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幽木薰的禮物

冰帝今年爆了個大冷門,名門冰帝對上名不見經傳的青學,居然輸了!

這可是冰帝網球部史上最大的恥辱!

然而更令人難看的是,冰帝今年也因此不能進入全國大賽。

外邊的傳聞已經滿天飛,網球部眾人固執地守在網球部的一方天地內,認真訓練,朝練部活,無一人缺席。

身為網球部編外人員的沈南歌感到大為火光,第一次給人做動作指導居然丟了這麽大的臉,如今臉色幾乎冷得結冰。

他是極不甘心的。他已經連續在房間裏呆了好幾天了,足不出戶,飯菜什麽的全是我端進去伺候他的。連岡島也不讓進。

這樣也好。

這期間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這天幽木薰和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盯著我的手腕直笑,“為什麽那條手鏈你一次也沒有戴過,不好看嗎?”

我被他那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嚇得心驚膽戰,太恐怖了。陰風測測。

那條鏈子我後來仔細看過,藍色的水晶,那樣純粹的水晶,如果不是人工,便是再珍貴不過的材質了。

還有鏈子的部分不是白銀材質,隻是看起來和白銀相似,做成小小的環扣,上麵雕這精致的花樣。看樣子,我也不敢肯定是什麽做的,我心中所想的那種東西,實在是太過珍貴,給一個素未蒙麵的人當禮物,未免太貴重,下意識地就排斥。

盡管它如此漂亮,可我仍舊將它束之高閣,從未打算拿出來。

一直都相安無事,不知為何他突然問起來。

“怎麽會,很好看的啊!”

“那就拿出來戴著。”

“啊?”一直以來,幽木薰給人的感覺是很溫柔儒雅的那種,鮮少有這樣咄咄逼人,但今日,似乎不肯退讓一步。

我道,“幽木先生鬆的手鏈太珍貴了,我還是個中學生,萬一掉了怎麽辦?還是收起來比較好。”

“這點你盡管放心,隻要你戴上,它便不會掉的。手伸出來。”

“啊?哦。”雖不知他要做什麽,但還是聽了他的話,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理虧。

他從衣服包裏拿出一個盒子,藍色的外殼,樸實無華,我正覺得眼熟,他打開之後居然把那條藍水晶的鏈子拿了出來,然後給我戴上。

貌似,那個盒子,我放在哪個盒子裏來著呢?

但看著他滿意的表情,我真是忍不住地想發飆,這個人,居然又不請自入,跑到我的公寓裏去了。

鄰居太有本事也是一件大麻煩。

接下來的日子裏,幽木薰仿若消失一般,很久都沒看見他的人影,大抵是家族裏的事情絆住他了。我們一直推測,幽木絕對是某個家族裏麵極有勢力的人,被人排擠,不得不躲到喧鬧的東京,隻是,他隱藏得太深,以至於都不能找到他真正的家族。

也罷!

目前看來,幽木薰是不會威脅到我們的,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相安無事就是了。況且沈南歌這些天被刺激得魔怔了,整天整天捉摸著如何提高網球部眾人的方案,他我是別想指望上了。

這個人裏裏外外都不靠譜!

也因為沈南歌的積極,忍足來的次數,就勤快了。

岡島眼中的神采日益黯淡,我看在眼裏,卻無能為力,隻希望他能盡快想清楚,不要沉浸在沈南歌的沼澤裏不可自拔。這件事,除了歎息,我什麽都忙都幫不上。

經過這一兩個月的相處,我真的很喜歡岡島,他雖說有些衝動,但那是在緊急的情況下神經緊張才導致的後果。這些天來,我是看明白了,岡島他,其實很善良,很冷靜,隻是過於善良了,不知道該如何去爭取自己的幸福。

他的眼睛仿佛最純淨的水晶,沒有半點雜質。

一眼,就能將他整個人望到底。

忍足時常來這邊,他都很自覺地上樓去了,從不給沈南歌難看。所以的悲傷,都隻有他一個人咽下。

沈南歌平白無故惹了情事,卻不自知,他這個人,就是被千旭寵壞了,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還真以為忍足和千旭一樣,什麽事都幫他善後,瞧著吧,早晚有他受的。

冰帝整個學校都彌漫著一種壓抑之感,冰帝之王遭遇前所未有的挫敗,即使是身為跡部的對手的桐敷,也偃旗息鼓,不似以往那般時常挑釁跡部。

這些天發生了很多事,隻是比起冰帝的失利,都是不足一提的小事,因為沒有什麽可說的,大家磕磕絆絆也就這麽過來了。網球部眾人,三年級明明就要麵臨退役,卻沒有絲毫懈怠,就連平日裏睡得死死的芥川,也會醒上一段時間勤奮練習才會控製不住沉沉地睡過去。

而我,卻成了最慘的那一個。

臨近與竹內的球賽,我被跡部抓到球場,然後成為正選們的重點培養對象,連晨練也不放過,害得我每日汗流浹背,一連準備好幾套衣服,部活一完就能睡著了,最後隻能被跡部或者忍足送回家。

然後有一次居然睡死了錯過了柳生來訪。他憐惜我辛苦,不忍心叫醒我,然事後被他狠狠說了一頓。

這樣水生火熱的日子實在過得太辛苦。不過也格外充實,我很喜歡這樣的忙碌,或許也是因為我的緣故,正選們對關東大賽的失利慢慢地沒有那麽在意了,隻是表現出來沒有那麽在意。

或許他們心中的傷口仍在淌血,可是,已經有慢慢愈合的傾向了,這是件好事,不是嗎?

