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融生土塵

封死老者所有的退路後,水月冷寒著聲音道:"土塵,多年來你一直對我糾纏不休,今日我就讓你永遠從世上消失。"土塵怪叫一聲,大怒道:"這姓易的小子有什麽好的,為什麽你寧願跟他,也不肯選擇我?"

聽了土塵這句話,水月本是惱怒之極,不過轉念一想,旋又嗬嗬笑聲道:"土老怪,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竟連這都想不明白嗎?"

任由水月的身影圍繞在周遭,土塵沉默了半晌,突然歎息道:"原來你跟別的女子沒什麽區別,同樣喜歡年輕英俊的雛兒。"水月惱羞成怒,大喝道:"風弟,待會兒你出手的時候,可千萬不要留有絲毫的餘地,直接替我將這老不死的給殺死算了。"

臉上現出古怪神色,易寒風皺眉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在下實在不想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水月萬料不到易寒風竟會如此說來,於是倏然停下身形,秀眸望定了他,怒色道:"難道你就不怕立時我撒手不管,任由這老不死的將你帶走嗎?"

易寒風嘴角一撇,冷笑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一直心懷叵測,對我定是別有用心。"說著,直向土塵大聲道:"土老前輩盡管放心,待會兒小子自會跟你走,不過你千萬不要忘記了你答應過我的條件。"

土塵望向易寒風,滿臉笑容的道:"易小友大可放心,老夫是絕對不會輕食諾言的。"說罷,直將目光落回水月臉上,見她直氣得嘴唇發青,不禁心中頓覺舒暢,大笑道:"這下你再也奈何不了我了吧?"水月朱唇緊咬,恨聲道:"像你這種陰險小人,也惟有易寒風那笨蛋才會相信你。"

土塵毫不在乎水月辱罵的言語,陰騭一笑,說道:"不是我不懂得憐香惜玉,要怪就隻能怪你太過狠毒,適才居然對我起了必殺之心。"

秀眸注視著土塵,水月神色冰冷的道:"想要殺我,隻怕你還沒有這份能耐。"話剛說完,便聞易寒風的聲音響起,嘿笑道:"如果加上我的話,那又如何?"

兩人原本以為,易寒風定會兩不相幫,如今這般變化,不但水月滿臉愕然,甚至就連土塵亦是神色一怔,好在易寒風毫不容情的就對水月出手一擊之後,由此方才使得他心中暗生歡喜,於是心念微動,登時亮出了元劍,動作間更是沒有半點遲疑之意,立時揮舞著手中長劍,閃電般向水月各處要害點刺過去。

身影靈動間,水月避身閃讓開來,接著亦是元劍在握,再又欺身而上,頓時就跟土塵苦戰了一起。

易寒風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神色,先是退身到數丈開外,隨即大聲道:"土老前輩,你們這種修為之間的戰鬥,小子我一時實在難以插上什麽手腳,所以等到尋得機會,我再出手幫你好了。"說罷,索性靠身在一旁的樹幹上,大是一副隔岸觀火的悠閑神態。

水月瞥看了易寒風一眼,見他暫無出手幫助土塵的意思,心中便少去了後顧之憂,於是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在易寒風出手相幫土塵之前,盡可能的將土塵重傷,因為惟有如此,方才能夠穩操勝券。

水月雖然自心中這般打定了主意,但是奈何土塵的修為較之於她似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無論她如何施為,對方總可以應手化解了去。

如此苦戰半晌,水月心中甚是急躁起來,經過一番顧慮後,索性把心一橫,身體竟然直向土塵的心劍迎將上去。土塵眼見水月此舉,心中自然明白她的用意,隻是這般兩敗俱傷的打法,對於現下局勢來說,他明顯不願意去做。

因此自水月使出拚命三郎的打法後,雖然土塵的修為較之水月稍勝半籌,但是對水月而言,卻根本就起不了半點的牽製作用,再者此時的水月,竟然絲毫不去顧及一旁虎視眈眈的易寒風,心裏似是隻有擊殺土塵的念頭一般,這般下來,土塵一時之間反倒處在了下方。

目光緊盯著戰局的易寒風,眼見這般情勢,其嘴角頓時勾起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危險弧度,隨即便見他不動聲色間,原本負在身後的雙手,此時掌心處正緩緩凝聚出兩團血紅光芒來。

片刻過去,當兩團血紅光芒方一凝聚渾實,突然就化成兩股血紅元流,頓時自其身後悄然鑽入了地麵當中,很快便自土塵身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浮出了地麵,再又瞬息間沒入到了其身體裏。

就在血紅元流倏一沒入土塵身體的刹那間,土塵立時感覺到身體倏一僵硬,方欲運轉元力來震散體內的兩股縛束力量,豈料水月手中的長劍已然向著他右臂斜削了過來。

頃刻間,但聞土塵一聲慘嚎,其右手連同整條臂膀及長劍,登時飛掠到了半空中,隻是長劍方才連同斷臂拋飛到半空中,立時就化作一道土灰光芒,倏閃之下,瞬間沒入了土塵的身體裏。

