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錯過錯愛

山路陡峭而崎嶇,在夜間行走,沉魚更是小心無比,夜色中無數的野獸的潛伏於山林之中,沉魚提著一口靈氣,剛剛奔離洞府二三十裏,突然,前麵一個淩厲的掌風迎麵而來。

沉魚不敢怠慢,將身子一扭,生生避開了這一招。來人一掌落空,顯然已是非常的意外,在略微寂靜了瞬間之後,另一掌隨後而至,要是並日裏,沉魚早就跟他對上了,可是,現在,她急著去尋找梅茲洛,更怕山治會捉了她回去,因此,根本不敢戀戰。

沉魚雙腿一蹬,一個跳躍,堪堪避開了攻擊。

兩掌落空,第三招更是毫不客氣的向沉魚身上纏去。

“又是一隻樹妖,哼!”雖然看不清對方是誰,可是感知力不會錯,這隻樹妖顯然靈力不夠,兩招都落空了。

狗逼急了跳牆,兔逼急了咬人,何況沉魚,本不是懦弱之人。她要速戰速決,鬥久了,難保不被山治們追過來。

“沉魚--”

“噗--”

一聲慘叫,伴著利刃的淩厲,同時劃破夜色。

“山治--”沉魚失聲驚叫,夜色中,匕首劃如流星般劃過一道絢爛,美麗的弧線,這一招,凝聚了沉魚全身的靈力,方圓十裏內,遍布殺機,任大羅神仙轉世也難以逃開。

匕首挾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瞬間照亮了夜空。當匕首劃破夜空的刹那,她已看清了是他,可是,全力的攻擊怎麽才能盡數收回,任她將靈力撤去,匕首攻刺的方向,偏了又偏,可是那聚集了全身靈力的匕首,仍舊刺傷了他。

僅僅是電光火石的瞬間,匕首盡數沒入山治體內。

一切又恢複了黑暗,無邊的夜色中,沉魚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她手中的匕首還在他的體內,她的右手還握著匕首不敢動,也不能動。靜靜的夜色中,她的手中有一股溫潤的熱流在緩緩流淌,

一切是這樣的安靜,安靜到沉魚幾乎能聽見有一種粘粘的東西順著她的手指墜落。

“滴嗒--滴嗒--”聲聲如刀刺在沉魚的心上,幾乎讓她瘋狂,窒息。

“可以鬆手了嗎?”看著夜色中的沉魚,她幾乎已陷入了呆怔之中,山治終是無力的問道。

沉魚一驚,右手如火燙般地縮回。

“撲通。”安靜的夜色中,山治突然跪了下去,他抹了一把臉龐上的汗漬,全身有些無力的呼了一口氣,他將身體靠著一塊岩石,不斷的喘著氣。

“為什麽要走?”微眯著眼睛望著夜空,山治搖著頭輕輕地問,那疑問與其是在問沉魚,不如說在問自己,他的眼前浮現出她那清純柔美的容顏,原本是如此嬌弱的女子,如一朵清麗的未綻的荷,卻是在自己麵前露出了最誘人,最難言的風情姿態。

而這些他全都見到了,全都品嚐到了,並為此深深沉迷,此生此世,他更不允許她一切的美被其它男人見到。

“你是一刻也不想多留嗎?”輕聲苦笑著搖了搖頭,山治知道,不管以後如何,她將會永遠的烙在心中,難以抹去。

“山治--”沉魚搖頭,她不是故意的,更不是是存心想傷了他,就如他當初也不是存心傷了自己一樣。沉魚心中無限的痛苦,卻在山治失落的話語中,什麽都說不出了,唯一泄漏她的心緒的,隻有她的聲音,這一聲呼喚,帶著多少的後悔,傷心和內疚。

“唉…”莫名其妙的歎息了一聲,山治掙紮著從岩石邊爬起來,一步一步,艱難地對著山頂上的洞府緩緩走去。

“山治,我扶你回去--”沉魚緊跟兩步,趕了上去。她知道自己刺到了他的左胸,在離他的心口幾厘米的位置。這一招,幾乎要了他的半條命。

山治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回頭,輕聲道:“回去吧,否則我若是後悔,隻怕你是想走也走不了?”

