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死約定

“小廢物,居然敢欺負你姐姐!”一陣怒喝傳來。北海王滿臉怒氣的衝進了沉魚的寢宮,卻看見沉魚漫不經心地對著鏡子梳妝,不禁愣了愣。。

“三叔?難道我東海的小公主在你眼中隻是個廢物?”輕輕歪著頭,沉魚淡淡的問道。

“哼,昨天才剛學會下海,你這水晶宮的床都還沒睡暖和呢?就耍起公主的威風了!”弗姬冷笑著上前。揮起手掌,就向沉魚拍去。

“嘩啦....”沉魚身子向後一退,弗姬淩厲的掌風,掃倒了梳妝台,鏡子碎落一地。

“謔---謔---謔--――北海王―-你今日如此氣勢洶洶闖我龍宮,到底為何?”東海王剛到沉魚的寢宮,便看到了驚險的一幕。他瞪圓了雙眼,胡須暴漲,明顯的不悅。

“昨日沉魚不僅重傷了可可,還收了她的人魚飛梭,如此狠毒之人,你還袒護於她,就不怕其它三海寒心麽?”北海王冷冷的問,這個東海王,居然將沉魚接到龍宮之中,存心是想袒護自家女兒。

他就不信了,以他三海之力,東海王還敢不交人。

“三叔,沉魚未滿十三歲,沒有任何武器中,如何重傷於她?”沉魚一音落地,東海王臉色難看之極。

可可欺負這沉魚,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也沒個人過問,這沉魚向來也不敢出聲反駁,不想昨日突然之間就出了這麽大的岔子。可是讓他親口說出,沉魚手無寸鐵之下,傷了可可,那明顯的顯得自己北海技不如人。

那弗姬也是個精明人物,眼看討不得半分好,立刻委委屈屈的道:“沉魚,不管你有沒有武器,可可確實是傷在你的手上,而你竟如此狠毒的收了她的飛梭。可可,這一生,就這麽廢了!嗚嗚-”

沉魚聞言,禁不住冷笑道:“三娘也不必惺惺作態,可可既然祭出飛梭,理應知道,生死勝敗,各安天命的道理。”

“生死勝敗,各安天命!沉魚公主真是有魄力!”弗姬冷冷地道:“既然你不顧及手足之情,那就別怪三娘這個長輩欺負於你!說完就要再次動手。

眾人竊竊私語,沉魚,這個失去靈力,不善馭水的小公主,生生丟在人魚島上三年了,聽說昨日剛恢複了一點靈力,便打敗了北海的可可公主。縱是這樣,長輩也不該和晚輩動手啊。

人魚族是一個崇尚武力的皇族,勝者為王,已成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同樣是一個尊長有序的家族。

“什麽是手足之情?”沉魚嘩啦一下,扯掉袖袍,細嫩的雙臂上,無數青青紫紫的斑痕遍布其上,如蛇般纏繞著雙臂。

“哇,彩煉,這是可可公主彩煉的印跡。”眾人魚驚呼,新傷舊傷顏色各異,無比駭人。

“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何錯之有?難道要沉魚始終做那躲躲藏藏的孬種?”

“不是孬種?說的好!既然如此,本王就鬥膽請命讓沉魚公主前去收伏了那些海王類!也好早日揚名立威!”北海王唇角勾起冷然的笑,帶著三分詭秘的陰險,七分報複的快意。這個沉魚縱是有本事傷了自己的女兒,難道有本事傷了整個海王類?

他一語既出,眾人魚頓時一片嘩然。

海王類為海中最殘暴的物種,分別被困在四個海域中,北海王的話明擺著要放任海王類作亂了。

眾人魚心中一凜.紛紛看向沉魚,神色各異小公主命不久矣!

微微一笑,沉魚冷冷的一抬下顎,食指豎起,纖纖玉指一指北海王,朗聲道:“願不負所望!”!

