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兄長

沈南歌眼睛斜睨過來,氣勢十足,“我本就未求著你來,是你自作主張,不然我哪裏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我心情不佳,難得好心勸他一回,他就是這般回報與我。心裏亂糟糟的,煩躁至極,掀起嘴角,露出清冷過的笑容,皮笑肉不笑,“你要是管好你的下半身,哪裏會有這樣的麻煩?也隻有千旭能忍你,可惜,他是包藏禍心,根本就是在做戲。隻有忍足那樣的傻瓜才會把你放心上,捧著你,讓著你,你卻不知好歹,總有一天你用光了他對你的愛,有你後悔的!”

“出去!”

“哼!”

跡部優哉遊哉坐在客廳裏,手裏捧著一本意大利文的《神曲》,嘴角翹起,眉目間盡是得意。特別是當我出來,看著一堆材料的時候……

我開始變得頭痛起來,“前輩,我是讓你每種菜都買一點,你確定你是照著我說的來的嗎?”

“是啊。不過底下人弄得多了一點,大概是以為本大爺要辦自助party,人也都準備好了,怎麽,要叫上來嗎?。”

指著那一堆占據了四分之一客廳的蔬菜,說不出話來。這人沒常識,我和他說不通的。不識民間疾苦的大少爺,和我這個從小學習各種生活技能的荊家主事,本就不在同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因為沈南歌這條紐帶,或許今生也不會有所交集。

“不用了前輩。我隻會做幾個家常菜而已。”

也許是察覺到我一瞬間低落下去的情緒,他放下書,向我走來,捧著我的臉在我的唇上輕輕一吻,道,“本大爺原拿著關東大賽的冠軍的榮耀告訴你的,不過,看著你這麽白癡,如果本大爺不早點說你一定不知道會往哪裏跑。本大爺就不得不改變計劃,先這樣吧。”

我沉浸在他唇瓣溫潤的觸覺之中,輕柔的,暖暖的,不似他整個人鋒芒畢露的感覺。仿佛觸及上好的絲綢,卻又帶著溫暖。

溫暖的感覺,讓人說不出話來。

“傻瓜。”他道。

他再次覆上來,憐惜地溫柔的,悱惻輾轉。我有種被電流擊中的錯覺,整顆心跳動地厲害,已經不受自己的控製。不由自主閉上眼,任他帶著我,在其中繾綣,不可自拔。

“你們在幹什麽?”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莫名的惶恐,心虛地推開跡部,不敢看他不滿的眼神,來人,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柳生。

我仿佛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柳生怒發衝冠,整個人都要炸毛,拽著我離開跡部身邊,質問,“你在對我妹妹做什麽?跡部,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被人欺負了還幫著他說話,你是傻的嗎?”

跡部道,“是有些傻沒錯,不過我是認真的也沒錯。”你才傻,你們全家都傻。一個兩個都這麽說我,是覺著我好欺負是嗎?

“我不管你如何,現在,跡部你給我滾出去!我妹妹才十四歲,如果我沒趕來,你還要對她做什麽?”

跡部寸步不讓,“本大爺說了對她是認真的,柳生,本大爺說過的話,從未兒戲。”

柳生鼻孔朝天,全然不管跡部怎麽說,“我妹妹還小,這些事還早得很。依照跡部你的身份,要什麽樣的人沒有,何必來招惹我妹妹。”

弱弱地反駁,在談論我的人生如何走向的時候,至少也別在我麵前的吧,“都•••都說了••••••”

“閉嘴!”這回兩人倒是異口同聲。

然後兩人又相當不滿彼此之間的默契,柳生道,“誰讓你吼她的?”

“本大爺的人隻有本大爺能欺負!”

“……”這兩個大爺!

兩人居然照著如此幼稚的話題爭論不休,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我虛弱地放棄了爭辯,看來,今天中午又得多做一個人的飯了。

此刻忍足回來了,手裏還拎著一大包藥,看著那邊吵得熱火朝天的兩個人,十分詫異,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人的表情,“我是錯過了什麽嗎?”隻是笑得不懷好意,我忽的打了個冷戰,接過藥離他遠遠地。

“沈南歌已經醒過來了,你要去看看他嗎?”