睇看一眼滿臉愕然的水月,易寒風漫不經心的走身上去,嗬嗬笑聲道:"水姐姐,適才的這一出戲,可要數你的功勞最大了。"

易寒風如此一說,水月方才回過神來,沒好氣的道:"我都差點被你給氣瘋了,虧你還好意思在這裏說風涼話。"易寒風苦笑道:"如果不這樣的話,又怎能騙得這老不死的真心相信,對我毫無防範呢?"說罷,雙眼望向氣色頹敗的土塵,以一種不容商量的口氣道:"水姐姐,這老家就夥交給我處置好了。"

秀眸中閃過一絲疑惑的光芒,水月蹙眉道:"倘若他對你當真有用的話,那我就不殺他算了。"易寒風微笑道:"那就勞煩水姐姐先行等待一段時間,數日之後,我自會來這裏找你。"話一出口,再又把數道血紅元流打入土塵的身體,隨即伸手將其拎提起來,直向道路旁邊的樹林中行去。

眼見易寒風這般怪異行徑,水月甚是疑惑之極,不過也沒有出言詢問或是阻攔,隻是隨便找個地方盤坐下身來,然後顧自閉目調息。

步入森林中,易寒風掠身奔出數十裏開外,先行尋找到一處隱秘山洞,慌忙鑽進洞中,然後放下土塵,又是數道血紅元流抖手射出,瞬間沒入了其身體當中。

目視著滿臉怒容的土塵,易寒風陰冷一笑,說道:"如果不是我下手在先,再又因為你斷臂受傷而元力渙散在後,我知道單憑自己在你體內種下的數道縛靈之術,根本就製服不了玄悟後期顛峰的你。"旋即淡然一笑,接道:"不過人生就是如此,事事原本就沒有什麽公平可言,所以你也惟有認命算了。"話剛說完,隨即意念一動,其身體頓時化作一片巨大的血紅火焰光幕,瞬間就將土塵給整個兒的包裹了起來。

十日的時間彈指而過,伴隨著血紅火焰逐漸暗淡下去,易寒風的身影亦慢慢顯露了出來。雖然土塵隻是玄悟後期顛峰的修為,實是相差鑿齒甚多,不過好在連同肉身一起融生,卻也使得易寒風的修為提升到了清悟中期的地步。

易寒風好一陣欣喜之餘,搖頭苦歎道:“早知道會被迫離開族落的話,在過去的六年時間裏,自己於緊守爹娘及姐姐墳墓之際,實不應該將修煉一事拋於腦後才是,否則如今也就不會處處受製於人了!”

緩緩走出山洞,易寒風顧自尋思著營救洛靖嫻的事情,不知覺間就來到了與水月分開的地方,隻見水月迎將上來,一臉幽怨的道:"你這是去幹什麽了?害的我孤身一人在此等候了你十日。"易寒風幹笑一下,催促道:"水姐姐,我們已經耽擱這麽長時間了,你趕快帶我去見靖嫻吧。"

水月突然現出一陣淒涼,暗自歎息一聲後,一邊行走著身形,一邊淡淡的道:"如果大小姐要求你跟她一起去我們水族的話,你會作出怎樣的決斷?"

眉頭微皺的沉默了半晌,易寒風問聲道:"水姐姐,靖嫻跟水族究竟有何關係,你可否告訴我一二?"水月沉吟道:"十八年前,我們水族曾經發生過一次內亂,當時的情況甚是糟糕之極,於是族長惟有把大小姐交給他的一位心腹,然後乘亂逃離了水族。"頓了頓,接道:"自內亂平息後,族中就派遣人手四處打探小姐的消息了,但一直苦無音訊,直到數日前,我等好不容易才根據一些蛛絲馬跡,由此查尋到小姐的。"

聽聞水月說到這裏,再又回想起洛正方曾對自己提及過的事情,易寒風大致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尾,於是愕然道:"但是靖嫻毫無半點修為,根本就沒有繼承族長之位的能力。"瞥看了易寒風一眼,水月道:"我們水族自有打算,這事就不用你來操心了。"

注視著水月漠然的冷傲神色,易寒風禁不住歎息一聲,方才收回原本欺近水月的血紅元流,便見水月直拿秀眸凝視著他,奇怪的道:"你怎麽不對我下手呢?"易寒風一怔,隨即苦笑道:"無論怎麽說來,你總算幫我擊殺過土塵,倘若我真對你下手的話,我易寒風也未免*怨不分了。"

易寒風如此一說,水月並未露出任何異樣表情,依舊冰冷著麵容,平淡的道:"如果你不是大小姐相中的男人,我水月真的很想嚐試著去喜歡你。"

易寒風麵色一僵,慌忙饒開了話題,說道:"我們眼下還是快些趕路要緊,免得靖嫻等的心中焦急。"說罷,徑直閃身向著前方掠去。目視著易寒風漸自消失的身影,水月突然自恍惚中醒覺過來,神色氣苦的大聲道:"易寒風,還不趕快停下身來,你走錯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