沉魚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山治握了握拳,從胸口處掏出一個拳頭大的小包裹,向身後丟去。沉魚連忙上前接住,剛握在手心,就感覺到紙包的外表上,布滿著粘粘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拿去吧,你朋友應該會用得上。”胸前的衣衫盡濕,朵朵紅花綻放在他的綠袍上,山治沒有回頭,他知道自己一回頭,便會墜入永生永世不可超度的深淵。

有些感情,不能說,一說都是錯。

放在心裏,也許隻是自己痛,說了出來,卻是兩人之間無盡的折磨。山治不去看身後的沉魚,甚至強迫自己去忽略她刻意隱藏的哭泣。可是,當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那種傷心卻在他的心裏一日勝卻一日的清晰,傷痛也一日勝過一日,撕心裂肺,直至千年。

看著山治慢慢走遠,直至再也感覺不到,沉魚握緊藥包,轉身向山下一路狂奔。

已經一天一夜了,梅茲洛還堅持得住嗎?

沉魚一口氣奔至海邊,開始呼喚梅茲洛。

這是她上岸的地方,也是她和梅茲洛約定歸來的地方。她知道梅茲洛一定會在這裏等她的。可是,當她進入海中時,卻發現這裏早沒了梅茲洛的蹤影。

“梅茲洛--”沉魚焦急的呼喚著。她遊過一個又個海域,尋找那個熟悉的朋友。整個大海在被夜色籠罩,沉浸在一種寧靜的悲傷中。晚風徐徐地吹,掀起輕輕的海浪,仿佛是為這個大白鯊魚歎息。

“呷--呷--”梅茲洛艱難的回應著。它已經燒了許久了,口腔,身體上已經聚集了無數的粘液,卻依舊不肯到海底休息,見到沉魚過來,他費力的遊了過去。

“梅茲洛,你嚇死我了。”沉魚尋著聲音,快速地向海邊遊去,它居然一直呆在礁石邊等著自己,沉魚心中一酸,快速地打開藥包,將藥全數撒進了梅茲洛的口中。看著梅茲洛將藥大口的吞下去,沉魚心中又是歡喜,又是不安。

但願梅茲洛能夠快點好起來,沉魚靜靜地看著梅茲洛,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安靜的梅茲洛,寬闊的下巴上,平日裏時時張著的大嘴,此時正緊閉著,一雙巨大的眸子,輕輕的合攏,碩大的魚尾,安靜地停在水中,它全身透著一種與平日裏不同的安靜,這個海洋最凶猛的生物,在此時變得如此的溫馴。特別是它那流線型的身體,此時呈現一種透明的白,晶瑩冰涼,就像是一條巨大的死魚。高燒如惡劣的魔鬼,始終盤踞不去,眷戀著它的身體。

退燒的藥,已盡數灌進了它的腸胃,沉魚整夜也未合眼:“梅茲洛,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去環海。”

“梅茲洛,你醒一醒,快點睜開眼睛,”沉魚在它的耳邊低語,“梅茲洛,你敢先棄了我,我便要用歌聲迷惑所有的大白鯊,從此大海中再無你們海王類!”

說也奇怪,梅茲洛的燒,奇跡般的,慢慢地退了。

第二日,當第一縷晨曦投射到海麵時,梅茲洛的高燒迅速退去,沉魚心中暗自感謝山治,對他的愧疚也愈加多了幾分。

醒來的後的梅茲洛,輕輕地睜開了眼睛,嘴巴一張一合,尾巴輕擺,微微帶起海波,比起高燒時,要生動可愛了許多,隻是他的眼睛告訴了沉魚,它有些不悅。

即使是這樣,它依然輕輕的向沉魚遊了過去,沉魚高興地轉身,迎向它,誰知,梅茲洛突然張開大嘴,猝不及防地咬出了她的身體。

“梅茲洛,你瘋了!”沉魚臉色發白,倒吸一口氣。

它是真的瘋了,牙齒不深不淺地咬著沉魚,在海中快速地前進,這樣既不至於傷害到她,又能讓她明顯地感到肌膚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它梅茲洛,作為白鯊之王,從來不受人欺負,這條人魚昨晚說要滅了整個海王類,這種威脅是對它自尊心的挑戰,即使她是沉魚公主,也不許。

“梅茲洛,你放開我!快放開!”海水快速地衝刷著沉魚的身體,讓她頭暈目炫。

“呷呷---”梅茲洛張嘴得意地狂笑,沉魚趁機從它的口中逃了出來,一躍而起,穩穩地騎到它的背上,天晴雲美,一切都是如此美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