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反目成仇

當靈火被火焰光團撞得飛向空中的同時,火焰光團亦是閃電般跟隨其身激射了出去,頓於高達百丈的空際當中,突然化作一片血紅的火焰光幕,瞬間就將靈火完全包裹了其中。

注視著半空當中悠悠然浮定的血紅火焰團,立身荒蕪闊地之上的靈木等三人,不知其中何人突然驚叫道:“趕緊聯手將那火焰光團轟散,否則大哥就要性命堪憂了。”此話一出,三人皆是大喝出聲,立時就有三股強大的元流衝天而起,盡數向著血紅火焰團轟擊了去。

奈何就在三人出手後的瞬間,火焰光團竟突然飄忽一閃,致使他們的攻擊完全落空了去,三人又再次怒喝出聲,隨即雙手齊動,拚命拍出無數元流,似是不將火焰光團轟散,他們就誓不罷休一般。

隻是無論三人的速度如何之快,火焰光團總在刻不容緩的刹那間,盡數將三人密如魚網般的元流攻擊躲避開來。如此局麵,足足持續了盞茶工夫的時間,隨著守邪者族人的陸續趕來,出手之人亦逐漸增多的情況下,元流光芒已然充滿了整片夜空,頓使得火焰光團再也避無可避。

片刻過去,在火焰團遭受了無數元流轟擊後,倏然一陣拉伸變形,立時化形出骨甲覆身的可怖姿態來,隨即毫不遲疑的抬起拎提著靈火身體的右手,好一陣晃動間,盡將激射向自己的元流完全擋禦下來,眼見如此情景,眾守邪者族人投鼠忌器之下,很快便停止了攻擊。

靈木向著半空中大聲道:"龍邪,如果你識相的話,就盡快放了火老大,我保證會讓你死的痛快一些。"說到這裏,滿臉狠辣的道:"如若不然,待會兒我定叫你嚐盡生不如死的痛楚滋味後,才會要了你的狗命。"

聽了靈木這番話語,龍邪猶如罔若未聞一般,直拿空洞的血紅雙眼俯瞰著立身闊地上的眾守邪者族人。靈木觀其行為舉止,不由眉頭一皺,隨即釋放出元識,頓時感覺到那股附有龍邪元念的力量已然不複存在了,由此可知眼下的骨甲人顯然是失去了意識的易寒風,至於適才利用靈火的身軀來抵擋攻擊之舉,隻不過是易寒風出於本能的防禦罷了。

隻是靈木方才想到這裏,卻見易寒風倏一張口,頓時吞吐出一股血紅色的元流旋渦,似是欲將靈火給整個兒的吸入腹中一般,靈木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爆怒道:“孽障,你若膽敢將我大哥吞噬掉的話,待會兒我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靈木雖然明知易寒風已然失去了意識,但因為心中著緊靈火的性命,眼看又來不及出手相救的情況下,才會忍不住喝罵出聲來。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易寒風似是聽懂了靈木威脅的言語一般,但見其吞吐出來的血色元流旋渦一陣搖曳,隨後竟緩緩消散了去。

然而眾人方才輕舒了一口氣,情緒尚未真正平靜下來的時候,其中那些修為較高而使得雙眼極為銳利的守邪者族人,卻瞥見易寒風突然將一直緊握的左手伸開了來,而其掌心當中,赫然竟是一把蛇形模樣的精致匕首,隨即隻見其緩緩將匕首遞到拎提著靈火的右手當中,再用左手握上匕首手柄,慢慢將匕首抽拔了出來。

見其這般舉動,靈木心中一動,立時就明白了過來,料想必定是在重創靈火之時,易寒風幾乎耗盡了體內所有元力,再者又利用邪妖的再生能力將殘餘元力用於恢複適才被動受創之傷,所以才會導致眼下不僅沒有吞噬靈火的能耐,而且連元劍都無法釋放出來了,因而惟有取匕首之鋒利來結果靈火的性命。

明白易寒風的意圖後,靈木不由長籲一口氣,冷眼觀望之餘,心中嗤笑道:“就憑你這孽障眼下元力虛耗過度之際,老子想要從你手中救下火老大,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老子倒是不忙,等你手中的匕首出鞘,讓老子看個明白之後,再行取你性命不遲。”於心裏這般想著,靈木目光一凝,死死緊盯在即將出鞘的匕首之上。

當易寒風手中的匕首完全出鞘時,突然光華大放,靈木不禁神色一怔,隨即瞪大了雙眼,驚呼道:"禁邪界器,那把匕首竟是族中遺失了一千多年的聖物禁邪界器!”

此言一出,眾守邪者族人俱都因為族中聖物的出現而感到震驚,他們的眼裏除了易寒風手中的匕首之外,根本就別無它物,由此他們不但完全忽略了命懸一線的靈火,甚至就連易寒風的存在,他們亦是渾若不覺。

就在眾守邪者族人情緒萬般激動之際,忽見匕首頓時化成一團白色光幕,先是將易寒風給整個兒包裹起來,緊接著白色光幕一陣急劇縮小,呼吸間就完全隱沒了易寒風的身體當中。

片刻過後,易寒風的雙眼漸自回複了清明,甚至連覆蓋全身的血紅骨甲,亦隨著雙眼回複清明的同時,慢慢隱匿到了身體裏,隻是對於適才發生的事情,猶如夢境一般,易寒風惟有一點點細微的影象罷了,直至看到手中已然失去生機的靈火,方才使得他意識事情的真實性,隨即俯瞰著荒蕪闊地上的眾守邪者族人,腦中念頭迅速電轉,心忖道:"在這種四麵楚歌的危難境況下,惟有直奔蠻荒古域,方才是逃生的上上之策。"

