔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唐佳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奇怪了，”緊緊盯著一臉桃紅的萬若翔整整看了數分鍾以後，唐佳終於變得正常一些：“是真人啊？”她還要確定一下，小手狠狠捏了捏他的麵容，看看是不是電影裏放的那樣，帶了一張什麽不可思議的*。
結果，自然是讓萬若翔痛的眼淚都出來了。但同時，也正是因為劇烈的痛楚，他總算清醒幾分，恢複了一些該有的本色：“你搞什麽啊？”他揉著深紅的皮膚，一臉怨念；“……有這樣欺負人的嘛？！”
他也懶的再管唐佳有什麽不對勁了，就是站了起來，然後指了指空蕩蕩的木桌：“晚飯呢？”
呃……
好吧，萬若翔的確是個飯桶。
看著萬若翔，唐佳似乎還有疑惑：“……你……剛才在幹嘛？”她問的小心翼翼，她覺得，如果自己說剛才看見他血淋淋的躺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又莫名其妙的消失，萬若翔不把她送進精神病院才怪。
“……剛才？”萬若翔想都沒想：“我在睡覺啊。”這個覺睡的可不踏實，雖然那兩個煩人的家夥走了，但他服食了半顆紫氣蝴蝶，鬼知道這東西什麽發生作用。
“睡覺？”唐佳依然半信半疑：“……沒在客廳？”
“客廳？”萬若翔笑了：“你喜歡在客廳睡覺啊？”說到這裏，他終於明白唐佳這是話裏有話：“……什麽意思？你看見我在客廳了？”他顯得有些認真，語氣也變得嚴肅。
麵對此刻的萬若翔，唐佳多少有些詫異，她不懂，對於自己剛才那種話他怎麽會如此在意，而且這麽認真（不會真的把我當瘋子了吧）。這樣一想，她趕忙搖頭，表示自己隻是純粹的好奇。
萬若翔也不是傻子，再說了，在他看來，如果唐佳真的在客廳看見了自己，那應該是自己的能力發揮作用了。
所以，他有些著急，更是認真了：“告訴我，你剛才看到了什麽？”
“……沒啦……隻是……”
“相信我，”萬若翔直接打斷唐佳準備的鬼扯：“……那絕對不是錯覺。”
她被他震懾住了，認真起來的萬若翔還真有那種讓人不敢拒絕的深邃……
然後，加上唐佳剛才的眼見為實，她開始試著去相信萬若翔：“……你……受傷了，”她有意的看看萬若翔的反應，發現他不但沒有反駁反而深信不疑，她接著說道：“你滿身都是血……傷的很嚴重……”
“重點！”這些萬若翔並不在意，事實上，他每次打破時間的順序，受傷都是在所難免的，唯一的不同，也隻是受傷的嚴重程度：“他有沒有交待點什麽……又或者給了你什麽東西……還是別的什麽？”他了解他自己，受傷如此嚴重隻能說明這次打破時間的棘手程度，就算他再想不開，也不可能閑著沒事玩自殘。
他很急切，現在逝去的每一秒，可能都是改變的最佳時機。但他不得不冷靜下來，畢竟，唐佳已經開始害怕此刻的自己。
這一點也不誇張，要知道，現在的萬若翔，他的臉上開始出現傷口，赤紅的鮮血一下子染紅了他整個麵容……
然後是胸口、手臂、雙腿，剛剛還完好無損的它們一下子皮開肉綻，鮮血流淌……
“……該死！”萬若翔暗罵一句，他現在完全可以肯定，唐佳剛才絕對看見了自己。
很快的，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滿臉詫異甚至驚恐的唐佳在他眼中漸漸變的模糊起來，但他沒有馬上暈死過去，至少，再交待完這件事情之前……
“……林！”他說的吃力，呼吸早已紊亂：“馬上去找林！”
“…………！！”唐佳不知所措，她眼睜睜的看著剛剛還生氣十足的萬若翔硬生生的倒在血泊當中，不知生死。
她真的嚇傻了，如果說剛才那一個倒在客廳裏的萬若翔已經是她承受能力的極限，那麽此刻，眼睜睜的看著萬若翔變成那個血淋淋的萬若翔，她完全不能承受，這真的超過她承受能力的極限……
她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萬若翔，但瞳孔卻因為過度驚嚇而處於渙散狀態……
————她現在甚至連尖叫的勇氣都喪失的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