“嗯。”

“不要太刺激他。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不過忍足前輩,不管怎樣,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放心地去吧。”

忍足隻對我柔和地笑笑,並未說話。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我隻能歎息,跡部說的話一點沒錯,兩個人的是隻有他們自己去解決,我在這裏操心都是白搭,隻有沈南歌自己心甘情願了,他們才可能過得快來,不然,很容易弄出對怨侶來。

飯做好了,趁著跡部和柳生還在那裏像個孩子一樣較勁的空當,我裝了一份飯菜,給樓上的岡島送去。

他開了門,看起來有些疲憊,又有些焦躁。

我已經不想再參合到他們之間的糾葛裏邊,雖然心有不忍,但到底什麽都沒說。還是讓沈南歌自己解決去吧,不然,他又得和我惱了。我上午才稍稍一提,他便鬧騰得厲害,好歹也是病人,我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了。

下了樓,柳生跡部一人一邊占據著餐桌最有利的位置,看我下來,眼神灼灼。

我先膽顫了個,不要這麽拿著人家,人家會害怕的,“我,我去叫忍足前輩,馬上就好了。”

“站住!”又是異口同聲,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空氣中“劈裏啪啦”電流亂竄。

“你方才去哪兒了?”柳生問。

“樓上。”

柳生輕輕“哼”了一聲,便不再追究。跡部的眼神卻格外的深邃審視,我不由得懷疑是否跡部也清楚沈南歌到底幹了些什麽吧?!

管他呢!

如果這件事一定要找個人出來負責的話,沈南歌最合適不過了,我隻是個倒黴的,有什麽事情也輪不到我頭上,頂多就是個包庇加知情不報。

總算挨到吃晚飯,兩個人還算是相安無事,忍足今天安靜的讓人難以接受,他的視線就從來沒有離開過眼前的飯菜,倒是吃相十分賞心悅目就是了。

走的時候,忍足也沒和我透露一個字,關於他和沈南歌,我不知道是否該安慰他,該怎麽安慰他,隻能作罷。

柳生在那裏“哼哼”兩聲,聲音裏沒有半點起伏,“難怪你能冰帝,原來是有了喜歡的人。”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表示我在聽。

“怎麽會喜歡上跡部的?”

我搖搖頭,“不知道。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很喜歡了。”

“是嗎?”

“嗯。”

“什麽時候回家裏一趟?媽媽很想你。一到東京就像脫韁的馬,拉也拉不回來。”

有點慚愧,貌似經常打電話什麽的,但是還這真沒回過神奈川,下意識就回避了。“過一段時間吧。我想好好照顧一下沈醫生。”

“好了。媽媽的話也已經帶到了。我要回去訓練,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知道了啦,哥哥真囉嗦!”

“你!”他瞪我一眼,到底沒繃住,笑笑,捏捏我的臉頰,“沒良心的小東西,當初怎麽說的,現在就敢嫌我煩了?”

“哥哥,幸村前輩他,怎麽樣了?”為了解救我的臉,不得已小小地犧牲一下。

“還是老樣子,住在醫院裏。不過因為手術的時間已經定下來了,所以,看起來已經好多了。不用擔心。不過,那個跡部,我不會認同他。”本來還在說著幸村,怎麽就繞到跡部身上來了?

忍不住為跡部辯白,“哥哥對他們有偏見。明明幸村前輩就可以,為什麽到了跡部前輩,就不可以了?難道是因為跡部前輩他們是立海大最強的對手?”

關乎網球部的榮耀,柳生對我一點情麵也不留,巴掌直接拍到我頭上,“王者立海大從來就沒有怕過誰。”

“是是是!王者立海大嘛!知道了知道了啦!果然哥哥最偏心眼兒了。”

柳生又是氣又是好笑,“我懶得和你說,等比賽的時候,你就會見識到立海大的實力。”

柳生回去的第二天,柳生媽媽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本來當天晚上就要過來的,但是在柳生父子的強烈反對之下,不得不換了一天。不過這都是第二天的事情。

當天晚上,我還在和沈南歌嘮嗑,就是兩個人聚在一起抱怨沈瀾尋做事不地道之類,說不定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桃花什麽的極有可能。

和沈南歌一起長大,對彼此的了解不說十成十,也有八九分。因而在我撒手不管他和忍足的事情之後,心胸豁然開朗,也就沒那閑工夫跟沈南歌生氣,而沈南歌還要靠著我過活,自然不敢跟我死強。且都知道彼此沒有什麽壞心眼,不過是各持己見,各有各的堅持罷了。撇開這些,還真沒什麽可以拿來吵的。

所以,和解就成了必然。

從某種程度上,我們還真是相似,相當的識相,能不虧待自己的決不虧待自己,說好聽點就是心胸豁達,不斤斤計較。

幽木薰回來,他和沈南歌商量了一下岡島的問題,我則被感到廚房。好在有個岡島幫忙,不然又是我一個人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