想到這裏,不禁喃喃自語,慶幸道:"好在曾經向靈萱兒詢問過蠻荒古域的具體方位,否則今日就要注定葬身在這裏了。"不經意間想起靈萱兒,易寒風心中頓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傷來。

狠搖幾下腦袋,易寒風遏止住心中的紊亂情緒,隨即瞥看手中的靈火一眼,歎息道:“如果不是我迷失神智的話,看在她的情份上,我也不會將你重創至垂危的地步,由此你也不會輕易喪命了。”旋即禁不住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苦笑著低聲道:“幸好惟有在自己神智清醒的期間,龍邪才會成為自己元力的最大補給,否則自己在迷失神智之時,一旦將整個守邪者族人徹底殺光的話,往後就再沒有辦法麵對她了。”說罷,略一揮動右臂間,登時將靈火的屍體向著眾守邪者族人聚集的地方拋飛下去,接著身形一動,瞬間就消失得不見了蹤影。

渾沒有在意到易寒風逃走的身影,眾守邪者族人俱都將目光一轉,盡數投向半空裏猶如風中殘葉般飄落的靈火身上,隨即隻見靈木登時爆衝起身形,迅速接住靈火的身體並落回地麵上,迫不及待的查看一番後,不由慘白著臉麵,怒聲大喝道:“凡是族中長老及護法修為者,我靈木如今以二長老的身份命令你們,即刻隨我前去追殺那姓易的小子,定要將其項上人頭帶來祭奠大長老。"

話剛說完,立時便有十二位中年人迅速從人群中站立出來,向著靈木抱拳道:"十二護法前來領命。"靈木略一頷首,轉向身旁的兩人道:"三弟及四弟,你們各帶六位護法,分別從那小子逃走的方向兩翼包抄,我則直接向著他逃走的方向追趕。"

三行一十五人當中,尤數靈木的修為最高,再者又是直向著蠻荒古域的方向追趕,所以隻在頓飯工夫的時間,他便來到距離易寒風不過數丈距離的地方。

當感覺到身後傳來衣衫獵獵的聲音,易寒風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冷笑,隨即陡然發力就是一陣狂奔。半晌之後,易寒風似是脫力了一般,腳步倏然停止下來,任由靈木自頭頂飛掠過去,繼而攔擋住自己逃跑的路線。

截住了易寒風,靈木緩緩轉身過來,雙眼望定著渾無逃跑之意的易寒風,陰沉著臉麵道:"隻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便會讓你少去一些皮肉之苦。"易寒風神態自若的道:"就憑你,隻怕還沒有擊殺我易寒風的能耐!"話音方落,忽聞一蒼老聲音自身後響起,大喝道:"如果加上我靈金等七人,那又當如何?"相繼又響起另一蒼老聲音,冷笑道:"嘿嘿,倘若再加上我靈土等七人,想要殺死你這氣候未成的邪妖,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冷眼注視著陸續落定在靈木身後的一十四人,易寒風並沒有絲毫驚慌,反倒淡然一笑,道:"既然逃無可逃,我這就隨你們回去算了。"說罷,轉身便向著守邪者族人居住的地方走去。

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會絲毫不作反抗,眾人不禁愕然一怔,隨即在靈木示意之下,先是紛紛緊跟上易寒風,然後又自其周身散布開來,由此便可在行走過程中,隨時封鎖住易寒風的任何一條逃走路線。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一路之上,易寒風竟是出奇的安分,甚至就連半點逃走的舉動都沒有顯露出來。

荒蕪闊地上,熊熊篝火映照下,所有守邪者的族人,此時俱都將目光凝聚在被捆綁於高台之上的易寒風身上。靈萱兒緩緩走上高台,徑直來到易寒風身旁,癡癡然道:"你曾經答應過我,隻要你輪回化身之後便可擁有人類之心,再不會濫殺無辜了。"說到這裏,慘然而笑道:"可如今你為卻違背了承諾而殺死靈火長老。"易寒風冷哼道:"若非他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又豈會這般平白無故的丟了性命!"

靈萱兒見易寒風根本沒有將靈火之死當作一回事,不由麵色一寒,冷聲道:"既然你比之沒有輪回化身以前更要冷血無情,那我就惟有將你徹底殺死算了。"易寒風嘿然道:"想要殺死我,隻怕沒有你想的那般容易!"旋即大喝一聲,血紅火焰頓時自體表一陣流轉,瞬間就將渾身的繩索化為灰燼,再又右手輕握間,迅速亮出古怪刀刃來,煞氣凜然的正視著靈萱兒。

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打算對自己出手,靈萱兒頓感心裏好不疼痛,隨即轉向眾靈族守邪者族人,臉上布滿了威嚴神色,吩咐道:"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們誰也不準插手,若有膽敢違抗者,我必會加以族規處置,絕對不留任何情麵。"言訖,特意將目光停留在靈木身上,見他應聲之後,方才又轉身回來,再次望定著易寒風。

半晌過去,靈萱兒強忍住心中痛楚,就在擲出手中元劍的那一刹那間,其嬌軀突然淩空暴起,直達數丈高的半空後,迅速舞動手中長劍,頓時就有百餘道元流光柱現出,直圍繞易寒風周身盤旋不定。

緊接著的下一刻,便見那些元流光柱似如活物靈蛇一般,突然交接盤錯,瞬間形成一個堪可容下一人之身的光柱牢籠,直將易寒風死死的困閉其中。

落身牢籠跟前,靈萱兒淚光晶瑩的凝望了易寒風片刻後,忽然秀眸微閉,接著輕揮手中長劍,一團散發著七彩光芒的元流光幕立時現出,並閃電般將光柱牢籠包裹起來,隨即隻見元流光幕好一陣急劇縮小後,最終竟然化為虛無消失在了空際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