霸氣無邊,狂妄之極。

一見沉魚應下了,人魚群頓時噓聲一片,有人幹脆的鼓起掌來。

匆忙趕來的乙後娘娘剛進入沉魚的寢宮,便聽到了沉魚的話,她的臉色數變,一頭波浪般的中長發無風自動,魚鱗圖樣的長衣袍不住的飄動,隱隱透出不悅。

自己這個小女兒,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海王類哪是她一個小孩能控製得了的?可是,沉魚的話已出口,她又能如何?歎息一聲,但願她能留條小命就好。

北海王話音未落,已遊出龍宮。在一片驚呼中,沉魚尾隨其後,兩人同時朝著廣闊的海麵奔去,雙雙落在沙灘上。

初春的天氣,陽光下的海水帶著淡淡的暖意,讓人渾身自在舒服。

“哈哈.....女兒,等著母妃給你報仇吧。”忽然弗姬揚聲一笑,拇指和食指卷起,吹了一聲響亮尖銳的口哨,劃破了這種雲淡風輕的舒服自在。

平靜的海水翻滾著,激烈地湧動著,如暴風雨滾滾而來,乘風破浪,氣勢如雷,驚濤駭浪撲麵而來,海水滾動的速度越來越陝,越來越急,如一個漩渦在轉動。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黑暗得宛如吞噬一切。

像是有些什麽東西即將破海而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終於,沉魚看清了。

原來他們口中的海王類竟是一群凶猛巨大的白鯊,一共有十多隻大白鯊,矯捷如龍,凶狠如虎,尖銳的嘴巴大大地張開,急切著用什麽東西填滿。

第一次看見這麽壯觀駭然的場麵,沉魚大驚,在身側雙手握拳,不由得微微顫抖。

“今日便要讓眾位好好瞧瞧,沉魚公主這些年在人魚島上的長進!”弗姬反身一躍,向後倒退三尺,遠遠的站定。

沉魚在海灘邊,海水一波一波的湧過,隻感覺有些什麽東西狠狠地抓住神經,細細的針狠狠地刺在背脊上,秀氣的臉白得一片透明,她覺得海風吹得太猛烈,把鼻尖下的空氣者者吹走,窒息的感覺讓她的胃部一陣陣紋痛。

好可怕的白鯊群,沉魚牙齒打顫,恐嗅.震驚,瘋狂湧上,海麵上的波濤支離破碎,摻雜著最深沉的恐懼。

她到人魚島一個多月,天天泡在海中,海底的什麽生物都見過,唯獨沒有見過鯊魚。即使這樣,她也知道鯊魚是海上最有攻擊力的動物之一,其速度之快,搏鬥之凶狠,殺傷力之大,常常為讓無數的生物葬身於它的腹中。

隻要一滴鮮血,百裏之內的鯊魚群就會匯集,場麵壯觀又殘酷,她就算盡力殺了它們,自己怕也是落得個死無全屍。

眾人魚驚呼,失去了北海的控製,十多條大白鯊浮出了海麵,圍成一個圓圈,四周海水不安地湧動,驚得沙灘邊上的人魚紛紛後退。

碧藍的海水,潔白的鯊魚,幽冷的魚眼,這些讓沉魚神經一陣陣抽痛。

“有本事你就殺了它們!”

耳邊回蕩著北海王嗜血的怒吼,沉魚環視一周,眾人魚的臉上雖是恐懼,卻都露出莫名的興奮和血腥,就像是嗅到血液之味的大白鯊,這是動物的本能。

忽然,一隻鯊魚倏然跳出水麵,在海麵上翻了身,又迅速地鑽到水底,迅速之快,力度之猛,令沙灘邊的人魚瞬間感受到它的冰冷嗜血的攻擊力。

北海王眼光緊緊地凝視著沉魚,他的眼睛,銳利沉靜,帝著幾分挑釁和惡意的試探:“沉魚公主,隻要你殺了這些海王類,我北海從此唯沉魚公主之命是從。”

他想看到沉魚眼裏的恐嗅,更想看見她落荒而逃的狼狽。

沉魚冷笑,殺了海王類,她沉魚怕是也被海王類吞到了肚中,北海王還唯誰的命是從?他這算盤打得真精!

“殺了海王類,殺了海王類!”眾人魚忽然呼喊起來。海王類是他們的天敵,常常將她們逼上島嶼,此時殺海王類的心,竟是格外的強烈。

沉魚的心沉了沉,眼底的恐懼微微褪去,靜靜凝視海底的白鯊,耳邊的歡呼越發激烈,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怎麽?沉魚公主是害怕嗎?或者你還有個選擇,向大夥承認,你這個愛哭鬼用那些騙人的把戲傷了可可公主。你若肯跪下來,向可可公主磕三個頭,還了她的飛梭,想來可可也會原諒你。”北海王落地有聲。

沉魚臉色浮上一抹紅暈,怒道:“北海王,倘若我跳下去,殺了這些白鯊,你北海是否就任我處置?”