驕傲的跡部還有更高遠的目標——和手塚能再戰一場。為此,他已經開始準備了。

有目標就好,跡部他,從哪裏跌倒,就會從哪裏站起來,我相信他會如此。

在他們高強度的訓練之下,我的網球水準一日千裏,從最開始還不能接住鳳的一顆普普通通的球,到現在,已經能接住他的稍稍減速的一球入魂了。雖然他第二擊過來,我還是跟不上,但是,作為一個女生,能有這樣的成績,徹底讓正選們跌破了眼睛,也讓我狠狠地揚眉吐氣一把。

當然,除了他們的訓練,更重要的是,幽木薰之前留下來的泉水,沒有稀釋過的山泉水,靈氣充沛,保存完好,每日喝起來,就如同剛從泉眼處采集出來的一般。

身體內部開始自我修複,靈力儲存的經脈也慢慢地拓寬,我已經能夠靈活地操縱身體周圍的氣流。說起這一點,還是要感謝手塚,他的手塚領域讓我有了啟發,通過控製靈力來操控氣流,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雖然目前效果不佳,但有了起色,我便很有信心了,如果不出意外,幾年之後,我說不定能夠重返昔日的巔峰。

這幾日,沈南歌的訓練方案終於出爐,在通過和神監督還有多方會談時候,他為冰帝的正選們做出了一套量身定做的菜單,其中也包括準正選日吉若,被剔除了正選的瀧。

我看了一眼他的方案,很是頭疼。他居然把荊家子弟入門的心法給做了變化,然後弄到上邊來了。

這個敗家子!

如果老媽還在,一定會揪著他的耳朵罵死他的。

但屆於老媽不知道跑什麽地方去了,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了,反正我也挺喜歡冰帝的人。雖不說討厭青學,但是他們明明都那樣還能支撐下去,不知道有什麽做底氣呢。

人類是有極限的,很顯然,那天手塚的極限太有問題。一個人光憑毅力,是不可能做到那樣的程度。所以我憂心大約是菊川那裏出了問題,隻是苦於沒有證據。

接下來,在沈南歌還在得意洋洋沾沾自喜的時候,和竹內比賽的日子到了。

也許是聽了菊川的話,發現這個竹內馨子並不是那麽乘人之危的人,她提出來的比賽總共三場,一場是和她都擅長的網球,一場是我擅長的茶道(茶道社不是白進的,雖不常參加部活,但桐敷社長要求極嚴,我常常被叫過去檢查,不曾落下),最後一場是音樂,但由榊監督做裁判。

說起來,這樣比賽還是我比較占便宜,因為榊監督和我更熟,說不定會偏向我——外人也許會這樣想,事實卻是,——才怪咧!

榊監督對什麽都很認真嚴苛,容不得一點瑕疵,要他舍棄原則幫我作弊,算了吧,他一定會先罵死我的。

再說跡部也不會容許我那麽做。

我一聽這個就傻了,可麵子問題很重要,我不敢把真相公之於眾。

沈南歌笑得很幸災樂禍。

忍足笑得很含蓄很紳士。

向日笑得很燦爛。

芥川睡得很熟。

瀧一邊掏出計時器一邊測量芥川熟睡的時間。

穴戶麵無表情,眼神卻很鼓勵。

鳳笑得很溫柔。

日吉撇撇嘴,道,“以下克上!”

樺地表情依舊憨厚。

跡部笑得很驕傲很自戀,“你要給本大爺輸了~~~哼!本大爺可不要那麽不華麗的女人!”

隻剩我孤零零地佇立在天地之間,一眼萬年,隻希望時間停滯永遠也不要流動!

這天風和日麗,天朗氣清,北方吹啊吹,撩起我紮成馬尾的發。我站在綠色的網球場一端,對麵站著漂亮的竹內。

這是冰帝男子網球部的訓練場。

場外站著冰帝的正選們,榊監督,沈南歌,女子網球部的正選們,教練,安靜的八千草,優雅的桐敷社長。

其餘人員清場!

球場裏一片靜寂。沒有人加油,沒有人歡呼,沒有人打擾。我和竹內靜靜地對視,她的眼裏滿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